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太殘暴 111 我是干淨的

作者 ︰ 檸檬笑

魂見貓公公閃身離開,連忙緊隨其後,趕往都察院。

都察院內,藍璟書抬眸,看著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院內也掌起了燈。

他淡淡地說道,「諸位今日便到這吧。」

坐與廳堂內的官員們一听,連忙起身,向藍璟書行禮道,「下官告退。」

藍璟書微微點頭,接著忙著手中的事務。

官員們頓時松了口氣,想著今日這一劫算是躲過了,伸手,模著額角,踏出了屋子。

過了許久,整個都察院又陷入寂靜,藍璟書抬眸,看著他對面依舊端坐著一名官員,他低聲道,「你怎得還未回去?」

「下官今日當值。」眼前的官員抬眸,和顏善目地回道。

藍璟書抬眸,注視著他,覺得此人與往日有所不同,也不再多言,而是,垂眸,看著手中的奏折。

易沐亦是抬眸看了一眼那官員,此人他早就注意到,以往,他最是一個急性子,怎會如此安穩地坐在那處呢?更何況,還是如此危急的時候,應當是坐立難安才是。

藍璟書與易沐對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抽出懷中準備的匕首。

顧葉峰看出了二人的不對經,抬眸,正對上對面官員的神色,還未開口,便听到破窗而入的聲響,轉瞬,便有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藍璟書抬眸,便看到那官員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沉聲道,「你是玄王?」

「不愧是藍楓的兒子,當真是聰慧過人。」一道沉冷的聲音響起,眼前的官員手起手落,將臉上的面皮揭了下來,露出本來的容貌。

他一雙陰鷙的鳳眸微眯,射出寒光,接著看向藍璟書,「本王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便是當本王的謀臣,這丞相之位依舊是你的,如若不應的話,本王便將你殺了。」

「動手吧。」藍璟書自椅子上起身,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骨氣。」玄王揚聲大笑,接著轉眸,看向易沐與顧葉峰,「你二人呢?」

顧葉峰低聲冷笑道,「士為知己者死,我從來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易沐柔聲道,「說得好。」

「好,本王就喜歡你等這樣硬骨氣的。」玄王上前,看著藍璟書,抬起手,一把將藍璟書拽入他的懷中,盯著藍璟書說道,「鳳傲天還真是會享受,身邊的美人不但有姿色,而且,還有膽識。」

藍璟書眸光一沉,他能從玄王的眼眸中看出搶奪與嫉恨的意味,他握緊袖中的匕首,只要他敢動他,他便于玄王同歸于盡。

正在此時,一道藏青色身影飛身落下,看著玄王將藍璟書禁錮在他的懷中,他眸光碎出一抹懾人的冷光,主子的東西,怎能被旁人玷污。

他翹著蘭花指,妖嬈的身姿在原地一個優美的旋轉,手中便出現一把琴,他手指一勾,撫上琴弦,低沉的琴音似是千萬把鋒利的劍甚是刺耳,眼前玄王的人听著這琴音,便覺頭痛,連忙捂著頭,跪倒在地上。

