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誰與爭鋒 第四十一章 殺雞儆猴

作者 ︰ 興趣缺缺

是夜,我在臨州、岷城與平城都轉了一圈,確實如縣令所說。順路,我在爹爹給我的這四城的據點出示冥凰令,動用皇家暗衛。

翌日,蝗蟲已棄泰城而去。大早,泰城、臨州、岷城與平城的所有富商及官僚都收到包縣令的聚會請求,協商蝗災之事。

泰城太守許天坐著搖搖晃晃的轎子,感覺浮躁無比。泰城縣令本屬于他的管轄範圍內,這蝗災協商之事本該經由他的同意才能批準,而且像這種事情,就算他根本沒那心思去做,也該經由他手。

如果做得不好,就由姓包那九品芝麻官來擔著,做得好就自己領功,也許就能調回京城,從此名揚天下。

現在小小的包文宇竟然派人放風出去,逼得他不得不來。如果不來的話,這要是傳到天子的耳朵里,就是失職,也不知道又會貶到哪個山旮旯的地方去。

越想越不爽,許飛踹了踹轎門,「快點,本官養你們來做甚!」

「是。」

「許太守到!」縣衙一小廝粗聲道,並為太守引路。太守的六個家丁和十個侍衛立在縣衙門口。

許太守目不斜視地走進大廳,拂一拂袖,正想徑直坐在主位上,隨之而來的便是滿身的肥肉都震了震。他來得比較晚,所以願意來的都已經來齊了,僅僅二十人。其中僅兩位是臨州,一位岷城,其余全是泰城的商人,甚至大部分都算不上富有。

恐怕僅僅一個許太守就已經抵得上這所有人的財富之和了。

次座的太守後面站著一個垂眸恭敬的白衣人,瘦弱矮小,那張平凡的臉掛在男人身上平添了俏麗的顏色,恐怕是芝麻縣令的小兒子吧。

「今日請各位來,便是為了蝗災一事。如各位所見,如今的泰城寸草無存,泰城百姓恐怕已經熬不過明天。各位的所賺的錢全都來自百姓,如若他們不勞作,爾等哪來今日的富足?泰城大災,泰城能否度過此災,全靠各位了!願各位有錢出錢,有物出物,下至谷物,上至衣布都可捐獻。如果各位肯鼎力相助,他日我泰城安定,百姓定報救命之恩,為各位出力。」包縣令娓娓道來,四周一片安謐。

比較熟悉的商人開始交頭接耳地交談。

大概半盞茶的時間,一紫衣商人猶豫著從兜里掏出一千兩的銀票放進中間的一木箱里,接著藍衣商人掏出八百兩銀票,紅衣人竟掏出一萬兩銀票。如此陸陸續續,木箱里面也僅收到了近兩萬五千兩銀票。

高台上的太守撇了撇嘴,從懷里掏出一千兩銀兩隨手扔進木箱,「吾身為太守,食君俸祿,月銀二十兩。」暗示著一千兩自己肯捐已經很勉強了!

在座各人臉色各異,沒人相信太守的連篇鬼話。

若說著泰城以及岷城,臨州之所以原本物價就非常高,實在是多虧了這位太守。

這泰城的城門設了重重關卡,當商人運送貨物進泰城以及出城都需要交昂貴的商品稅,嚴重阻礙了各城的通商。

泰城又是連接岷城與臨州的唯一通道,因此順勢影響了岷城和臨州的物價。

因此可以說眼前這個太守不僅擋了在座各位的財路,還害慘了所有百姓。而現在他居然還有臉說窮,真的就想把手里的茶直接潑在他滿臉橫肉的臉上,不過,幻想幻想就好了,商不與官斗。

