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睡袍女尸
這一聲犀利的尖叫,聲音雖然不大,也很短促.但在如此寂靜的夜里,發出這樣的一聲尖叫,還是把方新兩個人給嚇住了.
也正因為如此,當那條黑影從202室飛奔出來的時候,方新根本就沒能做出相應的對策來閃避.所以,他結結實實和一條黑影撞了個滿懷.
方新唉呀一聲,退了幾步,這才站穩.回頭一看,那是一身的冷汗.只要方新再退後一步,就很有可能在樓梯上,一腳踩空而摔下去,一直摔出整幢樓房.
雖說是在二樓,可真要是從樓梯上滾下去,不死也得丟了半條命.所以,方新一看之下,才會直冒冷汗.好家伙,沒被什麼干尸骷髏兵,毒蟲怪物殺死,卻偏偏死在自家門口,冤不冤啊!
而與此同時,方新和小雪再次領略到了那毛骨悚然的尖叫聲,直把小雪听得只能用雙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方新抬頭一看,從門內跑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202室杭海燕的女兒,今年大概有十四、五歲了.
方新一見是她,趕緊上前一步問:"小丫頭,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小丫頭好像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她渾身上下,每一塊地方都在發著抖.眼楮里滿是淚花,像瀑布般往外傾瀉著.
除了緊張害怕,在小女孩身上流露出來最多的卻是傷心難過.
她抬頭見是自己熟悉的人,趕緊說:"叔叔,你快進去看看吧,我媽媽她……她被人……"由于激動,小女孩哆哆嗦嗦,竟然語無倫次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方新直感覺,出了大事了.他趕緊問小女孩:"丫頭,你媽媽她怎麼了?杭海燕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呀!"
"我媽媽她……她被人殺了!"
杭海燕,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少婦.由于樓上樓下,方新對她還是有點熟悉的.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從她的身上總能找到點傲氣和嫵媚.她的穿著很時髦,總能叫人眼前一亮.雖然已接近三十,她的身材卻是連少女都無法比擬的.也因此,在她的身邊,總會圍繞著形形色色的男人.從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到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都是她最忠誠的粉絲.
對于她,方新的了解並不多.只是知道她在酒店上班,僅此而已.至于酒店,杭海燕是經常換的,幾乎每年都會在不同的酒店上班.這或許就是她交友廣泛的原因之一吧.
比如說,某天,她的手機壞了,或者丟了.那麼第二天,你準會看到她拿著一只最新款的手機在身上.而且,比上一只還要高檔.
記得有一次,方新就親眼看見她第一天拿著一款新手機,可第二天又換了一款新的.方新問她怎麼一回事,她滿不在乎的說是昨天買得新手機被偷了,只好今天再買一款.可方新知道,她的新手機是從何而來的.
因此,方新對杭海燕沒有太大的好感.就算有些非分之想,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實力,那是遠遠達不到某種要求的.
如今,听她女兒說她被人殺了,方新還是感到很意外.不管怎麼說,像這種凶殺案,方新一般只在電視里見過.現實生活中,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所以,當他听到這一消息時,他還是被震驚了,趕緊沖了進去.小雪也緊隨其後,跟著方新一塊兒進去了.
杭海燕的家里還是比較整潔的,方新一走進去,首先就觀察到了這一點.整個房間被打掃的干干淨淨,幾乎一塵不染.
客廳里並沒有看到杭海燕的尸體,也就是說,尸體應該在臥室里.
小雪剛上前一步,準備到臥室里去看一看,卻被方新攔住了.就見他看了一眼小丫頭,然後對小雪說:"我先進去,你陪著小丫頭."
"為什麼?"小雪很不理解.
方新在她的耳跟邊低聲說:"她還太小,這種血腥的場面,對她的將來會留下極難抹殺的陰影,對小丫頭不好."
小雪撇撇嘴說:"她不是已經看到了,還有什麼好隱埋的."說著,自顧自的走進了臥室.
