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邪妃 第二十一章 前往北地!

作者 ︰ 佳若飛雪

「丫頭,北地傳來消息,南宮逸剛至北地,人還沒有沐浴更衣,就遭到了刺殺,如今,已是昏迷不醒。」

傾城對于這個消息頗為意外,微微蹙起了眉,眸底的光華微斂,周身的氣息,竟然是微微泛冷。

夜墨的眸色微暗,似有悲傷,「丫頭。」

傾城卻是突然起身,來回地踱了幾步後,才冷聲道,「南宮逸才剛到北地,就遇刺了,這到底是沖著南宮逸去的,還是沖著武家去的?」

夜墨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洛傾城,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一樣!

「怎麼了?」傾城看他的眼神如此奇怪,不解道。

「沒什麼!只是,呵!我以為你會懷疑是我派了人過去的。沒想到?」夜墨搖頭失笑道,「看來,是我低估了你的判斷力了。」

傾城瞪他一眼,「你自然是低估了我的判斷力了!你是什麼人,我會不清楚?對南宮逸,根本就沒有必要用這一招!更何況,從皇上的立場來看,他是毫無勝算的。你又是兵權在握,何苦如此冒險?至于我!」

傾城笑得有幾分的妖艷,上前兩步,直接就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媚眼如絲,「至于我,皇上已然下旨賜婚,這一切,自然也都是改變不了的了!你更是沒有必要對他出手了。」

夜墨大笑,正欲伸手去攬她的腰,不想,竟是被她直接避了開來,一個側身,又是退到了幾步開外!

「先別得意,安國公府上基本上是不會再有什麼大的意外了,這個靜芸,鐵定是活不成了!可是這北地,就不太確定了。」

「丫頭,你休想去北地。」

傾城搖搖頭,「我沒打算去。嫂嫂這里的事情還沒處理干淨,我自然是不會離開京城的。」

听她這樣說,夜墨才稍微放心了些。只要是她不去找南宮逸,那麼一切都隨她。

卻說安國公自從是被皇上斥責了之後,也突然就意識到了自己對于妾室的寵愛,表現地太過明顯了一些。夫人再不好,那也是正妻,是名門閨秀,是自己的臉面!至于那些個美妾,再好也終是扶不上台面的!

想明白了這個,再加上皇上在御書房的那番斥責,歷歷在目,自然是不敢拖延,直接就吩咐了管家將那美妾重打了二十大板之後,貶去了雜役房。

這還不算完,自己又讓人立馬備了補品,親自前往東城的別院去探望自己的夫人,也好為自己挽回一些名聲。

只是,他的這番表現,早在傾城的意料之中了!

先將人傷了,傷的幾乎就是連命都沒了,這會兒知道怕了,就想著再挽回一些聲譽了?怎麼可能?

傾城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這後續的事情,傾城也只是大概地與雲清兒商議了一番後,刻意地強調了安國公的為人,以及,類似的事情,是否還會再犯等等。

雲清兒也不傻,若是如此輕易地就讓他見到了母親,那麼,他仍然是不會看重母親的。這一回是個靜芸,誰知道下回再冒出個什麼美人兒來?

母親性命垂危之際,他這個丈夫去了何處?是去忙于朝政了,還是與那些個美人兒廝混了?

雲清兒從心底里頭是對這個父親失望了!

越是拿他和自己的夫君比較,越是覺得這樣的男人,實在是讓人瞧不起!可是偏又是自己的父親,總不能太不給他臉面了?

所以,安國公一行人,順利地進了別院,只不過,也只是進了別院的大門,連二門兒都沒進去,就讓人給請了出來。

雲清兒原本是要親自照顧母親的,奈何因為前些日子傷了胎氣,如今在洛府中靜養。只是留了些護衛和下人,守在了別院,說是照顧雲夫人,其實,就是為了刻意地刁難自己的父親一番。

對于雲清兒的做法,傾城是默許的!甚至是還要為其鼓掌大贊的!這樣的負心人,的確就是欠教訓!

傾城棲身于樹上,看著安國公氣急敗壞地出了別院,輕搖搖頭,雲清兒能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做到這一步,也已經是極限了!說到底,是她的親生父親,還是她畏懼了十幾年的父親!

不過,有了這一次的開端,以後,雲清兒再不會任由安國公對雲夫人胡來了!

