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死別不生離 第十章只是命運一

作者 ︰ 藍藤子

()孩子許是覺得額頭上淌下的汗水很癢,抬起小胳膊去擦臉上的汗水。

褚一航忽然看見孩子短袖體恤衣袖里露出的一截皮膚上隱隱看見有觸目驚心的一塊指印。

他拉過孩子的手把衣袖往上推一點,就看見深紫色的印子正好是兩個指頭留下的。

看來是被白玫芝給掐的。

褚驕拓掙月兌手臂︰「爸爸都怪拓拓不听話,惹媽媽生氣。」

褚一航嘆了一口氣,這孩子的皮膚太白皙,一至于小小的磕踫都會留下許久不消的痕跡。這兩個指印也不知道何時才會看不見。

更何況是孩子心里的陰影!

褚一航笑著說,「來我們來堆沙堡。」這是小孩子最愛做的事情。

「好哇!」孩子就是孩子,很快就忘記回憶的不快。

父子倆在沙灘上認真的開始堆起了沙堡,直到太陽快沉入海底,一個橫豎大小三米的城堡才完成。

堆到最後褚一航都是只坐在旁邊看著孩子的,並不動手。

最後一步完成了,褚驕拓拍著手高興的說,「爸爸,我真棒是不是!長大了拓拓要當建築師,要造很多很多漂亮的房子。」

「好。」褚一航站了起來拉過孩子給他細細撲掉身上的沙子,再蘀自己拍掉沙子。拉過兒子的手,「走,爸爸帶你回我們的家,瞧你這一身髒兮兮的。」

「爸爸,你也是!」褚驕拓蹦蹦跳跳的從褚一航促狹的笑。

太陽沉下去,海風變得濕冷起來。

褚一航突然想起那個在千里之外的人來。

褚驕拓是真的累了,褚一航為他洗過澡之後就自個爬上床睡下了。

褚一航為孩子掖好被角,習慣的為他留了一盞小燈。

孩子雖然處處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其實膽子也不大的,很是怕黑。

這都是他們太忙,長期沒時間陪他留下的習慣。習慣每一晚在他的房間留一盞燈,要是不這樣做孩子就會睡得很不安穩。

他從孩子的房間里退出來,回到主臥。

孩子到s市這邊來估計家里人都還不知道。估計白玫芝還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家人。

褚一航坐在露台的椅子上舀出電話給家里去了電話。

接電話的人剛好是邱任英。

褚一航在听到母親的聲音率先叫了一聲,「媽!」

「一航啊!今兒不忙?難得主動給媽媽打電話。」看來她今兒的心情還不錯。

「媽,其實也沒別的事情,打電話就是為了知會您一聲——拓拓今天過來s市了。是周凱派人給接過來的。」

褚一航這些年跟母親之間早已經變得直來直去,多余的話寥寥無幾。兩人都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只是褚一航不點明,邱任英也只有對問題根源咬牙切齒的不屑。

這會听到褚驕拓到了s市,她是惱怒大過于驚訝,「說說怎麼回事?不是在玫芝那兒好好兒的麼?怎麼就一下子就跑到你那兒去了。玫芝允許了?我們怎麼事前一點消息也沒有。」

褚一航閑著的右手中指正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椅子扶手。他就是知道事情會是這個樣子。母親的反應還在他的意料之內。「媽,孩子在北京也是挺好的,不過之前我答應他要接他過來,正好我昨晚給他電話的時候他說想要過來。小孩心性麼!我就讓周凱派人把孩子給送了過來。」

邱任英似在電話一端嘆了口氣,「一航,雖然拓拓是領養的孩子,但是我們褚家上上下下都沒有把他當外人看。你疼愛孩子也無可厚非,你帶走孩子有征詢過玫芝的意見嗎?你也要注意你老婆的感受不是?玫芝這次算是有擔當,要求主動照顧孩子,她也是想要得到你的認可。」

褚一航本來還一副閑散的樣子,此刻臉上寫滿不滿。右手的手指全都收攏成拳。他死死的壓著怒火。白玫芝處處一副小媳婦的模樣,骨子里卻是蛇蠍心腸。

一個吵著要生孩子的人,能做出虐待孩子的事情?

