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繼續調查
水塘里的漣漪漸漸的淡去了,方新和杜子娟剛來到水塘邊,正準備伸手洗把臉的時候,就聞得遠處有人在喊:"別靠近,趕快離開,趕快離開."
兩人雙雙回頭,看到在黑暗中,有個人影正在向他倆靠近.由于沒有光亮,看不清來的人到底是誰.不過,看那身形,杜子娟已經猜到是誰了.她站起身來,疑惑不解的說:"哥?"
方新也站了起來,只不過並沒有因為杜子杰的嘶吼而做出任何的舉動.相反,兩個人還傻傻的互望了一眼,都表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沒錯,來人正是杜子杰.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人影,方新見了,格外欣喜.因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小雪.
杜子杰一路小跑而來,一見到兩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兩人往村子里拉.就好像,身後有什麼大妖怪在追趕著似的.使得方新和杜子娟一陣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哥,怎麼啦?出什麼事了?"杜子娟被杜子杰拉著,絲毫沒有一點打算松手的意思.
"別問那麼多,先回家再說."杜子杰就回了她一句.然後,又是一路小跑的,把杜子娟和方新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小雪終于也趕上來了,見到方新安然無恙,她懸著的一顆心,也終于可以放下了.在方新失蹤的這段時間里,小雪像是丟了魂似的,整個人都心神不寧.現在好了,不管怎麼說,方新沒事,沒事就好.
和小雪一踫頭,方新剛想問為什麼,小雪也一把將其拉住,和杜子杰一樣,牽著方新的手,就往村子里趕.
"什麼也別說,我會告訴你為什麼的."這就是小雪在進村之前,和方新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待到村中,更是奇怪.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
杜子杰的家在村東頭,一個帶院子的二層小樓.雖然不大,不過,整個裝修在東湖村,還算過的去的.
四個人風風火火的進入院子之後,杜子杰很熟練的關上了防盜鐵門,並且還上了保險.然後,領著其余人,進入了小樓里.又以同樣的方式,關門上保險.
待這些事情做完之後,杜子杰這才長長吐了口氣,一坐在了客廳的長椅上.一手指著杜子娟和方新說:"你們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危險?兩個人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剛剛離死亡靠的有多近.
一看兩個人髒兮兮的模樣,杜子杰一揮手:"趕快去洗洗,回來再說."
于是,杜子娟去了衛生間,方新找到了廚房,身後還跟著小雪.
小雪找了條毛巾,仔細的為方新擦拭著身上的污垢.邊擦邊問:"你們倆剛才去哪里了?擔心死我了,還以為你真出事了."
方新一听,忙問:"我還想問你們呢,我們倆失蹤了,你們怎麼不去找我們,居然還回了村."語氣中帶著點抱怨,帶著點怒氣.
然而,小雪好像並沒有為此而生氣.她說:"如果有機會,我們怎麼會不去找你們.這不,就是因為不放心你倆,才冒死出來找的."
"什嘛?冒死出來?"方新很不理解小雪這句話的意思,他好像突然忘記了在小毛山上踫到的那頭怪物.
小雪一推方新,說:"走,出去說吧!"
等兩個人來到客廳時,杜子娟卻早就在了.不但如此,她居然還換了一身干淨的新衣服.前前後後加起來才不到五分鐘,可見行動之敏捷,著實叫人佩服.
此時的杜子娟已經纏著杜子杰了:"哥,快說再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掉下去之後,發生了些什麼事?"
杜子杰見方新也出來了,這才說:"我們並沒有注意到你們倆失蹤了.是的,當時的情況非常混亂.整個小毛山就像沸騰了一樣,到處都是嘶喊和慘叫聲.所有的人都從小毛山上沖了下來,可是你們不知道,真正沖下來的沒幾個."
"你們見到那東西長什麼樣了?"杜子娟張大眼楮問.
杜子杰輕輕的搖搖頭,一臉沮喪的樣子說:"它的行進速度太快了,我們根本就看不清.等到發現的時候,要麼有人死了,要麼早已從你的身邊掠過去了.卷起的塵土,以及黑夜的襯托,沒人能看得清它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這一點,方新和杜子娟也是身有體會.在他們掉落到那個漆黑的坑穴之前,那頭生物就是從他倆身邊,如一陣風一般,飛過去的.叫人防不勝防.
