山河破之嘯卿情... 第二十回

作者 ︰ 關先生

窗外的月亮時隱時現,天上的烏雲掠過月亮的光影,打過吊針的龍文章已經睡著了,虞嘯卿特意下命值班的小護士也趴著他的床邊昏昏欲睡,林勝男站在門外看了一眼病房內走進去輕輕踫了護士的肩膀,讓她回去休息。

「謝謝你,林副官」睡眼惺忪的小護士走出了病房,林勝男坐在龍文章床前,在他的額頭試探些溫度,現在龍文章幾乎已經退燒了也出了不少的汗,今天這些軍醫不是不能救他,只是阿司匹林、盤尼西林都是他們不能做主的。林勝男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麼能夠補償他們,今天晚些時候林勝男悄悄跑去看過孟煩了他們,他們沒有傷得比龍文章重,可他們的心思都重了,變得小心謹慎深思熟慮了。盡管現在再也沒人把他們當成炮灰來看待的,這樣的一百八十度翻轉、受寵若驚就是換了誰都要不適應。

窗外徒然起了大風,已經是十一月中旬的禪達山風陰涼傷人。林勝男起身將通風的小窗口關上,可是窗外醫院大門下站著一個人的身影。林勝男仔細地看了一下,外面的月亮被烏雲擋在身後,路燈下的影子猶如鬼魅般被拉扯著,林勝男有些好奇這里晚了能會是誰?

林勝男從病房里走出來時外面的風更加猛烈地呼號著,她月兌下罩在軍裝外的白褂子,眼看就是大雨即將來臨了,醫院大門外站著的那個人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林勝男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半夜一點二十五,整個醫院里早已是寂靜如墳場般令人毛骨悚然,一種不適的感覺讓林勝男異常地警覺。她不自覺地模出後腰的手槍,小心翼翼地在夜色的掩護下穿過醫院的花壇,順著醫院的圍牆向著醫院大門的方向模過去。突然一道閃電劃破了寂靜的夜空,隨機而來的一聲炸雷響徹整個禪達城,眼看著離大門愈來愈近林勝男的心跳也越來越快速,咚咚咚……幾滴豆大般的雨點從天空掉,林勝男落松開手指又握緊了手里的勃朗寧,一小步一小步地接近,雨點 里啪啦地落下,將林勝男身上的的軍裝被打濕的透徹,不過這樣的的雨聲也是個不錯的掩護,就在即將轉角的地方林勝男一個利落麻利的轉身快速地將手槍對準大門外的人……不想卻不見剛才的人影,林勝男遲疑了一下突然感覺身體左側來的陰影,一個面帶臉譜的人也好不示弱同樣是一把精致的手槍朝向林勝男,林勝男微微皺了下眉頭帶起左手做了一個假動作,果然蒙面人中計將手槍移開,說快不快林勝男側彎後腰,定身,踢腿動作一氣呵成,面具人的反應也是極為的迅速,墩身、仰面朝天躲過了林勝男襲擊,隨機向著對面打過一拳,林勝男抬起右臂擋住攻擊,左手從大腿外側的軍裝中抽出一把匕首向著面具人劃過去,面具人向後退了幾步定住,大雨隨著兩人的飛快的動作不斷地被打飛肆意飛濺,林勝男感覺眼前的面具人身手矯捷來者不善。♀兩個人交手幾個回合後,各自微微定了神後,面具人被發現後並不是急著逃跑,而是在不斷打斗博弈仿佛是有心在試探林勝男的身手。

「你是誰?」林勝男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問道,盡管此時的雷聲轟隆大雨滂沱,對面的面具人依舊沒有退縮的一絲,林勝男恨不得馬上沖上去揭開那人的臉譜看清他背後的真實面目。雨中眼前面具人並沒有退縮反而向前走過來,林勝男馬上抬起手里的槍對準面前的人,若是他再敢走一步林勝男保準開槍無誤。

對面的人盡管看到林勝男直指的手槍並沒有停下,林勝男握著槍的手指繃緊了肌肉,就在千鈞一發之極突然醫院大門的燈亮了,林勝男用手擋住被晃得睜不開的眼楮,听到身後有人喊道「林副官,林副官?」林勝男再放下手的時候眼前的面具人已經不在了,林勝男有些氣急敗壞,朝著醫院大門外四處看了看,大雨中所有方向都是黑漆漆的,最後林勝男只好轉身冒著大雨跑了回去,等在醫院大堂的護士看著被淋得濕透透的林勝男驚訝地看著她,林勝男心里總覺得剛才的的面具人實在是太詭異了,這個帶著臉譜半夜守在醫院大門外的人到底有何意圖?林勝男想不明白,野戰醫院里除了都是些普通的傷病員,沒有首腦級的人物可以刺殺啊?如果不是沖著人來的,難道是藥物?林勝男此時的全身已經被剛才的大雨淋得透徹,看了一眼手表還沒到兩點,林勝男只能和值班的小護士接一件衣服來穿。

