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權保鏢女少主 解脫

作者 ︰ 冬遲一春

人的運氣總是有限的。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所以,在第二聲槍響的時候,寧絨心頭已是一片絕望,意識也瞬間離體,她以為,這一次,她必死無疑。

耳邊像迷糊听到長長一聲尖叫,好像是寧游的聲音。

接著重重「 」的一聲,不知是什麼聲音。

然後,自己的手臂被一只不大的手用力的捏住,痛!她猛地一顫,被驚走的魂就歸了位。

她居然再一次安然無恙!

寧絨還來不及歡喜,猛然打開的眸瞳就驚懼的放大,一眼見到李滔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面目猙獰可怖,雙眼大睜,像是不甘又不可思議到了極處,暗紅的血從他太陽穴的位置流了出來,沿著他的面頰蜿蜒下地,像一條條觸目驚心的毒蟲。

「哈哈……哈!這人渣終于死了!死得……好!」阮紫朱的笑聲刺耳,從牙縫迸出吃力卻極度解恨的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驚動了早已嚇呆的寧絨和寧游。

屋外邊有一陣快速移動的腳步聲,但仍然是三魂還不見七魄的寧絨和寧游都沒有注意。

寧絨下意識垂眸,渾身打了個顫栗。阮紫朱竟然笑得大是開懷,笑得在她懷里的身子不住的抖動,那一張白布一般的臉上又是血跡又是笑容,說不出的詭異和嚇人。

阮紫朱這一笑,就牽動了她背上的傷口,竟然就是一大口血噴了出來,把寧絨兩人驚住。

寧游惶駭地將左手從姐姐的臂膀上拿開,手忙腳亂地用手去拭母親嘴邊的血跡,不知所措的只知道顫著聲喊︰「媽!媽!」

「我很高興!他死了,我就算死……也可以……閉眼了!」阮紫朱喘著粗氣。

這個男人,是她一生最大的夢魘,如今看著糾纏自己一生的夢魘終于宣告結束,雖然自己已危在旦夕,但是心里還是說不出的痛快。

她終于解月兌了!從此這個惡魔,再也傷害不了她!傷害不了她的兒子,傷害不了她所在乎的人了!

「你……你別激動!」寧絨的耳朵幾乎可以听到自己心髒大力跳動的聲音。眼前的一切讓她心神大亂,她都不知道該怎樣反應。

門「砰」的一聲被大力推開。

一道高大的身影籠在蒼白暗淡的熒光燈下,像從天而降的神。

寧絨的眼前一下又模糊了。

老天讓他听見自己的呼喚了嗎?

居然是鄺雲修!他右手還握著一把黑色的手槍。

寧游也忘了出聲,只是仰著頭呆呆地看著一步步向他們走近的身影。

鄺雲修幾大步就跨了過來,先迅速看一眼倒地的李滔,再將眼光轉向寧絨懷中的阮紫朱,地上那一大攤血讓他眉頭緊擰,馬上將槍放進褲兜,掏出手機,拔了120。

「你們兩個有沒有受傷?」

在等待通話的空隙,鄺雲修問。

寧游只覺得像有什麼堵滿了心口,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搖頭。

寧游卻終于回過了神,嗚咽了一聲︰「那個人扭斷我的手了!我媽也中槍了!雲修哥哥,你快救救我媽!」

「寧絨。」阮紫朱伸手輕輕扶住寧絨的臂膀。

「對不起!」寧絨垂眸,還沒開聲,眼淚就先掉了下來。

如果不是她執意想挖掘阮紫朱的秘密,就不會把阮紫朱逼來找李滔,她也就不會中槍。現在,寧絨的心里只有無盡的自責。

阮柴朱輕輕哼了一聲,眉間隱忍的擰了擰。背後的那個槍眼,血像越流越快,她能感覺,她的生命,正隨著那些汩汩不斷流出體外的血液在迅速流逝。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阮紫朱微搖頭,聲音很虛,眼眶也是紅的。

這是梗在她心里多年的一條刺,拔出來,就算在這個生死關頭,依然讓人舒坦。

「如果不是我,你母親不會死!你父親也不會死!今天,更不會讓你和小游陷入這樣的危險中!」

當年,在施羅屏誤會她懷上寧成承的孩子後,寧萬承因為當時和妻子鬧得很僵,賭氣不肯解釋,而那時那個惶惶不可終日的她,貪戀著寧萬承對她那點無私的關懷,竟鬼使神差的也不向施羅屏解釋,以致兩人最終鬧到離婚收場,也導致了後來施羅屏的抑郁自殺。