方新也沒辦法,無奈的搖搖頭,對丫頭說:"叔叔進去看一看,你在外面等著,好不好?"小丫頭一句話也沒說,早已淚流滿面,邊抽泣邊點著頭.
剛一回頭,就听得小雪大叫一聲跑了出來.方新疑惑的問:"怎麼啦,小雪?"
只見小雪結結巴巴的說:"太……太恐怖,太……血腥了!"
"誰叫你不听我的話的,活該!"說著,方新一個人走進了臥室.小雪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麼.
整個臥室和客廳一樣的干淨,不難看出,應該是剛剛打掃過的.說不定,就是在今天晚上.只不過,看上去有點干淨的出奇.
杭海燕的尸體就倒在臥室的大床上.
令方新吃驚的並不是杭海燕死亡的慘相,而是她死亡前,躺在床上的姿態,以及她身上穿的衣服.
杭海燕的死亡原因,所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被一把匕首,一插咽喉而亡.整個一張床早已被鮮血染紅.不但如此,連地板上也淌滿了鮮紅的血液.整個臥室,彌漫著血腥味.
讓方新覺得奇怪的是,杭海燕雖然死了,但她臨死前的表情居然是在笑.是那種極度滿足的,似乎又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婬笑.
方新想不明白,就好像杭海燕很享受死亡一樣.
再來看看她的穿著.
杭海燕仰面躺在床上,眼楮似乎很滿足的微閉著.而她的身上只穿了件睡袍,內衣內褲被扔在了一角.睡袍敞開著,露出她潔白如玉般的身材,以及那對依然挺拔的ru房.不難看出,杭海燕確實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人兒.就連小雪這麼美的人,也未必能比得過她.
這麼個人兒,竟然被人給一刀捅死了.誰會如此狠心,下這麼重的手.
關鍵在于,為什麼呢?殺人行凶總得有個理由和動機.那麼,這個心狠手辣的凶手,動機會是什麼?是什麼樣的原因,導致必須犧牲人的性命來達到他的目的.
方新對杭海燕遺留下來的,最後一個姿勢,最後一副表情,非常的郁悶.因為在他看來,杭海燕的最後一個動作,完全就是發生性行為時才能出現的動作.
也就是說,杭海燕是在和某男人正當產生性行為時,死于非命的.而和他發生性關系的,方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杭海燕的老公.
而且,方新也注意到,杭海燕的老公並不在家里.家里面除了小丫頭,沒有一個人.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方新轉到了床尾,查看起杭海燕的.他想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
果然不出方新很料,杭海燕確實和人發生過性行為.那麼,這個神秘的男人會是誰?是她的老公,還是另有其人.如果是她的老公,又是為了什麼,非致人于死地?
方新又模了模杭海燕的身體,細細的想了會兒.然後,他這才走出臥室.
小雪見他出來了,忙站起來問:"怎麼樣,你發現了什麼?"
然而方新並沒有理會她,而是徑直來到了外面.他蹲在大門口的地上,仔細的察看著什麼.看了一會兒,不禁皺起了眉頭.嘴里喃喃的說:"怎麼會是這樣?"好像很不理解似的,一臉的愁眉不展.
小雪也跟了過來,低頭問方新:"你在干什麼?"方新還是沒理她,她急了:"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听到沒有?"
"沒看見我正忙著."說完,他拉過小雪往屋內走.此時,屋子里還在回蕩著小丫頭的哭聲.
方新看都沒看小雪一眼,他坐到小丫頭身邊,關切的問:"丫頭,告訴叔叔,你爸爸呢?他去哪里了,為什麼不在家?"
小丫頭抬頭看了眼方新,然後又垂下眼簾,壓低了聲音說:"爸爸出差了."
"哦!出差了.那你爸爸什麼時候走的?幾時回來?"
"大概一個星期前,好像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爸爸出差了?也就是說,和杭海燕發生關系的,另有其人.說不定,就是她的情人.當然,前提條件是,她老公真的出差了,真的不在家.