「小姐,雲夫人這里還要不要再吩咐人守著?」

「自然是要了!如果我沒猜錯,那下毒之人,定然就是雲夫人的身邊人!好好兒盯著。」

「是,小姐。」

「我有一種預感,那個人,很快就要忍不住了。雲夫人如今已然是清醒了過來,而且也能自己用膳,無需假手他人了。上次,我明顯就是察覺到了是她身邊的某位嬤嬤,只是可惜了,當時屋子里人太多,而我又沒有太在意,只能是將這幾個人,都引來了別院。」

暗處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小姐,這一次,就讓屬下帶領洛府的暗衛來做吧。」

傾城的唇角微微勾起,「洛離,你終于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

「小姐,公子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的意思,還是讓少夫人安心在府中養胎,這里,盡快地將人揪出來,再由雲夫人自己來處置。畢竟,這不是洛家的事。」

傾城滿意的點點頭,「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哥哥說的對,我們能幫的,也就這麼多了,具體怎麼做,將來的路怎麼走,不是我們能左右得了的!雲夫人是出了名的賢惠人,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心軟了,再回安國公府的。」

洛離的眼神一抖,「小姐?」

傾城輕輕闔眼,「你是跟在我身邊兒最久的一個暗衛,如今又得哥哥的器重,以後,就安心待在哥哥身邊兒就是。至于安國公,若是再有了一些不靠譜的舉動,直接將這個下到他的飲食里。」

傾城說完,便直接就甩出了一個小瓶子。

洛離接過後,面露不解,想問,卻又不敢問!

「不必擔心,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只是會讓他安靜些罷了。」

洛離點點頭,「小姐,您的意思是,要屬下在暗中跟著安國公嗎?」

「不!只是讓人注意著安國公府的動靜就是了。沒有必要的話,你也無需動手。要不是因為我擔心有心人會利用他們,來算計我嫂嫂,我才懶得管這種閑事!」

「是,小姐,屬下明白了。」洛離正欲離開,咬咬牙,還是問道,「小姐的意思是,您要暫時離開京城一陣子嗎?」

傾城微微張開眼楮,有些凌厲的視線射了過去,洛離竟然是不自覺地便打了個激靈!

意識到自己問錯了話,不該過問主子的事,連忙低了頭,「屬下知錯,屬下告退。」

等洛離走遠了,傾城才再度闔上了眼楮,涼涼道,「出來吧!听了這麼久,也不嫌累?」

無崖一襲大紅色的衣袍,直接就躍上了樹梢。

這會兒的樹葉尚未落盡,不過,也大都已是枯黃,稍一用力,這樹葉便會嘩嘩地往下掉。而無崖這一躍上來,竟然是沒有引起一片樹葉的落地,可見其輕功之厲害!

「要不要下去躺一會兒?」無崖笑嘻嘻地問道。

「不必了!我要走了,這里,你自己多上些心。只要是那人一露出了端倪,立馬讓人來報我。」

「好,沒問題。」

其實傾城若是想,自然是有法子能查到是何人給雲夫人下毒,只是這樣一來,會費些她自己的功夫,得一個一個地去窺探,太麻煩了!而且,說穿了,反正不是自己家出了內鬼,她能為雲夫人做到了這一步,也全是看在了雲清兒的面子上,否則,她可是根本就不會理會的!

無崖看出傾城的臉色有些疲憊,眉心微蹙,伸手將其抱起,躍至樹下,看起雙眸仍閉,淡淡一笑,飛身離去。

傾城是真的累了!最近看似平靜,可是這事情卻是一樁接著一樁,對于毒害雲夫人的背後之人,她其實已經是猜到了一個**不離十,只不過,她不想自己冤枉了她,想要弄個清楚明白而已。

無崖抱著她,一路上飛檐走壁,很快,便到了品香閣。

傾城這會兒已然是真的睡著了!

無崖輕輕將她放在了軟榻上,又親手為其蓋好了被子,這才吩咐人去將屋門守了,任何人不得進來打擾到她休息。他自己則是到了外間兒,讓人送了水、炭等物過來,淨了手,開始準備著為其烹茶了。

誰知,無崖剛剛開始準備,這銀絲木炭,才剛燃上,便自這窗外,飄進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無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人,自那人進來,無崖則是眼皮連抬都不抬,「記得把窗戶關上,萬一再讓那死丫頭受了涼,小心被你的主子給罰了!」

夜白一愣,自屋里晃了一圈兒,看到未來主母睡的正香,聳了聳肩,便到了外間兒。

「你怎麼就知道是我,不會是我家主子?」

無崖白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痴!

