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邪妃 第十四章 揪出兩個?

作者 ︰ 佳若飛雪

待看清了來人,夜白有些激動了!竟然是真的被洛三小姐給說著了!扭頭示意人們都仔細地盯著,他自己則是迅速地跑去倚水閣,給兩位主子送信兒去了。

沒錯,就是兩位主子!因為李小姐-昏迷不醒-,而寒王殿下用情極深,放心不下,必要親自照料,于是,便衣不解帶地,親自伺候她用藥了。

當然,這是對外的說辭,至于里頭具體是什麼樣兒的,誰能看得見?

朦朧的月色下,焦芮瑩正一個人人蜷縮在了自己的床上,窗子是大開著的,陣陣的涼風吹了進來,拂過了她的發,似乎是在專門地提醒著她,她的時間不多了!

焦芮瑩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人陷害,這里面有太多的事情,讓她想不通!陷害自己的人,到底是顧氏,還是三姨娘?她心里也是一點兒底也沒有!

而且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麼法子可想?寒王殿下因為心上人的昏迷不醒,正在了氣頭上,斷然是听不進自己的任何辯解的!而這晉國公府上,幾乎是所有的人,都認定了做下此等歹毒之事的,就是自己!自己還能說什麼?還有什麼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的?

屋內的燭光輕晃,若非是因為放置的地方離窗子遠,怕是早就熄滅了,哪里還能如現在這般,輕輕晃動,宛若舞蹈?只是此時的燭光再美,焦芮瑩也沒有那個心情來欣賞了!因為她知道,怕是到了明日,若是李小姐體內的毒不能解,那麼,她也就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一想到了那個冷酷殘忍的寒王,想到了那些傳言,曾經覺得自己是可以用一顆趕忙去融化他的焦芮瑩,這一刻,是從未有過的害怕!

明天,若是李小姐不能醒,那麼,她將要面對的,到底將會是什麼樣兒的一種情形?她不敢想!會對自己用一些極其殘忍痛苦的刑罰麼?還是會念在了母親的份兒上,直接一刀結果了她?

焦芮瑩打了個冷戰,也不知是凍的,還是自己將自己給嚇的!

突然,門一響,難道是寒王等不及了,所以趁夜就來要這里折磨我了?焦芮瑩這樣想著,便是幾乎出于本能地再往牆角里頭縮了縮,感覺到了自己的後背,已經是抵在了冰冷的牆體上,焦芮瑩這才意識到,有些事情,自己是無力改變的!

苦笑一聲,听到了幾聲極輕的腳步,壯著膽子抬眼看過去,來人竟然是?

焦芮瑩怎麼也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會是三姨娘!

「哼!你來做什麼?你還嫌害的我不夠嗎?你還想著要我如何?」

三姨娘冷笑一聲,「焦姑娘,要怪,就怪你是嬌姨的女兒,是所有人都認定的將來是要嫁給寒王殿下的人,如此一來,你才最有動機去毒害李小姐,不是嗎?」

焦芮瑩的眼楮猛地睜地極大,一臉的不可思議,「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要殺李小姐?而且為了不讓你自己暴露,竟然是還使了計策來算計我?」

「算計你?哼!焦芮瑩,在這晉國公府里,叫你一聲焦姑娘,那是給夫人面子,給你死去的娘親面子!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仗著自己的母親拿一條命,救了寒王殿下罷了,竟然是就還真的以為你也算是高門小姐了?簡直就是不知所謂!哼!平日里這府上的人們看在了夫人的面子上,處處尊你一聲小姐,你就真以為自己是這晉國公府的小姐了?我告訴你,別做夢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介孤女,竟然是還真的以為自己就能一步登天了?」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呵呵!焦芮瑩,你還真是蠢呢!最開始,我給你的,的確就是一瓶花蜜,而且,你沒有發現今日在你這兒找到的瓶子,與我給別人送的都不一樣嗎?」

焦芮瑩的眸光一閃,「你,你在我的身邊,竟然是埋了奸細?」

「別說的那麼難听!做下人的,也不過就是想要奔一個好前程罷了!跟著你這樣兒的孤女,當真還能有什麼盼頭兒?早前老夫人和夫人還想著將你許給寒王殿下,給你搏一個側妃的身分,可是現在看來?你還指望什麼?你這當主子的沒了指望,你身邊的奴婢,又豈能不想著早日尋個好出路?」

