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青少年網球大賽總決賽即將開始,日本隊vs美國隊
天色蒙蒙亮,幾縷微光透過窗簾,落在地上,照得一室清光。(鳳舞文學網)隱約可見空氣里的粉塵,隨著臨近秋日的風浮動著。而幾步開外,一台電視機正播放著近日最受關注的體育節目——國際青少年網球大賽。
入場的隊伍都是青少年網球界的高手,無論是誰,自踏上那片場地都不由燃起斗志。而全場最閃亮的隊伍莫過于日本隊,出色的外表,高超的球技,加之耀眼龐大的後援助威,無不惹人注目!
因著跡部為眾人提供了免費旅程,觀眾席上可見那群各色的王子們,或許連媒體人員也難敵他們的魅力,使得熒屏上頻頻出現他們的身影,不是爭著高舉旗幟揮舞,就是擠作一團對著場上扯嗓子大喊。
總是那麼有活力呢!床上的人不經笑道。
咚咚——敲門聲後,便見雲琳走了進來,而後將窗簾拉開,頃刻一室通明。她瞥了眼亂糟糟的床鋪,再看縮在被窩里睡眼朦朧的某人,幾步上去,作勢就要掀開被子,「都幾點了還不起來!」
雲夕卷著被子一個翻身打滾,躲開伸來的手,「九點,老姐,今天有點冷,再讓我暖會兒啊——」結果,還沒還沒來得及得意,直接從床上翻了下去。
「你是要讓忍足君在門口等你暖完被子嗎?」雲琳抄起枕頭飛去。
「姐你的日文沒學好啊,看這說的我好像在給他暖被子。」雲夕被枕頭正中腦門,剛剛起身,仰頭又躺在了地上,下一刻猛然驚起,「誰?忍足?他怎麼又來了?」
雲琳瞪了她一眼,「怎麼說話的,要不是他,看你現在還能躺在這里?」
「是是,我錯了,這就起來,讓救命恩人久等可不好!」
雲夕撫了撫額前翹起的頭發,速度的換上衣服,然目光依舊不離那閃動的熒屏。那些熟悉的人終于是上場了,或許沒有發生那晚的意外,她跟忍足也該是能參加的吧。
一個月前那晚,在她收到龍馬短信之後來到了宿舍樓後方。周圍是靜寂的樹影,若是往林子深處探去,就會發現幽黑不可見底。這是直通後山的樹林,除卻野外練習,一般不會有人願意來這里,只因氣氛詭異,更別提這夜晚時分。
听說很久以前,這還是一片墳地,但山路險徑,也便沒那麼多人來往。後來被政府開發利用,也不知當年的墳墓有沒有被移走,這後人是無從得知。
至于訓練基地那也是前幾年建成,要說歷史還及不上那些埋在下面的悠久。自打靈魂穿越,雲夕已經自覺的從無神論者邁進了有神論,想到極有可能幽魂亂舞,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寒顫。
心中嘀咕︰龍馬這小子,沒事干什麼來這里,不會是訓練壓力過大,找她當靶子吧。可練球也該白天,晚上黑呼呼的,是要打盲人網球嗎?
等了幾分鐘卻依舊未見龍馬的身影,疑惑之下便打了一通電話。
可能太安靜的緣故,聲音顯得極為明顯,甚至在林中蕩起了回音。就在附近,雲夕回首便見閃爍的光亮,幾步便走進了林子。
雖曾疑惑,但終是朝那個方向走去。
本以為樹下的那道身影是龍馬,然待她走近,還未來得及開口。但見眼前人影一晃,銀光忽得閃過瞳眸,雲夕當下神經一緊,側身避開那股帶著戾氣的寒意。
然下一刻,月復部被對方蓄勢大力的一腿踢中,猝不及防之下,身子一斜,翻下了身後的草坡。
一切發生在幾秒之間,腦子當下掛機,月復部劇烈的疼痛令她痛呼出聲,此時在蠢也該覺察到了情況的異常,這個人不是龍馬
雲夕跪在地上,吃力得站起,對方很快自上方躍下,又是一記重擊敲在了她的後腦,她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身體也漸漸不听使喚,想她從來得意的身手,今天竟會被打趴在地上。只能感受到那冰冷的觸感,以及脖頸上流出的溫熱液體。
呼吸開始急促,然吸進的漸漸比呼出的少,這是要死了嗎,在意識模糊之際,她的腦子也開始犯起了糊涂,不是思索自己得罪了什麼人,而是回憶起了過去。那一瞬,她問過自己是不是生無可戀,答案自然是否定,只是在回憶的最後出現了一張為她著急的臉,全然沒了那鎮靜與優雅,似乎離的越來越近,真實的還能听見對方呼喊她的聲音。
她不爭氣的開始顫抖,因為她開始害怕,害怕真的會死在這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腦子暈眩的厲害,雲夕感覺抵著她的那把利器頓住了,明明只是一秒致命的事情,卻感覺讓她喘息了許久,直到身上一松。
這該是慶幸對方是新手,還是對方的仁慈?