「若是你家主子一直跟在我身後,你以為他會眼睜睜地看著我抱著死丫頭一路回來?還有,若是你家主子,你以為死丫頭會忍心讓我抱著,再被你家主子給暴揍一頓?」

夜白被他這話這麼一噎,還真就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得是咂巴咂巴嘴,有些不太情願道,「呿!我問你,品香閣,也是你們主子的產業?」

這話,無崖怎麼就有些不愛听了呢?白他一眼,低頭繼續鼓搗著手里的東西,不再理他。

這是,被無視了?夜白眨眨眼,有些不太能接受的樣子!

「喂!你要不要這麼小氣?我什麼地方又得罪你了?」

「有功夫你倒是不如去好好陪陪你的小美人兒,到這兒來做什麼?」

夜白的臉一紅,伸手撓撓頭道,「主子說是不放心三小姐,讓我跟著。」

無崖的手微微一頓,眸光微微暗了暗,不放心?難道,他已經是察覺到了傾城的心思?

「這是要煮什麼茶?」

「普洱。」

「普洱?原來是要這樣喝的麼?」夜白對于茶道基本上是一竅不通,哪里知道這普洱茶竟然是用了茶爐這樣來煮著喝?

「有什麼事?」無崖面無表情地問道。

夜白一撇嘴,暗瞪他一眼,「沒事,就是奉主子的命令,在暗處保護三小姐。」

「那你現在做什麼?不是讓你隱在暗處嗎?現在現身,不是成了在明處了?」

夜白一陣抓狂,現在三小姐不是睡了嗎?自己怎麼就還不能過來討杯茶喝了?

等不到他的回答,無崖也不著急,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等著茶開。

夜白哪里受得了這個?本就是什麼愛茶之人,于茶之一道,更是一字不通!這會兒看看無崖,看看隔了珠簾,睡的正香的三小姐,心中暗自月復誹,主子為何就讓我來跟著三小姐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

「對了,傾城一會兒就會醒了。一般來說,這個時辰睡,她不會睡的太久,她喜歡吃你們寒王府的點心,要不,你就辛苦一趟,回去取一些回來?」

夜白這回是真的有點兒無語了!

讓自己回去取點心?這是拿自己當跑腿兒的使了?

「你若是不願意,也就算了!反正焦姑娘這會兒也算是這死丫頭的結拜姐姐了,焦姑娘如今又沒了什麼家人,她的婚事,死丫頭可是最能說上話的!對了,別忘了,你家主子,在這種事情上,可是向來是唯她獨尊的!」

夜白一听這話,臉都差點兒給氣綠了!

這是威脅!**luo地威脅!自己看起來就那麼好欺負嗎?

一對上了無崖的眼神,卻是分明看到了一個十分肯定的答案!就是這麼好欺負!

夜白無語,想了想,就要往外走。

「門在那邊!」無崖低頭提醒道。

夜白的身子一頓,表情尷尬的很!自己是不是走窗子走習慣了?竟然是連光明正大的走門都不會了?

等夜白前腳一走,無崖便輕笑道,「行了!別裝了!人都被我給支走了。我知道你早醒了。」

傾城原本是熟睡了的!只是夜白一進來後,讓她感覺到了有不熟悉的氣息的靠近,所以就醒了。不過因為察覺到無崖也在,而且來人也是友非敵,所以便沒有睜眼,索性就開始裝睡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想要你支開他?」

「猜的!」無崖白她一眼,「死丫頭!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跟我說麼?竟然是還藏著掖著的!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護著你。」