「呵呵,太守所言自是極有道理的。」縣令立馬賠笑,他朝後面的小兒子瞪了瞪眼,像是暗示著什麼。

然而白衣人裝作沒看見,繼續作垂眸恭敬之態。

紫衣男子憤然站起,「草民願捐兩車普通大米。」

不僅僅太守,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了。

這災害之年,糧食賣得最為昂貴。若這兩車糧食賣與朝廷賑災,也值八千兩銀子,比災錢淨賺了三千兩銀子。

「草民願捐一車布料。」

「草民願捐茶葉十袋。」

……

就連用來賞玩的玉器都有人捐出來。

「天色已晚,」太守妝模作樣地抬頭看了看天空,明明太陽還懸在高空,「本官告……」

告辭的話還沒說完,門口一小廝大聲報,「平城商賈雷海鳴到。」

太守還沒動身,只見一俊朗白衣男子大跨步進來,後面跟著十輛車馬,每輛車都載著滿滿的麻袋。

他進入大廳,對著縣令和太守作揖,「草民雷海鳴,願捐十車大米,望包大人笑納。」

包文宇含笑頷首,「本官替這泰州百姓謝過,以後但凡有什麼問題,本官若辦得到,定在所不辭。」

「如此甚好,草民正有一事願與大人商議。今日,願大人收留雷某了!」

「一定一定。」

听言,雷海鳴若有若無地掃過了下包縣令後面的白衣男子,輕輕點頭示意。

然而,白衣人依然無動于衷。

雷海鳴隨著縣衙一小廝走進內庭,找個地方休息,畢竟趕了一夜和上午的路,實在有點受不了了。

在雷海鳴走後,太守冷眼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轉角,就又要再次動身離去。

縣令臉色有點著急,又瞪了瞪身後之人。

此時,門口的小廝拿著一本類似賬本的東西進來送到白衣人手里。

包縣令臉上閃過一絲喜悅,轉瞬即逝。連忙起身走到太守跟前,不知嘀咕著什麼。

太守時而皺眉時而驚喜時而憤怒,臉色變化多端,應接不暇。

而白衣人則靜靜地查看著手上的賬本,不錯,這正是太守密室里搜到的賬本。而此白衣人正是司馬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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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賬本蹙了蹙眉,這賬本可以算上是勾結其他官員的證據,然而,這世上哪有不互相勾結的官員?僅有的幾個也已經被同僚排斥,沒有機會面聖。

因此,皇帝對此也並沒有過分地探查,只要沒有一黨獨大或者謀朝篡位,就不會嚴重查辦。

一盞茶時間已過,沒有時間細細查看。我粗略瀏覽一遍,這狗官竟吞了將近八十萬銀子,其中抄泰城一富商的家私吞了六十萬兩銀子,上報了二百萬兩銀子。其余古董字畫也佔為己有,連尚有姿色富商的妻妾也被偷偷豢養。

另外,每年都有不詳的五十萬兩銀子入庫,實在值得探討,莫非他偷偷挖了私礦?

累計起來已有二百五十萬兩銀子了,這每筆數目都有標注著很奇怪的字樣。

「大人,欽差大人。」一小小的聲音吸引我的注意,門口那小廝在我身旁示意門口。

我點了點頭,把賬本放入懷中,朝門口走去。

這門口倒是熱鬧,躺了一堆的奴才和侍衛,我嘴角微抽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小姐,」蒙面黑衣人右手提著一只一劍穿心的死鷹,左手從懷中掏出沾了血了竹筒遞到我面前。

我接過竹筒打開信箋︰弓弩五萬,長槍十五萬。

月國最有名的武器便是弓弩,射程遠而快。雖與宋國聯盟,卻也只是每年賣與宋國一萬弓弩罷了。沒想到這太守竟是干這種勾當,這若是讓皇帝知道,怕是九族都不夠死。

我看了眼那死鷹,知道暗衛是不會無聊拿著頭死鷹到處亂晃,「知道是哪國?」

暗衛點了點頭,沉聲道︰「是冥國,這鷹只有冥國有。二十年前,這鷹便為皇室所有,可用來送秘密信件。皇室暗衛稱冥衛,每人都有一只專屬的鷹。還有一支五百頭鷹組成的鷹衛,善奇襲。」

听起來,這鷹衛似乎挺令人頭痛。然而說起來慚愧,我對此倒是一無所知。

「我知道了,」頓了頓,我看著他的眼楮,「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把太守府里所有人都抓起來,不能放走一個人!」

「是。」

我深吸了口氣,這個太守,很好。我沒把蝗災之事搞定,又給我惹來了這種麻煩,總不能分身同時干兩種事吧?

