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仕途︰草根高官路 權色的爭斗57_2(文)

作者 ︰ 牡丹江老程

()更重要的事,這種事情,萬萬不能讓方系的人知道,否則人家在這上面做文章,自己這個財政局長都在受到牽連。請使用訪問本站。[`書小說`]這是典型的縱子行凶!

而何子鍵卻不知道怎麼想的,這幾天都沒有把事情捅出來,這就意味著他給自己留了條活路。李慶松還在是王博的授意下,厚著老臉來求何子鍵。

「何縣長,」李慶松用肩膀推了老婆一下,李慶松的老婆會意,突然跪了下來,哭喪著臉道︰「何子鍵縣長,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李智吧!我和慶松就這麼一個兒子。」

「李局長,還是讓你老婆起來吧!」何子鍵坐在椅子上,朝李慶松看了一眼。

李慶松用腳蹭了田嬌蛾一下,「還不快起來,跪在那里丟人。」然後他就把老婆手里的袋子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何子鍵面前,「何子鍵縣長,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這兩瓶酒,兩條煙是老婆子硬要帶來給您,您就收下吧!」

何子鍵站起來,看也沒看那些煙酒,只是背著手踱到窗邊,冷冷地道︰「李局長,你兒子好大的口氣,居然要揚言剁掉我們每個人一只手。好大的膽子,好大的氣魄啊?出口就是二十萬現金買我們四人的一只手。難道這沙縣就成了你們李家的天下不成?」

何子鍵突然怒,李慶松愣是一哆嗦,渾身冒出一身冷汗。一時也猜不出他到底想怎麼辦?只是自己那個兒子太混帳了,就沖著剛才這幾句話,換了自己也不會善罷甘休,何況是何子鍵?

說句實在話,如果是李慶松自己在外面踫到這種事,他早就叫人卸了對方的大腿,然後扔到河里喂魚。

雖然這些話他已經從王博那里听說過了,但是從何子鍵嘴里出來又是另一番味道。李慶松老婆剛剛站起,又一哆嗦跪了下去。

李慶松自己也是死撐著,估計只要何子鍵再一頓火,他也撐不住了。為了兒子的前途,跪就跪吧!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放棄面子,跪下來求何子鍵的時候,何子鍵憤然轉身。

這幾分鐘,兩人感覺就象過了幾輩子,連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的賠著。何子鍵終于轉過身來,「李慶松,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你兒子一馬。但僅此一次!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是,是!謝謝何縣長!」李慶松崩緊的神經突然松弛下來,沒想到身子一軟,雙腿就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夫妻倆雙雙跪在地上,李慶松不住地抹汗。

「謝謝何縣長,謝謝您大人有大量。」李慶松幾乎要給何子鍵磕頭了。既然何子鍵同意不追究此事,王博那邊操作起來就方便多了。

「都起來吧,一把年紀了,跪在地上不好看。」何子鍵淡淡地說了句。「你們要是當初管教好兒子,何致如此?」

「是,是!何縣長教訓得對!」李慶松扶著老婆爬起來,點頭哈腰道︰「何子鍵縣長,謝謝你放智兒一馬,你的大恩大德,我李慶松永記于心。以後有什麼需要,您只管吩咐一聲就行了。我李慶松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人。」

兒子的事情得到了解決,李慶松立刻就表示起了忠心。何子鍵擺擺手,「你們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李慶松用胳膊蹭了一下老婆,田嬌蛾立刻會意,從身上掏出早準備好的紅包,「何子鍵縣長,這是我們替智兒謝謝您的。」

