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 二十章

作者 ︰

那天,我和劉文浩去了小學的操場,因為即將高中畢業了,那是人生又一個轉折的開始,未來的日子就更加的無法預料了。

坐在寬敞的操場,劉文浩躺在草地上,看起來愜意極了。

「喂,劉傲雪,你說劉文浩這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你怎麼想的,就是不為我的美色所動?」劉文浩拿起一根枯樹枝作采訪狀。

「額,我覺得劉文浩這個人吧,有時候呢有些臭屁,不知道天高地厚,而且還總愛跟人計較,總之沒有他本人形容的那麼好!」

我假裝認真地說完之後,劉文浩一下子扔了枯樹枝,又躺回到草地上。

我笑了,笑他的幼稚也笑自己的幼稚。

遠處陽光明媚著,我閉著眼楮,慢慢地聞陽光曬在臉上的味道,那里面夾雜著花香草香,還有樹木青澀的味道,就像是我們現在的青春的味道。

看著我的樣子,劉文浩突然說︰「劉傲雪,你知道為什麼,你既不漂亮身材也不好,可是我和子俊都很喜歡你嗎?」

我睜開眼楮,看著他,想得到答案。

他看了看我,又望著天,說︰「因為我和子俊很相像的地方都在你身上,有的時候看著你身上有的一些東西,就像看到了自己。」

其實,我也這麼想的,何嘗不是呢?要不是和他們在一起久了,覺得彼此相像的地方很多,又怎麼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

「傲雪,我想想在跟你說一句實話。」劉文浩坐了起來,看著我說,「其實,我剛剛看到倪子俊了,但是我沒有告訴你。因為他和路安然在一起,我怕你會難過,所以沒說。」

看著他干淨的臉龐,真摯的目光,陽光灑在他臉上,我笑了,然後淡然地說了一句︰「我也看到了。」

他似乎有些吃驚,我也躺在了草地上,慢慢地說︰「其實,在我心里這一切已經開始過去了,他有他的生活和選擇,既然我們注定就該如此,那又有什麼必要糾纏呢?若說我真的要生氣,那就是因為他沒有赴約,還讓咱倆等了那麼久。」

劉文浩也躺下來,我們兩個人頭對著頭,看著遙遠的天,天上有薄薄的雲,薄的像紗,薄的像霧。

「劉傲雪,我喜歡你。」劉文浩忽然說,「但是那是以前了。」

「劉文浩,以前,我也喜歡過你。」我淡淡地說。

這個時候,是我們最安靜,也是最單純的時候吧。因為,風吹過我們的身體,已經把一切都吹走了。

那天之後,我們都開始各自努力了。倪子俊後來找我說抱歉,說那天手機沒電了,之後才看到的短信息。不管他說的是否是真的,我都沒有追究,因為我想現在應該都沒必要了吧。

班主任找到我,說之前我的成績有猛烈地下滑,現在都快高考了,我可能需要加倍的努力才能考上大學,我很誠懇地跟老師談了一次,這一次我發現其實班主任還是很愛護我的。

其實,我心里的打算是如果我不能考上大學了,那麼我就去做營銷員,然後自己創業,而且我自己還十分喜歡寫作,如果能的話我要寫小說,把這個時候我們發生的青澀故事都寫下來。

但是,這些計劃我未曾對任何人提及,因為我想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夢就自己去圓,無需大張旗鼓地告訴誰。

不過,那段日子我還是很認真地復習了。

終于,高考的日子來了。我們因為離考點比較遠,所以學校決定全校高三學生到考點附近一家環境很好的賓館住下,一來讓我們有一個好的環境復習,有一個好心情,二來離考點近,比較方便。

那個賓館的確很不錯的,只是,學校為了經濟和便利,讓三個學生在一間屋子里,既省錢,還可以彼此復習互相討論。

每天我們都有非常有營養的三餐,因為這個我還鬧了笑話︰第一天早上,要求七點必須下樓吃早餐,我來到用餐的地方,拿著托盤,按著前面的人的樣子排隊等候著。服務員都很周到,把每種食物都給了我一份,我不知道這是可以拒絕,結果食物在我的托盤里堆成了「小山」!