杜子杰接著說:"逃下來的村民都紛紛逃回了自己的家,緊閉了門窗.要是那東西竄到村子里來,後果不堪設想."說著,杜子杰重重的嘆了口氣.
方新知道,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那頭怪物不見了,但同樣也沒到村子里來搗亂.要不然,整個村子就不會如此安靜了.
可有一點還是不明白,既然如此,那麼,怪物又去了哪里了?
想到了這個問題,方新就問:"你們倆呢?那怪物沒有攻擊你們?"
"不是沒有攻擊,只能說是我倆的運氣好了一點點."杜子杰接著說,"事實上,我們兩個是最後逃下山的.你們不知道,當我們剛到山腳下的時候,那頭怪物已經沖到了我們的前面."
說到這兒,杜子杰頓了頓,好像在回憶.過了幾秒鐘,他才又說:"在我們前面還有好幾名村民.我親眼看到,那一團塵土滾過,幾聲慘叫之後.那幾個原先還活蹦亂跳的村民,就這樣消失了."
"被怪物吃了?"杜子娟開口問.
然而,杜子杰卻含糊不清的說:"是消失了,至于是不是被吃了,我不敢肯定.當我倆過去的時候,地面上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痕跡.哪怕是一點血,也沒有發現."
"這也太可怕了."杜子娟光听听,臉色就大變了.更不用說,當她親眼見到那一幕時,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而方新知道,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如果你能知道一個人是怎麼死的,即便是死的很難看,很恐怖.至少在你的心里還是有一點底的.而最可怕的,就是對未知的恐懼.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之下,所發生的事情.這才是最會摧毀人心的,才會讓人喪失理智的.
想到這兒,他不由的望了望小雪.還好,在小雪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因為未知而帶來的恐懼感了.
杜子杰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說:"我原本以為那頭怪物會襲擊村子.因為在我看來,那頭怪物的瘋狂舉動,好像是我們驚擾了它.所以,它才會瘋狂的來報負我們."
直到現在,方新也還是不明白.那頭怪物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滿山遍野的亂竄.即沒有目的,也沒有目標.現在听杜子杰這麼一說,好像也能夠說的通.
"但是沒有,這讓我很奇怪."杜子杰又說,"更讓我們奇怪的是,那頭怪物來到水塘邊時,竟然跳進了水塘里,消失不見了.直到現在,它也沒有出來過."
這個時候,方新終于想起,他和杜子娟來到水塘時,看到的那陣即將消失的漣漪.現在終于知道,是怎麼回事.
想想突然後怕起來,如果不是杜子杰的提醒,天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杜子娟卻是一臉好奇的表情:"跳進了水塘里?它會游泳嗎?水塘是它的家?"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叫人哭笑不得.杜子杰說:"我們不知道水塘是不是那家伙的家,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家伙下水之後,就再也沒有上來過."
"水陸兩棲類動物,像青蛙那樣?"方新這個時候提出了他自己的疑問.
小雪也說:"我們也是這麼認為的.後來,我們才想起你們.當時我很擔心,也十分的猶豫.因為你們知道,上小毛山的話,就必須得經過那個水塘.而我們並不知道,你們到底去了哪里.天又這麼黑,很難尋找.又怕那怪物突然從水塘里跳出來,襲擊我們.所以,我們猶豫了一段時間.不過,後來我們還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將你們找到."
"好了."杜子杰打斷了小雪,他說,"這些並不重要,看到你們安全,比什麼都好."說到這兒的時候,杜子杰轉向了方新,問他:"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你指什麼?"方新不明白杜子杰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杜子杰就說:"我的意思是,你們不屬于東湖村.而且,現在好像也沒什麼情況了.如果你倆沒什麼事,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那你們……"
話才剛出口,杜子杰立刻搶在方新的面前說:"東湖村出了這麼大的怪事,我們也不會留下來.現在我就會去和村長商量商量,等天亮了和村民一起離開,暫時先避一避."