何子鍵不樂意了,看了李慶松一眼,淡淡地道︰「把東西拿回去!我不缺錢。」

田嬌娥就看了自己的男人一眼,李慶松拉了老伴一把,尷尬地道︰「那我們就打擾了!」

從迎賓館出來,李慶松長長地吁了口氣,突然現自已背上都濕透了。

田嬌娥就追上來,還是不放心地道︰「慶松,他一不收錢,二不收禮,那話算不算數?」

「放心吧!我想他應該不是那種反復不定的小人。」李慶松掏出一塊手巾,在臉上抹了抹,鑽進了一輛奧迪車里。

媽的,這個何子鍵真邪門,年紀不大,架子不小,感覺比鄭書記還恐怖。李慶松在心里嘀咕著。

見他半天不動,田嬌娥就催促起來,「快走啊,去公安局接智兒。」

「接個屁!慈母多敗兒!」

李慶松立刻就慘下臉來,「都是你嬌生慣養,要不哪來今天這種事?我這一輩子都沒給人下個跪,今天出盡了洋相。接什麼接?讓他在里面多呆幾天未必不是件好事。」

李慶松動了車子,不顧老婆的嘀咕,直接回了財政局家屬樓。

*********

何子鍵在窗子前面,看到李慶松的那輛車走後,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從今以後,量這個李慶松應該不敢對自己的命令打折扣了。

在窗戶前站了一會,何子鍵就回到了沙上。來到沙縣的這些日子,發現這里的關系真的很亂,縱橫交錯,理不清也剪不斷。

自己能不能從這中間打開缺口,建立一片屬于自己的關系網,這才是何子鍵要考慮的。沙縣的環境,與寧古完全不一樣,現在的何子鍵有一種被束縛的感覺,左沖右撞都不得其領。

如果能把財政和政法這兩部分實力控制在自己手里,自己在沙縣就有了用武之地。

據了解,沙縣大最的經濟來源,就是工業和礦山資源,看來自己就從這兩處著手。听說沙縣的工業和礦山資源,連鄭書記也有些顧忌,不敢輕易觸動這兩處敏感的神經。

沙縣最著名的礦產就是錫,煤,據說沙縣的錫礦蓄量居世界之,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的,反正沙縣就有一家大型的國有企業,專業開采錫礦資源。

這家企業還是解放前就有了,後來經過改革,演變成了現在的國有企業。因為錫資源的泛濫,當地一些有背景的人,開始自己開采,雖然這些開采大都沒有手續,屬于非法開采,但是他們塞了錢之後,管理部門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據肖迪的了解,這些非法開采的私營礦區中,大都有地方官員參與,他們給開采者提供了有力的擔保,因此這種非法開采漸漸地公開化。(書。純文字)

還有就是煤礦資源開采的泛濫,何子鍵在寧古的時候,就極力禁止這種非法作法,除了經過國家合法審批的煤礦之外,其他的地方政府小煤礦一律禁止,但是在沙縣,這種情況沒有得到有效的管理,地方政府為了抓收入,對這種非法開采是采用默許的態度。

開礦,行!交錢上來。

沙縣的這一作法,的確為沙縣經濟帶來了飛躍性的展,卻也為沙縣留下了無窮的後患。一些為政者,在這里賺了個瓢滿缽滿,然後一紙調令,瀟瀟灑灑地離開了。

就這樣,沙縣因為它的礦產豐富,成為了一些人的陶金寶地,這也是為什麼沙縣局勢這麼復雜的原因之一。

何子鍵想對這些礦區進行整頓,必定要公安系統插手,沒有他們的幫助,他一個人是辦不成這事。因此,怎麼訓服王博就成了何子鍵問鼎沙縣的關鍵。

何子鍵頭一次感覺到在賓館的不是滋味,他就琢磨著要為自己找一套房子。如今的沙縣,沒有寧古這麼自在,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將落入別人的眼里。何子鍵決意為自己找個安靜的住處。

何子鍵怎麼也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再次遇到了劉曉軒。

劉曉軒還是那麼美麗,玉立亭亭,一襲黑色的西裝穿在她身上,感覺格外的畢挺。西服下,是一件繡著花的白色內衣,脖子上很空蕩,沒有帶任何飾品,整個人清爽得就象一朵美麗的睡蓮花一樣。

看到劉曉軒的時候,是在柳海租好的小區里,那是沙縣極少數帶著電梯的商品房。

十八層的建築,何子鍵住十樓。房子是現成裝修好的,進來就可以住,這倒也省去了裝修的麻煩。何子鍵剛從電梯里出來,就踫到了劉曉軒。

兩人都很驚訝,彼此微微一笑,打起了招呼。

劉曉軒身邊還有一位同樣出色的美女,對方戴著墨鏡,潔白的面容上沒有任何瑕疵。很湊巧的,兩人都穿著黑色的套裝,站在那里差不多高矮。但明顯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散出來的西方氣息。