貓公公眼眸微眯,冷視著眼前的玄王,「敢踫主子的東西,殺無赦。」

那玄王亦是听到了琴音,連忙捂著頭,藍璟書趁勢從他的懷中離開,接著,抬起手中的匕首,向他胸口刺去。

那玄王猝不及防,被藍璟書刺了一刀,不過,躲開了要害,他眸光碎出一抹寒光,忍著頭痛欲裂的琴音,抓住藍璟書的手腕,「敢傷本王。」

說著,他便抬手,掐住了藍璟書頸項,狠狠地捏著。

貓公公見狀,眸光一暗,接著翩然起身,勾起琴弦,直直向玄王打去,那玄王抬眸,看向貓公公,冷笑一聲,接著將藍璟書擋在身前,旋身而出。

魄守在外面,見他出來,連忙沖了上去,但看到他牽制著藍璟書,不敢向前。

玄王大笑道,「你等未免太小看本王了。」

接著便看到都察院四周已經被團團圍住,他們手中皆拿著弓箭,箭頭發黑,一看便知上面沾染了劇毒。

一陣巨響,廳堂內玄王的人已被貓公公殺死,他飛身落在屋檐之上,看著對面的玄王,嘴角射出一抹嗜血的寒光,「你京城外面的十萬大軍如今已變成一堆白骨,你要不要去瞧瞧?」

「哼,本王才不信你的鬼話。」玄王冷哼一聲,「那十萬人馬可抵千軍萬馬,你以為,只憑你幾句話,本王便信了你?」

「千軍萬馬?」貓公公不禁揚聲笑道,「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罷了。」

他看向玄王手中的藍璟書,嘴角噙著血,卻沒有一絲的懼怕,只是看著貓公公,淺笑著。

貓公公亦是覺察到了什麼,嘴角碎出一句低吼,接著看向藍璟書,「還真是個笨蛋。」

玄王看著貓公公眸光中的怒火,接著低頭,便看到藍璟書的身子在緩緩地下墜,他抬手,將藍璟書的手揮開,便看到月復部上插著一把匕首。

他眸光一沉,接著抬眸,看向貓公公,「哼,本王倒要看看你耍什麼花招,只要本王的十萬大軍將城門踏破,你等休想活著離開這處。」

貓公公見他依舊不肯松開藍璟書,也顧不得多少,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藍璟書死了,否則,主子回來,定然會宰了他,他連忙飛身而上,沉聲道,「都給灑家殺了。」

「是。」魄領命道,接著大手一揮,便看見那拉著弓箭的黑衣人身後,布滿了暗衛,一場廝殺才剛剛開始。

玄王看向貓公公向他襲來,他將藍璟書擋在自己的身前,接著說道,「你若是再敢向前,本王便將他化成粉末。」

貓公公看著藍璟書拔出自己月復部的匕首,在玄王不備時,自他的身側刺向玄王,貓公公則是抬掌向前,直擊玄王的面門。

玄王身上被藍璟書刺中,他抬眸,便看到貓公公的一掌已經向他揮來,他抬手,將藍璟書推向貓公公,接著轉身,欲飛身離開。

藍璟書身體向前拋去,他看著貓公公已經收不了掌,他拼盡最後的力氣,將自己的身體用力一轉,躲開了貓公公的掌風,順著房檐跌落了下去。

貓公公尖聲吼道,「接著他。」

接著飛身而出,未收的那一掌,直接打中了玄王的後腦,他的指尖已經嵌入了玄王的腦中,他狠狠用力,玄王的身體便四分五裂,便成了粉末。

魄適才听到貓公公的命令,連忙飛身而下,在最後一刻,將藍璟書接住,因著力度問題,二人跌落在地上,藍璟書的身體壓在魄手臂上,並未摔成粉碎。

貓公公旋落與地上,連忙起身,將藍璟書扶起,伸手把著脈,只見他渾身都是血,面色慘白,氣若游絲。

貓公公眸光冷沉,接著看向魄,「將他們都殺了,喂狗。」

「是。」魄當然明白,藍璟書對于主子甚是重要,可是,如今,竟然讓他受傷,而且,看情況……他不敢想象若是主子知曉此事的情形,必定是雷霆大怒。

貓公公抱著藍璟書飛身離開都察院,向宮中趕去。

藍璟書微微睜開雙眸,看向貓公公,用最後的一絲力氣說道,「若是我真的……真的……死了……請你轉一句話給她。」

「有灑家在,你不會死的。」貓公公沉聲道。

「求你了。」藍璟書覺得自己的靈魂在慢慢地抽離,眼前出現的是大片的雲霧,如何都穿不透。

貓公公低罵一聲,「你真是個笨蛋,灑家定然有把握將你救出來,你怎得就……」

藍璟書扯開一抹蒼白的笑,「告訴皇上……我是干淨的。」

貓公公听著藍璟書的話,見他已經暈了過去,他眸光一怔,紅唇微抿,當初,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家伙。