方新想了一會兒,才想出這樣一個結論.他接著問小丫頭:"你有沒有告訴你爸爸,媽媽出事了?"小丫頭膽怯的搖了搖小腦袋.方新又說:"丫頭,听叔叔的,你應該告訴你爸爸.現在就去,給你爸爸打個電話."
小丫頭很听話的回了房間,並且關上了房門.
等小丫頭走了,小雪迫不及待的問:"喂!你搞什麼鬼?"
方新卻很嚴肅的說:"我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哦!你查到什麼了,快說說."小雪一听,耳朵一豎,立馬興奮了起來.
"首先,杭海燕的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我剛才模了一下,她還有體溫.其次,從房間的整潔度來看,可以排除入室搶劫殺人.因為,整個家里並沒有任何打斗過的痕跡."
"嗯,這一點我也注意到了.然後呢?"
"基于這種情況."方新接著說,"凶手應該是杭海燕比較熟悉的人.而且,很有可能,關系還非常不一般."
"你猜到是誰了?"
方新搖搖頭,他站起身來,走到了大門外,蹲來說:"你來看這兒."小雪也緊隨其後,跟著方新蹲.方新說:"踏墊上有腳印,而且,你發現沒有,腳印有兩種.一種穿42碼的皮鞋,一種是40碼的運動鞋.腳印還比較新,根據我的判斷,在杭海燕死亡之前,至少有兩個人來過.而且,都是男的.並且,他們都進入的房間."
昨天,也就是方新眾人在死亡線上奔跑的那天,下過一場雨,足足下了大半天.因此,在杭海燕門前的踏墊上,留下了相當明顯的腳印.方新觀察的很仔細,很細心.
經方新這麼一提醒,小雪這才注意到踏墊上的腳印.她驚奇的說:"你還別說,還真是這樣.雖然兩種腳印重疊在一起,但還是能夠分辯的清的."
"你再來看看屋里."方新又回到了屋內,指著潔白的地板說,"屋里也有腳印,但奇怪的是,只留下了皮鞋的腳印,而沒有運動鞋的腳印."
"你的意思是說,只有一個人進去了?"
"不一定."方新和小雪順著腳印一路來到了臥室,腳印就在臥室里消失了.
方新說:"我們只發現了一種腳印,只能這麼說.其中有一個人沒有換鞋就直接進去了,而且是直奔臥室而去.因為在其他地方,並沒有發現多余的腳印.至于另外一個人,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確實沒進去,二是他也進去了,並且換了鞋."
"你說的沒錯,這兩個人都很有可疑."小雪贊同的點點頭.
方新又指著杭海燕的尸體說:"你有沒有發現,尸體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小雪看了半天,搖了搖頭.方新就說:"你不覺得她穿著那身睡袍很性感嗎?這種睡袍,就算是意志再堅定的男人,恐怕也會承受不了的."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檢查過杭海燕的尸體,在她臨死之前,曾經發生過性行為."
"哦!她老公?"
"你別忘了,剛才丫頭說她爸爸出差一個星期了."
沉默,無盡的沉默.兩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都在思考著整個案件發生的過程.一個很熟悉杭海燕的男人,走進了這個家,和杭海燕發生性關系之後,用一把早已準備好的匕首,解果了杭海燕脆弱的生命.
只不過,兩個人所想象中的那個男人,他的臉是朦朧的,看不清的.因為他們不知道殺害杭海燕的男人是誰,為什麼要殺害杭海燕.
沉寂了片刻之後,小雪突然問:"你認識她老公?"
然而,方新的回答卻讓她感到有點意外.他搖著頭說:"不熟,可以說不認識."
"那不等于白說."
"但是,我們不能排除對他的懷疑.別忘了,進入這間屋子的,可能就有兩個人.杭海燕的老公可能出于一種習慣,回到家就換鞋.我自己覺得,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但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方新打斷了小雪,他說,"你想說,她老公不是出差了,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頓了頓,方新才又說:"你對杭海燕這個人不了解,我可以告訴你,她在外面可是有很多男人的.至于她和那些男人之間的關系發展到怎樣一個程度.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你想啊,連我都知道這一層關系,她老公能不知道嗎?能被蒙在鼓里嗎?"