與劉曉軒不同的是,這位女孩子臉上使終沒有笑意,冰冷冷的,象是人家欠了她一輩子的債一樣。看到劉曉軒與何子鍵打招呼,她冷冷地說了句,「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說完,也不理眾人,獨自一人進了對面的房間。

這個女子好奇怪!何子鍵腦海里閃過一念頭。劉曉軒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她這樣就是這樣。剛從國外回來,對國內很多的事情都看不習慣,成天就冷冰冰的樣子。」

「哦!」又一次證實了何子鍵心中的猜想。

「你怎麼在這里?」劉曉軒很奇怪。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何子鍵笑笑道,指著自己租住的房間,「到里面坐坐?」

劉曉軒揚起一個絕美的微笑,進了何子鍵剛租下來的房間。看著這套新出品的商品房,劉曉軒一邊打量著房間,一邊問道︰「我去過寧古,听說你調走了,卻沒想到你調沙縣來了。」

「呵呵……我就是一流動人口,哪里需要往哪里走。」何子鍵笑笑道。

「嗯,讓我猜猜,又高升了吧?」劉曉軒露出一個嫵媚的微笑,漂亮的眼珠子骨碌一轉,煞是有幾分動人。

「算是吧!你呢?為什麼來沙縣?」兩人就象一對久違的老朋友,聊起了很平常的話題。

劉曉軒朝對面呶呶嘴,「她家里出事了,我過來看看她。她是昨天剛從英國回來的。」

剛才那個冷傲高挑的女孩子,原來是個英國留學生,只是在國外沒學到別的,卻染了一身的傲氣。雖然看她的模樣還算有幾分周正,不過那份冷傲卻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何子鍵也沒在意,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劉曉軒就道︰「她是沙縣前任縣長溫長風的獨生女,叫溫雅。因為溫縣長出事了,她心里一直不痛快。據溫雅說,她爸是被冤枉的,她回來的目的,就是幫爸爸打官司,她學法律的。」

溫縣長的女兒?何子鍵心頭突然跳了一下,溫縣長居然是被冤枉的?難道這中間還有隱情不成?

學法律的,難怪成天一付冷冰冰的樣子,還真鐵面無私。何子鍵的心里就起了一絲漣漪。如果溫縣長真是被冤枉的,那麼誰才是陷害他的凶手?

何子鍵突然想起,上次秦川提到溫縣長貪污案的表情,當時自己就沒怎麼在意。難道秦川知道些什麼?

劉曉軒站起來,對何子鍵笑道︰「晚上一直吃飯吧?」

「好啊!晚上我請客。把那位冷美人也叫上。」何子鍵指了指對面的門道。

劉曉軒又嫣然一笑,「好的,那我先過去了。」看到劉曉軒飄然而去的身影,何子鍵暗嘆道︰這女人越來越成熟了。

劉曉軒今年好象也有二十五六了吧,跟何子鍵差不了多少,象她這樣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戀愛,難道也象小丫同志一樣,準備一輩子不結婚了?做主持也挺辛苦的,應酬不少。

對于劉曉軒,何子鍵曾經差點把她當成了董叔二十年那情人的女兒,要不是當初的誤會,他想自己與劉曉軒之間絕對不會這麼熟悉。

那天晚上的交流,讓兩人多了一份了解,一份貼切,他覺得劉曉軒也不容易的,因此在心里多少有些同情,更多的是盡可能的給予些幫助。

晚上在縣城里找了一家西餐廳,純粹是因為溫雅可能不習慣,何子鍵就挑了這麼間吃飯的地方。劉曉軒不禁暗暗佩服他的觀察力,很細心的一個男人,真不錯!