就在那時,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是傾軋過草木的聲音,停在了她的身邊,一雙手將她凌空抱起,還有那熟悉的淡淡的氣息。
那一晚好像經過了一回生死,再次醒來的時候無疑是在滿是消毒水的醫院,听忍足說,她昏迷了一個星期,要不是心電圖一直波動著,真怕她再也醒不過來。雲夕當時笑道,看來老天還是舍不得我英年早逝。
听她這麼說,眾人直道樂觀,讓他們回憶起來依舊覺得驚險非常。好在利器沒有觸及動脈,否則恐怕再見不到如此鮮活的人了。
之後的一個月她都維持著腦部以及頸部捆滿繃帶的樣子,露出一雙眸子,看上去好不滑稽。
單跡部等人就幾番取笑,向日和慈郎一直露出‘你好可憐!’的表情,讓雲夕深感無奈,其實傷得並不是很嚴重,只是自家老姐生氣她老往危險里沖的後果。不過,這次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莫名其妙襲擊她的人。
要說那段時間龍馬很失常,因為覺得是他的緣故導致雲夕受傷,每次來醫院都滿臉愧疚,讓雲夕好一番開導,總算恢復了些。
後听西園寺說了很多他們最後階段的強化訓練,得知龍馬的球風犀利了不少。雲夕一听便自戀了起來,難道是自己的開導起了加效作用,如果是這樣,等她以後失業了或許可以去考個心理咨詢師做做。一幻想,就會露出傻兮兮的笑容,看得西園寺眼角只抽,只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
不過更令雲夕在意的是忍足,她是不可能再參加這次的大賽,而連累了作為搭檔的他。教練為他安排了新的搭檔,但最後他卻放棄了再次組隊集訓的機會。
雲夕覺得不甘心,勸他回去訓練,但總是對上他無奈而柔和的笑意而敗下陣來。更是因為他說的那句話︰「混雙的話,還是跟雲夕比較自在。」
「自在?離比賽還有三個星期,憑你的能力,完全可以適應新的搭檔。」
「是可以重新組隊,但是其他人總會讓我感覺束手束腳。」
雲夕一听覺得還挺開心的,在一方面說明自己之前與他的默契訓練沒有白費,另一方面是對自己的一種認可,不過回過味來就覺不對︰「原來你是認為可以對我動手動腳,才願意和我組雙。」
「啊啦,其實也可以這麼說呢?誰讓你看上去很有手感呢。」忍足笑得像只狐狸,撫上了她的臉,可那冰冷的繃帶令他皺起了眉,「真是礙手,要是早點趕到就好了,真該跟你一起去的。」
「多虧了你,不然我沒有致命的傷,也會失血過多。」
雲夕想起了最後意識里留下的氣息,對于忍足很是感激,可能連自己都沒發現,從起初的迷茫到如今心已經接受他了吧。
忍不住伸出手,撫平他緊皺的眉,可待對上他熾熱的目光,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好在紗布遮住了大部分,否則真要鬧個大臉紅。
「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咦,中國不是有句話叫‘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嗎?」忍足聞言,立刻亮起了雙眸,湊近幾分,使得得雲夕更是覺得發熱,一把推開,「有嗎?抱歉,我國語沒學好,只知道‘大恩不言謝’!」