「你!你卑鄙!」

「卑鄙?」三姨娘掩唇輕笑,聲音嫵媚中而透著幾許的風塵味道,「呵呵!這才到哪兒了?焦芮瑩,真正卑鄙的事兒,我可是還沒做呢。」

「你!」焦芮瑩看到了三姨娘眸中露出的寒光,身子一抖,知道今晚上,怕是要有什麼極為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事已至此,也罷!是我自己糊涂,識人不清,如今我也活不長了,你總該讓我知道,是誰背叛了我吧?」得知了真相的焦芮瑩,此刻倒是慢慢地鎮定了下來!雖然說是極有可能要死了,可是至少,三姨娘的到來,能讓她做個明白鬼了,不是嗎?

「焦姑娘果然是聰明!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是就鎮定了下來,果真是沒有白在老夫人和夫人的身邊兒待著,她們的城府,你倒是也學了一些!」

「廢話少說!你若是肯讓我做個明白鬼,便說。若是不肯,大不了,我死後日夜來糾纏于你,吸食你的陽氣精魄,讓你早日下來陪我就是。」

「嘖嘖,想不到,向來是嬌滴滴的大小姐,今日竟然也是能說出這般狠毒的話來呢!還真是讓人小瞧了!」

對于三姨娘的嘲笑,焦芮瑩直接就選擇了置之不理!畢竟,她一個快死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死都不怕了!又怎會懼于這些個侮辱人的話?

「想要收買你身邊兒的人,也太容易了些。我只不過是許諾了,將你身邊兒的春杏兒指給前院兒總管的兒子,她便徹底地背叛了你!」

三姨娘笑看向焦芮瑩,盡情地欣賞著現在有些期待,又有些失望,還有些痛苦萬分的樣子,此時的焦芮瑩,沒有了往日的一幅尊貴大方的樣子,沒有了往日溫柔嫻淑的樣子,這些可都是以前她最為討厭的!如今,總算是在她的臉上,也看到了慌張,看到了害怕,看到了落魄!

三姨娘的心里是無比的興奮,無比的滿足的!能將一個向來自詡甚高的女子給逼到了這般境地,她如何能不驕傲?

三姨娘的心里再度地鄙夷起了焦芮瑩,平日里,好像她自己就像是一朵出水芙蓉,冰清玉潔的讓人不敢高攀一般!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介孤女嗎?若不是仗著老夫人和夫人,她焦芮瑩算個什麼東西?往日里對她們這些妾室,向來都是不屑一顧的樣子,如今,她還不是栽在了自己的手里?

三姨娘越想,這心里就越高興,就連眉梢處都似是帶上了幾分的得意,「焦芮瑩,也怪你自己蠢!你都沒有發覺,我當日給你的瓶子,根本就不是今日搜出來的這一個嗎?」

焦芮瑩聞言大驚,一臉驚駭地看向了她,「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你!」

「哈哈哈哈!有什麼不可能的?一個藍底兒白花,一個是白底兒藍色,而且花樣子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你如何能分得出來?焦芮瑩,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你不是聰明多才嗎?你不是能詩會畫嗎?有何用?」

一番話,將焦芮瑩給刺激地幾乎就是要昏厥了過去!是呀,她說的對,自己能歌善舞,能寫會畫,那又如何?還不是被人家一個簡單的計策,直接就給算計了?

焦芮瑩是打死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會敗在了一個小小的瓷瓶上!

「如今你來,就是為了看看我現在是何等的驚心,何等的懼怕?」焦芮瑩的一張俏臉,此時早已是白的沒了半分的血色,再加基本上一天未曾進食,連水也未進一滴,那嘴唇已是有些干澀,發出來的聲音,也是有些啞啞地,听起來,只覺得幽幽的,讓突然就心生膽寒!

一陣涼風吹過,三姨娘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看著此刻宛若是一個女鬼一般的焦芮瑩,則是冷哼一聲,「你不必如此看我!雖然這瓶子是我給你的,這人是我收買的,可是我告訴你,真正要害你的人,並不是我!」

焦芮瑩的眼楮一動,表情不解,只是有些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美婦人。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是誰想要你的命?」

焦芮瑩幾乎就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目光有些呆怔。

「呵呵!你今晚知道的也不少了,也該上路了。」

上路?焦芮瑩的心底一寒,這是要取了自己的性命?這是王爺的意思,還是國公爺的意思?亦或者,根本就是她自己的意思?