小小年紀,能混到這個位置,而且還那麼善解人意,這就更加難能可貴了。劉曉軒富有深意的眼神,靜靜地打量著他的時候,溫雅就悄悄地用腳踢了她一下。「動凡心了?」

這句話是何子鍵不在的時候說的,劉曉軒回敬了她一眼不以為然的眼神,悄聲道︰「他就是沙縣的新任縣長。你爸的事,可能還要求助他幫忙。」

「他?」溫雅顯然不信,他才多大?跟自己兩人差不多吧?這麼年輕的縣長,是不是劉曉軒給人家騙了?而且沙縣的官員她見多了,隨便到大街上走一圈,開這破車的頂多就一司機。而且還不是什麼好單位的司機。

看到溫雅不信,劉曉軒也懶得解釋,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溫雅這性子很 ,她從不相信耳朵听到的,也不相信眼楮看到的,只相信自己的分析。這就是她的西方學說。

「信不信由你!」劉曉軒哼了一聲,看到何子鍵已經過來了,兩人就不說話了。

很快,七分熟的牛排端上來了,何子鍵很紳士地朝兩位小姐伸了伸手,「請吧!」

兩份牛排,一份咖喱雞,西洋燒鱸魚,還點了雞翅,水果沙拉,然後他又問,要不要酒?

劉曉軒看著溫雅,溫雅只說了四個字,「一杯咖啡。」然後就不說話了。

「那我也來一杯咖啡吧!」劉曉軒聳聳肩膀,表示無奈,讓何子鍵原諒的意思。何子鍵自然不會在意,因為他已經知道溫雅的性子,而且知道溫雅內心的郁悶。

家里生這種事,換了誰都不好過,因此他朝服務員招了招手,「三杯咖啡。」

令溫雅很意外的是,何子鍵居然很習慣這種吃西餐的方式,在沙縣,很少有人能象何子鍵這樣,懂得西餐的禮節和方式,而且何子鍵看起來很嫻熟,精通此道。于是她就有點懷疑,劉曉軒會不會被他騙了,遇上了專名追究女孩子的****。

這樣的人會是一個縣長?小白臉倒有可能。

吃完了這頓飯,溫雅對何子鍵的看法,稍稍有了些改變。至少他與那種財大氣粗的暴戶,或者和那些狐假虎威的官員大不相同。他有他的內涵,這種東西是裝不出來的。

溫雅這次回國的目的,就是為了給父親打官司,還父親一個公道,她絕對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貪污受賄,他是冤枉的。溫雅是一個性情高傲的女孩子,她更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幫父親洗月兌罪名。

臨走的時候,溫雅朝何子鍵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溫雅!」

這是溫雅和何子鍵說的第二句話,看到潔白如玉的縴縴手指,修長而尖細,何子鍵微微笑道︰「我叫何子鍵!很高興認識你。」

兩人握手,晃了兩下,粘手即月兌,絕對沒有那種拉著人家女孩子的手,半天舍不得松開的老色棍模樣。

溫雅的出現,讓何子鍵突然對這起縣長貪污案產生了濃重的興趣。也許從她這里,能找到自己撕開這何子鍵錯綜復雜巨網的缺口。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過春節了,沙縣飄來一場罕見的大雪。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政府機關的各科室也都在做過年前的準備,年關年關,每個部門都異常的忙碌起來。

就在大雪的第二天,百畝鄉傳來一個消息,那里的中學教學樓,因為大雪而倒塌,學生們正忙著期末考試,不得不因此教學樓倒塌的事而暫時中止,整個學校也因此提前放學。

百畝鄉在沙縣來說,算是一個偏遠的鄉鎮,那里雖然地勢開闊,卻因為沒有豐富的礦產,它的經濟就落後其他鄉鎮至少十年的光景。

何子鍵從秘書秦川那里得到這個消息,便組織了一個慰問團,當天下午就趕到了百畝鄉。

跟何子鍵隨行的,有民政局局長譚科,教育局局長韓正先,辦公室副主任宋翠萍。還有幾個隨行的秘書和科員,一共十余人,坐上八輛小車,乘著風雨向百畝鄉趕去。

譚科和韓正先都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只不過兩者有很大的本質區別。民政局的譚科中年福,挺著個還不算太大的**肚子。中等身材,稍有禿頂。平時說話的時候,總喜歡不時用手理幾下頭,將光禿禿的地方給打理一下。

而韓正先完全是一付學者風範,干瘦干瘦的,戴著一付眼鏡,要是換上一身長衫,還真有點象古代的教書先生。

辦公室的副主任宋翠萍,三十五六歲,是那種模樣比較周正,又比較時尚的現代女性。雖然何子鍵很少跟這些人打交道,但是平時也能听到別人對她的評價。

從工作能力上來講,她應該是個不錯的好干部。但每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總有一些見不得光的話。再加上宋翠萍長得還不錯,風言風語就更多了。