他隨即落入偏院,看向酒公公,「老酒鬼,他就是在閻王殿了,你也要將他拽回來,否則,主子回來,定然會將我大卸八塊的。」

酒公公抬眸,看向貓公公懷中的藍璟書,眸光閃過一抹幽暗,抬手,在他的胸口點了一下,搖著頭,「懸……」

「懸,便是能救了,反正,我不管,你若是救不了,我便死給你看。」貓公公抬步,徑自步入酒公公的屋內,放在床榻上,轉眸,看著已經站在他面前的酒公公。

酒公公無奈地嘆口氣,「他失血太多,耽擱的太久,頸項處差點被捏碎,哎……」

「你可是神醫。」貓公公看著酒公公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他接著說道,「我不管,人放在你這里了,若是,你救不活,你自個跟主子交代去。」

他說罷,接著抬步,奪門而出,離開了偏院。

易沐與顧葉峰因著適才貓公公的琴音,承受不住,便昏了過去,如今醒來,已經被送入了宮中,他連忙起身,便看到自己在帝寢殿。

他徑自下了軟榻,看著身旁並未藍璟書,便看到貓公公剛剛落下,身上沾染著大片的血跡,他接著上前,「貓公公,璟書呢?」

「死了。」貓公公眸光射出一抹不郁,低聲說道。

易沐听著貓公公的話,身形一顫,接著轉身,看向貓公公,「不可能……他不會死的。」

貓公公看著易沐這幅滿面愁容的模樣,「生死有命,如今還死不了,要看老酒鬼能不能救得回來了。」

易沐眼角含淚,又听到貓公公的話,連忙抬眸,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他如今還活著?」

「哎,不知道,反正,還沒死便是了。」貓公公擺手道,接著步入內堂。

顧葉峰坐在輪椅上,幽幽轉醒,適才他是因著貓公公與易沐的對話,才被吵醒,他睜開雙眸,看向易沐,「璟書會沒事的。」

易沐轉眸,看向顧葉峰,收斂起悲傷的情緒,如今,這朝堂之事便靠他與顧葉峰了,在皇上還未回來時,他們不能讓朝堂大亂。

顧葉峰在這一刻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他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廢人,接著看向易沐,「明兒個還要去都察院,我們先回去吧。」

「好。」易沐點頭,接著推著顧葉峰離開了帝寢殿。

貓公公將自個身上沾染著血跡的官袍月兌了下來,接著沒入浴桶內,他適才便這樣離開,不知道老酒鬼能不能將藍璟書從鬼門關拉回來,若是,他真的死了,那到時候怎麼跟主子交代?

邊關,鳳傲天端坐與營帳內,看著外面的天色,再看向身側的慕寒瑾,不知為何,直覺告訴她,京城似是出了事。

冷千葉坐在鳳傲天的身側,翻閱著兵書,三人無話,各懷心思。

直至深夜,軍營內依舊寂靜無聲,鳳傲天算著時辰,今夜必定會有動靜。

此時,魂隱藏與暗處,剛剛收到魄傳來的消息,眸光閃過一抹憂慮,不知該不該說出口,鳳傲天沉聲道,「有何事,說吧。」

魂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主子,玄王已死,他手下的十萬大軍已全軍覆滅,不過……」