只怕打草驚蛇,不過我也只有打草驚蛇的辦法了。現在最重要的按約定平定災情,軍立狀可不是開玩笑的,我若不是急著要用錢,才懶得管這閑事。

心情沉重地走進大廳,縣令仍滔滔不絕地和太守說著什麼,這口才,百年難得一見。他若非官員,我定收了這奇才。

我粗略地說了關于賬本的事,隱瞞通敵之罪。

包縣令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來人,將許飛綁起來!」

「你敢!」許飛怒瞪縣令。

我掏出賬本,「你犯了三宗罪。其一︰三年前,泰城太守許飛抄家私吞六十萬兩銀子,以及古董字畫;近幾年,你私設關隘,收取商稅;這五年,每年都有五十萬兩收入,你敢說你不是私挖金礦?」

「什麼金礦?什麼五六十萬兩,你可有什麼證據?」許飛臉上不屑,內心倒是緊張的要緊,難道……

我掏出賬本,「莫非許太守不認得你親筆所寫的字麼?」

許飛一看冷汗直冒,這賬本本該放在密室里,怎麼會在他手上?「來人,把這血口噴人的小人和包文宇拿下!」

門外卻無人回應。

「快來人啊!」許飛臉色青了青,「你們把他們殺了?」

「這殺人犯法的事我可沒興趣干,來人收押!」

四個衙役拿著繩子正準備綁人,一陣風襲來,一個黑衣人一掌打飛第一個衙役,壓倒其他三個衙役,兩個對付我和縣令,剩下一個撈起太守就逃。

我護著太守與兩個黑衣人過了兩招,他們確實有些實力,甚至比皇上撥給我的二十個暗衛更強,而和皇帝原本的暗衛也不分伯仲。

于是許飛就在我眼底跑了。

我狠狠地揉了揉賬本,該死的冥衛!

底下的商人個個瞪大眼楮,不敢相信縣令動手抓太守,更不敢相信,竟有黑衣人先抓走了太守。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回了回神,壓下不快,「吾乃聖上指定欽差,前來探查蝗災一事。聖上曰︰賞善罰奸,升潔貶貪。泰城太守許飛貪財無數,抄家並貶為平民,下發逮捕令。雷海鳴乃良商,特此賞銀十萬兩。在座各位有功,他日聖上定會按功行賞!天色已晚,各位請回。」

所有參加了此次會議之人回府後都積極為民捐款捐物,為民謀事。

另外,就連沒有受到蝗災波及的地區也開始收集衣物糧食,不管多少,全都送來災區,尤其是有欽差在的泰城。

僅僅一天,就從商賈和官僚手中奪走二百萬兩,其中一百五十萬兩銀子是從太守府里收刮出來的。另外從商賈手中的來無數衣帛糧食,甚至農具日用品。

然而,月夜下的無雙臉色越發凝重。

雖然已經派兩人前去稟告皇帝今日所發生之事,然而,無雙卻仍然隱隱不安。

冥國與這狗官竟有五年之誼,輸出的武器怕已經足以威脅月國的生存。而且,冥國暗衛竟也蟄伏于月國多年。前後至少五年的準備不得不防,甚至可以說防不慎防。

敵在暗我在明,這太守背後恐怕另有人,否則冥國暗衛怎麼如此迅速地得知我籌謀的東西!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

折一枝枯樹枝,清脆的聲音響徹空曠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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