傾城扁扁嘴,也知道自己沒有先跟他說,讓他有些生氣了,在他的對面坐了,深吸一口氣,「好香呀!」

「你要去北地?」

「有這個打算。我總覺得,南宮逸遇刺,沒有那麼簡單!」

「那座大冰山知道嗎?」

「不知道!還沒告訴他呢!事實上,要不要去?什麼時候去?我都還沒有想好呢!不急!再等等。」

無崖為她斟了一盞茶,「可是想等著將雲夫人身邊兒的內鬼揪出來了,再去?」

傾城點點頭,兩手圈起了那個圓形的茶盞,低頭極為享受地嗅著茶香,「無崖的茶藝,可是越來越精湛了!看來,以後我也是離不了你的茶了!」

無崖輕笑道,「死丫頭!就是你嘴甜!除了不會下廚,你什麼不會?論起茶道來,你可是比我要精明的多了!不過就是你自己懶,不愛動罷了。」

傾城涎著臉,嘻嘻笑了,輕啜了一口,入口醇厚香濃,極為爽口!

「若是他不同意呢?你還執意要去?」

傾城則是挑了挑眉,有些無可奈何道,「不是若是他不同意,而是他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我才會想到了找你幫忙呀。」

「死丫頭,你不會以為我的易容術能眶得過那座大冰山吧?」

「怎麼可能?他又不傻!」

無崖听了,臉一黑,就是要發火的征兆了。

傾城卻是像沒發現他的臉色變差,而是自顧自道,「發現就發現了,知道便知道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死丫頭,你確定他不會因此而動怒?」

傾城一挑眉,「動怒又如何?不動怒又如何?我是去外面看看,又不代表我是去私什麼情朗了,有什麼好怒的?」

無崖的嘴角抽了抽,「我敢肯定,只要是他一發現你離京了,定然就會知道你是去了什麼地方。死丫頭,你別想著我會為你隱瞞,更別指望著我會為你說好話!到時候,若是他真惱了,做出一些什麼出格的事兒,你可是就自求多福吧。」

「無崖,我發現這玉景山上這麼多的兄弟姐妹,你是最無情無義的一個!」

「 !」無崖的表情有些窩火,「死丫頭,你現在喝著我烹的茶,竟然是還敢這樣說話?以後想吃什麼,再也別找我。」

傾城的臉色變得倒快,嘻嘻一笑,「行了,不過就是句玩笑話罷了,哪里就生出了這許多的事端?」

「說真的,你真不是為了南宮逸去的?」無崖的心情突然大好,似笑非笑道。

傾城飲了一大口茶,那濃郁的茶香味兒自她的喉間、口腔里淡淡的彌漫著,甚至是能感覺到了她自己的月復腔內,都是有著濃濃的茶香味兒的。

「一半一半吧。」

無崖的手一抖,頗有些不可思議道,「什麼意思?真讓我說著了?你不會想要腳踏兩條船吧?」

傾城白他一眼,「想什麼呢?我只是覺得這南宮逸遇刺,頗有些蹊蹺,不將這個弄明白了,晚上我都睡不著!我總覺得這里頭,似乎是還有著什麼陰謀的,只是自己沒有親自過去,自然也就是無法得知其真相了。」

「這還不簡單?你若是真想知道,只要是派個人過去不就成了?何需要自己去冒趟險?萬一再真有人設了什麼陷阱,你豈不是成了自投羅網?」

傾城搖搖頭,「你不明白。若是差了人去,這消息的傳遞是其一,再則,你以為南宮逸的消息是那麼好打探的?我甚至是懷疑他遇刺的事,是不是根本就是假的!」

無崖這回是真被她給驚到了,「怎麼可能?你說真的?這樣的大事,也能作假?」

「噓!我只是說這是我的懷疑。具體的,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受了傷?不過,南宮逸是什麼人?先不說他身邊兒有多少的侍衛、暗衛,單是他自己的身手就已經是那麼厲害了,若真是受了傷,又是什麼人,才能有著這樣大的本事?」

無崖沉默了,擰眉細想著,的確如此!南宮逸此去北地,帶了那麼多的精英侍衛,怎麼可能會真的遇襲重傷?只是,若說這是假的,那麼不得不說,這個南宮逸的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一些!而且,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無崖想不通,只得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對面的傾城。可是傾城這會兒只是自顧自地低頭飲著茶,壓根兒就不瞟他一眼!

