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江山 027 眠月樓

作者 ︰ 小胡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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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金琛府邸,金琰就叫車夫把馬車駛到後門口去。(鳳舞文學網)後門出去近!只有金琛這個笨蛋才會相信那丫頭鬼話!

千雪站後門口,看著一輛輛「私家馬車」從身邊馳騁而過,急得干瞪眼。她忘了這里不是原來世界,不是只要口袋里裝著錢,隨手一招就能攔下一車出租車。

她先問了一位老嫗「眠月樓」哪,老嫗臉立刻黑了下來,鄙夷地瞪了她兩眼,啥也沒說就走了。她心里莫名其妙,又逮了個小伙子問。小伙子一听「眠月樓」三個字,目光立即變了樣,輕薄地「嘿嘿」兩聲,盯著她上看下看了幾遍後說︰

「遠著哪!小娘子想要去賣身,小爺我陪你去……」

千雪惡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終于知道「眠月樓」是什麼地方了。

小伙子話音還未落,一記馬鞭就兜頭蓋臉地劈了下來。小伙子回過神來,凶神惡煞地想撲向馬鞭方向,待看清揮鞭子人身後馬車時,立刻不甘心地撇了兩下嘴,灰溜溜地跑掉了。

揮鞭子是金琰車夫,讓小伙子畏懼是金琰馬車所代表主人身份。

馬車千雪身邊停下,金琰挑起車簾一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你想去‘眠月樓’?」

「金琰,是你!」千雪驚喜道。

千雪因為宮宴上金琰對她「無私幫助」,對他印象甚好。這時偶然遇到他,心情立刻多雲轉楮。

對于他問題,不用他說得太直白,千雪也知道金琰現怎麼想,連他車夫看千雪眼神都有點古怪。

大家閨秀逛妓院,確實離譜!

千雪干笑兩下,想把事情一股腦兒說清楚,免得人家多想,「我一個好久沒見朋友,突然來信說他「眠月樓」,叫我過去。我也正納悶呢,他怎麼會那種地方。」

「你朋友是男是女?」金琰淡然問道。

「男……」千雪不假思索地回答,但馬上又查覺金琰話里深意,趕緊解釋說,「他應該是干正經事……」

金琰眉頭一挑,露出一個懷疑表情,去妓院干正經事?

千雪訕訕地笑笑,好解釋,她也解釋不出來。

「我送你過去。」金琰把簾子挑開一點,示意千雪上車。

千雪心里暗叫幸運。她發現金琰就是上天派給她幸運之神,每次一落難他就會下一秒出現。

金琰語氣雖然冷冷淡淡,但自從上次相處之後,千雪知道他就是這個樣子,人還是蠻「熱心」。

所以當車夫搬下腳凳時,千雪高高興興地上了車,和金琰並排坐一起。

除了葉府馬車,千雪沒坐過別馬車,她沒想到馬車還可以這麼豪華。金琰馬車車壁上全是軟綢,四角掛著珠珞和香袋,一進馬車就暗香撲鼻。底下也不是木板,而是精美席子,邊上瓖滾著綢緞。座位很軟很舒服,後面還有織錦靠墊。

這就是統治階級腐朽生活呀!千雪學著教科書上感慨了一把。

馬車車廂空間狹小,金琰危襟正坐,不苟言笑,兩人之間氣氛怪異得很,千雪只能勉為其難地無話找話。她瞅了一眼金琰手邊一本書,把書名一個字一個字念了下來︰「歸憶崗奇聞錄……」

「歸憶崗!——你可不可以把書借我看看!」千雪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個分貝。

金琰把書遞給她,心里莫名其妙。歸憶崗奇聞齊國市井百姓都耳熟能詳,不明白這丫頭大驚不怪什麼。

千雪一拿到書就埋頭翻了起來。沒看幾行字她就發現好些繁體字都不認得,不過勉強還能看得懂。

「你對歸憶崗有興趣?」看著她認真樣,金琰問道。

千雪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我還想再去看看呢!」

「看海市蜃樓?」金琰問。

千雪又「嗯」了一聲。

金琰知道葉遠棠任官寧城多年,葉明姝肯定是看著歸憶崗海市蜃樓長大。

「看歸憶崗海市蜃樓,不一定非去歸憶崗,京城也可以看到。」金琰道。

金琰語氣平平淡淡,但響千雪耳畔,卻無異于一個驚雷。

「上哪看?」千雪抬起頭,滿臉期待地看著金琰。

金琰非常滿意地看了一眼千雪渴望表情,受挫自尊心得到了小小滿足。他故意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口︰「用渾天監視遠鏡看。不過——渾天監可不是人人都能進。」

金琰說完,便促狹地斜睨著千雪。千雪果然不負他所望,頓時垂頭喪氣了起來。但她只喪氣了一兩分鐘,心里便放下這件事了。就算渾天監能借助望遠鏡看到海市蜃樓,但回原來世界,她還是得去歸憶崗。

看著千雪只一會兒功夫,就變得坦坦然了,金琰略有挫敗感地亮出了後招。

「渾天監現由我掌管。」

「哦,真!」千雪目光頓時又變得亮晶晶。她現完全可以肯定,金琰就是老天爺故意安插這個世界,來為她保駕護航,她需要什麼,金琰就有什麼。或許,回原來世界這個難題,金琰也能一並幫她解決了呢。

「听說,經常有異世人從歸憶崗過來,不知他們能不能回去?」千雪滿懷希望地問道。

金琰如實回答︰「目前還不能夠,不過,渾天監正研究這個,不久之後或許可以……」

「真嗎!」千雪聲音激動得近乎扭曲了。金琰沒發覺她語氣里異樣,因為她聲音被車夫蓋過了,

「殿下,眠月樓到了。」

兩人之間對話告一段落,先後下了馬車。

兩人相偕走進眠月樓,一個妝容精致,身材窈窕半老徐娘笑容可掬地迎了上來。千雪一猜便知這就是傳說中「老鴇」。但和她慣有印象完全相悖是,這位「媽媽」不僅裝扮素雅,而且舉手投足之間透著矜持與優雅,迎向金琰和千雪笑容溫度掌握得也恰到好處,讓人只覺舒適,絲毫不覺諂媚。

金琰是這里常客,老鴇正要向他請安,但見他一個噤聲動作後,馬上不著痕跡地讓了一邊,熱情道︰「兩位樓上雅間請!」

老鴇見到金琰身後千雪時,眼里驚愕一掠而過,但馬上就熟絡地朝千雪點頭微笑了起來,好像千雪也是這里常客似。

千雪知道老鴇驚愕什麼,帶著女人逛妓院男人,可能就只有金琰一個了。想到這個,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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