"這樣啊?"方新猶豫了一下,才說,"也好,這個地方太詭異了,我也不介意你們留下來.暫時先離開,讓警察或者部隊上的人來解決這件事情比較好."
就這樣,杜子杰和杜子娟將方新和小雪送出了村口.直到方新兩人的自行車消失在黑夜之中,兄妹倆才回了家.
而杜子杰立刻就去了村長家,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得不到合理的解決,整個東湖村就真的要大難臨頭了.
遠處,小雪見實在看不到東湖村了,這才很不情願的拍了一下方新的背.她說:"喂!方新,你就那麼膽小,急著要離開?"
方新一個剎車,停了下來.他洋溢著一張笑臉說:"那你要我怎麼做?當個超級英雄,去拯救東湖村?你覺得,憑我個人的能力,能辦的到嗎?"
"那……那你也不能說走就走."小雪撅著嘴說,"無情無義的家伙!"
"哈哈哈……"方新大笑,模了模小雪的頭,小雪一扭頭避開了.方新笑著說:"我是故意離開的,小雪,你以為我傻呀!"
"什麼?故意離開?"
"對呀,難道你忘了,我們是怎麼來到東湖村的."
小雪恍然大悟:"你發現了那個嫌疑犯?不會吧,他是誰?"
方新卻搖搖頭說:"你有沒有注意到杜子杰家,客廳牆角的鞋櫃.那上面有很多鞋,有皮鞋,有運動鞋,還有好幾雙拖鞋."
"你想說什麼?"
"不如,我們再回去一次.這回,我們偷偷的回去,去調查調查那些鞋,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方新神秘兮兮的說.
小雪一驚,她似乎明白了什麼,說:"你是說杜子杰?你真的懷疑杜子杰?看他的樣子,不太像啊!"
"拜托,凶手還會把凶手兩個字貼在自己的腦門上."方新說,"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再回去,去查一查杜子杰的鞋,說不定會有意外發現.別忘了,他可是在事發的時間段內,到過杭海燕家的.而且,他和杭海燕之間的關系,肯定也非同尋常."
"有這個必要嗎?"
"非常有必要."方新一個調頭,騎上自行車,招呼著小雪,"快,上車!"
小雪猶豫了一小會兒,最後還是決定跟隨著方新去看一看.不管怎麼說,她也想知道答案.而且,從內心來說,她也不希望,凶手會是杜子杰.
雖然說她與杜子杰之間相識還不到兩個小時,但她就是覺得杜子杰不是這樣子的人,不是個殺人狂魔.
夜很黑,當兩個人重新返回東湖村的時候,整個村子依然是靜悄悄的,仿佛沒有了任何生氣.如果不是還有燈光從一些屋子里射出來,真的會讓人懷疑,這是一個死村.
方新和小雪並沒有直接去東湖村,這回,兩個人學乖了.在離東湖村還有一百米的時候,就放下了自行車.從一條山間小路上,繞到了村子的東面.
村東頭要比村西頭略高一點,最主要的是,從這個角度,可以一眼就能看到杜子杰的家.也可以全覽整個村子的情況,看清楚村子的每一處地方.
在剛離開東湖村的時候,方新就已經觀察好了這里的地形.從這個高地作為觀察點,是最佳的位置.
兩個人伏在一處高坡上,其實也不算高.小雪還是很不放心的問:"喂!我們真的要去?你有把握嗎?"
方新做了一個靜聲的手勢,指了指不遠處的村子,小聲的說:"看到沒有,杜子杰的家沒燈光,他們肯定去了村長家.我們得抓住時機,現在就去."
說著,他就要開始行動.又回過頭來,叮囑著小雪:"你跟在我後面,千萬別出聲,听到了嗎?"
兩條人影,從黑暗處,快速的向東湖村移去.他們的目標不是別的,正是杜子杰的家.
很快,兩條人影就停在了杜子杰的院門前,緊貼著牆壁而站.
方新先是推了推院門,沒能推動,看來是鎖上了.然後,方新又將目光移到了院牆.杜子杰家的院牆並不算太高,估計不會超過三米.
