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傾城之女相為後 169、結局之生死相隨

作者 ︰ 雲中晚歌

一邊被嚇傻了的李尋歡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然後就看到蛇王碩大的腦袋就如同慢動作一般慢慢地歪到一邊,又慢慢地滾落到地面。舒愨鵡兩只擁有著豎瞳的蛇眼睜得大大的,眼底還帶著濃濃的不甘和怨毒。

「還傻愣著做什麼?趕緊跑吧!」這一次,是鳳傾直接一把將猶在怔愣中的李尋歡給踢了出去。

四個人迅速從石室另一面的通道離開,一路狂奔,身後是不停坍塌的轟隆聲。鳳傾覺得,自從進入了雪山,她就一直在不停地跑啊跑,簡直都要把這輩子的路給跑完了。

直到從通道中一躍而出,總算是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山清水秀,藍天白雲。回頭望望身後的廢墟,幾個人長吁一口氣。

好歹是有驚無險。

再望著眼前的巨坑,四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只見面前一個直徑十多米的圓坑,深約兩米,坑中央赫然是一棵焦黑的樹。

那棵樹約有兩個人合抱粗,除了一根光溜溜的黑色樹干外,並無任何分叉,枝葉也是黑色的。

通體都是黑色的,而露在地表的樹根卻偏偏是透明泛著七彩琉璃光輝的,如果不仔細看,甚至會以為這棵樹是懸浮在半空的。最奇怪的是,那樹根比起樹干來,就好比繡花針和大腿,粗細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這難道就是你們所謂的神樹根?」鳳傾問。

殷不散一臉傲嬌,白花花的胡子險些翹上天︰「那是當然!這自然是我們的神樹……根。古書上就是這麼描述的。」

「你覺得是不是?」鳳傾懶得理會殷不散那瑟的模樣,偏頭問君憐卿。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可和醫書上的無憂根有幾分相像。

君憐卿面色平靜,黑眸里卻隱隱含著幾分激動雀躍。他微微一笑,「應該沒錯。」

「那還等什麼?」鳳傾打個響指,手中的劍就已經揮了過去。劍氣橫掃,若一把無形的巨斧,將巨坑中的神樹給攔腰斬斷。

隨著 嚓 嚓的聲音,神樹轟然倒地。

殷不散翹上天的胡子還沒來得及落下來,就已經完全目瞪口呆。他怔怔地看著神樹被斬斷,有種末日即將到來的感覺。

「你!你們!」殷不散手指著鳳傾和君憐卿,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雪族的鎮族之寶,就這麼被人給砍了?

鳳傾無辜地眨眨眼,然後極其淡定從容地上前,將那透明的樹根給刨了出來。整體一看,居然就是一個手腕粗細圓柱形的東西,從里到外,一層一層的共七種顏色,層層包裹在一起,甚至連個分支都沒有。

「真是奇葩的樹根,這是千層餅麼?還是說,無憂其實就是沒有分支的樹根?」鳳傾將樹根舉到面前,左右端詳著。她說著,劈手剝下一塊來,遞到君憐卿面前,「嘗嘗看,說不定很甜!」有點像現代的時候吃過的彩虹糖!

君憐卿頗為無語地接過來,想也不想便送入口中。薄唇輕啟,優雅的姿態就連吃東西也如此讓人賞心悅目。

「味道如何?」鳳傾眼楮亮亮的,滿眼期待地看著君憐卿。

君憐卿吞咽的動作微頓,繼而若無其事地將剩下的部分也一起吃下。「還好。」其實真的真的好苦!

「好就多吃點呀!」鳳傾笑眯眯的,好像純潔善良的小白兔。

君憐卿嘴角微抽,頓時覺得嘴巴里面更苦了。敢情這丫頭還記著仇呢!他一言不發地服下神樹根,雖然仍舊很苦,卻覺得身體慢慢變得輕盈起來,就連之前受的傷都在迅速愈合。

「你也吃一點。」君憐卿隨手掰下一小塊樹根,塞進鳳傾口中。

鳳傾「唔」的一聲,嘴巴里已經多了一塊彩色的樹根。她本能地想要吐出來,但是接觸到某人黑蒙蒙水潤潤的眼楮,不由得又有些訕訕然地將其吞了下去。

好苦啊!鳳傾忍不住哀嚎。

君憐卿滿意地看著鳳傾將神樹根吃下,這才轉而看向李尋歡和殷不散。「你們也吃一些,對身體有好處。」

李尋歡施施然走來,很不客氣地將自己的那一份吃下。他本身並不是雪族的人,對這個傳說中的鎮族之寶自然沒什麼特殊的感情,吃了也就吃了。

倒是殷不散,

完全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完了完了完了!」殷不散連呼三個完了,人便已經竄到了樹旁,對著倒在地上的樹干哭天搶地,「神樹被砍了,雪族會遭到天譴的!一定會遭到天譴的!」

