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且慢 第一章 聶家有女

作者 ︰ 阿染

()聶丞相府。看書網言情內容速度比火箭還,你敢不信麼?

四月初清晨,空氣中散發著濕潤微涼水汽。

琉兒正端著燒好熱水,穿過悠長回廊,往西廂去。

廊外,朝陽剛剛升起,春光明媚。桃紅李白點綴簇簇綠中,枝丫間幾只黃鶯歡跳著,不時發出婉轉鳴叫。春風拂過,粉紅熒白蕩漾著飄落,竟似春天里又下起了雪。

琉兒用腳尖輕輕將門抵開一條縫兒,側身擠了進去,門被帶開發出輕微吱呀聲,床上人卻睡得極沉,絲毫未被打擾。

琉兒將盛水木盆放好,才轉身將門關上。撩起根根垂落水晶流蘇,琉兒抬腳步入里間。少女閨房入目皆是溫暖色調。琉兒抬手將女敕青色帶粉色勾邊帷帳撩開掛好,才試探著輕喊︰「小姐?你醒了沒有?」床上人咕噥著翻過身,粉雕玉琢小臉上帶著未睡醒迷茫之態,半睜眼楮透出霧蒙蒙水汽。

琉兒輕笑道︰「小姐些起吧,今天還得進宮去呢,您再遲了老爺又要生氣了。」

床上人這才不情願爬起來,轉頭問道︰「進宮去做什麼?昨天怎麼沒說?」

琉兒邊拿過她今日要穿衣服,邊說著︰「昨夜小姐都睡下了,宮里才來人,說是半月前大敗齊軍慕將軍昨日到京城了。皇上高興,賞了好多寶貝,今天宮宴就是為他接風洗塵呢。」洗了臉,琉兒拿過梳妝台上小銀梳為少女梳妝,「這又是封官又是打賞,好不風光,現這慕將軍可是大英雄,听說才二十出頭呢,真是厲害。只是沒有見過,也不知長得什麼樣?」

這會兒,琉兒手上也停了下來,再看這丞相家小姐,眉細卻濃密,眉稍微微挑著,眼楮好似一彎月,墨色瞳孔琉璃一般泛著光彩,鼻梁比一般女子都要挺一些,鼻頭卻嬌俏圓潤,粉色唇薄而潤,看上去軟軟,像嬰兒得嘴唇。肌膚瑩白剔透,身形儂縴得衷,只比同齡女孩兒高上一點,這聶府小姐閨名無憂,才十四五歲年紀,就已出落如此嬌俏可人,琉兒忍不住嘆道︰「小姐真是越來越美了!」

無憂任琉兒為她戴上水色山茶珠花,嘟嘴道︰「不是慶功宴麼,要我去做什麼?」

「琉兒可不知道,不過,皇上一向喜歡小姐,這麼熱鬧事兒,怎麼會忘了小姐。」

無憂垂目,心中微嘆,父親常說伴君如伴虎,皇上雖此時喜歡她,但聖意難測。她可不敢恃寵而驕,反而還須處處小心。

可宮宴還是不得不去,隨即,無憂想起了時常玩一起六皇子蕭奕,這才咧開嘴角笑了。「也不知道六哥得不得閑,我倒有大半月沒見他了呢。」

人人皆知丞相家小女兒十分得皇上歡心,不僅時常召進宮中,還特別恩準可以隨時入宮陪伴六皇子讀書玩耍。這可不是一般大臣家小姐能有待遇。

無憂逐漸長大,與六皇子感情深厚,便直接稱六哥。

琉兒自是知道無憂心思,抿唇一笑道︰「若是小姐去了,即便不得閑也能抽出時間來。」

無憂歪著腦袋一笑,道︰「那我們先用早飯吧,一會遲了爹爹又瞪眼楮。」說著便提起白色裙子,大步跨出房間。身後琉兒一驚,忙說︰「小姐,你慢點,又不急這一時一刻。一會兒夫人又該說了。」

「知道了,我有分寸。」

無憂果然很有分寸,離大廳十幾步停住,微微調整了下呼吸,才緩緩走了進去。

「爹,娘。」無憂甜甜一笑,隨即入座。蘇氏看她一眼,無奈一笑︰「又是跑著過來吧,頭發都亂了。」說著抬手將她腦後微亂發撫平。

無憂喝了口粥,偷偷瞄了一眼上方父親,見他對自己晚起並無慍色,才放心吃起飯來。心里卻嘀咕著︰莫非是有什麼令父親高興事?

正想著,聶丞相開口了,「再過幾日你大哥即從隨州回來了,他一向疼你,到時你隨我一起去城外接他。」聶丞相嘴角微微挑著,略帶滄桑臉上有藏不住喜悅。

「真嗎哥哥他、真要回家了麼?」無憂墨色瞳孔瞬間亮了一下,嘴里喃喃著,哥哥,哥哥他當時走時候還說很就會回來呢,哪知一走就是整整一年,連書信也少寫。說起來,真是好想念他啊。

「還有,」聶丞相放下筷子,端起一旁杯子漱了漱口,「無憂你一會跟我一起進宮,記住,宮里不比家里,說做都要仔細斟酌。」

無憂尚未回神,听見這話微微一怔,隨即點頭︰「我都知道,爹。」

「嗯,那就好。」

匆匆吃過早飯,無憂隨父親乘馬車緩緩朝宮里駛去。

此次宮宴是外朝慶功宴,到場皆是四品以上官員,且不得攜家眷,而後妃是不得入席。只是無憂自小便常出現這類不該出現場合,所以不只無憂,這滿朝文官武將也早已見怪不怪了。

罷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如此引人注目。雖不喜歡,倒也習慣了。思及此,無憂才稍放松了些,幽幽吐出一口氣,傾身斜倚車廂內。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行著,直晃無憂又打起了瞌睡。

馬車走極慢,偏皇宮又特別大,下了馬車又步行了一會兒才到御書房。這一折騰就要中午了。

御書房門前小公公見是丞相和無憂,忙跑下台階,「呦,丞相大人您可來了,皇上還說呢,這會兒了也不來,準是無憂小姐又懶起了。」聶丞相哈哈一笑,「有勞公公通報一聲了。」

那公公仍舊一臉笑,忙道︰「哪用通報啊,皇上說了,讓您來了就趕緊進去呢。」說著又靠近一點,壓低了聲音,「慕將軍也里面呢…」說著抬眼瞄了一眼無憂,嘿嘿一笑,退到一邊去了。

無憂有些郁卒,眯起眼楮盯著那小公公,上前兩步走到他跟前,說︰「雙喜公公,你這是話中有話啊…」

「無憂,不要胡鬧!」聶丞相輕斥一聲。無憂鼓著腮幫子,瞅了雙喜一眼,才跟父親一起進了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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