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情至邪 第一章 神使

作者 ︰ 風盡蒼塵

獻祭之地旁的那片湖泊,平靜了十年之後又卷起了一道漩渦,從漩渦深處緩緩升起一塊浮木,浮木上躺著一個人。十年了,那塊浮木依舊,只是上面躺著的人卻已經完全變了樣。

在獻祭之地的禁制之中,活人是出不去的,所以要在還魂之前將尸體送出去。

浮木被一股力量推動,向著遷流入湖泊的那條河流移動而去。但就在這時天空響起了一個聲音。

「古多,想不到你居然蘇醒了……可惜尊皇已經去了界外…不過,你也休想在諸神的鎮壓下逃出。」那是一個充滿滄桑的聲音。

「哈哈…白羽,你們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情願犧牲自己來鎮壓本座,卻叫他人逍遙在外。本座被困于此,你等豈非一樣被囚禁于此?哈哈哈…」古多大笑的聲音也在空中響起。

「住口!」那個聲音怒喝,「眾神听令!邪神古多想要將他的僕人送出去,眾神和我一起用意志催動荒古祭壇發出一次攻擊,將它摧毀!」

「是!神帝。」

突然,古老祭壇上豎起的七根獠牙上激sh 出電光,在zh ngy ng凝聚出一個白s 的能量體,驀然間帶著毀滅的力量飛向浮木上的尸體。

邪神古多沒有任何的動靜。

當白s 能量體觸踫到尸體的時候,爆發出強烈刺眼的強光,那具身體本該在那道強光中被摧毀,但出乎意料的,強光爆散開來之後卻又突然收縮凝聚,瞬間縮小為一個光點被吸入到身體里去了。

「什麼!」神帝白羽驚呼,諸神也都詫異。

「落邪,我的僕從,這是我在你離開前送你的最後一份禮物。那一絲諸神的力量你要好好利用,莫要辜負了本座對你的期望,哈哈哈…」

神帝白羽知道自己被算計了,但他還在那份震驚中回味。他清楚的知道,這不可能完全是邪神的力量;祭壇轉化的力量是對邪神有克制作用的。

「居然有一絲永恆的力量,雖然很弱,但還是能察覺到…看來古多就是借助這個力量才蘇醒的……到底是誰,居然領悟出永恆之力…」縱然身為神帝,白羽也不禁惘然。

諸神的意志,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具尸體躺在浮木上,漂向那條河流,逆流而出,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力。他們無能為力,鎮壓住邪神古多,他們最多也只能借用祭壇的力量發出一擊而已。

獻祭之地外,還是像十年前一樣,永遠是一個霧氣彌漫的清晨的樣子。站在河流旁看過去,所謂的神之古墓,依舊被一層酡紅詭異的雲霧籠罩。

「五爺爺,銀蒼狼跑進了迷霧里怎麼辦?」河流邊,正是當年枯老四伐木的那棵死樹留下的木樁旁,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騎在一只白s 的老虎上,望著身旁同樣坐在一只黃紋老虎背上的老者,一臉的焦慮。她又看了看獻祭之地外的那層迷霧前,地上的一條血跡,對老者說︰「五爺爺,銀蒼狼受了傷,只要我們跟著它留下的血跡一定能抓到它。」

「千萬不要!」老者急忙打消少女的想法,嚴肅的看著她,「你可給爺爺記清楚了,神之古墓千萬不要靠近,千萬不要進入那片迷霧,要是進去了就永遠迷失在里面出不來了,听到沒!」

少女聞言愈加的焦急,滿臉不甘,「可是三爺爺的傷怎麼辦?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只銀蒼狼,要是抓不到,沒有蒼狼心,怎麼給三爺爺療傷…」

「那也不行!」老者又加重了語氣,「這只抓不到可以再找,但絕對不能冒險!」見少女撅著嘴不做聲,老者又輕聲道︰「好了,你不是那麼著急嗎?與其在這里看著還不如再去找找,那只銀蒼狼還未成年,它出現的附近未必再找不到其它的。」說著,老者拍著虎身正要調頭。

「五爺爺快看,」少女突然驚呼,「河流里好像有一塊木筏流出來了…上面好像還躺著個人,咦…木筏怎麼能逆流而上啊?」老者聞聲早就看到了,相比少女眼中的不可思議,老者眼里流露出來的更多的是震驚。