「想什麼呢?」
仿若大提琴一般美好而磁性的聲線在耳旁響起,雲夕耳根子一下子紅了起來,因為對方的靠近,更是有種在想對方時被抓包的感覺。
忍足一臉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視線落在她脖頸上淡淡的疤痕,「比之前好了很多,過不久就可以消除了。」
「嗯,還要謝謝忍足叔叔給的傷藥。」
「父親跟一家美容醫院有過醫學交流,為病人提供的傷藥都含了退疤的效用。不過你的臉好像很紅呢,呀,好燙啊!」
忍足自顧自的往她臉上觸踫,雲夕反射性的縮了縮脖子,「沒沒什麼,只是覺得不愧是國際性的大賽,看著就讓人熱血翻騰,所以臉都燒起來了。」
聞言,忍足勾了勾嘴角,見她這般,心情更是大好,自然的順著她,將目光落在熒屏上,「是啊,據說今年是第一次舉行,不過看觀眾以及贊助商的熱情,估計以後會成為每年一次的賽事。」
此時,正是跡部的最後一局,拿下這局,日本隊將以六比三的成績拿下單打三。看著觀眾席上的歡呼吶喊,仿佛回到了冰帝,那些異國的面孔卻似後援團一般,跟著喊起了‘贏得是跡部’。
「跡部可夠華麗的,真是把國際的舞台當成了冰帝的球場來用。」
「要不怎麼老把華麗掛在嘴邊呢。」
「你會遺憾吧!沒能上場?」
「雖然會遺憾,不過他們會帶著我們的那份贏回來的。」忍足堅定的笑道,「越前好像比集訓的時候更努力了呢。」
球場上,龍馬仰臂,球化作無數金色光弧,朝對方後場而去。美國選手只覺眸中不盡的光點分散在四周,卻全然捕捉不到球的路線,而下一刻,忽得一聲巨響,光弧匯聚成了一條巨龍,呼嘯著向他俯沖,直到球拍被震出球場,依舊回不過神來。
這是雲夕集訓時使出的新招——歸一!
這讓她想起他們出發前的那個早上,龍馬最後說的那句話,「我會帶著你們那份贏得比賽。」
當時,雲夕沒有在意,知道龍馬還是惦記那件事,因為他把手機弄丟了,才會讓她受傷。其實,雲夕想,這一切不過是一早就做了準備,而誰也沒有料到,來人的用意究竟是什麼,直到現在,她依舊不知,對方為什麼要傷她,又為什麼潛入土御門與谷水的房間?
電視里再次響起了驚呼聲,對方依舊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龍馬得了一球,這招將視線動向或小動作等習性完全消除,使對手無從預測自己行動而自取滅亡的招式,正是忍足的鎖閉心扉。
「看來忍足的絕技也被龍馬學了不少呢。」
「越前君是為網球而生,無論什麼樣的球技都能被他看透。」
「誰讓他有個怪物級別的老爸呢!」雲夕想到越前叔叔那強大的實力,便覺得龍馬的未來看不到止境。
「你可以跟他們去的,即使不能出場,也能感受一番。」
「不喜歡和我一起嗎?」低落的語氣,忍足微微側著臉望著窗外,令她看不清神色。
「沒只是」雲夕有些錯愕,「只是怕你無聊。」說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麼破理由嘛。
忍足眼鏡後面的眸光一閃,「如果覺得我會無聊,那明天就陪我出去玩吧。」
「咦——明天不是有上課嗎?」
「難道你忘了學校這周因為大賽,特許了網球部的假期?」
「真的嗎?不對,你剛剛看上去不是還很失落的嗎?」雲夕看著瞬間掛起笑臉的忍足,有種被耍得感覺。
「恩?我有失落嗎?」忍足推推眼鏡,無辜的道。
「」果然如此!
