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仍是他 第七十一章 善意的路障

作者 ︰ 浮萍許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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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身瞬間橫過來,慶華向左猛打方向盤,才使得車輪未落空,碾軋著路邊的青草撞停在道旁的梧桐樹干上。(鳳舞文學網)隨著 嚓的聲響,梧桐斷裂,車窗震碎。

副駕上的柳妍正對撞上的位置,她趴著沒動,頭發上還有玻璃碎片。慶華扳著柳妍的肩靠在自己懷里,她的額頭留著血,「柳妍!柳妍!回應我一聲。」「嗯,我還好。」她的聲音微弱,臉上有好多血,額頭正中央還在滲著新鮮的血液。「你等等,我從那邊把你抱出來。」他輕輕地把她向後靠好,拼命地跑過去。

他並未發覺右邊是個矮亢,由于跑得快,踏空步子滾落到田埂邊。他爬起來發覺腳崴了,一重一輕地來到車旁,車門的底邊平行位置是胸口。他費力地拉住她的腰用力一拖,一個女人的份量也不輕,重重地壓在他身上,兩人一起摔在了壟邊。

「柳妍!」「慶華哥!」隨著喊聲車邊出現了雪玲和米米,她們跳下來。雪玲沖上前抱起柳妍就跑,慶華還沒完全‘唉’出來,她抱著柳妍就到了亢邊,眼急腳快的看準一處凸出的土包踩上去彈跳到了路面上。「還發什麼愣?快點!我扶你!」米米拉著慶華的胳膊就走,「哎呦!」他的左腳應該崴得不輕。「還唉什麼唉?咬咬牙,快點!」

米米他們上來時,雪玲已經在車內安置好柳妍。她跑到後備箱拿出備用的醫藥箱,給柳妍簡單地清理了傷口︰「米米,你來輕壓住她的傷口位置。」雪玲退開,米米的手接上去按著。

「讓我來照顧她吧?」慶華擠在米米身邊,雪玲搶著說︰「不行,你是當事人,留在這里吧。」「讓米米留在這里吧,我不放心。」慶華還是堅持要照顧柳妍。米米喊開了︰「我不要一個人在這里。」「麼時候了?你們別耽誤,我要開車了。」

雪玲說著就發動了車子,米米看慶華沒有半點退步的跡象,不情願的讓開︰「真是的,見色忘義!」雪玲在車鏡中看見了米米撅著的嘴,淺笑了一下。車啟動之時,雪玲看見了小白橋邊躺著三根長長的角型的鋼鐵條,伸到了路邊,不經意是難以發現。

她趕緊停下車,「慶華。你是不是在這里出的事?」她指著躺著鐵條的地方。慶華隨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的。就是橋這里。」「你一定靠橋行駛得很近?」「你怎麼知道?」「你看!」她指得更低,示意他向下看,「天哪!怪不得,是它?」

米米跑過來拍打著車門︰「停下干什麼?」雪玲推開門對她說︰「慶華的車是被那個鐵絆到了。你守住現場。走了!」豪車丟下米米疾馳而去,任她暴曬在烈日底下。

柳妍平躺在座位上,慶華蹲在她身旁密切關注著,不停地跟她說著話︰「柳妍,你有哪些愛好?」她眯著眼楮想了老半天才說︰「愛好很少,嗯……打羽毛球……唱歌、看書,好像也沒別的了,很少有娛樂活動。」「羽毛球,不錯呀。很溫和的球類運動,適合女孩子。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唱歌。嗯……你喜歡看什麼書?」

慶華很講究對話方式,他要讓柳妍源源不盡的話語涌出,讓他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以前……很小的時候喜歡看瓊瑤小說。」柳妍害羞地笑了︰「大些就沒再看那些書了。」「就實踐去了。」慶華聯想得很正確。柳妍開心地笑了。

她又有了被寵愛的感覺,有了戀愛般的感覺。「是誰在開車?」「是雪玲。」慶華握著她的雙手貼在臉上︰「她好厲害,剛才是她把你抱上車的,還會清理傷口,好鎮定。」「嗯,她很優秀,很直率,像男孩子一樣剛強。」柳妍的聲音很小。

「我偷听到了你們在說我。」雪玲調侃了一句,慶華回頭笑笑︰「不用偷听,我們暢言。」「你知道她是干什麼的嗎?」柳妍的神情有一點點神秘色彩,慶華想了想︰「體育教練?」「猜到邊了。」「俠女?」「什麼嘛?喜歡看武俠小說吧?」「是啊,就像你們女生愛看言情的一樣。我不會猜,告訴我吧。」他將耳朵湊近她的嘴邊,柳妍裝出邪惡的聲音︰「女……保……鏢!」「哇!怪不得那麼厲害,以後還不把老公打扁?」他們卿卿我我聊得很投機,柳妍的面色漸漸泛白,她聲音越來越弱︰「慶華,很開心能認識你,我今天特別高興。」「嗯,是的,我也是無比開心。」看著她額頭上漸漸染紅的紗布他很緊張,只能緊緊地攥著她的手。