殷不散神情激動,矮小的身體跳來跳去的,樣子有些滑稽。

鳳傾對此嗤之以鼻,「什麼天譴不天譴的,我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殷不散憤憤地回頭,怒視著鳳傾,「你們這些外來人知道什麼?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是需要用到神樹根治病,也不用直接將神樹給砍了吧?

鳳傾有些理虧,心虛地模模鼻子,直接把人家的神樹給砍了,是有些說不過去。「可是這樹砍也砍了,你說要怎麼辦吧?」

「怎麼辦?還等怎麼辦?當然是等著老天爺降罪了!」殷不散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樣,蔫蔫的,無精打采得很,似乎下一刻就會遭受天譴似的。

鳳傾呲牙,正想說什麼,卻忽然間乍起一聲驚雷,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滾滾,飛沙走石不斷地匯聚到一起,最終形成數股強大的龍卷風,從遠方呼嘯而來。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天譴?

鳳傾眉頭突突一跳,這龍卷風可是來勢洶洶得很哪!而就在這時,腳下的巨坑也忽然間出現塌陷,一條條裂痕迅速地擴張成為深深的溝壑,相互縱橫交錯在一起。

迅速地躍起來,這才避免了跌入地縫的厄運。李尋歡拍著心口,心有余悸。「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我要回去啊啊啊!」

似乎是為了迎合李尋歡的話,那棵黑不溜秋的神樹骨碌一滾,就滾進了臨近的一條地縫里,瞬間不見了蹤影。

「我的神樹!」殷不散大吼一聲,身子跳起來,就要去抓神樹。

鳳傾眼疾手快地抓住殷不散的腳腕兒,「喂,你瘋啦!」她順著殷不散的身體看下去,就看到巨大的裂縫里,深處有火紅色炙熱的岩漿在不停涌動。熱氣撲面而來,熱得叫人窒息。

「糟糕!這底下有熔岩!看樣子馬上就要涌上來了!我們趕緊離開這里!」鳳傾驀地用力將殷不散給拉了回來,然後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殷不散任憑鳳傾一路拉著,猶自神情悲愴地望著神樹消失的裂縫。

四個人才剛離開原地,一些裂縫里就開始有滾燙炙熱的岩漿冒出來,紅紅的岩漿好似烤熟的烙鐵,所經之處,一片荒蕪。

「喂,李尋歡,這禁地的出口在哪里啊?」鳳傾邊跑邊問。

李尋歡腳下不停,聲音卻有些喘。「我、我也不太清楚!當初,當初前任族長並沒有詳細告訴我關于禁地出口的事情,不過,他好像曾經說過,樹在人在,樹亡人亡!」

「……你怎麼不早說?」鳳傾當即垮下臉。

李尋歡捉捉耳朵,面露為難。「我這不是才剛想起來麼!」忽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對了!我想起來了!前任族長曾經說過,曾經說過……嗯……對!一路向東!一路向東!我們一路向東跑,不要回頭!」

一路向東?鳳傾和君憐卿相視一眼,得,死馬當活馬醫吧!那就一路向東,踫踫運氣好了。

于是,幾個人立即調轉方向,一路往東方奔去。

身後的岩漿似海浪洶涌襲來,更有多個巨大的龍卷風不停嘶吼著呼嘯著。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有一次,神情恍惚的殷不散甚至險些被岩漿吞噬,要不是鳳傾眼疾手快救下他,只怕他早已經化為烏有了。

終于,在翻過一座山頭之後,前方再沒有去路了。因為,他們腳下往前一步,便是萬丈深淵。深淵中霧氣繚繞,一眼望不到底。

目測了一下,兩面懸崖之間的距離大概有近千米。

李尋歡穩住前沖的身體,望著幾塊碎石掉落懸崖,有些眼暈地後退一步,直接吐血三升。「不是吧,前任族長難道是坑我的?」

君憐卿涼涼道︰「他坑你有什麼好處?」他並不相信所謂天譴一說,更不相信一棵樹就能牽扯到天譴!