宋翠萍與宣傳部的許飛燕,都說是沙縣四大班子里的兩朵金花,卻在背後流傳著一種說法,有人說宋翠萍是因為鄭書記才爬上來的,而許飛燕則是跟市委一位領導的曖昧,所以這兩年,兩個漂亮的女人在仕途上步步高升。

這就是情場風流,官場得意。但在何子鍵看來,宋翠萍看上去不象那種風流的女人。今天幾個人一路,何子鍵和秘書坐在那輛奧迪車里,一路上也沒什麼多話。

今年的這場雪,下得好大好突然,積雪堆起在路邊,足足有半米多高,八輛車子行駛在彎彎的山道中,緩慢地前進。

通往百畝鄉的公路,還停留在那種石子路面,沆沆窪窪的,挺巔波人。外面的樹上,掛滿了亮晶晶的冰條,一根根順著樹枝樹葉垂吊下來。

沙縣的風很冷,很急,吹得令人睜不開眼楮。何子鍵的車里早開了空調,車窗關得死死的。偶爾在路上,也能看到一二個步履蹣跚的行人,他們帶著好奇的眼光,打量著這支莫名的車隊。

八輛小車,只有何子鍵和民政局譚科坐的是奧迪,韓正先坐的是廣本,宋翠萍坐的是桑坦納。最後面的二輛面包車,裝的是送往學校的救助物資。

從縣城到百畝鄉,平時都要走一二個小時,加上這兩天下了大雪,路上滑得很。二個小時過去了,才走了大半段路程。

落在後面的幾個民政局的科員,已經在暗自月復誹,說何子鍵死要面子活受罪,搞面子工程。象這樣事情,打個電話或者大雪過後再來處理,反正又死不了人。

教學樓都倒了,現在去也不是亡羊補牢,徒增無益。

譚科雖然在心里也有這種想法,但是嘴上還是狠狠地批評了幾個嘴巴臭的家伙,要是這話傳到何子鍵耳里,他這輩子就科員到頭了。

一路上,何子鍵看到繼繼有些人往里面走,他就問坐在前排的秦川,「這里沒有通公共汽車嗎?」

秦川苦笑道︰「象畝鄉這種窮點的鄉鎮,哪里有通車的可能?偶爾有幾輛進出城里的車子,也都是一些頭腦活絡的人從報廢部弄來的舊車子,做為交通工具。這種車子俗稱黑車,沒有安全保障,一旦交警隊或者公路局查的時候,他們就潛伏不出來了。踫上這種下雪的日子,更加就沒有人肯出車,所以進出百畝鄉的人,只有告訴兩條腿走路。」

何子鍵就奇怪了,不是早在二年前,沙縣就打出口號,村村通公路。為什麼百畝鄉反倒不如烏林呢?至少烏林每天還有兩班車子來往。

對于縣長的置疑,秦川就解釋道︰「村村通公路沒錯,有沒有車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上面撥下全款,他們修出來的路還不是石子鋪墊的爛路。以前溫縣長也查過這事件,後來卻不了了之了。」

听秦川的語氣,好象很欣賞這個溫縣長的,于是他就問了句,「你跟溫縣長很熟嗎?」

秦川遲疑了一下,搖搖頭,「他是縣長,我只是辦公室一個小科員,談不上熟。」

何子鍵還想問,秦川就指著面前道︰「何子鍵縣長,快到了。」何子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塊路碑上寫著百畝鄉三個大字。