「若是你所料是真的,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麼罷了!再則說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說不定,他也真就是無意間得罪了什麼人,人家真的請了世外高手來取他的性命呢?總得等我過去之後,才能知道真假。至于怎麼做,也得等我確定了之後,再做決定。」

「那要不要讓墨衛跟著去?」

「不必了!太多人去,也沒有必要。你仍然是留在京城,至少我嫂嫂這里,一定要給我穩住了,我希望等我回來,听到的,也是嫂嫂的胎象穩固的好消息。」

無崖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嗯。另外,再找人盯著那個安國公府的靜芸,苗疆來的女人呢!我總覺得,她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沒腦子!若是果真如此,又怎麼會將雲夫人給逼至如此地步?饒是下毒之事,是另有其人,可是這里頭若是沒有她的推波助瀾,安國公府,不會鬧騰地這般厲害。」

「你可是有了什麼發現?」

傾城搖搖頭,「我現在唯一能確定地就是,這個靜芸的主子,不是宮里頭的人。其它的,還得讓人盯著些,多看著。」

「好!」無崖知道,傾城這般說,就是表示了,這些事,她是不希望洛府的暗衛插手的,換言之,她就是不想著將整個洛府給牽扯進來,至少,目前不行。

傾城的眉心微微一緊,抬眸看了無崖一眼後,便低頭飲茶,再不說話,而無崖自然也是看出了什麼,果然,才剛伸手端起了茶盞,便感覺到了有人靠近,不過是眨眼之間,夜白便再次破窗而入!

無崖皺眉道,「你還真是當毛賊的料兒,永遠都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門嗎?」

夜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個,我不是覺得這樣近一些嗎?三小姐醒了?來,這是您愛吃的幾款點心。」說著,就將手里的食盒遞了過去,正要打開,就被無崖一巴掌給拍上了手背。

「你干嘛?」夜白捂著手道。

「你淨過手了嗎?誰知道你的手上有沒有踫過什麼髒東西?萬一傾城用過這點心之後,再中了毒呢?你來賠?」

無崖一邊說著,一邊親手將這食盒打開,原來竟是個三層的食盒,里頭擺放了三樣兒精致的點心,看那模樣兒,就讓人食欲大開。

夜白翻了個白眼兒,小聲嘟囔道,「怎麼可能?我們現在可是知道了未來主母,是百毒不侵的!哼!干嘛老是嚇唬我?」

傾城失聲笑道,「行了,你也過來吃吧。阿墨可在王府?」

「沒,王爺今日進宮,可是到現在都沒回來呢。」

傾城點點頭,心知十有**,也是為了南宮逸受傷之事吧。

晚上,傾城遲遲未睡,甚至是連衣裳都未換,似乎是在等著洛離那邊兒傳來的消息。

「小姐,時候不早了,您也早點兒休息吧。」青蘭勸道。

傾城伸手捏了捏眉心,「去將哥哥請到我這兒來,說是有要事相商。」

青蘭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這麼晚了,是不是?不過,一看小姐的臉色凝重,青蘭也不敢耽擱,還是讓人去請公子了!

不多時,洛華城便過來了,看樣子,像是原本躺下了,又重新穿好了衣裳過來的,因為這一襲的錦袍上,可是一丁點兒的褶痕都是沒有的!

「妹妹找我何事?」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黑影落至窗前,「啟稟小姐,那內鬼抓到了,果然如您所料,是雲夫人身邊兒的一位老嬤嬤。這會兒,雲夫人也醒了,正在審問她呢。」

傾城一听,竟然是微微一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和哥哥立馬就去。」

洛華城听明白了,「可是說給岳母下毒之人,已是抓住了?」

傾城點點頭,「哥哥,可是有意前往一看?」

「這是自然!清兒已是我的妻子,她的家事,自然就是我的家事!更何況現在她懷有身孕,不宜操勞,事關岳母生死,我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

「那好,哥哥,走吧。」

等兩人趕往城東的別院時,那名嬤嬤正是痛哭流涕,一個勁兒的磕著頭,卻是寧死也不肯說是什麼人指使了她!只說是她自己當初一時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此等背主之事,如今既然是東窗事發,她也沒臉再活在世上,竟然是一心尋死了!

若非是雲夫人早有準備,這嬤嬤還真就是直接送了命了!

傾城與洛華城並未直接進去,而是都伏在了屋頂上,看著底下的情形,而傾城,則是快速地窺探著她的心思,試圖找出,她背後的主使,到底是誰?

不多時,傾城的臉色,便已是極度的難看了起來!