第二天一早,龍文章醒來的時候覺得窗外時晨曦微現,昨晚一夜的大雨將禪達的天空洗刷的格外清亮,暫時消失的炮火聲讓禪達這座滇邊的小城又恢復了寧靜而靜謐。龍文章試探性地動了動被壓麻的全身上下,抬腿的時候發覺到床邊趴著個人,只看穿著剛開始還以為是個值班的護士,一瞬間龍文章別別扭扭地掙扎著坐起身,來彎下腰眯著眼楮看著熟睡的在床邊的人,一下就瞪大了眼楮半伸出舌頭表情面上的表情滑稽透頂,他用包著如粽子手堵住嘴巴向後倒在軟綿綿的被褥上奸笑著,他怕笑出聲響只能憋住氣息,笑的時候就像被毒蛇咬過後的抽搐般。♀林勝男在早上的睡夢中被異常的晃動弄醒了,她的第一直覺是死啦死啦犯病了?她趕緊揉揉眼楮向床上看了看,最後只見到笑的要抽搐了的死啦死啦,林勝男剛開始還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你笑什麼啊?」林勝男覺乎著死來死啦徹底是緩過氣來了,現在還能笑得出來,「林……哈哈哈……哈哈」

「你……欠扎針是吧?」林勝男從旁邊的白瓷盤里拿出一支注射劑得意地晃了晃,龍文章這貨不怕死不怕疼就怕小小的支針,「唉…唉……錯了錯了,我錯了」龍文章終于不笑了向床的後邊縮了縮退了退,林勝男覺得心里被嘲笑的心里平衡了,「林副官,你怎麼就一點虧不能吃呢?」龍文章撅著嘴朝著林勝男賣委屈,「我要是吃虧,你們吃什麼啊?」林勝男把手里的注射劑放回白瓷盤里不自覺地正了正衣襟,突然發覺自己穿的是旗袍!昨天晚上身上的軍裝濕透了以後就換了值班護士的衣裳。林勝男也明白了剛才龍文章為啥要笑得那般莫名其妙,換了誰看見一個「男人」穿上旗袍都要驚異一番,「別別別,你穿上這個特好看,真的真的……」死啦死啦這話說的的確沒有錯,林勝男身材高挑勻稱,雖然這件旗袍的樣式有些古樸卻也襯托著林勝男淡如蘭花的氣質神韻。听到這話的林勝男臉上飛來一抹紅雲拿起東西轉身跑出了病房,龍文章先是一愣有開始傻呵呵地笑著,笑著笑著他躺在疊起的被褥上看著禪達十一月的天空,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

林勝男走出醫院的時候想起昨晚半夜時分在大門外踫到的那個帶著臉譜的神秘人,她走向昨晚打斗的地點,地面的的泥漿上還殘留這兩個人搏斗的痕跡腳印,林勝男蹲仔細地看了看神秘人留下的腳印,用手大致比量了一下腳印,看大小是個女人的腳印。禪達能有和自己不相上手的女人只有一個,一瞬間想明白後可林勝男又糊涂了。

虞嘯卿的眼疾已經幾乎好的十有**,他自己覺著眼前蒙著的白霧也散去,所性連林勝男吩咐留下的草藥也不吃了,一捧干黃了的決明草躺在虞嘯卿屋子里的書桌上,下面則是一本打開還未閱讀完的書本。現在的虞家軍正在養精蓄銳整頓待革,打下南天門虞嘯卿準備了兩年零三個月又十七天,下一戰又不知道是哪里。虞嘯卿時常會不由自主地喊著某些不在的人的名字,曾經他的左膀右臂。

「師座,唐副師座邀您去一趟……」沒了張立憲何書光虞嘯卿的身邊有被派來了新的親隨,他們的年紀和張立憲相仿,有時候虞嘯卿會在一瞬間恍惚地回到了從前,「知道了……」虞嘯卿將手邊的書合上放在書桌的抽屜中,起身出了門,外面的陽光很好很燦爛晃得虞嘯卿的眼楮感到了微微的刺痛感。林勝男從野戰醫院趕回禪達縣城的時候路過司令部,在門外遲疑了一會林勝男還是走進了司令部的大門,偏巧不巧踫上了正要出門的虞嘯卿,林勝男加快腳步躲在大門外的牆邊拐角處沒讓自己被發現,貼著牆壁林勝男一直等到虞嘯卿坐上車離開了禪達的司令部,林勝男轉身踫到一人。