「那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總不能直接跳下去吧?」李尋歡哭喪著臉,「就這麼跳下去,不摔得粉身

碎骨才怪呢!」

君憐卿卻不理會李尋歡,徑直拉起鳳傾的手腕,低眉,語調溫軟。「傾傾,上窮碧落下黃泉,你可願與我一起?」

「這個問題已經不新鮮了,親愛的小花兒!」鳳傾將手中提著的殷不散直接拋給李尋歡,「有關于和你生同衾死同穴這樣的事,我可是很樂意的。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

「嗯。」君憐卿淡淡點頭。

鳳傾笑,笑容比那身後的岩漿還要炙熱。「那好,那就讓我們一起到地獄猖狂一番!」

「好。」

兩人說笑間,火紅的岩漿已經近在眼前,撲面而來的炙熱感反而叫人遍體生寒。

「完了完了,要死了!」李尋歡哀嚎著閉上雙目等死。然而,他並沒有等到如預料中的那般被灼熱滾燙的岩漿給燒成灰燼,只是感覺身體周圍不停有滾燙的風穿梭而過。

咦?這是怎麼回事?李尋歡小心翼翼地掀開一條眼縫兒,然後就看到一道白色身影正擋在幾人面前,修長高大的身影如一座大山,將他們籠罩包圍起來。

當炙熱的熔岩近在咫尺的時候,君憐卿再也顧不得其他,本能地將鳳傾甩到了自己身後,然後他凝運起周身的內力,在幾人面前形成了一道防護罩。什麼上窮碧落下黃泉,什麼一起到地獄去猖獗,到了生死關頭,他發現,他根本就不舍得鳳傾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鳳傾被君憐卿猝不及防的舉動摔了個趔趄,險些跌倒,幸好身後有李尋歡及時地扶住。她微微凝眉,就要跳起來去幫助君憐卿,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無法使用內力。

「你點我穴道?」鳳傾冷聲問。這個可惡的男人,這是想自己一個人送死麼?

君憐卿頭也不回,只專注地對付著眼前的岩漿,額頭早已經汗流如注。大自然的力量是強悍的,他縱然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渺小的人,能堅持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是極限。

沒有時間和力氣解釋那麼多,君憐卿只是低喝︰「快帶她離開這里!」

「啊?」李尋歡一愣,嘴巴張得大大的。他茫然四顧,離開?現在這個時候,他們還可以離開麼?他又忍不住看向君憐卿,這個人,究竟是有多厲害,心智究竟有多堅定,才可以勇敢地直面如此令人生畏的「天譴」?

最後將目光落在神情憤慨的鳳傾身上,李尋歡心中了然,情情愛愛果然可以讓人變成瘋子!

「往哪里跑?」李尋歡訥訥地問。

君憐卿強壓心胸腔內翻涌的氣血,咬牙一字一句說道︰「往右二十米,有條索道,直達懸崖對面!就往哪里跑!」

索道?李尋歡聞言看過去,果然就看到不遠處有一條索道,隱在霧氣之中,如果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

只一眼,李尋歡便立即明白過來,如果不是君憐卿此擋著這片刻,他們根本就無法跑到那索道附近,就算是跑到了,人在索道上的時候,索道就會被滾燙的岩漿給燒成灰燼。他們終究逃不開一個死字。所以,那個男人,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為他們,或者說麼,是為鳳傾爭取到生的機會!

想通了這一點,李尋歡只覺得心神劇顫。到底得有多愛,才能願意為了對方舍去生命?

「還愣著做什麼?快走!帶她走!」君憐卿難得地拋卻了以往的優雅溫潤,失態地吼道。

李尋歡驀地一陣,不再猶豫,伸手,扯了扯鳳傾的衣袖,「我們走吧!」

「我不走!」鳳傾卻很不配合。她恨恨地瞪著君憐卿的背影,白色的身影被火紅的熔岩映照的周身都籠罩著一層紅色。紅色明明是溫暖的火熱的,可是她卻只覺得徹骨寒涼。

「你這個虛偽的男人,居然敢騙我?」他怎麼可以這樣欺騙她?明明都已經說好了要生死相隨,明明都已經做好了一起到地獄猖獗的準備,他怎麼可以臨時反悔呢?鳳傾咬著嘴唇,眼角禁不住有些潮濕。她強壓下喉嚨里的哽咽,努力不讓別人發現她的哭意。