滿意地看到了焦芮瑩眼底的恐慌、畏懼,三姨娘眸底的笑,張狂而得意!

「不!你不能!李小姐的毒性未解,說不定寒王殿下會查出了真凶!還有,看在了母親的份兒上,他並不會要了我的命!」

「焦芮瑩,你以為到了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在意你的生死?你是什麼人?是謀害了寒王未婚妻的凶手!是個心思惡毒的女人,你以為,寒王殿下還會對你網開一面?顧念當年你母親的救命之恩?哼!做夢!」

焦芮瑩這回是嚇得渾身輕顫,頭也只是微微地晃動著,滿眼的不可思議!徹底地絕望,撲天蓋地一般地向她襲來!這一切,像極了三年前,她親眼看到了母親死在自己面前的那種無力感、措敗感!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你不能這麼對我!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姨娘,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權利來取我的性命?」

焦芮瑩的話,成功地刺激到了三姨娘!只見她精致的妝容,突然就開始了扭曲,原本的一張美艷的臉龐,此刻看上去,竟然是猙獰了幾分!

「死到臨頭了,你竟然是還敢瞧不起我!」

三姨娘的話音一落,門外的春杏兒便推門而入,身後還跟了兩個嬤嬤,手上,拿了一條白綾!

焦芮瑩瞪大了雙眼,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就會如此地死在了這些卑鄙無恥,手段骯髒的人的手上!

眼看著她們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近,臉上的笑也是那麼的惡毒、陰險!焦芮瑩,甚至是連掙扎也都忘記了,任由她們將自己困住,將那一方白地像雪一樣的白綾,直接就纏上了她細長且好看的脖頸之上!

她的眼楮已經是有些看不清楚了!確切地說,她已經是沒有什麼心思和精力去看了!反正自己都要死了,還有什麼可看的?若是死了,當真能化成了厲鬼,她必然是要前來尋這三姨娘索命,可是眼下看來,她的身後,還有別人,換言之,真正想要害自己的人,並不是她!那自己又該去找何人索命?

焦芮瑩絕望且無比痛心地閉上了眼楮,死亡麼?听說也不會太久,只會痛那麼一會兒!自己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吧?

只是,等了許久,原本以為中的疼痛感和窒息感,並未傳來,反倒是似乎听到了幾聲腳步聲!

天亮了,晉國公府所有的主子,全都聚到了前廳,而此時,讓大家意外地是,地上除了昨日的王府醫外,赫然還跪了一個三姨娘!而且,看其樣子,可不像是才剛剛過來的!

頭發凌亂,衣裳也滿是褶皺,倒像是早已被人囚了一夜了!

而當眾人剛剛坐定,更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南宮夜竟然是一手牽著洛傾城的手,慢悠悠,神神在在地就過來了。

傾城自然注意到了,最為詫異地,便是地上的那位三姨娘,和站在了晉國公身旁的顧氏!

傾城剛剛坐定,使了個眼色,夜白會意,伸手一彈,那三姨娘便被點了啞穴,這倒是讓傾城頗為意外,這世上果真就有隔空點穴這一手兒?自己貌似以前也只是听過,並未真的見過!就連師父也是不會的,看來,這個夜白的身手可不似表面上那麼簡單!

傾城暗自琢磨著,等得空了,得好好地跟夜墨溝通溝通!看看是不是能將這一招兒給學到手了!

焦芮瑩此刻也已經是被人服侍著更襩uo逶『昧耍?成?淙蝗允怯行┌祝?還?繞 蟯砩俠矗?咽嗆昧頌?嗔耍狘br />

焦氏和老夫人有些不解,「這是怎麼回事?這三姨娘怎麼會?」

嚴鋒和嚴浩正父子倆相視一眼,還是嚴浩正上前一步,「回祖母,昨日之事,太過蹊蹺,焦姑娘的為人,我們也都是知道的!先不說她是否能狠得下這份兒心來,就單說這毒藥,巨毒之物,而且又並非出自蜀地,她是從何得來?焦姑娘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怎麼可能會得了這等惡毒之物?」

老夫人與焦氏,這才點點頭,暗自琢磨著,昨日,她們果然是太大意了!