此處四公里,就能到達百畝中學。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好象隨時又要下雪似的。

何子鍵看看時間,估計今天晚上要回沙縣就有點困難了。他就讓秦川傳個話下去,後面開快一點,馬上就到百畝鄉中學了。

秦川打了個電話,把話傳下來。後面立刻有了熱烈的反響,馬上就到百畝中學了,到了百畝中學,今天的使命就算完成。因此,大多數人心里暗暗高興。

柳海是一個合格的司機,在何子鍵與秦川說話的時候,他從來不插嘴,沉默寡言。雖然路面很滑,他把車子也開得很穩。

又過了半小時,車隊才到達了百畝鄉中學。一排車子緩緩駛進了百畝中學的大門,一個老頭子從窗口探出頭來喊道︰「你們是干嘛的?」

秦川早就下了車,對著門衛老頭喊道︰「大爺,我們縣里的慰問團,來看你們學校來了。」

「什麼?月餅團?都什麼時候了,還送月餅啊?」門衛的耳朵有點背,沒有听清楚秦川的話。

秦川又扯著喉嚨喊道︰「是慰問團。你們的教學樓倒了,我們過來看看你們學校。」

這時,韓正先從車上下來,讓身邊的助手到面里去找校長,跟這個老頭子半天說不清楚。他朝秦川道︰「秦秘書,等一下吧,我叫人去通知校長了。」

由于今天組織的慰問團何子鍵臨時決定,沒有事先通知下來,因此校方並不知道。很不巧的是,教學樓的倒塌,把電話線給崩斷了,電話也打不出去。

由何子鍵親自帶隊的車隊進了學校的大門,不遠處就看到一棟垮了大半邊的二屋教學樓,現在還在風雨之中顫顫微微,那沒有倒塌的一半,好象隨時都會塌下來的樣子。

何子鍵下車,看著這座中學,佔地不大,一共只有五座建築。估計兩棟是教學樓,一樓是老師辦公加宿舍樓,還有一座是學生宿舍。另外旁邊有一座單層建築,估計是食堂之類。

這幾棟樓房都很陳舊,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另一座教學樓隱隱可見裂隙斑斑,就象一個生命垂危的老人。

中學的校長蔣光磊听說縣里組織的慰問團來了,急急從宿舍里跑出來,連鞋帶都沒來得及系,拖拉著奔跑在雪地里。

從來沒有見過大官的蔣光磊,只認識慰問團中的韓正先。譚科,宋翠萍等人紛紛鑽出車子,剛才在路上,宋翠萍車上的空調壞了,凍得她一臉俏臉紅撲撲地,有幾分誘人。

幸好她今天穿的是羽絨服,才逃過了把**凍成兩瓣的浩劫。站在風中,少*婦成熟的風韻盡顯無疑,把站在她旁邊的譚科眼珠子都盯出來了。

這個**人,還真有料,那胸鼓得酵了的饅頭似的,讓人恨不得沖上去捏兩把。這標致的騷蹄子,真是好了鄭茂然這老鬼。

這邊,韓正先朝蔣光磊喊道︰「蔣校長啊,縣里听說你們的教學樓倒塌了,何子鍵縣長親自前來慰問了。」

蔣光磊听說縣長大人都來了,當下鼻子里一酸,心里那個感激啊!這麼大的風雪,幾十里的趕過來,蔣光磊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這位傳大的縣領導了。

看到慰問團的這些人,蔣光磊就朝肚子最大的那個跑去,拉著譚科的手,感動得一把鼻子一把淚,「謝謝何縣長,謝謝政府的關懷,我代表百畝中學所有的老師和三百多名學生,感謝您。」

蔣光磊一激動,忍不住就要跪下去,可把正在意*的譚科給嚇懵了。連連搖著手,尷尬無比地道︰「你弄錯了,弄錯了,我不是何縣長。」

什麼?這個肚子大的居然不是何子鍵縣長,那何子鍵縣長在哪?蔣光磊當然不會去猜測譚科身邊這位俏生生的少*婦會是堂堂一縣之長。

剛才他的沖動,讓所有人都變得有些尷尬,韓正先恨不得當場找塊豆腐撞死,只怪自己一時沒說清楚,不過這蔣光磊也太性急了點,居然不等自己說完,就跑去謝恩了。

韓正先叫了一聲,「蔣校長,這位才是我們的何縣長。正是他不畏嚴寒,組織了慰問團,千山萬水趕赴這百畝鄉來的。」

「這……這……這位就是何子鍵縣長?」要不是韓正先親口說出來,蔣光磊打死也不會相信,這里最年輕的一位居然是何子鍵縣長,天啦?他才多大?做自己的學生還差不多,這麼年輕的縣長,實在令人不敢相信。蔣光磊完全懵住了。而何子鍵一直帶著溫和的微笑,從容而自信地站在那里。

「何縣長,我謝謝您了——您是我們學校的恩人啊!」半晌,蔣光磊突然大喊一聲,拜倒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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