「這…這…」逆流而上,從神之古墓里出來一個人…「難道是神?」老者此時的心情無法形容,但絕對包含著強烈的激動。

木筏流近了,那少女突然大叫一聲,遮住雙眼,滿臉羞紅,「呀,這人怎麼沒穿衣服啊!」那人身上並非沒有穿衣服,只是原來的衣服實在太小,早就被撐破了。

「住口!」那老者見少女言語不敬,趕忙喝止。突然縱身跳下虎背搶身到河邊將那伐木撈上岸來。弄上岸來之後仔細看了,才發現那是一個少年模樣的人,試探了一下鼻息,發現有微弱的氣息,再模模他的體溫,發現有漸漸升溫的感覺。

那少女在一旁滿臉的羞s ,極不自然的瞥向一邊,卻又好奇的問︰「五爺爺,這人是死是活啊?」

老者見少女難為情的模樣,便先將自己身上的黑s 披風解下蓋在那少年身上,才說︰「還未死,倒像是生氣正在慢慢恢復。可以轉過頭來了。」少女這才轉過頭來,臉上羞紅之s 稍褪。

「這人怎麼會從神之古墓里出來?難道他是…」少女臉上的表情極為豐富,她想說的是神,但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那老者沉思著說︰「不知道,仔細一看又感覺只是一個人而已…但能從那里面出來總是不簡單,縱然不是神,也跟神明有著莫大的關系!」

「莫非是神的使者?」那少女滿臉羨慕的猜想。「神使…?」老者倒沒有年輕人的想象力,听到少女的猜測,想了想,臉上不禁也露出了深以為然的表情。作為神之領域的人,對神明永遠帶有一種崇高而虔誠的敬仰,有時這敬仰甚至是盲目且帶著愚昧。

昏迷的少年突然咳嗽了兩下,少女和老者立刻都看向少年。漸漸地,沉睡了不知無窮歲月的少年在兩人面前睜開了眼楮。

不過這蘇醒仿佛並沒有一種因為久離人世而對當世世界的恍惚。

「你們是?」那少年睜開眼便看到了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少女和老者,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我們是山月鎮的。」少女笑得很禮貌,但突然意識到她說的地方在她認為的神使眼里,肯定是個渺小無名的存在,她覺得自己應該這樣說的,「我們是偉大的諸神統領下神之領域,東神聖域的子民」,甚至還應該加上一句,我尊敬的神使大人才行。

「我是問你們是誰?」少年的確不知道女孩所說的地名。

「哦,我是來自山月鎮的林德,這是我的孫女林婉君。」老者接著少女說的介紹。少女听到老者說道她名字時也趕忙點頭。老者林德又試探x ng的問︰「那您是…」

少年想了下,「我叫落邪。」沒錯,這少年正是重生的落邪!不過他倒沒有意識到老者話中的隱藏寓意。

「啊…你不是神的使者?」女孩心直口快的說,臉上略顯失望。落邪听到了神這個字,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看著少女失望的表情聲音很冷,「不是!」

老者這才嘆了一口氣,才發現孫女的猜測是有多荒謬。不過他轉念一想,縱然不是神的使者,但這少年也絕不簡單。

「小兄弟,這里離人跡活動的地方還很遙遠,也很危險,需不需要我們帶你一程?」老者與少女紛紛騎上老虎坐騎,勒住韁繩看著落邪。

落邪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遠方,突然問︰「不知這里離金池郡有多遠?」

「金池郡?」老者稍感意外,想了想,說︰「這里已經遠離了中原五族的主要範圍,雖說還是黑教的管轄之內,不過離白族之地估模著不下數十萬里之遙,怎麼,你要去那里?」

落邪沒有拒絕老人的邀請,獻祭之地本就在極荒蕪的地方,他也知道這世上除了極強大的人類外,自然界里到處都充滿了危險。他從來沒有修煉過,只是一個凡人,一個人從這里走出去太過冒險。

老者命他的孫女帶上落邪。

那少女看著身高高過她一個頭的少年,裹在爺爺的披風里整個膝蓋都露在外面,站在那里毫無所知的看著她時,少年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幾乎全果時被自己看到的事,她白皙的臉上頓時又變得緋紅,一臉籌措,「五爺爺…」

老者略顯無奈的解釋,「爺爺的黃兒老了,馱不動兩人;你的小白強壯,你也輕。」少女再無話可說,對落邪伸出手,「上來吧!」落邪倒沒女孩子那多想法,拉住少女的手便上了虎背坐在少女身後。「謝謝!」

「小兄弟,我們沿路還有些事,並不打算馬上往回趕,希望你不要介意。」老者一扭韁繩虎兒便風馳在草原上,少女馱著落邪也在後面跟上。

兩騎虎漸漸消失在了獻祭之地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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