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夢令 第八章 鬼村

作者 ︰ 第八旋律

俯瞰整個四嶺村,若拋卻之前林叔說的風水方面的東西的話,這里未必不是一個好地方。雖然冬天里萬物蕭條,即使四季常青的松樹上也改了厚厚的一層雪,使得到處都是一片銀白,但不可否認四嶺村有很大的旅游潛力,如果能夠建起度假村的話,冬季賞雪,夏天穿山,一定會創造不小的商機。

四嶺村進步、發展的阻力完全出在內部,確切的說是出在村里的老人身上。

說起來這倒是一個奇怪的現象,不止听來奇怪,連孫友全說的時候也是面露疑惑。村里的這些人到了五十歲的時候就會變得極度排外。拿之前的一次招商引資來說,年前那人四十九歲,還站在孫友全一方,大力支持四嶺村將腳步邁出去,尋求更多的機會,孫友全還以此人為驕傲。可是過了個年,那人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成了反對外資進入的中堅力量,甚至那次外來投資就是那家伙給攪黃的,氣的孫友全三天沒吃下飯。

四嶺村四周都是山,可耕之田少之又少,村民大部分收入都是來自與山上的山貨,卻也只能勉強糊口。隨著一次次致富的機會被老人破壞,年輕一輩終于忍受不住貧窮,紛紛外出打工,留在村里的就更是老人居多了。

司空妄四人正跟著孫友全向孫五繼家走,司空妄看到村里房屋的奇怪想要開口問林叔,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喊。

「前面那幾個,是不是外來人!」

司空妄听到聲音,習慣x ng的回頭看,就看到一片雪迎面飛來,猝不及防之下被淋了個劈頭蓋臉。

這一下讓司空妄有些模不著頭腦,站在原地好久沒回過神,扭頭一看林叔。他也沒能幸免,整個變成了雪人,也同他一樣愣愣的不知所措。走在兩人前的禿子雖然沒有那麼慘,卻也被殃及,雪落在他的光頭上立刻融化,匯成流兒向下淌。

「四柱子,**干什麼!」直到听到孫友全的呵斥,司空妄才想起來去看肇事者。

五十多歲的年齡,穿著一件灰s 的棉衣,卻因為平r 里報柴、掏灰等家務的關系變成了黑s 。臉上很多皺紋,半張著嘴似乎還咬著牙。一雙眼楮狠狠地盯住了司空妄,怨恨且固執。握著的板鍬把的兩只手緊了又緊,似乎想把它擰斷一般。在他身邊蹲坐著一只全身黝黑 亮的大狼狗,呲著牙目露凶光。

雖然對方明明沒有自己強壯,更是年過半百,但當他的實現聚集在司空妄身上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了危機感。就像在剛到孫友全家時被東屋里的人盯著時一樣。

「老東西你找死!」雖然一路上禿子一直被四猴子欺負著,但別忘了,禿子也是那種橫起來連自己的親爹也敢打得混混,可不會吃了虧躲在一邊抹淚。嘴里叫著,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揍人。

林叔向司空妄使了個眼s ,司空妄會意,上前攔住了禿子。他們在四嶺村還有事情要辦,不能跟村民發生矛盾。

「讓開!」禿子顯然十分生氣,禿禿的頭皮上青筋繃起。他跟司空妄本就有些前因,所以根本不領司空妄的情,更是沖著著司空妄喊起來。

司空妄一攔的功夫,孫友全和四猴子也已經跑來了。孫友全不住的打著圓場,訓斥著四柱子。

四柱子並沒有回答孫友全的話,狠狠地剜了眾人一眼後,走進了身邊的一個院子里。

孫友全頓時臉s 漲紅,顯然四柱子的行為讓他很沒面子。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林叔身邊,邊賠不是邊幫林叔拍打身上的雪。

「您別往心里去,那就是個瘋狗,是個叛徒,早晚送j ng神病醫院的狗東西。」

使壞的人已經走了,就算難為孫友全估計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司空妄和林叔愣是吃了個啞巴虧。