「不過什麼?」鳳傲天覺得自己的直覺不會有錯。

「藍侍妃受傷了……如今不知生死……」魂緊接著說道。

鳳傲天眸光一暗,「如何受傷的?」

「玄王易容,前去了都察院,挾持了藍侍妃,藍侍妃在被玄王挾持的過程中,自殺了。」魂接著回道。

「他可留下什麼話?」鳳傲天緊接著說道。

「這是貓公公讓屬下給您的。」魂隨即落下,將手中的信箋遞給鳳傲天。

鳳傲天接過信箋,展開,快速地閱過,掌心一用力,手中的紙變成粉末,她徑自起身,負手而立,接著說道,「他若活著,便傳信給爺,若是……死了,便將他丟出宮去。」

「是。」魂先是一頓,接著應道。

慕寒瑾起身,看向鳳傲天,「皇上……璟書……」

「爺這處從來不留沒用的人,他連這關都過不了,爺留著有何用。」鳳傲天看向慕寒瑾,「包括你,若是你敢給爺不爭氣,爺便將你丟了,將你忘得一干二淨。」

慕寒瑾身形一頓,他明白,鳳傲天如此說,是在乎他們,他接著上前,「皇上,臣會挺過去的。」

鳳傲天緊盯著他的雙眸,「你是否想到了法子?」

「嗯。」慕寒瑾點頭,「不論有多難熬,臣都會活著陪在你的身邊。」

鳳傲天听著他的話,想起藍璟書,眸光閃過一抹冷光,「爺言出必行。」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魂的聲音響起,「主子,外面有動靜。」

鳳傲天嘴角微勾,低聲道,「嗯,繼續盯著。」

「是。」魂沉聲應道。

慕寒瑾上前,靠在慕寒瑾的懷中,這樣的相處越發的短暫。

鳳傲天看著慕寒瑾,伸手,撫模著他的銀發,「爺發現,你這幾日越發的粘人了。」

「皇上不喜歡嗎?」慕寒瑾雙手環上她的腰際,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低聲應道。

「不正常,必定有事瞞著爺。」鳳傲天緊接著說道。

慕寒瑾幽幽地嘆了口氣,「皇上,何事都瞞不過你。」

冷千葉在一旁听著二人的對話,低頭,繼續看著手中的兵書,這個時候,他需要做的便是等待。

鳳傲天勾唇一笑,「等這處的事情結束之後,你最好如實相告。」

慕寒瑾淺笑道,「好。」

鳳傲天身邊,將他攬入懷中,低頭,吻上他的唇角,藍璟書是不願受辱,才選擇自殺,以保自己的清白,他是在告訴她,他即便是死,也是她的人。

慕寒瑾感覺到鳳傲天在若有所思,他眸光閃過一抹幽暗,曾經,他想要的不過是能夠在自己剩下的時間內,好好地陪在她的身邊,可是,如今,他想要的更多,想要一輩子陪著她,所以,即便那個法子九死一生,他也要去試一試。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魂的聲音再次響起,「主子,他們已經潛入軍庫,將兵器偷偷地運了出去。」

鳳傲天薄唇微勾,接著說道,「禹州那處可都控制了?」

「禹州的二十萬人馬已經在掌控之中。」魂緊接著說道。

「好。」鳳傲天點頭,抬眸,看向冷千葉,「去瞧瞧,這隱藏與軍中的細作到底是誰?」

「是。」冷千葉放下兵書,其實,兵書上寫的什麼,他一直未看進去,接著起身,看向鳳傲天。

鳳傲天抬手,牽著慕寒瑾的手,冷千葉跟在鳳傲天的另一側,三人走出營帳。

整個軍營,火把將整個黑夜照得透亮,鳳傲天俊美的容顏,透著冷寒之氣,她緩緩行至軍庫,軍營內的士兵看到鳳傲天,連忙齊齊跪下,「參見皇上!」

鳳傲天抬手道,「平身。」

「是。」士兵們連忙起身,便看到魂帶著暗衛已經將整個軍庫團團圍了起來。

鳳傲天側眸,看向冷千葉,「接下來便交由你處置。」

「是。」冷千葉應道,接著上前一步,看著軍庫大開著,里面接著蒙著面的黑衣人,一看便是武功高強之人,他遠遠看去,便看到他們腰間掛著虎形的玉佩,他眸光冷然,「出來吧。」