阮紫朱喘了口氣,面上起些愴然︰「我是注定要死在他手里的!我和李滔,只要我們兩個有一人不死,李滔就絕不會放過我的!」

轉而想到李滔已死,心中又是無比快意,面上的愴然便消散了。

「你父親的確留了一份遺囑,就在你十八歲的那個禮物盒里,你看過之後,就明白了。我不是故意想瞞你的,也不是想貪寧家的家產!我只是想多等些時間,小游現在還太小,那些真相太殘酷,我怕現在就讓他知道,他會受不了的!」

她對自己的幸福從來沒有十分的安心。總認為有些因果,自己遲早要還,自己的結局她不怨天不怨地,只是對兒子實在有太多的不忍。

寧絨听得震住。跪在一旁的寧游整個人像是突遭雷擊,雙腿一軟,就著了地,面上似是天崩地裂。

就連居高臨下看著三人的鄺雲修臉上也閃過一絲驚愕。

其實,剛才阮紫朱說寧游是李滔的骨肉時,兩人大驚之下卻都是半信半疑,覺得大多是阮紫朱為救兒子而向李滔編的謊話,可是,現在她仍然這樣說,無疑說明寧游的確不是寧家的兒子。

「寧絨,我想求你一件事!你看在你父親的份上,以後幫我……幫我照顧小游,不管我和李滔有什麼錯,他都是……無辜的!」阮紫朱的氣喘得越來越急,寧絨能感覺到自己懷里的身子越來越冷。

寧絨怔住,看向寧游,他一張小臉血色褪盡,感受到寧絨的目光,淚濕的眼也看過來,兩人眼光一接觸,他卻飛快掩下了睫,蓋住那一涌而上的羞辱,只是委屈的咬著唇,眼淚撲撲直落。

寧絨心中一絞,幾乎透不過氣來。她忽然痛恨起自己的執著!原來,人生有的真相,真的不必去揭開,因為有的真相堅硬如石,而我們只是軟弱如卵。

「不行!我不會答應你!寧游是你的兒子,是你的責任,你要堅持下去,挺過去!自己照顧他長大!」過了一會兒,寧絨終于猛吸了口氣,哽著聲開了口。

阮紫朱淒然一笑,頭微微一偏,不舍地看了兒子一眼,口角又有血絲溢出,更是氣若游絲,「我不是個好媽媽,我……不能再……照顧他了!」她把頭再轉向寧絨,繼續說︰「我到了那邊,會……會向你媽媽……賠罪,會告訴……告訴你爸爸,你……你已經原諒他了!」

寧絨胸腔如被大石狠狠一撞,眼淚止不住的如線斷落,卻是再打不開喉嚨。

阮紫朱如釋重負的輕舒了口氣,疲倦的闔了闔眼。寧絨面冷心熱,為人善良且極有責任心,兒子和她雖不是血緣相連,但她與兒子的感情卻是不假,以後想必會好好照顧他,這樣,自己就再沒有什麼放不下了。

想想她這短暫的一生,生來無依,被人收養,老人卻生性古怪,只當她是養老工具,談不上什麼關愛。後來遇人不淑,更是生不如死。直到遇上寧萬承,才讓她心頭溫暖,那十三年所享有的幸福,總算不枉此生了。

「小游,」阮紫朱頭慢慢偏向另一邊,放開握著兒子的手,吃力地伸向他的臉,想為他抹掉不住下落的淚珠,手指上的血跡卻沾污了寧游的臉。心里忽然有種疼痛遠超過背後的傷口。這個伶俐乖巧的兒子啊,真是上天厚賜的一份禮物!他是她那個可怕夢魘中唯一的美好。

她像以往那樣對著兒子溫柔一笑,將僅剩的力氣都貫注到眼神已開始煥散的眼楮上,深深地注視著兒子還有些稚氣的臉,似是想把他的一眉一眼都一一鐫在自己的腦海深處。

「小游,你……不要……怪……媽媽!媽媽……不能再……陪你……了,你以後……好好……听……听姐姐的話……」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手突然軟軟一垂,眼楮隨之一閉,再也沒有睜開。

「媽!」寧游一呆之後心魂俱碎,抖著手搭著母親的肩膀推了推,口中已是淒厲的喊出了一聲。

一直在旁關注的鄺雲修猛地蹲子,伸出一指往阮紫朱鼻下一探,面色一黯,收回手,朝寧絨沉重的搖了搖頭。

寧絨一顆心一沉再沉,眼淚卻像傾盆的雨,一顆顆打在阮紫朱毫無知覺的面上。她抱住阮紫朱的手不由的收緊,似是想為她注入一絲力氣。

阮紫朱秀婉的臉因大量失血而蒼白如布,神情卻是極為安詳,像是勞累了很久,終于可以舒舒服服放松了一般。這個女人,一生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生活在惶恐中,如今,終于得到她夢寐以求的寧靜了。

「咚」!又是一聲,寧游整個人向後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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