而此時,小雪像做賊般,心虛的說:"進不去,門關著,現在怎麼辦?"
只見方新又打出一個靜聲的手勢,指了指院牆.小雪不明白,順著院牆往上看,什麼也沒有.
方新扮了個鬼臉,後退了幾步.然後加速,在到達院牆時,腳下一用力,一個騰飛,又在院牆上猛踩了兩下.很快,雙手就抓住了院牆的邊,翻身進入了院牆.
一系列的動作,把小雪都給看傻了.醒悟過來之後,才低聲尖叫著:"我怎麼進去呀,方新,我怎麼進去呀!"
話還沒說完,就見院牆的門輕輕的打開了.方新鬼鬼祟祟的在院內對著小雪招了招手,兩個人模索著進到了杜子杰的家.
正如之前勘探的那樣,杜子杰的家的確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點燈光.
兩人來到正門前,發現正門也是鎖著的.方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發現在正門的旁邊有一扇窗戶.方新走過去,輕輕的移了一下,窗戶沒有鎖,被打開了.方新和小雪同時喜出望外,想不到會這麼容易就進去了.
還是方新當先翻過了窗戶,然後再去為小雪開門.兩個人進去之後,很快就將門給鎖上了.
在沒有人的情況之下,杜子杰的家里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見.兩人不敢亂動,生怕踫到什麼而發出不必要的響聲.
呆了幾秒鐘,就見黑暗處亮起了一點微光.在這種不見一點光線的地方,哪怕只是微妙的一點點亮光,也會顯得格外的明亮.
亮光的源頭是小雪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小雪掏出了她的手機,對方新輕聲低語道:"我去開燈!"
方新一把將她拉住,低聲喝斥道:"你瘋了,開了燈,我們不就暴露了,會被人發現的."小雪似乎這才恍然大悟,尷尬的笑了笑.
黑暗中又亮起了一個小點,是方新的手機.只見他拿著手機,向四周照了照.他記得那個鞋櫃就在門的右側.手機光照過去,鞋櫃上擺滿了好幾雙鞋.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來到了鞋櫃旁.
鞋櫃上的鞋子,一眼就能看得出,除了杜子杰的,就剩下了杜子娟的了.
方新沒有去關注杜子娟的女鞋,他很快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一雙男式黑皮鞋上.因為,在那雙黑皮鞋的兩側,還沾著部分的泥土.這使得方新對那雙皮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記得,在杭海燕門口留下的腳印處,也殘留著一些泥土.嚴格的來說是黃泥,這和他眼前的那雙皮鞋上的泥土,十分吻合.
難不成,真是杜子杰干的?方新的內心猛地閃過這個念頭.他馬上拎起那雙皮鞋,仔細查看著.
小雪在一旁冷不丁的問:"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方新看了會兒,然後才對小雪說:"基本可以肯定,杜子杰就是穿的這雙皮鞋,去的杭海燕的家.小雪,你來看."說著,方新指著皮鞋底部說:"鞋底的紋路和杭海燕門口留下的腳印,完全一致.如果不是杜子杰,也太巧合了.況且,這雙鞋正好也是四十碼的,和我之前的推測一樣."
"難道……真的是杜子杰?"小雪還是不大相信的,斜著腦袋,盯著那雙鞋底.不過,她也承認,鞋底的紋路和現場留下的印跡,真的是很像."
方新也不願意相信,不過,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使得他非常的困惑不解.他像是在對小雪,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不對啊!在杭海燕門口的有兩種鞋印,但是在杭海燕家里的,只有一種鞋印.而且,我記得,屋內的那個鞋印應該是四十二碼的,紋路也和這雙皮鞋完全不同.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在杭海燕死亡時間的判斷,方新認為,至少有兩個人來過杭海燕的家.而真正進入到杭海燕家的,至少有一位,這個人卻不是杜子杰.方新在想,如果凶手是杜子杰,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杜子杰是換了拖鞋進入的.
听方新這麼一解釋,小雪忙說:"可能不是杜子杰干的."