「後來,父親便覺得此事太過詭異,便命人將那王府醫的一家也都查了個遍,這才得知,原來王府醫的獨子,竟然是前些日子欠了城中某個賭局上萬兩銀子!並且是言明了,若是不還,便直接將其雙腿給了!王府醫上有兩女,年逾中年,才得了一個兒子,向來是寶貝的緊,想必正是出自這個原因,才會同意了那人的計策,被迫與之合作了。」

「如今,王府醫的獨子早已不在城中,怕是王府醫自己還不知道,你的兒子,就在昨日早上,已經被人給活生生地打死了!」

嚴浩正說完,一臉遺憾道,「可憐那場面!你一家五口,全都葬身火海,無一生還!」

王府醫听完大驚,眼楮瞪的比銅鈴還大,怎麼可能?他一臉茫然地看向了一旁的三姨娘,卻見三姨娘只是搖了搖頭,嘴巴卻是只能張合,卻無聲音發出!

而此時,傾城卻是迅速地捕捉到了,三姨娘心底最為真實的想法!

「不!你說過,你會想法子保我全家的!便是實在不成,最多也只是舍了我這一條老命,以全我子嗣,怎麼會?你!你好狠的心!」

王府醫的話落,已是淚流滿面,大哭不止!

對于這樣的場景,傾城並不是沒有見過,對這位王府醫,她倒是說不出什麼同情的話來,反倒是一听說他的一家五口,竟然是遭此厄運,不免心生感嘆!

為了獨子的一雙腿,竟然是搭上了一家五口的性命,何苦來著?

「母親,夫人,女兒,是我對不起你們哪!是我害了你們,我不該昧著良心,做下這天理不容之事呀!」王府醫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哭嚎了起來,「是我做下了有違良心之事!是我違背了自己的醫德,該遭天遣的是我呀!」

眾人不語,就听著王府醫這樣哭嚎著,畢竟,突聞噩耗,正常人,都會是這個反應吧!

「王爺,老太爺,國公爺,老奴說!老奴什麼都說!是三姨娘,是她在日前找到了屬下,說是她可以幫著家中孽子還了賭債,只需我幫她辦一件事情即可!」

「便是昨日診脈之事?」

「回國公爺,正是!三姨娘說,只需要診斷李小姐為勞累所致,使其安心靜養即可。當時,屬下也的確是不知李小姐是中了毒!昨日診脈時,才知竟是如此,可是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屬下一心惦念著兒子的一雙腿,無奈之下,這才壞了良心!還請國公爺,下令將屬下直接處死吧!」

說完,便伏在了地上,大哭不止!

國公爺搖搖頭,這樣的男人可憐嗎?可是若他一開始沒了害人之心,又怎會釀下今日之苦果?

夜墨則是冷哼一聲,「死?你也配?」

嚴浩正迅速地領會了他的意思,也是附和道,「如今你家人盡亡,你才知你做下了何等糊涂之事,早干嘛去了?哼!如今想死,便自去想法子便是!若是你果真有勇氣一死,也算是對得起你的家人了!」

國公爺也是緊眉道,「來人!拖下去,重責三十,扔出府去。」

「是,國公爺。」

對于王府醫的處置,直接就影響到了其它人的心緒和態度!特別是三姨娘,直接就嚇傻了!臉色早已白地跟紙一樣,往日里的一雙媚眼兒,此時,已然是驚慌失措地瞟向了顧氏的方向!

顧氏心中一緊,擔心被人看出端倪,遂表面上更是強裝鎮定,唯雙手緊緊地攥著帕子,呼吸,卻是極為平靜!

倒是鎮定!傾城微微眯眼,看來,此人的心理防線,還真是不易攻破,幸好自己早有準備,否則,怕是這一回,還得讓她給逃了!

「三姨娘,你為何要陷害焦姑娘?又為何要給李小姐下毒?還有,你的毒藥,是從何處而來,還不從實招來?」嚴浩正一臉正色道。

這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拿著什麼東西,用力地戳著顧氏的心窩子!同時,三姨娘的臉色,也是來回地轉變,似乎是在思索著,自己要不要說?

除了夜墨幾個外,其它人並不知道,這番話,從一開始,就是傾城刻意交待了,一定要問的!

看出了三姨娘的遲疑,傾城也不急,反正現在她的啞穴被封了,若是真的想說,也不在這一時,她真正想要的,就是通過嚴浩正的一系列問題,來窺探她們二人的心思,想法子,讓顧氏這只狡猾的狐狸露出尾巴來!