為首的人緩緩走了出來,當他的真容透過火把的光亮,出現在冷千葉和軍營將士的面前,眾人皆是一怔。

冷千葉眸光碎出一抹寒光,他接著飛身而上,拔出手中的長劍,向那人刺去。

眼前的人便是白軒,跟在冷千葉身邊數年的副將,他見冷千葉向他襲來,隨即飛身而上,迎上前去。

鳳傲天依舊立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二人打斗,她嘴角微勾,射出魄人心魂的弒殺之氣,今夜一過,隱藏與鳳國的細作便徹底地被連根拔除,接下來,便是真正的開始。

眼前的士兵們亦是站在原地,眸光寒冷地注視著眼前的二人,在他們的心中,從來未料到,那個他們敬重的白副將竟然是細作,而且,竟然是殺死璣副將的凶手,他們有種被親人背叛的感覺。

他們高舉著手中的武器,齊聲喊道,「殺!殺!殺!」

洪亮的聲音響徹天際,回蕩在整個軍營內,也穿透了軍庫內棲國暗衛的耳朵,他們面面相覷,等待著接下來的指示。

冷千葉的劍法甚是精妙,他提著劍的手腕一動,劍氣如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了白軒的心髒,接著又是一劍劃過,刺破了白軒的雙眸,白軒悶哼一聲,垂落在地上。

冷千葉旋落與他的面前,提劍,將他的四肢經脈挑斷,接著一劍插入他的心髒,他抬眸,冷視著軍庫內的暗衛,沉聲道,「殺!」

他身後的士兵們听到將軍的命令,舉著兵器便沖入了軍庫,沒有啟動裝著兵器車廂的暗器,而是,用著他的方式將這些暗衛殺死。

鳳傲天看到了軍人的氣節,看到了身為一個將領的氣魄,她看向冷千葉淡漠如塵的容顏,身上卻透著不同于他容顏的冷寒之氣,他伸手,將劍收起,轉身,行至鳳傲天的面前,躬身道,「臣多謝皇上!」

這是鳳傲天第一次听到冷千葉能夠如此真誠的向她說著懇切的話語,她嘴角微勾,接著將他扶起,「今夜,便是你出兵的好時機。」

冷千葉眸光閃過一抹華光,看向鳳傲天,「是,臣領旨!」

慕寒瑾轉眸,看向鳳傲天,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計劃之內,可是,凡事總有例外,比如,她算好了玄王的計謀,可是,卻未算到藍璟書會有如此的舉動,他明白,在她的心中,總是留著一絲的仁慈,那一份的仁慈,是留給她需要的人,而他與藍璟書,大哥,包括冷千葉都是她留出的那一分的仁慈。

鳳傲天看著冷千葉身著黑色鎧甲,轉身,看著軍庫內死傷無數,可是,士兵們卻無半分的退縮,即便是以一敵百的暗衛,見到如此的陣仗,也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硬拼。

如今,秋夜的冷風透著刺骨,冷千葉眸光透著冷漠,冷視著軍庫內結束的戰場,他上前一步,親自將兵器的車廂打開,看著士兵們,接著說道,「將他們都抬出去,用他們來祭奠死去的璣副將!」

「是。」士兵們齊齊響應,接著便將棲國暗衛的尸體搬了出來,堆放在一起。

鳳傲天依舊站在原地,默不作聲,如今她無需多言,因著,這個戰場是屬于冷千葉的,而他這些年的心願,就是與棲國來一場真正的沙場較量,如今,戰爭才剛剛開始。

魂接著說道,「皇上,禹州的二十萬人馬已經出發了。」

鳳傲天嘴角微勾,接著說道,「如今他們兵器欠缺,你且將玄王之死的消息傳入禹州,動搖軍心,盡量拖延著。」

「是。」魂連忙應道。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皇上,禹州讓臣去吧。」

鳳傲天看向他,「你只要待在爺的身邊便好,禹州那處,爺已經傳信給你大哥,他會循著捷徑,不出兩日便會先趕到禹州,如今,爺已經讓魂前去拖延,寒遙會在他們前往邊關的路上設下埋伏,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有來無回。」