第二天一早,雲夕打開門便看到站在門口的忍足,一身藍與黑的色調,卻盡顯他的優雅與帥氣。
自受傷起,也有月余日未出過門,也算是給自己放了個小假期。本想直到下周上課再出門,但抵不過忍足的心思,令她幾番敗下陣來,不得已只能答應了他。
可能是周三的緣故,路上的行人很少,有些個匆匆走過的,估計也是趕著上班上課時間。二人踏著落了一地的樹葉,朝電車站步去。
雖然只是初秋,葉子也開始發黃,不時吹過了一陣風,落在地上,踩在腳下,發出吱吱的聲響。
「怎麼了?」車上,雲夕實在抵不住側方的視線,瞥了他一眼,開口道。
「你好像一直是這樣的打扮!」忍足納悶,她除了休閑類的衣服外,根本沒有裙裝的服飾吧。
果然,只听雲夕回道︰「家里都是這樣的衣服。」
忍足不由抽了抽嘴角,在他看來女生不是都喜歡穿裙子的嗎?就說這電車上,一共就十來位女性,幾乎都是裙擺飄然,花枝招展。
「我們要去哪?」
「銀座!」
似想到了什麼,忍足勾了勾嘴角。
幾分鐘後,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兩旁是高樓林立,各色百貨商店、工藝品商店,以及小吃店不得不贊嘆銀座不愧是東京都的繁華街區,世界三大名街之一。
「吶,穿成這樣能行嗎?」
忍足一回頭,便見雲夕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長裙走過來,眼前不由一亮,「當然行,很漂亮,你果然適合這條裙子。」
「唔裙子是挺漂亮,不過我怎麼總覺得下面冷颼颼的。」雲夕扯了扯裙擺,感覺極不自在。
忍足扶額,「你是多久沒穿過裙子?」
「大概是國小後就沒穿過。」覺得裙子比較麻煩,做事礙手礙腳。
「」忍足有點反應不過來,或許這是他第一次遇上這樣特別的女生。「穿習慣了就不會冷。」
「真的假的?」這是冷習慣了就不冷的意思嗎?
「真的,不信你看她。」忍足指了指不遠處對著鏡子擺弄造型的女生。周圍一起的還有其他人,似乎說了些贊美的話語,惹得女生笑得花枝直顫。
雲夕一眼就驚住了,不是女生有多美,是那身裙子實在太短,縴細的長腿是秀出來了,可真懷疑到外面會不會被風吹成‘紅蘿卜’,「短成這樣,是多麼怕熱啊。」
「呵呵」忍足剛要說話,便听到要死的叫聲。
「侑士,好久不見了呢。我朋友說有人盯著我看,我還以為是誰呢,想不到是你啊。」不知何時,那女生竟帶著人群朝這邊走來,極為驚喜的道。
忍足轉過頭,笑容一下僵硬了幾分,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隨便指了個女生竟然是自己曾經有過接觸的人。忍足真是暗悔不已,「是藤野桑啊?」
「我是藤原,想不到分手半年,就把我連姓都忘記了,侑士還真是多情啊!」女生嗔怪道。
「咦,藤原,他就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啊,張得可真帥。」邊上一人對著忍足放電,卻奈何他只是側臉相對。
「是啊,比你現在的男友可帥多了,你怎麼舍得分手啊!」又是一人附和。女生面上一派得意,真不知有什麼可喜的,要說忍足與她如今也沒了關系,當初還是被甩的那個。
忍足忽然覺得當初是哪根筋不對,會跟這樣的女生談上,再望向雲夕,真是天壤之別,或許他該懷疑以前看人的眼光其實很膚淺。
而雲夕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覺得他這翻臉不認人的樣子,真是夠絕的。
女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神色不由暗淡了幾分,挺了挺胸膛,似要將自己的優勢展現出來,「這位是你的」
卻令雲夕沒能忍住,極為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肚子餓嗎,吃飯去吧!」
忍足拉著雲夕便朝外走去,不願對女生多做理睬。
「怎麼感覺像在逃?」雲夕只听得身後一聲重重的踩腳,那高跟鞋用力踩踏地面的聲響,讓她懷疑會不會下一刻便斷了鞋跟。
「雖然听上去有撇清關系的嫌疑,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我現在以及未來跟她都沒關系。」忍足回頭認真得看著身後牽著的人。
「那麼嚴肅干嘛?」
「怕如果不說清楚,你會討厭。」
「雖然對于你以前的黑歷史有所耳聞,不過現在的忍足給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雲夕笑了笑說道。
不一樣嗎?忍足不由松了口氣。
「啊——衣服沒換就出來了。」雲夕忽然想起,瞪了他一眼,「都是你的錯!」
「這樣才有約會的感覺嘛!」忍足看著她一身裙裝,滿意的笑道。
「你是說約會的感覺是——冷。」
「也只有你才會這麼說吧!」
忍足放慢了腳步讓她走在身旁,因為不自在而別扭的樣子,在他看來卻不願挪開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