「我頭悶,好困。」「不不不,我們一起說話,夏季是有點泛困,你不跟我們說話我們更加困,開車都沒精神,是嗎雪玲?」他很需要雪玲的回應。「是啊,我開車最喜歡說話啦。」雪玲听得出慶華的急切,她加快了速度︰「這邊最近的醫院在哪里?」慶華抬頭看看路旁︰「快到了,我們小時候常來前邊小鎮上的醫院,就去那兒。」「她怎麼樣了?」「你快點,還在流血。」慶華不敢說大了聲,他緊張得不行。

「柳妍!就要到醫院了,我小時候常來這里打針,我們那個鎮的醫院沒這邊的好。這里的醫生很好,打針都不覺得疼。你听到了嗎?」他輕拍柳妍的臉,她‘嗯’了一聲,幾乎听不見。

慶華慌張地抬起頭,「雪玲,右拐就到了。快!」雪玲听著他說話的聲音怕得不行了,勞斯萊斯瘋癲地跑著,像個逃竄犯。「到了!就這里。」慶華的叫聲嚇得聚精會神的雪玲一身冷汗,她緊急剎車。

雪玲的速度毋庸置疑,慶華還沒抱出柳妍,就被她搶先一步抱著她跑進醫院。慶華跛崴著腿腳大聲喊道︰「醫生!急救!」听到叫聲,跑出來幾個醫生、護士,人多力量大,這對他們也是極大的安慰。這時醫院病人極少,幾乎所有醫務人員都圍著柳妍轉。

慶華雙手合十站在角落里不停地念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先生,您先到外面等著,有事我們會叫的。」慶華不情願地走開,醫生的話他不能不听,雪玲也跟著站到了走廊里。

他來回在走廊里晃動,雪玲實在忍不住說了他︰「你這樣晃,我很難受,心里像被抓一樣。」他很難為情自己的表現,靠在了牆壁上︰「我平復不下來,你是沒看見她的臉色,越來越白,我好怕!」「不會有事的,我相信。」雪玲也是在給自己安慰。

不一會兒,一位護士出來說︰「你們誰是a型血?」「我!」慶華激動得舉起了手,護士淡淡地說︰「進來!」「我是o型血。」雪玲本想跟進去的,被門阻隔了。

沒多久,醫生出來了,剩下護士照顧正在共用血源的他們。柳妍恬靜的睡著了,氣血逐漸充盈,慶華是個忠實的陪伴者,一臉的幸福。「你如果不忙的話,這幾天就麻煩你陪護了,我可能沒什麼空,老板一個電話我就要立馬報到。」雪玲對看著她進來的慶華說道。「我有空,你就別管了,我輸完血就沒事了。」「嗯,我去買些日用品過來,你好好看著她。」「不用了,我等會就可以去買。」「別婆婆媽媽,你沒車不方便,我很快就回。」「別跑遠了,就在附近買。」慶華還在叮囑,雪玲已飄得不見蹤影。

再回來時,米米那邊也傳來了消息。帕薩特拖去車場,事故也已鑒定清楚,是那三根鋼材闖的禍,主人已找到。接下來幾方面的人會過來核實情況,就只要當事人的口供和畫押了。

「米米辦事就是利索,我去接你。」雪玲恭維著她,米米好像並不買賬︰「得了,這好事我可不想再干了,不用你接。」「怎麼真生氣了?」「是啊!」「我馬上就到,你等著。」她剛要掛電話,米米嚷著︰「不要,我跟他們一起來,節約你的油吧。」「早說嘛,浪費感情。」雪玲如釋重負地掛了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把這邊折騰妥當,付總的電話也過來了。別了柳妍她倆,她的心中有種失落,還有種欣慰。失落是因為看到別人的溫情卻只能欣賞,跟自己毫無瓜葛。人家的愛情來得簡簡單單漂漂亮亮,一見鐘情的故事時有發生,而她,糾糾結結畏畏縮縮沒談個名堂出來。欣慰是因為看見好友又有了情感的寄托,還有被自己傷過之後內疚的填充。一個只身漂流在外的女孩是渴望港灣的停靠,哪怕用一點小小的傷痛來換也值。這是最好的結局,老天讓那三根被烤熱的鋼材來挽留將走的人,而只有這種意外才有挽留的權利。

雪玲留不住她,清一沒理由留她,這個不太熟悉的城市更是開不了口。最好的見面,最好的偶遇,最好的主角,最好的主義因米米而來,她才是策劃高手,能生出亂象又能排憂解難,有她就有熱鬧,就有制造不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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