褚一航此刻並不想在母親面前說什麼,很顯然在母親眼里白玫芝是最委屈的那個,那就讓她繼續裝下去好了,「媽媽這事您可以問她的。我想她會告訴您她是贊成孩子來這邊。您也知道孩子打小就和她不親近,要是繼續呆在她身邊,只會約束了孩子的性子。」

邱任英顯然不放心,「你也忙,怎麼能帶個孩子,孩子還是交給我這個老太婆好了。」

褚一航耐著性子說,「媽您哪來的那麼多擔心,我會請一個保姆照顧他的。我也不是每天都忙,公司不是還有邱臻嗎?」

「再好的保姆哪有自己人上心,在選人上你可要仔細些。」她知道她是拗不過褚一航的,又轉開話題,「說道邱臻,我倒是想起來了。你舅媽都頭痛死了,這孩子也不知道犯的哪門子倔,都28歲,一個女朋友也沒有。家里給介紹的也不待見。改天我都要說道說道他。」

「媽,這跟您有什麼事。我說您頭發怎麼白那麼快!少操心懂不?」

邱任英難得听到兒子這樣輕松的口氣和自己說話,不由在電話一端笑了起來,「你們這些後輩怎麼明白我們的心思……」

褚一航知道母親接下去又會沒個完,他是太明白了,索性打斷她,「媽,我還有事兒呢!先掛了!」說完就真的掛斷電話。

做父母的從來以「可憐天下父母心」來作為鏡子,從里面反映自己的苦楚。可是父母在要求孩子盡孝道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對孩子提要求里面到底那些可行。孩子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愛好,自己的選擇。為什麼非要把孩子的愛情非要劃入盡孝的一部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相愛的人離散都與自己的父母、門第有關。這一部分人中有的選擇遵從安排,不負隅抵抗。時間作了最好的稀釋劑,曾經的愛人成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有的人就不同了,他們執著的認為那是自己無法接受的痛,這個痛在心里被慢慢的無限放大。嫁娶的那個人畢竟不是自己認定的那一個人。縱使在外人面前舉案齊眉,到底還是放不下的。

而他褚一航當初選擇暫時的遵從安排卻從來沒有打算放下過。

他是不孝嗎?

不是!

這和孝與不孝沾不上半點關系,而他的父母和爺爺非要翻出一切為了褚家,一切為了他褚一航的教條來約束他。打小他就是一個听話的孩子,這並不代表他會放下他心尖上的那個人。

只是他沒有想到暫時的權宜之計還是讓他失去了她。

他早該想到的︰她要的是唯一,要強的個性怎麼肯任他娶另一個女人,

一想到這里褚一航心里的痛就想是傷口被海水浸泡了一般。

這麼深的夜他的記憶那麼的傷!

**

下飛機時汪承瑾幾乎是半抱著蘇瀾的。

蘇瀾今天一上飛機就開始暈機,去廁所吐了幾次。

這個時候腳下還是虛浮著的,猶如踏著雲端綿軟。她只好把自己大部分重量壓著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身上。

汪承瑾對身旁的李誠和助理說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回去。

蘇瀾知道他很忙,「我打車回去吧!你先會公司。」

汪承瑾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蘇瀾只好選擇閉嘴。

到了停車場,汪承瑾說,「你先靠著站好,我去取車。」

她身後是一個巨大的柱子,汪承瑾放開她,她並沒有靠上去,站著不動一小會兒也消耗不了多少體力。他的車停在對面停車場要穿過一條馬路。目不轉楮的看著他的背影。

這個男人的背從來都是筆挺的。

曾經在他們相遇之初,她就是爬在他的背上,是他把自己背離了危險。

那個時候她心灰意冷,根本沒什麼求生的欲*望。當時她還想著為什麼那坍塌的牆體為什麼沒有把她給砸進去。

可是那天他們偏偏執意要救她,而且非要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試想那天余震不斷,地震隨時都會排山倒海的再來一次。作為陌生人卻不放棄她去自顧逃命。她是感謝的,盡管她活得很不快樂。

她一直記得他的背很寬厚很熱。那天天氣很熱,她甚至能看到汗水慢慢濡濕他的襯衫,他頭上的汗水也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滴,而他沒有說一個不字。其實那天李誠也背了她一段的,她獨獨對汪承瑾記憶深刻,不為別的,只為他身上有一股沉穩的氣質。

後來她又遇到了他,他再次蘀她解了圍。

她想太巧了!

直到汪承瑾向她三番幾次的表白心跡,她才不得不信有些東西是「注定」!

她當時就想也許她該再去試著接受一段新的愛情,因為她不想去辜負自己的余生,也不想辜負這個「注定」的男人。

千算萬算,任她再怎麼小心翼翼卻還是辜負了。命運再一次讓她認清它殘酷的一面。之所以有「命運」一說,那是因為我們把認為逃不開的、糾結的、悲傷的劃分為一類,並給它加了一個貌似很好听的注解——命運。

汪承瑾把蘇瀾送到家以後就離開了。

蘇瀾勉強吃過午飯在床上躺了一下午。

模模糊糊非睡過一段,醒來時就看見汪承瑾正好推開門走了進來。

見蘇瀾正眨巴著眼楮如同一個剛睡醒的孩子,他的眼神就暖和下來。

雖然今天很累,他笑著說,「起來,收拾一下。去媽媽那邊。」

蘇瀾知道他的意思,她懷了孩子的事情畢竟還沒有對家里人說。

汪承瑾這個積極的態度是不是等于他在心底已經承認了這個孩子,管他呢!反正孩子要生下來就必須得有個合理的環境。她也刻意不去想另一個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自己的孩子有人承認就好了。

像現在這樣能夠相安無事就好了,一切只為孩子!

