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緣再續 第一副畫面2

作者 ︰ 墨塵煙雨

又是一輪月夜,山頂上靜悄悄的,只听得到樹林中和草叢中小動物的聲音,很安靜,沒有了廝殺的申吟,沒有戰鼓的怒吼,只有一輪圓月。女子輕輕地閉上了眼楮,想象著她丈夫在戰場上廝殺的場景,馬蹄聲狂亂,兵器奏起了交響曲,鮮血染紅了土壤……然,再怎麼想象她怎麼能夠知曉戰場上令人緊張的、窒息的氣氛呢?怎麼能夠真真切切的听到那無可奈何、不甘不屈的哀嚎聲?緩緩地睜開了眼,再怎麼想象也不在他的身旁,自從那天起義軍建成的開始,他就把她送到了這個安全地帶,猶記得她把平安符交予他的場景,猶記得他轉身高大而沉默的背影,猶記得她在馬車上獨自哭泣的場景……撫了撫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還有十多天就要生了吧,嘴角總算露出了一抹微笑,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丈夫身處險境,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隨時都會撒手而去,再也怎麼都笑不起了,或許不應該這麼悲觀,她的丈夫人高馬大,武藝高強,有勇有謀怎麼會這麼容易失敗?如果失敗了,他也是一個男子漢,一個有血有肉會保護自己家園的男子漢!時間在她起起伏伏的情緒中流去,沒有半分眷戀……

男子坐在帳中的床上,假裝自己是麻木的,唇瓣緊閉著,努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任憑軍醫在他身上挖箭頭,敷上令人疼痛難忍的藥草,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從額頭滾落下來,終于,酷刑結束了。門外,一位將士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到他的情況不禁嘆了一口氣。

「將軍可要保護好自己的身子。」

「一點小傷,休養一下便是,無妨。可有要事?」

「誒,賊軍人數越來越多,大有包圍我們的意思。」

「快將地圖取來。」

「是。」

看了看地圖,男子不禁松了一口氣。

「各位有何看法?」

「回稟將軍,末將認為我軍身處高山,有天險保護,敵軍一時片刻攻不進。」

「說的不錯,但若是一直處在此地也不是良策。」

「將軍有何見解?」

「敵方攻不進,我方暫可休養生息,恢復氣力,而後兵分兩路,大軍攻薄弱之處,精兵攻其主力,且夜行。」

「將軍為何不以全軍攻其薄弱之地?」

「敵方勢眾,我寡,若以全軍攻其薄弱之地,得以撤退,我軍卻後被絞殺,若以精兵先攻其主力,誘敵引之,我軍得以迅速月兌離,且精兵得以月兌離。」

「將軍,此招險矣!若是敵軍以其守薄引誘我軍,我軍全軍覆沒!」

「無妨無妨,呵呵,將士多慮了,我軍現儲物尚夠,以其大鼓夜夜擊之,使敵軍惶恐,夜不得寐,待其疲憊夜行用其火攻。」

「將軍此計甚好,我軍突圍應往何處。」

「往敵之敵方。」

「可是南方?」

「正是。」

「夫人怎安?夫人預計十日產子。」

是啊,指揮的了了千軍萬馬,卻是連自己的夫人卻救不出。

「將軍請三思啊,夫人所處之地在我軍後方,若是我軍撤往南方,豈不救不了夫人?」

沉默了,要江山還是要美人?

作者︰隨性做起了一首詩︰

九州稱霸萬物懼,

後宮三千紅顏籠。

自古帝王無情義,

萬般寵愛皆成空。

「將軍若是先救夫人未也不可,只不過怕是十多日後方行,怕是失了良機。」

男子捂住了胸口,連眉頭都鄒成了川形,思索了片刻,緩緩地說出來一句話︰「先撤退,再救人。」

「將軍可要如此?」

「待你們安全撤退,我一人去救娘子罷。」

「將軍萬萬不可,應以自身為重。」

「本將只知,若無她,必不獨存。」

「末將願替將軍前往。」

男子卻是笑了一笑︰「不可,娘子見不著我,怕是會擔憂。」

「末將認為將軍應以自身為重,夫人必能理解。」

「于你們,我為將,應護你們周全;于她言,我為夫,應于她共進退。此意已決,莫要多言。」

這件事就這樣決定好了,在男子的強烈堅持下…

男子的第一步計劃實施了,戰鼓聲咚咚的在天地奏響著,敵軍也上了當,整夜都在惶恐之中,驚慌失措的奔走著,毫無章法。他卻坐在岩石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不知是喜是悲,將袍被置于冰冷的地上,而他在飲著烈酒。

女子在山上也听到了聲響,緊張的說不出話,只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保佑他沒事,一夜無眠,淚如雨下。他的計策使敵軍一夜未眠,卻也讓她一夜未眠。

天亮了,旭日東升,戰鼓的聲音停止了,敵軍憔悴不堪,她也憔悴不堪。接連三日,夜夜如此。

計劃實施的第二步開始了,他身著鐵甲,手提長槍,站在士兵的面前,俊美的臉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拿起了大碗,敬了士兵們一碗酒。

「爾等可願隨我闖天下。」有力渾厚的聲音傳達到了每個士兵的耳朵。

只見士兵也大聲的喊了一聲︰「願!」

「爾等豈會貪生怕死?」這是詰問嗎?當然不是,絕對不是,肯定不是。

「否。」這次的聲音竟比上次大了些!

「爾等自願為前線兵出列。」

不需要多說,所有人都是一致的朝前走了一步,他笑了,兵已如此,將復何求?篩選了一些人出來,準備在晚上進行一場廝殺。

所有的士兵穿戴整齊,但是仔細一看,角落里卻有幾個人正在竊竊私語。

「你說,我們是度過這關了,將軍怎麼辦,夫人怎麼辦?」

「將軍于我們有情有義,我們可不能看著他去死。」

「的確,但怕是將軍太執著了。」

「可是,少了將軍我們就等于群龍無首,是在也飛不起來的。」

「那還能怎麼樣?」

「今晚你等去將營把將軍迷暈,帶走,我和他們去後方救夫人。」

「不可不可,萬一弄巧成拙……」

「現在還巧麼?他都要趕回去送死了。」

「可是你的妻兒怎麼辦?」

「將軍重情義,肯為我們拼死拼活,我為他做這一點小事又有何妨?」

「話是這麼說,萬一事後將軍怪罪……」

「怪什麼,就你最掃興,掃把星,少說些不吉利的話,俺和夫人又不是回不來。」

「你,你才是掃把星……」

「你啥你,少大舌頭,痛快點,干還是不干?」

「你以為我不想?」某人欲哭無淚。

「那不就得了,這才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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