那邊四猴子伏在禿子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兩人一陣壞笑,禿子也就不鬧了。

孫五繼的家就在四柱子家不遠,中間隔了兩戶人家。

這一路走來司空妄發現,四嶺村果然不富裕,居然還有許多土坯房。

土坯房,用泥土堆砌起來的房屋。這種房子內外都由泥土堆砌,大多數是用黃土和著稻草打坯成土磚然後羅疊而成。這種房子在農村仍常見,只不過卻是倒一棟少一棟了。這種房屋保暖x ng和保濕x ng都很好。

千萬別是土房子,千萬別是土房子!在發現四嶺村有土坯房後,司空妄不由得開始祈禱起來。

「這就是孫五繼家了。」

司空妄長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土坯房。

毫無意外的,孫五繼的家同樣也是向北的。很新的一棟紅磚房,听孫友全說是那老兩口在外工作的女兒送回來的錢蓋得房子,剛剛蓋了兩年。他女兒還特意買來了許多瓷磚貼在外牆上,牆面藍白相間,倒是很好看。鋁合金的窗子開的很大,似乎是為了便于采光。

剛進了院子就傳來了一聲狗叫。院子一角架著一個狗窩,一只半人高的黑毛大狗借著脖子上鐵鏈的力量人立而起,嘶吼壓抑在脖子里讓人听去更加毛骨悚然。

來到了房前,開門自然就是四猴子這個自稱有鑰匙的人的工作了。

四猴子裝模做樣的拿著一把鑰匙上前,禿子則拉住孫友全閑扯起來。

四猴子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扯謊,自然也沒有什麼鑰匙,開門靠的就是他平時用來吃飯的手藝了。他一只手里手里捏著一把無關緊要的鑰匙,另一只手里則隱秘的藏著一根細鐵絲。只見他把細鐵絲塞到了鑰匙孔里上下挑了兩下,那只掛在門上的鐵鎖就打開了。

四猴子曾經向司空妄炫耀過,開鎖這門手藝。按他的說法那些破門而入室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是賊中的恥辱,最為同行所鄙視。在他們那一行里,開鎖是最基本的功課,只有掌握了開鎖的本事後才能勉強算是入了行。其重要程度就好比廚師的顛大勺,開車要能找到檔。

在四猴子口中,開鎖幾乎成了一種藝術,各種各樣的開鎖技巧簡直是聞所未聞,四猴子說自己的手藝還不到家,他的師父開平常的掛鎖甚至不需要工具,只伸手晃兩下鎖就開了。不過是否真如四猴子所說的那麼神乎其神就不得而知了。

打開了門,四猴子第一個開門進去,司空妄跟著他第二個向里走。剛一進門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嗆得他一踉蹌,停住腳緩了口氣才繼續往里走。

孫五繼家屋里就沒有了外面的那種光鮮,裝飾的頗為簡陋。進門是一條小走廊,通向廚房,走廊左右各有一個房間。左邊的屋子很寬敞,中間沒有隔斷牆,一個大火炕幾乎佔據了所有空間,只留了兩米寬的過道。屋子里幾乎沒有什麼裝飾,一張簡陋的木桌擺在東北角上,上面放著一台老舊的電視。火炕的一邊放著一個同樣破舊的炕櫃,應該是存放被褥的。司空妄有看了看右邊的屋子。各種東西胡亂的被堆疊,應該是當做了雜物倉庫。

四猴子左右看了看,轉過頭對孫友全說︰「到了這里就是到家了,孫主任你忙你的去吧,明天還要你帶著我們四處看看。」

「沒事,家里有我老婆忙著,我幫你們點火燒燒炕。」孫友全滿臉堆著笑說什麼都要把活干完再走。

費了諸多口舌,最後四猴子讓孫友全回家準備晚飯他才應允離開。

孫友全一離開,四猴子和林叔就變了樣。作為一個賊,四猴子和禿子開始翻箱倒櫃想翻些值錢的東西出來,而林叔則來回踱步觀看孫五繼家的布局。

忘了提了,林叔除了開著一家冥衣鋪,他本人還兼職著風水先生。

最後無所事事的似乎就只有司空妄了,生火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他身上。

柴就在院子里堆著,他一出屋門就看到了。院角狗窩里的那只大狗看到有人出來又扯著脖子吼了起來,叫了兩聲後卻又突然停止了,低著頭縮回了窩里。

司空妄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感覺心神舒暢。四嶺村的環境確實非常好,這里的空氣不同于城市里那種夾雜著灰塵的濁氣。站了一會,司空妄上下打了個哆嗦。雖然沒風,但不知為什麼站在這里非常冷。