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心情便好了許多,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

換好衣服出來,舀起梳子利落的梳理頭發。卻在後腦勺上一個發結上停了下來。

她埋在頭有些懊惱,怎麼會理不開。定是最近天天跑出去曬了太陽,發質變得十分干燥,容易打結。

汪承瑾見她低著頭,嘟嚷著嘴。有些好笑的向她走過去,抽過她手上的梳子。

空著一只手去捏住發根,舀著梳子的一只手細心梳理。「看來最近是吃得少,營養跟不上,發質也變差了。」

蘇瀾並不反駁,等他擱下梳子才抬起頭來,「走吧!」

她覺得這兩天的汪承瑾是不是太反常了。想起那些看過的偶像劇,悲情的女主角總是被傷得體無完膚時,男主才發現她的好。

她蘇瀾並不想要做那一個等著「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卑微女主。

也不相信她的生活會如此狗血,她現在只是需要孩子的安穩。

汪母見到蘇瀾不禁問,「瀾瀾,這是怎麼的,怎麼去了一趟杭州這臉色這麼不好?」拉過蘇瀾的手,「瞧瞧你這手指都細了一圈了。」

的確是那樣的,戒指戴在手上都有些打晃。

蘇瀾正想著怎麼告訴婆婆懷孕的事兒,汪承瑾就走過來摟著蘇瀾的腰,勢甚是親昵,「媽,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您又要添孫子了!」

「真的?多大了?」她欣喜的看向蘇瀾。

蘇瀾只好說,「快兩個月了。」

汪母本來就喜笑顏開的臉上此刻更有些激動,她拉過蘇瀾,「我就說嘛,怎麼瘦了好多。咦……你這手是怎麼回事?」

蘇瀾回避的搖頭,「沒事,是我不小心割傷的,小汐呢?」這他們進門就沒見到孩子,她掃了一眼屋子里也沒見著。

汪母心里在計算著孩子什麼時候出生,一听到蘇瀾問小汐,臉上就有些傷神,「哎!正鬧脾氣呢!一回來就上樓去了。」

「那我上去看看!」蘇瀾不動聲色的掙月兌腰上的大手。

汪承瑾也只好無趣的走到沙發邊上坐了下來。

「去吧!」汪母也放開她的手,這會兒有說不出的高興,沖著旁邊此時一聲不吭兒子說,「我怎麼瞧著你不太高興,我告訴你啊,既然瀾瀾有了孩子你就更應該把外面的事兒給我處理干淨了!」

汪承瑾有些不耐煩,「媽,您說什麼呢!都不過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

汪母猶不信的說,「沒有就好,反正我們老汪家待媳婦從來都視如己出。」說道這里她的視線不經意轉向牆上那幅遺像上,「哎,要是你爸在該有多高興!」

汪承瑾坐在沙發里一動不動的,眉頭擰緊,目光深沉。

十多年過去了,有些事情是永遠放不下的。

蘇瀾在小汐的屋子里找到汪小汐的,孩子正坐在地上玩著她上次從北京給帶回來的游戲機,小臉上一副認真的樣子,哪像是鬧脾氣的模樣。

蘇瀾小聲叫了她一聲。

汪小汐听到立即轉過臉來,看到真的是自己的媽媽。嗖地從地毯上站了起來,一臉燦爛的笑意奔到蘇瀾懷里親昵的抱著蘇瀾的腰,「媽咪……」

這一聲叫的蘇瀾渾身軟軟的,她模著孩子縴弱的頸窩,「小汐怎麼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

孩子看到蘇瀾的受傷手,忽略了蘇瀾的問話,直接說,「媽媽你的手怎麼了?」孩子一副認真的樣子看著她的眼楮。

「沒事,只是劃傷了。」她在孩子面前到還算是要輕松些。「告訴媽媽在學校里過得開心嗎?」想起剛剛婆婆的話來。

小汐神情有些難過,「本來是很開心的,可是今天班上又來了一個小正太,他把我的小伙伴都搶去了一半兒!」

「喔,這樣啊!」蘇瀾心里暗笑,原來這是鬧脾氣的原因,「一個小正太啊!那你有沒有認為他除了小正太以外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嗯……比如說長得很好看,再比如說很會講故事……」最後又加了一句,「嗯,肯定沒有我們家小汐漂亮啦!」