當晚,傾城與洛華城再度返回了錦繡閣時,洛華城便察覺到了妹妹似乎是有些不對勁。

「妹妹怎麼了?可是不舒服了?要不要讓人請府醫過來?」

「不必了!我沒事。哥哥,那嬤嬤雖然是抓住了,可是先前我曾得到消息,曾有人親眼見她從安國公的手中得了一樣東西。今日,國公雖然是未曾進了內院,卻是見過了這位婆子。」

傾城說這幾句話,似乎是耗費了她所有的精力,說完了,竟然是極為疲憊地合了眼,再不吭聲了。

洛華城用了好大的功夫,這才明白過來,妹妹的意思是說,這給岳母下毒的幕後主使,竟然就是自己的岳父?

這,這也太離譜,太讓人震驚了吧?

「不,不太可能吧?怎麼會這樣?這,這若是被清兒知道了,天哪!岳父這究竟是吃錯藥了,還是被人給蠱惑了心神?」

听出了哥哥的難以置信,傾城也不多言,仍然是閉著一雙美目,語氣有些冷然道,「哥哥,我今日得到消息過去的時候,正好是看到了安國公的離開。原本我也是不願信的,可是事實卻偏是如此。今日白天,他們才剛剛見過面,晚上,竟然是就要對雲夫人下毒手了!若說幕後主使不是安國公,便是打死我都不信的。」

洛華城臉上的震驚之色未去,搖搖頭,好一會兒才勉強道,「此事,絕不能讓你嫂嫂知道。至于岳父那里,我自然是會想法子的。」

「哥哥有何法子可想?」傾城單手支著太陽穴,聲音有些恍惚,像是從雲里頭飄出來的一般,讓人覺得心底有些生寒。

「我。」洛華城猶豫了一下,自己現在丁憂在家,自然是不能參與什麼宴會之類的,更不能三不五時地往岳父家跑。至于清兒,如今懷著身孕,就更是不妥了!

傾城也不急,就這樣靜靜地等著,整個人的呼吸也是極為輕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妹妹,可有什麼東西,能讓岳父,再不能行動自由?」

听到此,傾城才緩緩睜開了眼楮,那眸底的光亮,像極了夜間突然從烏雲後頭冒出來的一抹月華,讓人驚艷!

「哥哥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洛華城略有些不自在,總覺得在這個妹妹面前說這種話,是對妹妹極大的褻瀆!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深知妹妹絕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端看當初對付柳氏和老夫人的手段,便已是看的清楚。

「妹妹,這是你嫂嫂的事,也便是哥哥的事。有些事,我知道不對,可是為了護著家人,我也只能是出此下策!妹妹就當是不知道。如何?」

「我若是不知道,又如何將哥哥想要的東西送給哥哥?」

洛華城微怔,「這麼說來,妹妹手里是有了?」

「哥哥,本來我是想著瞞著你的。不過,如今既然是哥哥也想明白了這里頭的關鍵。那我也不妨告訴哥哥,東西,我已經是給了洛離了!至于什麼時候用,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洛華城聞言一怔,看向傾城的眸底已是有些感激、愧疚,甚至是自責了!

「都是哥哥不好,這種事,也總是讓妹妹惦記著。妹妹放心,哥哥不是心軟之人,上場殺敵,哥哥若是手軟了,豈不是早成了敵人的刀下鬼了?至于岳父?是他先對不起岳母,而岳母與清兒又是向來感情深厚。哥哥知道怎麼做!」

「哥哥的本事,妹妹自然是信得過的。既然如此,哥哥就先回去吧。安國公府的事,就當是妹妹從來不知道!」

「好!時候也不早了,妹妹還是早些休息吧。」

送走了洛華城,傾城則是再發了一會兒呆後,才輕嘆一聲,「安國公呀安國公,你可真是個笨蛋!」

「青鶴!」

「是,小姐。」

「想法子通知苗疆的雲墨宸,讓他或者是派了心月復回京一趟。就說是他的母親中毒已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呃?」青鶴不解,「這,無崖公子不是說能醫好嗎?」

「能不能醫好是小事,我要的,最好是雲墨宸能親自回來一趟。安國公若是一倒,那麼,安國公府的巨大勢利,就只能是由雲墨宸來接手。我可不想白白地便宜了外人。」

青鶴顯然是不明白小姐所說的外人是什麼意思,不過,有一件事,他卻是明白的很!