其實,關于三姨娘的弱點,他們昨晚上就已經弄清楚了,要不然,今日也不會直接一上來,就先將王府醫全家被屠之事,說出來!目的,一為讓王府醫說實話,二來,便是為了威懾這個自作聰明的三姨娘!

果然,王府醫的事,讓三姨娘受的沖擊最大!

夜墨沖著夜白使了個眼色,夜白的眉毛一挑,沖著外頭輕擊了兩掌,很快,便有一名王府侍衛進來,手中還捧著一個托盤。

顧氏一瞧這架勢,就感覺自己的眼皮直跳!看來,情勢極為不妙呢!

夜白上前將那層蒙布掀了,露出了里頭的幾方玉佩,夜白示意那侍衛全都呈到了三姨娘的眼前,讓她看個仔細。

「三姨娘,這些玉佩,你可認得?」問話的,卻是嚴浩正。

三姨娘一瞧這些玉佩,臉色登時就是灰白如紙,身子一軟,直接就癱倒在地,胳膊試著強撐了幾次,也是一次沒能成功地讓自己再直起上身!

「三姨娘可是有話要問?」夜白好心問道。

三姨娘點點頭。

夜白的手指再一動,這一次傾城看的分明,他的手中,的確是並無任何物件兒,果然就是隔空點穴麼?

注意到了傾城眼中神采奕奕,便知道她又打什麼主意了,夜墨只是寵溺地勾了勾唇角,加重了握著她的小手的力道。

二人無需多言,已是心領神會,這種感覺,倒是讓傾城覺得妙不可言!有一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這讓傾城的心思莫名地就興奮了起來!

她是這般,而夜墨看她臉上的神采更盛,便知自己猜對了她的心思,心底自然也是一種激動,兩人若非是因為場合不對,怕是早就抱做一團了!

三姨娘的穴道被解開,深吸了兩口氣,那呼吸中的急切、畏懼,讓人感覺的異常分明!

「這,這些是何而來?」

嚴浩正看她的臉色已是極差,眼神也是有些散亂了,便知她的心理已是開始松動了。

「這些都是昨日後晌有人送到了國公府的後門兒的。那婆子剛剛收下,便被我派去的人給制住了。後來一問才知,這些東西是奉了府中某位主子的命令送來的。」

嚴浩正的語速極緩,而這每一個字,都像是敲打在了三姨娘的心房之上,痛不欲生!

「不!不會的!顧氏!你答應過我,不會動我的家人的!你,你言而無信!你說過,只要是我幫你辦成了這一件事,你就會給我解藥,會放過我的家人,你這個毒婦!」

三姨娘突然的指控,讓顧氏有些措手不及,一臉的慌亂,自然是被人看在了眼中!

「你!三姐姐,你何苦要如此害我?我何時吩咐過你辦什麼事了?我一介婦人,而且還是犯官之女,又何來的這些陰毒之物?三姐姐,你便是死了家人,又何必要將怨氣撒在了妹妹的身上?」

說著,便是一臉的淒婉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嚴鋒緊了緊眉,這個顧氏長相柔美,而且又曾是官家小姐,因為犯了錯,才會被皇上下旨發配。自己也是自從納了這個顧氏以後,便幾乎就是專寵她一人,一來是其性情柔婉,二來,也是因為其能說會道,能詩會畫,倒是讓他找到了一種知音的感覺!

可是今日之事?他倒是有些猶豫了,要不要相信顧氏呢?

傾城卻是突然涼涼地問了一句,「顧氏,剛剛何曾有人提過三姨娘的家人都死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顧氏一愣,暗道自己大意,竟然是著了他們的道,不過,她的心思倒是轉的極快,眸眸一轉,已是含淚欲泣,水霧盈盈的模樣兒。

「李小姐,這,剛剛王府醫家,不就是如此?這剛剛有人將這些東西送來,婢妾听了,自然就是以為三姨娘的家人,也遭逢了不測,如此一問,有何奇怪?」

「是麼?顧氏,你以為不奇怪?」傾城無論是從對她的稱呼上,還是對她的態度上,都是讓顧氏極為不喜!不過,知道她的背後是寒王,自己惹不起,遂只能是轉而看向了嚴鋒,以求能得到他的信任!