"紅杏出牆?還不止一枝?"小雪試探著說.
"作為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老婆,做出這種悲劣的事情出來嗎?不能,絕對不能.仇恨之火就這樣在心中種下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那棵種子在生根發芽.直到有一天,無法再忍受的時候,終于暴發了.于是,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小雪听著很仔細,還不住的點頭.她說:"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的確存在,也可以作為殺人的動機.不過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忍?還忍了這麼久,直到忍無可忍的地步.他完全可以一開始就作出決策,比如說離婚."
"可能,可能有把柄落在杭海燕手上,使他不得不妥協吧?"
小雪很不明白,她疑惑的問:"把柄?什麼把柄?"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她老公."
話到這兒,只見小丫頭終于從她的房間里出來的.小小的年紀,眼楮紅腫的像只大熊貓.看來,小丫頭在房間里哭了很久很久,眼楮都快哭瞎了.
小雪起身,走過去抱住了小丫頭的頭,輕輕撫模著,算是對她的一點點小小的安慰吧.把她帶到了沙發前,一起坐下.方新也跟過來,坐到了小丫頭的另一邊.
雖然明知道現在小丫頭肯定是傷心欲絕,但方新還是不得不問:"丫頭,你爸爸怎麼說?"
小丫頭抽泣了會兒,擦了擦還留在眼角的淚水說:"我爸爸說,他會連夜趕回來."
失去了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別說是這麼小的丫頭了,就是方新本人,也會非常非常的難過的.人世間最可悲的,莫過于,在不該失去的時候,卻偏偏失去了自己最至親的人.更何況,她還只是個孩子,又怎麼能承擔的了這份痛苦.
方新知道這樣做不對,但對真像的好奇心,使他不得不再次開口問:"丫頭,你知道今天晚上有什麼人來過你家嗎?"
小丫頭想了想,然後說:"我在做作業的時候,有一個人來過.剛開始我想出去看看的,可是听到媽媽和他說話之後,我就沒出去."
"為什麼?"
"因為我听出那個人的聲音了,我認識他,所以就沒出去."
"哦!丫頭,那個人是誰?他叫什麼名字?"方新覺得有戲,想不到隨便一問,居然還真問出點線索.
"他叫杜子杰,是我媽媽的同學.我見過他幾次,他也來過我家幾次.不但我認識,我爸爸也認識他."
"杜子杰?"方新在腦海里不斷念叨著這樣名字.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名字對方新來說很熟悉.自己應該也能經常听到這個名字,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想了一會兒,他就沒再想下去,反而問小丫頭:"這個杜子杰是什麼時候來到你家的?你還記得嗎?"
小丫頭皺起眉頭,好長一段時間之後,仿佛最後做出了判斷,她說:"大概在八點半到九點之間吧.具體什麼時間,我不清楚."
這就對了,方新在想,如果凶手就是杜子杰.那麼,從時間上來說,還是比較吻合的.但方新又想到,這個房間里,應該還有另一個人進來過.
小雪沒說一句話,在一旁緊緊的握著小丫頭的小手.把她的小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
方新接著問:"丫頭,除此之外,還有沒有人來過?"
這回,倒讓小丫頭犯難了.想了很久,最後,她還是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明明在門口有兩種不同的腳印.而且,從腳印的清晰度來看,應該還是比較新鮮的,怎麼可能只有一個人.
方新不甘心,他繼續追問著:"丫頭,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沒有?"
被方新這麼一問,小丫頭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眼楮里又開始含起了淚花.她垂下了頭,不敢去正視方新.
看此情景,小雪也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方新,她還只是個孩子,你就別在逼她了.她能知道什麼情況."
"不是,小雪,我們剛才不是分析過了.這個家里,今天晚上,肯定來過兩個人,不可能只有一個."方新也焦急了起來.