最後還是班主任看到了,然後說和我一起吃早餐,才化解了我的尷尬。

不過,那里的景致的確是不錯的,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湖中還有小船,可以租坐的,上面還有涼亭和木橋,據說這是嘉慶年間的木橋,賓館就是在這基礎上建起來的。還有高爾夫場地,還有小公園。

我們每天在用完晚餐的之後,我們都可以有時間去散步,可以一個小時的時間。

每到那個時候,我都喜歡自己一個人去散步,因為我不想找任何人,我怕打擾。

正式考試的前一天,我自己坐在湖邊的涼亭里,看著水面波光粼粼的,心里涼快了很多,高考的日子是最熱的,但是在水中卻是涼快的。

這個時候,到處都是我的同學,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模糊地看到有一個人朝我跑過來,近了才知道,是路安然。

她穿著月白色的連衣裙,雪紡材質的,看起來很涼快也凸顯出她嬌好的身材,一雙粉色的鞋子,走近時看到她烏黑的長發飄動著,我猜應該是才洗過,看著還有些濕濕的感覺。

她做到我身邊,把手里的冰激凌遞過來,我搖搖頭,問︰「你復習的怎麼樣了?」

她邊吃著冰激凌邊說︰「都是子俊幫我復習的,我不怕,肯定沒問題,我相信他勝過相信自己。」

說完,她看著我。我很平靜地看著她疑問似的表情,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難道你不難受嗎?」她問。

我笑了,反問︰「我為什麼要難受?」

「倪子俊答應高考後就和我訂婚了,以後我們要一起上一個大學,大學畢業後還要結婚的。」她繼續說。

「哦,是麼。那很好啊。」我說。

「喂,劉傲雪,你就不要裝了,我知道你喜歡倪子俊,你比我先認識他,可是最後他卻成了我的,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也太能裝了,這麼無所謂麼?」她忽然站起身來說道。

我看她似乎很激動,但是我仍舊還是那樣的態度,說道︰「這話,如果兩年前你說了,可能我會傷心難過,或者我會跟你打吵起來,可是現在我覺得沒必要了。」

「怎麼沒必要?我告訴你,你知道為什麼你那次追到倪子俊,他也沒有和你在一起嗎?因為在你們都走了之後,我自己沖到馬路上,結果撞壞了腿,還有啊,你在那次給他發的信息也是我把手機電池拔了,倪子俊才沒有去的。」路安然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眼神看著我說道。

原來如此,我才記起似乎那個時候,路安然是請了將近一個月的假期,還有倪子俊說手機沒電,的確也很蹊蹺。

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路安然,你覺得听完你的話,我該做什麼嗎?」我看著她。

「你不該很生氣嗎?你難道都沒有愛過倪子俊嗎?」她幾乎想大喊起來。

我看到她身後倪子俊失望的表情,可能他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單純的安安,會變成這樣,而且這的確太戲劇了。

于是,我看著安安身後的倪子俊說︰「我只能承認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但是我不敢說愛,因為這個字的責任太大,我還擔不起。還有你說的你制造的那些誤會,我還要感謝你告訴我,讓我知道倪子俊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他始終還是那個倪子俊,我和劉文浩都很喜歡的倪子俊。」

看我的目光,路安然轉過身去,看到倪子俊,連忙跑過去,抓著倪子俊的手臂,說︰「子俊,我那是氣話,你別信!」

然後又對著我說︰「劉傲雪,你才是真卑鄙,你知道子俊在我身後還誘導我說那樣的話!」

倪子俊沒有理會她,只是靜靜地走到我身邊,認真地看著我說︰「你的回答我很滿意,以後我會離開你,如果我們有緣再聚,我一定會和你在一起。」

說完,倪子俊就走了。我呆愣愣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看著路安然在惡狠狠地等了我一眼之後,追過去解釋。

這個時候,我的情緒里顧不上路安然的舉動了,我只能听到剛剛倪子俊的話在我耳邊一遍一遍地回響著。

我想未來是渺茫的,但是倪子俊的話讓我知道起碼過去是值得的。所以不論結局如何,我都會記得他那句像極了承諾的話,可是我不會等,不會等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因為我要認真地過我以後的日子,不會只等待他那句像承諾的話實現的那天,我怕會來不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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