「臣明白。」慕寒瑾知曉,她是在擔心自己的身子,如今,她所肩負的不止鳳國的重擔,她謀劃的是這片大陸。

鳳傲天轉眸,看向慕寒瑾,「你的用處日後可是大著呢,如今,爺之所以如此辛勞,但凡有事,便四處奔波,是為了日後做打算。」

「臣知曉。」慕寒瑾溫和的雙眸閃過一抹柔光,握緊鳳傲天的手。

冷千葉俊美的容顏,始終透著冷寒之氣,他親眼看著眼前棲國暗衛的尸體燃燒起來,化成滾滾濃煙,他想起與璣柏一同作戰的情形,幾經生死,最後,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他不免嘆息道,邊關,日後不再有細作,他定要踏平棲國。

「掛賬議事!」冷千葉冷冽的聲音響起。

接著轉身,看向鳳傲天,「請皇上移駕!」

鳳傲天微微應道,「爺去城樓等你,軍營之事,爺不插手。」

「是。」冷千葉明白,她是在將所有的權利放給他,讓他能夠自由發揮,這是一種對他的信任,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為何如今,會對她有著不同以往的感覺。

鳳傲天帶著慕寒瑾,足尖輕點,向城樓飛去。

冷千葉抬步,向議事廳內走去,副將已經聚在一起,看著冷千葉,齊齊喊道,「將軍!」

冷千葉上前,看著眼前的人,「棲國調集了五十萬人馬,這些年來,我們一直處于被動,只守不攻,今夜,我等便主動出擊,讓棲國看看,鳳國的厲害。」

「好。」副將們因著璣柏的死,因著這幾年的怨氣,始終憋著一口氣,如今,听著冷千葉所言,更是激動不已,齊齊響應。

冷千葉接著便開始排兵布陣,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冷千葉便走出了營帳,外面的士兵已經整裝待發,手上握著的乃是新的兵器,在黑夜中,閃爍著肅殺之氣。

他上前,舉著手中的劍,「出發!」

「是。」士兵們齊齊應道,臉上透著興奮,這些時日的苦練,如今終于可以和棲國來一次真正的較量,他們怎能不興奮。

冷千葉心中是激動著的,他抬眸,看著遠處的城樓,接著飛身上馬,帶著士兵們向城樓趕去。

鳳傲天與慕寒瑾落于城樓之上,抬眼,看著遠處的棲國,他們如今已經得了消息,付寒亦是整頓了士兵,帶著大隊人馬趕了過來,遠處的火把高舉著,就像是一條蜿蜒的火龍,她側眸,看著鳳國的將士,也是如此,她嘴角含笑,「你說,獨孤星夜如今在想什麼?」

「禹州那處,臣覺得他應當另有安排。」慕寒瑾接著說道。

鳳傲天低笑一聲,「那處不過是他的一步棋子而已,如今玄王那十萬的舊部,人心渙散,根本無任何的戰斗力,剩下的那十萬人,對于你大哥來說,不足掛齒。」

慕寒瑾想著依著大哥的能耐,自然是不在話下,他對于獨孤星夜知之甚少,听著她有此一問,便知曉,獨孤星夜定然不簡單。

遠處,棲國的城樓上,獨孤星夜身著一身絳紫長袍,戴著面紗,看著對面城樓上的鳳傲天,他紅唇微勾,射出嗜血的光芒。

冷千葉的人馬趕到城樓處,付寒的人馬也剛剛趕到。

城樓大開,他親自騎馬,打頭陣,付寒亦是如此,他騎著馬,與冷千葉站在一里之遙的地方,二人沒有仇視的眼光,而是,不約而同的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這一仗,他們等了太久。

鳳傲天看著眼前的二人,心中有了另外的算計。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的神情,「皇上,您在打付寒的主意?」