「啟稟國公爺,婢妾果真是沒有做過的!這些陰毒之物,婢妾一個弱女子,又是如何得來?還請國公爺明查!」

「弱女子?呵呵!顧氏,你真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以為你現在是犯官之女,你進晉國公府以前的底細,就無人追究了?還是說,你自以為自己聰明,沒有人會懷疑到你的頭上?」

傾城已然是全然掌控了她的弱點,也沒有必要再藏著,伸手也不知從何處,拿到了一個香囊,隨意地在手上把玩著!

而顧氏,在一看到了那個香囊之後,便瞬間如同被雷霹中一般,一動也不動了!

「怎麼?顧氏可是瞧著這香囊眼熟?」傾城唇角含笑道。

「你!你怎麼會有?這,此物你從何處得來?」

「怎麼?一看到了自己親手送與情郎的信物,便也不再遮掩了麼?」

傾城此話一出,眾人臉色驟變!老夫人迅速地環視了一圈,還好,這屋子里,倒也沒有什麼下人,唯一的幾個也都是國公爺,或者是王爺的心月復!

這可是涉及到了國公府的後宅丑聞!若是一旦傳了出去,可是極為有損國公爺的名聲的!

顧氏一听,眸子微眯,突然眸中就散出了一抹冷厲,竟然是直接就伸手探向了嚴鋒的咽喉之處!

事發突然,誰都沒有想到這顧氏竟然還是一個有些身手的女子,當下大驚!她本就是站在了嚴鋒的身側稍後,只需兩步便可成功地制住了嚴鋒!

這一幕,瞬間驚到了所有人!當然,這里面,不包括洛傾城!

既然是早已探清楚了她的底細,自然就不可能會對她毫不設防!

果然,顧氏才剛剛探出了身子,一雙瑩白如玉的手,也是剛剛才觸到了嚴鋒的衣裳,便突然感覺到了身後一道掌風襲來,極其凌厲,顧氏大驚,連忙側身躲過!

如此,不過是眨眼之間,顧氏便已被逼到了大廳中間,而原本是有些危險的嚴鋒,此時仍然是安然無事地坐在了那里,一臉的平靜,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顧氏的突然出手,是眾人始料未及的!不過對于嚴鋒的反應,倒是讓傾城極為意外!看來,人家這晉國公的位子,可不是白做的!

不過就是這麼一個瞬間的功夫,再看這廳中的格局,已是大變!

嚴浩正已是護到了老夫人和焦氏的身前,而青蘭則是在出完手之後,就站在了傾城的左手邊,而且,也是距離顧氏最近的一個!

夜白,已是不著痕跡地到了門口處,與先前進來的侍衛一道,將門口,給堵了個嚴實!

「顧氏,你以為就憑你的三腳貓的功夫,還能有機會逃出去?簡直就是痴心妄想!」傾城鄙夷道。

「逃?誰說我要逃了?」顧氏不慌反笑道,「我還真是好奇,那樣的巨毒,竟然是都沒能要了你的命!還真是可惜了!」

「是呀,的確可惜!顧氏,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那位情郎,現在如何了嗎?」

顧氏听她一提及了那香囊的主人,臉色微變,「你到底將他如何了?」

傾城不語,只是笑看向來嚴鋒,「國公爺,倒是好氣魄,听聞如此,竟然是還能忍得下去麼?」

嚴鋒一听,如何還能拉得下臉來?自然是惱怒非常!

「賤人!我待你向來不薄,你竟然是敢背叛于我?」

「哼!什麼不薄!若是你果真心疼于我,當初就不該讓焦氏落了我的孩子!嚴鋒,你可知道,那一碗紅花下去,我以後再也不可能孕育子嗣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

顧氏幾乎就是咬著牙道,「當初我恨焦氏,恨她容不下人,可是我更恨你!如果不是你的授意,你的默許,她何來這麼大的膽子?嚴鋒,你口口聲聲說會對我好,待我不薄,可是你給了我什麼?在這偌大的一個晉國公府里,何曾有我這個妾室一絲一毫的地位?一個這輩子都是不可能會當母親的女人,你可知道,我恨不能食你之肉,飲你之血!」

「放肆!」老夫人手中的拐杖在那地磚兒上重重一敲,一臉冷凝,「顧氏,你只記得落了你的胎,為何不記得你沒有遵從國公爺和夫人的吩咐,飲下避孕藥?若是你同其它的妾室一般听話,又何需會落得如此境地?你受墮胎之痛,根本就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得了誰?」

傾城一挑眉,老夫人這話,倒是說的有幾分的分量!至少,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位顧氏,就是果真如此地無辜可憐!

