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情至邪 第十一章 十年重生

作者 ︰ 風盡蒼塵

「人死了,靈魂破散了,會去哪里……還是根本就不會再存在了?」落雪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他不知道自己是變成了一絲意念飄散在無盡的黑暗里,還是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他現在只能感覺到自己是一個沒有時空存在的思想,像是剛剛才醒過來,但又馬上感覺到了滾滾而來,一股無力的困意,又好像用不了多久便會永久沉睡。

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愛、恨…

他決定在永久沉睡之前,好好想想他能記起的人。他首先想起了南雁,他之前甚至對父親給他帶來的這一切產生過一絲隱隱的恨意,但現在已經都不重要了。他想到了哥哥風,不知他現在是否安好…只能最後的祝願。他又想到了無玉,如果無玉在,他絕不會允許別人傷害自己…但當他想起當初在破廟里與無玉相遇的情景,他和無玉說過的話…才記起今天的結局,他從一開始便沒有後悔過。最後,落雪想到了雲烈,那是他孤獨而淒苦的爺爺,一生都要為子孫所累。

漸漸地,落雪最後的思想也要沉睡了。他沒有抗拒,因為已經離失得太遠,再也回不去了,抗拒也是徒勞。

他就要沉睡,但他突然听到了一個聲音,打破了黑暗。

「如果你還記得你的仇恨的話,就睜開你的眼楮。」一個平淡的聲音,只是想提醒他,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誰?」落雪還是什麼也看不見,他想要試著睜開眼楮,便發現這樣的意願使他的思想中漸漸升起了仇恨的情緒。意願越強烈,那股仇恨也變得越濃烈、越清醒,最後強烈的仇恨反而增加了那股意願的力量,仿佛仇恨在沖破黑暗。

「我要睜開眼!」

瞋!落雪終于睜開了眼,在光亮的世界里,他依然猶如神墓前那個最後消失的自己,眼楮里充滿了仇恨。

落雪發現自己還是那個虛弱殘影,只是站在了一個奇特的空間里,面前有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座,坐了一個妖邪的男子,帶著一種睥睨的目光看著他。

「這里是哪里?你是誰?」落雪環顧了一下四周,仰望著王座上的人。

「這里是‘九維空間’,只有魂魄破散的人才有可能進入,諸神的意志也無法窺探。」妖邪男子在王座下睥睨天下,「至于我…是能夠接受你,讓你如願以償的神!」

「雖然你已經死了,但你的身體里有一滴‘永恆之血’,在你的尸體進入獻祭之地時,就是這滴血將我從無數年的沉睡中喚醒。你在祭壇面前的禱告我听到了,但諸神的意志都在,我不便現身。現在你可以再向我效忠一次,讓我看看你的仇恨到底有多深!」妖邪男子眼中透出銳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落雪。

落雪雙膝一彎,跪倒在地,又陷入了無邊的仇恨,滿目激憤,「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永生成為您的僕人,只求給我一次復仇的機會,讓諸神也承受我的怒火!」

「好!讓諸神承受你的怒火,好!」妖邪男子的手深握住他的王座,眼中也同樣流露出滔天的殺意,「我就成全你,讓你作為我邪神古多的僕人,帶著本座的意志降臨人世,讓諸神承受你的怒火,承受本座的神威……我倒很想看看,你是如何去做到。」

「我不止可以讓你重聚魂魄,還能讓你避免輪回直接復活,只不過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在這之前避免你的殘念揮散,你就先在本座的神域里沉睡一段時間吧!」說著,落雪所站的地方一個圓圈範圍內散發出一圈紫s 的光芒,仿佛連著某個空間,落雪有一絲期待,安然的閉上眼隨著地面漸漸下沉,去了邪神古多的神域,開始了一段休眠。

在這之後,落雪尸身漂浮的湖泊突然掀起一道巨浪,將整個浮木連同尸體一起卷入水下,消失不見。岸上祭壇里諸神的意志聞聲而至,但卻不知所謂。

就這樣,落雪的殘念和尸體都消失在了神之古墓,仿佛他未曾來過。

十年。

十年,快得叫人不忍回首。

「我的僕人啊,你蘇醒的時候到了!」一個幽幽的聲音在落雪的夢里響起,他感覺他在遠離那片夢境緩緩上升。當他睜開眼,他已經又出現在了邪神古多的王座面前。

落雪看了看邪神古多,一切如故,仿佛他的沉睡只是剛剛發生的事。他又看了看自己,竟發現自己已經完全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只是可以感覺到的是,現在雖然還是沒有實體,但是卻比之前的殘念要強得多,他終于又有了魂魄了。

「多久了?」落雪不禁問。

「十年了,以本座現在的神力,在天地間為你吸收魂力凝聚七魄也絕非易事。」古多說。

「十年…」

「好了,接受本座的魂印吧!」邪神古多揮手輕而易舉抹去了落雪靈魂上神王魏濤的意志,說,「諸神的神印只能讓人死後靈魂不會消散,但是卻要進入輪回。本座的法則是破壞規則的力量,擁有本座賜予魂印的人,死後靈魂不止不會消散,也不用受輪回的束縛,只由本座的意願決定。」

邪神古多將他的神印烙在了落雪的靈魂之上,「現在本座就讓你的靈魂重新復活。」

「可是十年了,我的尸體只怕早已化成白骨,如何復活?」落雪憂嘆十年光y n如電。

「哈哈哈,」古多大笑,「若是別人,恐怕只有借尸還魂,但你那具身體里有一滴永恆之血,我將它卷入一個真空的空間中,完好的保存了它十年。」

落雪臉露喜s ,但是古多突然面s 一改,「但是在我意念讓你魂魄回歸身體之前,你必須答應本座一件事!」

「三百年之內,我要你幫我找到一顆‘永恆之心’。我只給你三百年的時間,三百年之內如果你老死或者身死,本座還能再給你一次復活的機會,但如果超過兩次,本座留在你魂印上抵制輪回之力的力量便會薄弱甚至消失,到時候我也無能為力。」

「但如果三百年之內你不能帶著‘永恆之心’來見我,我也會直接收回你的靈魂。沒有能力的僕從,本座不需要。」邪神古多顯示了他作為高高在上的神,無情冷酷的一面。

「是。」落雪沒有多余的話說,他本來就是情願付出一切來換來一個機會。現在這樣的條件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異議。甚至他會因為感激而努力去完成。

「嗯。」古多點頭閉上了眼,在落雪還沒離開之前就提前又回到了那份無窮歲月的孤獨中去了。孤獨,他從來不會畏懼。他所在意的只是他心中那份同樣深厚的仇恨。他會靜候落雪的再一次到來。

落雪腳下的地面又爆發出那紫s 光華,慢慢下沉,帶他離開這個空間。

就在這時,古多像似又想起了什麼,突然睜開眼,最後看著落雪,說,「對了,你身為偉大的邪神在這世上唯一的僕人,你的名字太過柔弱了,我不喜歡。既然是復活,就改一個全新的名字吧。就叫…落邪吧…這是本座的命令。」

落雪在離開之前沒有再說話,只是也突然笑著點了頭,「是啊,是該改個名字了,落邪…還不錯。」落雪的眼里仿佛看到了他的復仇之路,從前那個柔弱的乖乖孩子早就已經變了…‘雪’?落雪嘴角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現在滿心仇恨的自己還真是已經配不上那個寓意純潔善良的稱呼了,他也不需要那樣的稱呼了。落邪,在這世上會活得比落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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