「日後收復棲國,以他的威望,鎮守邊關,是極好的。」鳳傲天笑意深深地說道。

「但是,付寒對棲國是絕對忠心的。」慕寒瑾低聲提醒道。

「是人總會有弱點。」鳳傲天淺笑道,「他的弱點便是他太過于忠心。」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眼眸中的算計,便知她有了計謀,接著抬眸,看向付寒,不禁嘆口氣,但凡是被皇上看上的,絕對逃不過她的手掌心。

鳳傲天轉眸,看著慕寒瑾一副哀嘆的表情,淺笑道,「你是在同情他?」

「臣不敢。」慕寒瑾連忙收斂情緒,回道。

「嗯,不敢最好。」鳳傲天幽幽地說道,「你說冷千葉會贏,還是付寒會贏。」

「這個……」慕寒瑾想著以往付寒與冷千葉的幾次交戰,好像是打成了平手,接著說道,「他們二人難分勝負。」

「總是要分出勝負的。」鳳傲天接著說道,「爺打賭,冷千葉會贏。」

「臣听皇上的。」慕寒瑾知曉,鳳傲天能夠如此篤定地認為冷千葉會贏,她定然是在其中做了什麼周密的安排。

鳳傲天淺笑不語,接著看向城樓之下。

冷千葉揚手一揮,「上!」

付寒亦是如此,轉瞬間,便看見他們二人身後的人馬高舉著兵器沖上前去。

一時間喊殺震天,寂靜的夜色,轉瞬間便變成了殺人的煉獄,眼前的士兵們,各個士氣高漲,鳳國的士兵,顯然都是冷千葉一早便安排的陣法,手中拿著的又是最新的兵器,相反,棲國的士兵,手中的兵器是從玄墨國那處買來的,雖然也是最精良的,比起鳳國的,還是差了不少。

如此一來,便有了差距,冷千葉與付寒依舊端坐與馬上,二人注視著彼此,听著耳邊冷冽的寒光劃過,听著耳邊兵器相交的聲音,鼻翼間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眼前是殘骸遍布。

每一次的戰爭都是慘烈的,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會有權利爭斗,就會有殺戮,他們不過是這殺戮上的一個個白骨之一罷了。

可是,他們依舊前僕後繼地向前奮勇殺敵,依舊將自己的鮮血灑在這里,只因著,他們心中存在著一個信念,那便是,不能國破家亡。

鳳傲天看著城樓之下倒下的兩軍士兵,她想著如今不過是開始,日後,死去的人會更多,活到最後的才是勝利者,而她注定要踩著累累白骨,走上那權利的頂峰。

她抬眸,看著黑色的天空已經蒙上一層黑霧,她終于邁出了第一步。

慕寒遙接到鳳傲天傳來的命令,連忙照著鳳傲天所指示的捷徑,趕往禹州,深夜之中,他依舊冷著一張臉,突然發現,他心中掛念著的只有她一人。

貓公公一直臥于軟榻上,並未前去偏院,如今,他不知該如何跨入偏院,若是,藍璟書死了,那麼,他該如何向主子交代,第一次,他有了害怕,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對鳳傲天的愛已經深入了骨髓,越是如此,他便害怕她會不要他,會害怕,沒有她,他該怎麼活?

四喜立在貓公公的身側,看著他如此的神情,不免有些擔憂,卻又不敢開口,只能如此地候著。

這一日,京城外盤踞著的十萬大軍被易洋所帶的人馬徹底地消滅,血腥味飄散入京城一整夜,終于在第二日天氣放晴的時候,揮散而去。

京城打開,所有的危機一夜之間解除,百姓們已經打開門窗,看著眼前晴朗的天氣,開始了正常的生活,對于昨夜之事,不過是百姓們茶余飯後的談資而已,日子,總還是要過的。

易沐與顧葉峰行至都察院,昨夜的惡戰,都察院也被毀,可是,當他們步入都察院時,已經恢復了原樣,一切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們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顧葉峰變得沉默了,這個時候,他能做的便是盡快地勝任自己督察御史之職。