而此時,小丫頭卻說:"叔叔,我真的不知道.做完作業,大慨有九點半了,所以我就睡覺了.臨睡前,我還和媽媽打了聲招呼.當時,媽媽正在上網看電影.而家里面只有我和媽媽,沒有第三個人."
一個念頭在方新腦海中閃過.小丫頭是九點半睡的,那麼,第二個人就是在九點半之後來的.而這個時候,杭海燕還沒有被殺害.這樣看來,似乎可以排除杜子杰殺人的嫌疑.
方新忙問:"當時,你看到你媽媽穿的,是不是現在身上的這身睡袍?"
"是的."
這就對了.現在,給方新的感覺就是.今天晚上,杭海燕故意穿得如此性感,就是在等一個人,等第二個來到這個家里的神秘男人.
那麼,這個男人到底會是誰呢?
從這一點來看,就不難解釋,為什麼在門口出現了兩種腳印,而在家里卻只留下了一種.那就是因為,當杜子杰來的時候,杭海燕等的並不是他,所以,沒讓杜子杰進去.
可能,杜子杰來找杭海燕有什麼事情.兩個人在門口把事情談完了,杜子杰就走了.他根本就沒有機會進入到家里.
況且,如果凶手是杜子杰.那麼,當杜子杰行凶時,不可能沒有一點聲音.肯定會驚動隔壁的小丫頭,然後,很有可能,杜子杰會殺人滅口,把小丫頭也干掉.
但事實並非如此,小丫頭安然無恙的坐在自己身邊.
余下的問題,就是要查出第二個進入家里的那個男人,他到底是誰?
此時,已接近半夜.整個街道變得寂靜無聲,仿佛只剩下了夜風還在呼呼的吹著.伴隨著陣陣涼意,直叫人渾身都在打顫.
而就是在這半夜,忽然有什麼異常的響動,傳入了方新的耳朵.最奇怪的是,這個聲音好像是從方新的家里傳來的.而這種聲音,對方新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那分明就是拉動窗戶的聲音,千真萬確.
有人在自己家里?這是方新第一個閃出來的念頭.他感覺到事情不大妙,而且,絕非是進賊這麼簡單.
"不好!"方新拉起還在那兒愣神的小雪,直沖門外.剛到門口,方新突然又剎住了車,轉身對小丫頭說:"丫頭,記得打110報警."說完,迅速奔向三樓,自己的家而去.
小雪是完全模不著頭腦,她跟在方新的身後,急急的問:"方新,又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方新根本就沒時間來回答她的問題.他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自家的門,再已更快的速度打開了客廳的燈.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簡直就是電閃雷鳴.
就在燈被打開的一瞬間,一條黑影從兩個人面前掠過.速度之快,叫方新根本就沒看清楚,從他們倆身邊掠過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方新的反應也是很快的.他一扭頭,就見一個人影已到了他家的陽台,正躍出窗戶,準備逃之夭夭.
天啊!那可是在三樓,就算再不高,一個普通的人從三樓跳下去,不死也得終身殘廢.那還要看你著陸的姿勢和著陸的地點.
而那個人,居然就這麼的跳下去了.幾乎沒有作出任何的考慮和猶豫.
"站住!"方新高喝一聲,沖到了陽台上.可這個時候,那條人影已然跳了下去.等方新沖到陽台,趴在窗台上向外看的時候,他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的夜晚.那個人居然就這麼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怎麼可能,三樓的高度跳下去,居然轉瞬間就不見了.無論是地上還是天上,就是摔死了,連具尸體也不見.
方新突然想到,難道不是人?
這種可能性是有的.之前方新可能會不信,但經歷了這麼多,方新不得不去相信.
話又說回來,這個人到自己家里,為的是什麼呢?自己家里有什麼東西值得別人來關注的?
突然,方新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眼楮睜得老大,剛想回去找.卻見小雪也來到了陽台,對方新說了一件自己剛剛想到,又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小雪說:"方新,不好了,那塊絲綢不見了."