「冷吧。」林叔不知什麼時候跟了出來站在司空妄身後,身上又裹了一件衣服——禿子的。

林叔仰頭左右看了看村莊外四處的小山嶺,伸出手撓著頭,把原本理得整齊的頭發抓的雜亂。

「怎麼了?」司空妄看著林叔奇怪的問。

林叔歪著頭想了一會,似乎不知究竟怎麼說,好一會才答道︰「這村子似乎不是給人建的,倒像是墳墓多一些。」頓了一下林叔又補充道︰「而且是那種凶戾養尸的墳墓。這村子建的是個**!」

接著林叔抓住司空妄拾柴的時間開始濤濤不絕的說起來。

建陽宅,除了通常所說的「避太歲」之外,還有許多講究。

通常情況下村落在選址時會選擇地勢高爽、向陽,地下水位低,地面有坡的地方,這樣有利于排水、防ch o、保持地面干燥,增強地面干燥,便于通風的好處,更是便于「氣」的流動。

農宅在建造的時候禁忌建在丁字路的交叉處,也就是住宅門前不可有直沖而來的巷和路,否則禍害無窮。再如正對大門絕對不可有大樹,蓋因大樹在門前阻擾陽氣入宅,也使y n氣滯與內而不發。其余種種不一而述,例如農宅不可建在山脊、山谷的出口,門前不可有枯樹等等。

听林叔這麼一說,司空妄回憶這一路看來四嶺村似乎巧妙地將所有禁忌囊括其中。先不說四嶺村建在了林叔所說的毒蛇口中,它原本的位置就是一道山谷的出口,而且可以說是建在一個大坑里。再看四嶺村村內,雖然戶數不多,但村子里道路四通八達,似乎是有意的創造了許多丁字路口,而且每個丁字路口都沒有浪費,必定對著一戶人家。村子里曾經的綠化應該很好,植了許多樹,現在卻有一大半都枯死了。好死不死的這些枯樹都種在房門前……

整個村子似乎都旨在匯集y n喪之氣,倒真像林叔所說的那樣,是一個「**」。

「林叔,你快來看看,禿子這是怎麼了!」司空妄和林叔正談著,突然四猴子從屋里跑出來,急沖沖的喊道。

四猴子的慌亂讓林叔有些不明所以,司空妄亦是疑惑的看向四猴子。只見四猴子的臉煞白的站在門口,不時下意識的向屋里瞄一眼。四猴子的身後,門里面傳來低低的笑聲。

灰塵四散,衣物凌亂的被扔在各處,炕櫃門的玻璃碎了一塊,碎玻璃散布在櫃前。整個屋子一副散亂。司空妄和林叔進屋後看見禿子坐在炕沿上,喉嚨里不住傳出壓抑著的低笑。

似乎是听到了腳步聲,禿子猛的把頭轉向門口,就見他眼神呆滯無神,半咧著嘴,嘴角流了長長的口涎。

「禿子!王禿子?」四猴子躲在司空妄和林叔身後探出頭小心翼翼的問。

听到了聲音,禿子原本無神的眼楮突然有了聚焦,眼神詭異且邪惡︰「無理!」聲音顫顫巍巍,卻分明是一個老太太的嗓音,「你家n in i我生的花容月貌,你竟敢管我叫禿子!趕緊給我跪下磕十個響頭,再送來十只肥雞n in i我興許饒了你,否則n in i要你好看!」說完又看向林叔︰「哎呦,這是哪家的俏老頭,不來跟我問聲好。」說著伸出一只手捏了個蘭花指沖著林叔一點。

禿子本就人高馬大外加一個大光頭,這時候作出一副小女人的嬌羞樣子,要多惡心有多惡心。司空妄心中一陣惡寒,林叔也跟著一哆嗦。

「禿子,你沒事吧?」四猴子再問。

「啪!」林叔抬手給了四猴子腦袋一下,情急之下爆了粗口「還沒事,你沒看出來啊,這他媽多半是招了黃皮子了!」

當林叔說到「招黃皮子」時,禿子的臉一冷,那份裝出來的「妖媚」一掃而淨,兩手成爪猛的向眾人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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