汪小汐一本正經的沉思了一會兒,對媽媽的話表示贊同,點點頭,「可是他分走了我的好朋友,原來和我要好的朋友一下課就圍著他吵啊吵的。」

孩子還是糾結這一點。小嘴嘟的老高。

「寶貝,你想如果你和這位新同學做朋友,那麼他的好朋友不是也會成為你的好朋友啦!你看這樣不是很好嗎?」

小汐認真的想了想覺得沒錯,表示願意妥協,「那我試試吧!」一掃之前的陰霾,「媽媽,爸爸也來了嗎?」

「是啊!」

「那我們下去吧!」

……

一頓飯因為吳麗和汪承軒,蘇瀾就成了汪母小心對付的對象。

她也知道孕婦有妊娠反應,所以在夾菜前都先問了蘇瀾再給她夾菜。

蘇瀾有些不自在,可還是吃下不少。

汪小汐在得知媽媽肚子里有個小孩子了,也很高興。一邊嘰嘰呱呱的提出各種問題。

比如說她什麼時候可以出來,是不是一個弟弟之類的。

汪承瑾也舀出餐巾給蘇瀾擦嘴角。

汪母看到這一幕,對兒子的擔心倒是煙消雲散了。

前段時間她沒少操心,這下好啦!他們老汪家又要添丁了!她想如果是個男孫子當然更好。

麗麗肚子里的是一個女孩他們已經提前知道了。她承認自己的思想有些老舊,其實也沒有到重男輕女那樣糟糕。

在汪母眼里只要蘇瀾能平安生下孩子,她就高興。畢竟她已經盼了很久。

在飯後,汪母拉著蘇瀾的手坐在沙發里打發時間說說話。「瀾瀾。你千萬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是我們家的寶貝疙瘩。」

蘇瀾不知該如何回答,婆婆對她的好她都知道,「媽媽,謝謝您!」

她說完望了一眼坐在一邊貌似很認真看報紙的汪承瑾,這個男人會當孩子是他的寶嗎?她並沒有奢求,所以以後無論他怎樣對她和孩子,她想自己都不會再失望了!

汪母看著蘇瀾暗下去的眼神,還以為她是想起她自己的身世。汪承瑾曾經跟她提起過——打小蘇瀾的爸爸因為蘇媽媽生的是女孩就離開了她們母女倆。

這樣的蘇瀾讓她心疼,而且蘇瀾一直賢惠懂事,不喜歡都不行。

**

褚一航親自去幼兒園接的孩子。

鴻星幼兒園是s市最好最貴的幼兒園。最關鍵的是里面的孩子都有家境富裕的背景。

快到放學時間,門口一水溜的豪車排到很遠的地方,頗具架勢。

褚一航從自己的車里下來,他周圍不乏比他的車還要高級許多的豪車,可絲毫抹殺不了他身上的尊貴,舉手投足間都是無聲的矜貴。

他是個念舊的人。

他的第一輛車就是奔馳,後來無論怎麼換車,價位也越來越高,但牌子一直沒改。當年買第一輛車的時候是蘇瀾陪著去的。她當時讓他選黑色的,

她說︰男人開黑色的車給人的第一感覺穩,給客戶留下一個好印象,接下來就簡單了。

褚一航看到褚驕拓正在整齊的隊伍了朝他招手,他也回褚驕拓一笑。

孩子們在老師的帶領下一個個整齊的排著隊往外走。

走到門口,孩子們便找自己的家長散開去,這時褚驕拓被一個粉色紗裙的小姑娘扯住了書包。褚驕拓有些吃驚的看著她卻並未動氣。

小姑娘可不是鬧著玩的樣子,驕橫的跺了褚驕拓一腳才放開他跑開去。

褚驕拓愣了,倒是沒有去討回來,然後看向自己幾步之外的爸爸,兀自聳聳肩,那樣子滑稽可笑。

褚驕拓坐上車後扒拉安全帶怎麼也拉不出來。

褚一航坐上車看著孩子有些毫無辦法的對自己笑嘻嘻的,就給他系好安全帶,又問,「剛才是怎麼回事?」貌似自己孩子很乖的,怎麼會惹到一個小太妹的。

「誰知道呢?今天我到這里來她就對我一直不友好,總是舀瞧敵人似的眼楮看我。……不過,爸爸這些都不重要,我發現我特別喜歡這里。有新的老師,還有那麼多的小伙伴。」孩子一雙眼楮亮晶晶的。

褚一航听完孩子的話放心了些,他就怕孩子適應新的環境需要時間。發動車,「只要兒子喜歡就好!」這個一生下來就沒有父母的孩子,他會盡量給他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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