"現在還不好說,我們目前只有杜子杰一條線索.那個穿四十二碼鞋,進入到杭海燕家的男人,我們一無所知.要是能找到那個男人的線索就好了."
方新承認自己並不是警察,又整個案件的推理還十分的欠缺.但是,他必須查清楚.因為他想知道,為什麼在杭海燕被害的同時,有人會潛入他的家,盜走那塊絲綢.那個小偷會是誰?是不是就是那個神秘的第二個男人?這些事件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
方新有種不好的感覺,他總覺得,所有的事情之間,肯定有種必然的聯系.包括在東湖村出現的奇怪生物.所以,他就是要查下去,查清楚每一條線索.
想了想,方新又說:"我們不能被表面的現象所迷惑.至少在我看來,依然不能排除對杜子杰的懷疑."
"可我們還是不知道另一個男人是誰呀?簡直就是無從下手,毫無線索."小雪愣愣的說.
方新繼續翻看著鞋櫃,他說:"放心,會有線索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雙鞋引起了方新的注意.這是一雙男式運動鞋,尺碼估計有四十二.而且,比較新,像是剛剛買回來不久的.只不過,這雙運動鞋上也沾有相同的黃泥,不是很多.
運動鞋被放在了鞋櫃的最底層,方新一開始才會沒有發現.現在看到了,他慢慢的抽出了那雙運動鞋,準備查看一下.
就當方新決定看一看運動鞋的鞋底紋路時,突然,門竟然開了.兩條人影出現在了門口,把方新和小雪嚇了一跳.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
然後,其中一條嬌小的人影迅速沖了進來.幾秒鐘之後,方新和小雪完全暴露在了燈光之下.這兩個人頓時覺得十分的尷尬,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哪兒好了.
來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杜子杰兄妹倆.當看到方新和小雪像賊人般在自己家偷偷模模的時候,兄妹倆也覺得很詫異.他們兩個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不過,當杜子杰看到方新手里拎著鞋子的時候,他也明白了一切.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他冷冷的說:"看來你們還是不相信我,還是在懷疑我?"
被抓住現形的兩個人確實很難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最後,還是方新面帶微笑的說:"其實,其實我們就只想回來再看看,沒有其他的意思.杜子杰,別多心,別多心啊!"
他說的這些話,完全就是在自欺欺人,明擺的不是這麼一回事.杜子杰沒理采他,冷冷的哼了一聲.
去開燈的是杜子娟,此時的她也是一臉的不悅.小嘴翹的老高,她說:"你們怎麼能這樣,為什麼懷疑我哥?你們……我哥是不會殺人的,你們不能懷疑他.還有,殺人總要有理由吧,請你們告訴我,我哥為什麼要殺人,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的確如此,任何一個凶案的背後,總應該有殺人的動機.而對于方新來說,到目前為上,他只是懷疑,根本就沒有想出杜子杰殺死杭海燕的動機.或者說,他對杜子杰和杭海燕之間的那一層關系,並不十分了解.這也就導致了他只有懷疑,而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
方新不好說什麼,他和小雪緩緩的站了起來.被人當場捉住的感覺,確實不太好受,可也沒辦法.
面對著兄妹倆的質問,方新只好說:"就目前而言,只有杜子杰去過凶案現場.這一點,你自己也不否認.並且,我發現你其中一雙鞋底的紋路和現場留下來的鞋印一模一樣.杜子杰,我只是想查明真象,不是針對你個人."
杜子杰冷冷一笑,語氣生硬的說:"那我還得多謝你了.請問,你當時在現場嗎?你怎麼就那麼斷定只有我一個人去過.我他媽的壓根兒就沒進去過,我還殺什麼人!"杜子杰吼叫著,發泄著內心的不平.
"你什麼意思?"方新沒理會他的嘶吼,問:"能說說當時的具體情況嗎?"
杜子杰還站在門口,這個時候,他走過方新身邊時,憤憤的奪過了方新手中拎著的那雙運動鞋,把它安放進鞋櫃之後,坐到了椅子上.他輕輕的嘆了口氣,眼楮盯著天花板,一句話也沒說.