「小姐,這雲世子難道就沒有什麼得力的人留在京里?難道雲夫人的事,他竟然是一點兒也不知情?」

「安國公想要瞞過他,太容易了!別忘了雲墨宸手下的人,都是先是安國公府的人,再接下來,才能是為世子效力的人!安國公想要掌控什麼,太簡單了!什麼寵妾滅妻?不過就是故意找到一個替罪羊來罷了!」

「是,小姐,屬下這就去辦。就說是嫂嫂派人去的,不要提及我和哥哥半句。」

「是,小姐。」

傾城再仔細地將所有的一切都想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什麼遺漏,這才松了一口氣,上床休息了。

夜色如畫,一彎月牙兒懸于那巨大的黑綢之上,周圍偶有幾點的星光閃爍,像極了是什麼美人兒在眨眼一般,甚是可愛!

躺在了床上的傾城,哪里有可能立馬就沉沉睡去?仔細地想著安國公為何要殺雲夫人?擋了他的路?似乎是沒有!至于寵妾,她可不相信安國公真就是那般糊涂的人!

只是可憐了那個靜芸,一開始就是被人當成了棋子利用!如今,事情暴露了,她自然也就成了一枚棄子,可有可無了!

傾城翻了個身,始終是想不明白,安國公為何要這樣做?雲夫人死了對他有何好處?這背上了一個寵妾滅妻的罪名,當真就值得嗎?還是說,他根本就是在刻意地隱藏著什麼,或者說是,保護著某一個人?

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宛若流星劃過一般,快速地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逝,還來不及抓住,便已經是銷聲匿跡了!

傾城眨眨眼,算了,既然是想不通,又何必去硬想?

傾城向來就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在她的認知里頭,一生很短,沒必要和生活過于計較,有些事弄不懂,就不去懂;有些人猜不透,就不去猜;有些理兒想不通,就不去想。總有一天會弄明白的!如今,哥哥已然知曉了所有的事,自己也無需在此煩心了!就讓哥哥去操心就是了。

三日後,沒有人知道傾城,已然是一襲男裝,出現在了北地的一個較為繁華的小鎮上。

青鶴仔細地將一切都勘察清楚後,才小聲道,「公子,咱們目前還沒有在北地有任何的產業,您看?」

「就住那里吧。」

青鶴抬頭一瞧,小姐所指的,竟然是一家小客棧,看樣子,最多也不過就是有個五六間客房的那種,真真正正的小客棧!

青蘭將東西都收拾好,「公子,咱們什麼時候去探一探北地的將軍府?您不是說,懷疑安王殿下壓根兒就沒受傷嗎?」

傾城的唇角一勾,「不急!先安頓下來再說。這兩日,咱們就四處閑逛逛就是。」

「是,公子。」

北地雖是身處邊界,可是這關內卻是還算是繁華熱鬧的!倒是不想幾年前才與人大戰過。

「公子,這里的商人也不少呢。」三人走在了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市,還算是熱鬧。

「嗯。這里離邊關還有四五十里地呢。出了這道關口,再往北走,可基本上就是荒無人煙了!鎮守在五十里地開外的那些將士們,可是極其不容易的。」

「公子,听說關外的那些北漠人,都是生性野蠻的很,常常會來侵擾邊關,就是為了能在北地掠奪一些食物走。」

「青鶴知道的倒是不少!北漠屬于游牧民族聚到一起的。這北漠本就是以牛羊為主,可是到了冬天,這草原上也沒有可供牛羊生活的食物,他們若是將糧食吃光了,自然就是要來搶咱們的東西。」

傾城說完,注意到了一隊貌似商人,打扮與千雪國普通百姓無異,可是這周身明顯就是帶了幾分百姓所沒有的凌厲氣勢。

傾城見他們走進了對面的一處客棧,一個眼神遞了過去,青鶴會意,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很快青鶴便將打探到的消息回稟到了傾城這里,而傾城,則是彎了彎唇角,「看來,這北地,比我想像中還要有趣的多!」

傾城在這里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好玩兒的玩具,可是京城里的那位閻王爺,卻是雷霆震怒,險些將無崖和夜白兩人拖入王府的地牢里頭用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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