果然不出所料,那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到自己家,肯定是有所圖的.想不到的是,居然是為了那塊絲綢.
從某種角度來說,那塊不起眼的絲綢背後,肯定有什麼秘密.要不然,那人絕不會采用偷的這種行為.
只是可惜,方新到目前為止還不清楚,絲綢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
而此時,小雪一指窗外說:"快看,那個人在那兒."
順著小雪手指的方向,方新果然看到那條人影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居然已經下到了樓下.
方新看到他的時候,那個人正在翻躍著一樓門前的一小片菜地.
他在奔跑,而且,奔跑的速度異乎常人.身手矯健的幾個起落,就跑出了菜地.幾乎是沒花上幾分鐘的時間,如狡兔般敏捷.而且,動作是干脆利落,絕沒一點拖泥帶水.使得方新見了之後,啞口無言.
雖被震驚了,但方新還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怒吼一聲:"好跑,沒那麼容易."說著,他迅猛回頭,連招呼都沒來得及向小雪說一聲,就沖出了家.
下樓的時候,方新並不是一級一級走的.而是四五級一跳,有的時候甚至達到了六七級.方新是有自信的,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實力,所以才敢這麼跳.
等小雪反應過來,並向他呼喊著:"方新,你去哪兒?"方新的人已經下到了樓底,正在往街道上飛奔.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路燈居然全亮著,昨天也是.而通常,路燈會在午夜的時候自動關閉.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給方新帶來了方便,能讓他很容易的找到那個人.
來到路口,方新先是觀察了左右兩邊.如果他沒記錯,在他下樓的那一秒,他看到那個人是往北跑走的,也就是現在方新的左邊.只是可惜,那個人很快就被樓房擋住,不知具體走的是哪條道.
方新沒有猶豫,他迅速跑到了路的另一邊.因為以他的觀察力,那個人不可能跑的那麼快.在他的左邊,在一排排路燈的照耀下,連個鬼影都沒有.
所以,方新斷定,那人走得肯定是馬路對面,橋下那條路.
那條路通往分水林的老街,老街上都是些老房子,是分水林最初的街道所在.當然,現在也被安裝了幾盞路燈.
方新剛到對面,果然看到一條人影在遠處的拐角處,向右一拐,又消失了.方新之所以能看到,那是因為在拐角處,就有一盞明亮的路燈.那個人不想被方新看到,都不太可能.
看來,那條人影對分水林還是十分熟悉的,說不定就是本地人.不過方新也不擔心,他對老街區,也是一樣的熟悉.
沒多想,方新都來不及繞路,直接從橋坡上縱身一躍,跳了下去.然後,撒開腳丫子,就向前沖刺著.他就不信會追不上.
而在剛才的路燈下,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方新還是明顯看到那個人穿的是一身黑啊!黑的就跟這夜,幾乎融為一體了.
方新在熟悉的老街上奔跑著,轉過幾個小彎之後,來到了大運河邊.而眼前的這條道路,幾乎處于筆直,一眼就能望過去老長一段路.方新剛轉到時,那個人無巧不巧的正好又出現在下一盞路燈旁.
于是,兩個人一前一後,相距不過百米,沿著大運河,一路向北弛去.兩個人的距離基本保持不變,也就是說,兩個人的實力相差無幾.
不多時,前方出現了另一座大橋,也就是沁園浴室旁的那頂大橋.通過那頂橋直往東面,就可以到達方新的老家,蔣灣村,一個座落在小毛山山腳下的小村子.
方新雖然在跑,不過,他的眼楮始終沒有離開那個人半步.而此時,就見那人果然上了大橋,轉而向東面跑去.
在橋上,那個人好像也知道方新在後面追他.他居然回過頭來,望了眼方新.只是,腳下並沒有停,很快就通過了大橋.
方新也終于來到了大橋上,而那人已經通過了前方的十字路口,往小毛山的方向前進著.
而當方新剛想狂追時,忽听身後有人喊他:"方新,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