所有的人都在等著他似的,居然沒什麼一個人開口說話.整個屋子里鴉雀無聲,本來就是很靜的夜,如今更是顯得寂靜無比.
過了會兒,杜子杰的語氣才漸漸緩和下來.他輕輕的說:"杭海燕沒讓我進去,她把門開了一條縫.我倆就這樣談完了話,然後我就走了.事情就這麼簡單,你們能發現我的鞋印,一點都不稀奇.但這又能證明什麼,我在門縫里只看到她半個頭,連她穿著性感的睡袍我都沒看到,你們憑什麼懷疑我?"
方新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說凶手要殺害杭海燕,首要條件就是必須要進入到杭海燕的家.並且,這個人認識杭海燕,和杭海燕之間的關于也非同一般.
而從杜子杰的口中,方新似乎听出了些什麼.他問:"你知道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去過?或者說,你去找杭海燕的時候,那個人就在杭海燕的家里?所以,杭海燕沒讓你進去,只開了一條小縫,對不對?"
"呵呵呵呵……"杜子杰突然笑著說,"方新,有的時候我發現你確實很聰明,就和小時候一樣."
"這麼說我猜對了,你真的見過另一個人?"方新顯得很激動,"那個人是誰?"
"你只猜對了一半,方新."杜子杰說,"具體的說,我也不能確定我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如果不是發生意外,我也不會聯想到他."
這讓方新,以及在場的另外兩位女生都覺得十分詫異.誰也模不清,杜子杰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三個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杜子杰,準備听他的一番解釋.
杜子杰接著說:"他叫鄭初晨,是杭海燕以前的一位同事,曾經在同一個飯店里共過事.我雖然認識他,但並不熟.估計,他也不會認識我."
一個名叫鄭初晨的男人終于露出了頭.方新在想,這會不會就是他們在尋找著的,第二個進入杭海燕家的男人呢?
"我在離開杭海燕家之後不久,在街上踫到的鄭初晨.當時,我還想與他打聲招呼.可是他好像根本就沒看到我,很快就從我身邊走過.我當時看到他的臉上滿是陰氣,一臉的怒意.就好像有人欠了他幾萬塊錢沒還似的,臉色很難看."
"當時,你沒和他說些什麼?"方新好奇的問.
杜子杰卻說:"我和他又不熟,既然他沒給我好臉色看,我為什麼要搭理他."
"然後呢?你憑什麼認定他去的是杭海燕的家?"
"我不敢肯定.不過,當時我看到他確實是朝著杭海燕的家而去的.至于他到底是不是去了杭海燕那里,我就不得而知了.當時天晚了,我一心只想著回家,沒太注意鄭初晨,也沒必要去關注一個和我不相干的人."
方新托著下巴沉思著.他在想,這算不算是一條線索.如果算,那又如何才能找到鄭初晨這個人.再如果鄭初晨真是殺人凶手,現在去找他,會不會有點晚了,說不定人家早已經畏罪潛逃了.
剛想著,卻見杜子杰從長台抽屜里取出紙筆,寫了些什麼.然後,遞給方新說:"具體哪一家我不是十分清楚,到了地方,你再去問問其他人吧!"
方新接過紙,上面寫著一個地址.很明顯,應該就是鄭初晨的家.方新十分感激的望著杜子杰,想不到一條線索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剛想說什麼,卻听杜子杰又說:"如果你們能找到他,最好小心一點.我記得听杭海燕說過,這個人,這樣地方有點問題."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方新一驚,忙問:"你是說,他有精神病?不會這麼巧吧?"
"我說過了,我對他不了解,只是听說."杜子杰看了看天說,"天快亮了,你們最好現在就去.要不然,只能等到他下了班,才能見到他了.如果他還在分水林鎮的話."
無疑,杜子杰和方新想到一塊去了.
沒想太多,方新揚了揚杜子杰遞給他的那張紙說:"多謝了!"然後,喚上小雪準備去找那個叫鄭初晨的人.
走到門口,見到鞋櫃,方新突然停下,回過頭來問杜子杰:"你穿得是四十碼鞋?"
杜子杰一愣,沒好氣的回道:"是,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方新陪笑著,拉著小雪離開了杜子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