「君憐卿!你以為你死了,我還會獨自一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麼?」鳳傾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恨意,卻字字砸在君憐卿的心頭。

君憐卿黑眸里映照著火紅的光火,背影漸漸僵直。他也舍不得留下她一個人,可是,他不想她有事!「傾傾。」每說一個字,心口就

一陣窒息般的疼痛,他深呼一口氣,強忍著不讓自己叫喊出聲,「你听我說,你趕緊離開這里,也許我也會沒事的。」

「你當我是傻子麼!」鳳傾喃喃道,神情愴然。他以一人之力獨面如此恐怖的力量,怎麼可能會沒事?

「傾傾!」君憐卿無奈,「听我的話,快走!」

「我不!」鳳傾身體動不了,只能干著急,她暗地里不停地努力,試圖沖破被封住的穴道。她不要留下他一個人!就算是死,她也要陪著他一起。他是她的,她不想他一個人孤單上路。

君憐卿卻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說什麼,只得憑著最後一絲清明大聲喝道︰「快帶她走!不要讓我的犧牲白白浪費!」

李尋歡渾身一個激靈,他緊抿薄唇,再不猶豫地上前,強行背起鳳傾,左手托住她,又空出一只手來,提著猶在神情恍惚的殷不散,轉身就往索道那里跑去。

雖然只有短短的二十米距離,可是李尋歡跑起來,卻覺得這短短的二十米距離竟是如此的漫長。他拼盡全身的力氣,不停地奔跑著,急促的呼吸聲如雷,伴隨著懸崖邊炙熱的風,竟讓他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腳下幾次磕磕絆絆,有一次,李尋歡甚至險些往前栽倒在地。可是,想起身後那人的囑托,他禁不住使出吃女乃的力氣,這才穩住身子,腳步一刻不停地狂奔。

「你放開我!放我下來!」鳳傾趴在李尋歡的背上,一邊喊著,一邊使勁地想要回頭看君憐卿,卻只能看得到一角白衣,幾乎要被紅光吞沒。「李尋歡,你放我下去!听到沒有!放我下去!」

李尋歡忍住心中的難受,神情淡漠,聲音更是冷得可以。「不行!我不能讓他的犧牲白費!」

「要跑你們自己跑,我要陪著他!」鳳傾都已經快要急哭了。看著身後的白影越來越小,一股無以言表的絕望涌上心頭。她不要就這麼離開他啊!

該死的,穴道怎麼還沒有沖開?鳳傾心中又急又怒,恍惚間記起兩人相視的點點滴滴。流光湖的初遇,百花宴上的驚鴻一瞥,無數次的斗智斗勇,遭逢宮變時候的生死相依,四個月的分離,七夕夜的浪漫旖旎,一起平叛亂,一起游戲人間……

「你放開我啊!」想到曾經的一幕幕,鳳傾再也忍不住,終是落下淚來。淚水滑進了李尋歡的脖子,涼涼的,落在他的心里卻是如同滾燙的沸水。

她居然哭了?這個令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羅剎宮宮主,居然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李尋歡心里一陣復雜,說不上是什麼感受。羅剎宮宮主的手段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過,可是單是從傳言中就不難知道,她是殘酷的無情的冷血的。可是,誰能告訴他,如今這個正趴在他的背上、哭得無助且絕望的人是誰?

終究,她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為了愛而變得柔軟無比的女子呀!李尋歡悠然一嘆,抬頭,駐足,人已經到了索道邊上。

站在索道邊上,李尋歡回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君憐卿,恰好就看到一股更加強勢的熔岩鋪天蓋地而來,掀起高大數丈的火牆,映襯著渺小如蟻的他,竟是那般令人生畏。

君憐卿薄唇緊抿,仍在苦苦支撐著。他凝望著眼前的熔岩,深知自己一旦被其吞沒,只怕就是粉身碎骨、淪入萬劫不復之地。在這一刻,他忍不住慢慢回頭,目光繾綣地落在不遠處的人兒身上。看到鳳傾臉上的淚痕,他瞳孔驀地一縮。她哭了?該死的,他怎麼讓她哭了呢?他怎麼可以讓她哭?