「顧氏,你口口聲聲說國公爺虧待了你,你為何不想想你初來蜀州之時,是何等的落魄,何等的狼狽?若非是有國公府,何來你現在的榮華富貴?你的父兄親人,哪一個能有好日子過?如今你也吃飽了,穿暖了,竟然是不思當初國公扶持之恩,反而倒是心生了怨懟之意,果真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傾城這才憶起,夜墨說過,顧氏是犯官之女,發配來此,若是沒有晉國公府的照料,怕是一家人的溫飽都是問題,何來這一身的富貴?

顧氏微微一愣,似乎是想不出什麼來反駁老夫人,反倒是苦笑一聲,「那又如何?便是他救了我又如何?如今我還不是如同一只金絲鳥一樣被困于此?若是當初他沒有在街上看中我的美色,或許我會落魄,可是至少,我是自由的!我與瀟郎,至少是還有機會在一起的!」

蕭郎?傾城搖搖頭,略有嘆息,這人果然就是不知足的!特別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就更不知足了!衣不蔽體的時候,只想著有人能幫她一把,她便能以身相許,並且是一生為奴為婢,亦無悔意!

可是這一旦當真富貴了,吃了兩年的燕窩,就不記得自己當初是如何地落難了?竟然是還有心思琢磨起了什麼愛情?這簡直就是個笑話!若她還是個未嫁之人,倒也罷了,都已是入府多年,竟然是在這會兒,才起來自己當初為何怎麼怎麼樣?這不是馬後炮嗎?

「後悔了?顧氏!不,你不是後悔了!你只是不甘心罷了!若是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仍然是會選擇跟了國公爺。只是,你這個人太貪心了!」

傾城起身,目光如炬地看著她,「你不能溫飽之時,只求溫飽!你不能得富貴之時,便一心侍奉國公爺,只為求得一生富貴,為家人,為自己!可當你富貴也有了,家人也無需你操心扶助之時,你便想要的更多了!」

「你當年不肯服避孕之藥,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還需要我在此言明嗎?」傾城眼底的不屑,深深地刺激到了顧氏,「你以為沒有人會看穿你的心思?簡直就是笑話!你不就是想著能為國公爺誕下一名庶子,借子上位嗎?你不就是不甘心以自己的美貌,而屈居于妾室嗎?」

「你想成為國公府的側夫人,平夫人,甚至是將夫人取而代之!顧氏,你的野心太大了!所以,你才會落得今日這個地步!」

顧氏聞言,後退一步,似有所悟,不過,眸底的一抹陰毒,彰顯了她顯然是沒有悔過之心的!

「那又如何?洛傾城,你不要以為這里的人都不知道你是什麼來路!你以為你能瞞得了所有人?哼!你不就是想要從我口中知道,是何人要取你的性命嗎?我偏不讓你如願!你又能耐我何?」

眾人的臉色凝重,顯然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是知道傾城的真實身分,更沒有料到,她竟然是會直接當眾說出來!

而反觀傾城,倒是一臉的悠然自得,對于她的威脅,似乎是毫不在意!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傾城笑得十分的開心,花枝亂顫,「我既然能知道你在外頭,還有一情郎,而且,還能知道,你是有些身手的女子,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你是受何人指使呢?」

一句話,讓顧氏的臉色大變!

後退一步,喃喃道,「你,你竟然知道?怎麼可能?不!不會的!」

傾城十分清楚地察覺到了她心底的恐懼,不由得半眯起了眸子。將顧氏揪出來,她雖有畏懼,卻是萬沒有現在這般地恐懼,可是現在?

看來,讓顧氏如此畏懼的,必然就是她背後的那名真正的主子了!

傾城嫣然一笑,湊到了顧氏的身前,低聲吐出了兩個字,顧氏的臉色,立刻大變!

------題外話------

首先說聲抱歉,昨天更新的時候,竟然是選錯了卷號,給大家造成了一定的困擾,真是很不好意思!然後,遲到地說一聲,中秋節快樂!囧!感謝zengfengzhu美人送上的88朵花花,感謝美人們送上的票票!謝謝大家對飛雪的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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