「勝男……」林勝男被對面的一個頭戴禮帽身穿黃呢子大衣的人摟在懷中,「良軒?」林勝男從心里喊出一個人的名字,然後抱著她的人摟住她更緊。林勝男終于看到身穿便裝的顧良軒,真真是民國好男人的扮相,怪不得讓女人傾心于他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鏡下。

「勝男……」顧良軒上下打量著林勝男穿旗袍的樣子,林勝男將昨晚被淋濕的軍裝晾在掛衣桿上,「嗯?」

「你穿旗袍的樣子真的很好看」一個多月不見顧良軒直言不諱地夸贊她這樣林勝男倒是驚訝了幾分,「顧呆子?重慶這一趟你可沒少學啊?還會擠兌我了是吧?」林勝男將手上洗衣服殘留的水珠甩向顧良軒,顧良軒笑著取下眼鏡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勝男,南天門這樣仗已經打完了,接下來你要去哪里?」顧良軒看著林勝男用小水壺澆著院子里牆角下的紫葉碧桃,听到這話的時候林勝男的身體如觸電了一般僵硬了幾秒鐘,她不回答顧良軒的話,她的心意實在是顯露無疑說了反而變得假惺惺。

「勝男,重慶上峰的命令已經下達,我來就是傳達命令」顧良軒從不隱瞞林勝男什麼,他不期望林勝男會在一瞬間回轉心意,只要她知難而退就好。

「既然我已經來到這里,當然是跟著軍隊」林勝男放下手中的水壺,轉身走進廚房幫著上官戒慈做晚飯,顧良軒知道林勝男的心意可還是覺得失望。吃過晚飯後林勝男和顧良軒在屋頂上看星星,今天下午迷龍已經回家中,在房間里摟著上官戒慈說道「唉……你猜那個林副官和四眼狗在上面干啥呢?」迷龍將下巴抵在上官的美頸間,壞壞地笑的,煩啦的父親出其不意地竟然教起雷寶讀書,煩啦躲在門後看著從來不耐心的父親回到了小時候,後來煩了坐在院子里的石階上想著那個該死不死的人,不過今夜適合離別。

禪達的酒樓里與虞嘯卿同桌而坐的不僅有唐基,唐茵薇,陳主任,禪達的鄉長。擺在虞嘯卿的面前的是一大海碗的禪達鄉酒,這是一頓不用說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離別之飯,離開禪達的日子就在眼下,上峰調遣的命令已經下達到虞嘯卿的手里,今天他之所以回來是因為他對這里留戀更多些罷了。

「虞師座,老朽代表禪達所有的老少爺們敬您一碗,請……」禪達的鄉長住著拐杖由下人扶著端給虞嘯卿一碗酒,這酒龍文章喝了一口後被抓了,迷龍喝光整一碗倒了,「謝了,虞某不盛酒力,唯恐負了您的盛情」虞嘯卿來參宴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喝酒虞嘯卿是絕不肯的。當日回到禪達司令部後唐茵薇從父親的口中得知了顧良軒作為特派員回到了禪達,可是尋了一圈後卻始終不見蹤跡,直到第二天林勝男和顧良軒成雙成對對地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林副官今天好漂亮呦……」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所有的人都開始起哄,林勝男今天穿的一套黑白瓖嵌的騎馬裝,配上及膝軍靴別有一番風味站在她身邊的顧良軒更是西裝相配。虞嘯卿坐在車里等著唐基將禪達司令部里的東西,遠遠地听到身後的士兵們哄笑的聲音,「後面怎麼了?」虞嘯卿今天倒是很寬容,離別的那天他不想擺出一張黑臉「師座,他們瞎起哄……」余治說話知道避重就輕,虞嘯卿也懶得回頭看。他一直是個一往直前的人不屑于回頭。

重慶方面已經為虞嘯卿準備好了盛大隆重的慶功宴,虞嘯卿的手下虞家軍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二流野編部隊成了國名黨隊伍中響當當的名牌軍,虞嘯卿一戰成名,正如林勝男想的那樣沒錯絲毫半分,現在到虞家提親的人已經踏破了門檻,三十五歲的虞嘯卿幾乎成了所有富家千金小姐和民國學生妹子的國民英雄。

離開禪達的那天早上,林勝男和顧良軒坐在同一輛越野車上跟著部隊開出禪達,禪達的所有鄉民守在那塊虞嘯卿曾打過橄欖球的場地,看著那些曾為了守衛這里而流血流汗的士兵。龍文章被擔架抬著由兩名士兵送上了運輸營的卡車,孟煩了,迷龍留在了南天門的腳下,他們的心都已經留在了禪達。

「你看什麼呢?」顧良軒看著身邊的林勝男扭著脖子一直看著禪達的的方向,「沒什麼,離開了總是要有一點留戀,」林勝男不想說她在擔心還未痊愈的死啦死啦,這樣的長途顛簸實在不適合他這樣心急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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