「不要哭。」君憐卿張了張口,喉嚨里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只余溫柔的眼神似要穿越虛空,將無窮的愛意傳遞給她。真的……好想……為她擦干眼淚呢!只可惜,沒有機會了。

「不要!」鳳傾望著這一幕,牙呲目裂。

李尋歡下意識地摒住呼吸,身體瞬間涌上一股寒意。而正是他這一呆愣,想要通過索道到達懸崖對面怕是有些來不及了,因為,君憐卿已經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矮小的身影倏地如離弦的箭一半沖了出去,直奔向君憐卿,居然是殷不散。

「殷長老!」李尋歡驚呼。

殷不散頭也不回,神情決然。神樹已經被毀了,這天譴本是針對雪族的,就讓他用他的血來贖罪好了!「將小丫頭帶走!」

話落,殷不散已經來到了君憐卿的身側。「小子,好樣的,老人家我來助你一

臂之力!」既然注定有人要犧牲,那就他來好了,反正他都已經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早死一天晚死一天有什麼區別?

君憐卿微怔,繼而唇角微揚,無聲地說了一個字︰「好。」

眼看著君憐卿和殷不散即將被吞沒,李尋歡不敢再多做停留,背著鳳傾就要躍下索道。

鳳傾卻在這個時候,沖破了被封的穴道。身體一旦能動了,她便不顧一切地往回跑去。

「你回來!」李尋歡甚至來不及抓住鳳傾的衣角,她就已經遠離了他的身邊。

「傾傾!」君憐卿無聲地驚吼,「不要過來!」卻在這一瞬間,滔天的熱浪終于將他和殷不散一起徹底吞沒。

身影消失的最後一瞬,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彼此,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兩相凝望,一眼萬年。他對著她,展顏一笑,笑容驚艷絕美。她卻呆呆地看著他,滿心絕望,就連眼前漫天的火光都仿佛變成了黑白色。

「不!」撕心裂肺般的喊聲頓時響徹雲霄,鳳傾望著君憐卿的身影消失在面前,來不及多想,人就已經極速地沖了過去。她要拉著他的手,和他一起毀滅!

「君憐卿,等等我!」

「不要……」李尋歡喃喃地說道,眼睜睜地看著鳳傾的身影也消失在眼前,甚至忘記了離開。

都死了?就剩下他一個人了啊。李尋歡愣愣地站在那里,悵然若失。他忍不住想,不如就這樣一起死了吧,死了也好,說不定就可以離開這鳥不生蛋的破地方了呢?

可是,李尋歡卻失望了。因為,當鳳傾的身影也消失以後,原本還沸騰不止的岩漿,竟是一下子冷卻下來。

「怎麼會這樣?」李尋歡顫顫巍巍地跑回去,顫抖著伸出手,去踫觸面前仍舊高高掀起如同翻滾著的海浪的如今已經堅硬如石的岩漿岩,目光呆滯。一切,就這樣結束了麼?

雪山腳下,一行人駐足而望。

花桃夭望著出現在面前的煞、星、風、雲,神情有幾分凝重。「阿傾他們還沒有出來麼?」都已經十天了,居然還沒有出來!他因為有事耽擱了兩日,原本還以為自己會來遲了呢!結果來了這里才知道,他們居然還沒有出來!

煞上前道︰「公子和三少進雪山之前,只說讓我們到附近的鎮上等,可是我們哪里等得了,就一直在這里候著。可是這都過去十天了,卻仍舊不見他們出現!」

「那你們在山下,可曾听到一些奇怪的聲音?」花桃夭問。心中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他絕望得幾乎喘不上氣來。是不是阿傾出事了?

想到臨來之前,離月歌所說的有關于帝王星的事,花桃夭一顆心越來越沉重。以那兩個人的能力,即便不能找到無憂根,想要按時出來也是沒有問題的,而如今的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一定是出事了!

「奇怪的聲音?」煞有些不解,繼而急急道,「有啊有啊,前幾天的時候,我們正在山下睡覺,忽然就听到一陣地動山搖般的轟隆聲。可是,當我們循著聲音看過去的時候,卻又什麼也沒有發現。」

「……是雪崩!」花桃夭臉色一變,他們果然是遇到雪崩了麼?那他們--他呼吸一窒,身體搖搖欲墜。

驚雷幾人急忙上前扶住花桃夭,「主子!」

花桃夭無力地擺擺手︰「我沒事。」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慢慢地從雪山中走來--李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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