「右相,藍相今日怎得沒來?」官員們自然不知曉昨夜發生了何事,藍璟書一事,並未傳揚出去。

「藍相在宮中,這幾日,朝中之事,交由本相來處理。」易沐面色淡淡地回道,俊美的容顏,眉宇間掛著愁雲,瘦弱的身姿,卻不減他半分的威嚴。

官員微微一怔,雖然滿月復疑惑,卻也不敢問,只能應道,「是,右相,明日便是女子科考之日,這主考官?」

「本相監考。」易沐抬眸,看向眼前的官員,「無妨,這些時日,若是有事本相親自處理。」

「是。」官員們連忙應道,復又落座,忙著手中的事。

邊關,喊殺聲響了一夜,戰事還未結束,將士們依舊在勇往直前,鳳傲天看著眼前的情形,如今,傷亡各半,可是,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她依舊氣定神閑地看著,沒有半分的焦慮。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皇上,明日便是女子科考。」

「嗯。」鳳傲天點頭,看向他,「易沐和顧葉峰會看好的。」

慕寒瑾明白,鳳傲天如今能夠用的之人少之甚少,身為一國之君,她卻在事發時,親力親為,只因,能夠為她分擔之人太少,而他,何嘗不是,身為風族的尊主,能夠為她做的又有多少?

鳳傲天抬眸,注視著同樣站在城樓之上的獨孤星夜,二人四目相對,一個冷傲孤僻,一個華貴尊榮。

慕寒瑾順著鳳傲天的目光看去,能夠在如此之遠,還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他眸光一暗,他依稀覺得獨孤星夜似是對皇上有著不一樣的情緒,希望是他多想了。

鳳傲天側眸,看向慕寒瑾,「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慕寒瑾淺笑道。

樂啟國,衛梓陌自那日得知鳳傲天竟敢帶著男人在他的床榻上躺著,他便氣憤不已,不過,後來得知她前去了邊關,便命人將那處洗刷了足足一百遍,他才解氣。

邢無雲這幾日覺得甚是有趣,因著,他突然想通了,之前,是為了不想跟鳳傲天有過多的接觸,才離開鳳國,可是,離開之後,才發現自己越是不願想,便想的越多,故而,他想到了另一個辦法,那便是,放任自己,既然她無處不在,那便任由著有關她的事出現在他的面前,如此,便成為了一種習慣,反而,自己的心中少了幾分郁悶,之前的陰霾也揮散而去,如今,他的心情是越發的好了,轉眼,便回到了以往那副浪蕩子的模樣。

反之,衛梓陌讓他覺得奇怪,這幾日總是悶悶不樂的,看著他那副要吃人的眼神,他覺得能夠讓衛梓陌如此反常的人,絕對是能夠讓他在乎之人。

他提著酒壺,仰頭喝下一口,順帶著勾起舌尖舌忝了一下,勾魂攝魄的桃花眼一勾,看向珠簾內的衛梓陌,「我說你是不是應該離開樂啟國,回玉羅國了。」

「我哪里都不去。」衛梓陌抬眸,看向邢無雲,不知為何,這幾日看到他,越發的不順眼。

邢無雲不在意地起身,接著將手中的酒壺一拋,便躺在了對面芙蓉閣上面的躺椅上,拿起已經備好的茶,輕呷了幾口,甚是愜意地微合著雙眸,哼著小曲。

這一日,乃是棲國與鳳國相隔五十年來,有著如此規模的戰役,這一戰,整整打了兩天兩夜,最後以鳳國勝出,才作罷。

這也是兩年以來,鳳國第一次主動出擊,攻打棲國,而不是只守不攻,而且,初戰告捷,更是鼓舞了士兵的氣勢。

冷千葉看著付寒,這一仗,他等了整整兩年,「付寒,這一仗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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