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夢令 第二章 八方啟氣

作者 ︰ 第八旋律

四周擁擠不堪,甚至他感到腳已經漸漸的被淤泥淹過,脊骨戰栗的感覺越來越強,背後那種寒冷的感覺越來越近了。

居然會被這些孤魂小鬼欺負嗎!

「呀!」突然的一絲怒氣,他奮力喊了一聲。身邊各s 的慘叫聲響起,風像刀子一樣搜刮著他全身,讓他幾乎無法站立,然後就感覺背後有一只手扯住了他的後頸拉了他一下,他向後退了一步。

「喂,兄弟?」他听到耳邊一個陌生的聲音,有人扯他的衣服。他睜開眼楮,自己還站在路邊,根本沒有在路上。扭頭左右看了看,天已經很黑了,各處人家都點起了燈火,完全不是剛剛那樣的幽黑,腳下是已經被踩實得雪層,根本不是剛剛那樣的泥濘,更不論那些毒蟲怪蛇。

「兄弟,你沒事吧?」剛剛那個聲音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沒事,沒事。」他趕忙回答,轉頭四下里看了看,有很多人圍成了一圈,帶著好奇的眼光盯著他,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雖然天氣很冷,卻好像絲毫阻擋不住他們的熱情,甚至有司機把車停在路邊下來看熱鬧。他盯著這群人,不知為什麼想到了早上圍著車禍現場的那些人。

真像啊!

不理睬那些人好奇與不解的目光,他擠出人群向前走去,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去。

遠處,一個身影正離去,因為穿著棉衣,他分辨不出那個人的身影,但是看著他的步伐卻有些熟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心里萌發。

被風一吹,他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哆嗦,這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後背已經濕透了。看了看表,時間已經七點了,剛剛不覺居然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飛快地跑到家里,他心中仍是後怕,實在想不通那個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十字路口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坐在床上,他的腦子里不停的思考著,直到背上的涼意俞盛才想起應該生火暖一下屋子。

說是家,其實不過是一間十多平的小房子,也不知道已經蓋了多少年,但牆角月兌落的牆皮告訴人們,時間絕對不短了。當初林叔為他找房子,找了許久後只這一處價格最便宜,他對住的地方怎樣也不在乎,最後林叔拍板決定,就把他的家安在了這里。

房子小也有小的好處,兩根木頭一鏟煤,屋子就慢慢地暖了起來。身上的寒意也一點點的褪去了。

雖然名義上說是家,卻實在太過簡陋。進門是一個斷隔間,只架著一個簡陋的爐子。過了隔間,整個房間只有一張簡單搭起來的板床,床下塞著一個箱子,從箱子外還能看到露出外面的一只衣袖,看來是個衣箱。整個屋子除了這兩件東西就沒有其他的了。房頂上孤零零的吊著一盞不太明亮的電燈,是這間房里唯一的電器,其他的甚至連手電都沒有了。一面牆下,還擺著幾塊木方,上面布著整整齊齊的一排排洞和凹坑。

借著爐火,他煮了些面條吃,算是晚飯。這一圈事忙下來已經八點多了,在十字路口的那番事情帶來的不適也快忘了大半。把碗筷扔到了一邊,他走到牆邊拿起了一塊木方坐到了床上,又從床下模出了十根十五厘米長的鋼釘,開始了每天必做的功課。

他用左手拿著木方的一端,把十根釘子放到了木方上的凹坑上,之後他屏氣凝神,接著他「嘿」的一聲,右手發力,用手掌把五根釘子分別拍進了木方,接著反手用手背把另外五根釘子拍進了木方。木方有十厘米厚,十根釘子被深深地拍進了木方里,足足有七八厘米深。他甩了甩手,看了看手上的木方,搖頭嘆了嘆氣。

這種方式的練功從他十五歲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在。這麼多年練下來,他所取得的成績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一致認為他是塊練武的極好材料。莫說是半路出家,那些從小練得人也未必能有所成。他師傅曾對他說,如果他能從小練起,一定能超越自己。

這門功夫,他的師父從小開始練,當年教他的時候,那位老人已經可以在一塊巴掌大小的大理石板上拍下七根釘子而石板不碎。他的水平跟那位老人相比實在是天壤之別。

把釘子拍進木方,他分別用拇指、食指和拇指、中指把十根釘子依次拔出來。這也是練功的一部分,能拍的進去,還要能拔出來。

當他拔出第六根釘子的時候,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他把木方放在床頭,起身去開門。

「司空,還沒睡吶。」門剛打開,門外的人就笑嘻嘻的問好。看清來人後,他沒說話,閃身把來人讓進了屋里。

進了屋里,因為他的家實在簡陋,根本找不到一個坐的地方,他把自己的床收拾了一下,讓來的人坐。

來人推讓了一下,並沒有坐下,看到他床頭上的木方,拿在手里滿是興趣的說︰「司空,你這功夫都這麼好了還天天練啊。」

這個人是他的鄰居,姓李,名字叫李四強。因為長得瘦,個子又矮,而且長的尖嘴猴腮,平時不笑還有點人樣,一張嘴笑能咧到耳根子,扯得一張臉皮直顫,歲數雖然不大臉上褶子卻不少。一雙眼楮整天里滴溜溜地轉個不停,放的就是賊光。雖然細胳膊細腿看不出有多大力氣,跳跑挪移卻格外靈活,所以有個外號叫四猴子,是他在這里認識的為數不多的一個。

說起兩人的相識倒是頗有些喜劇s 彩。這個四猴子個子不大膽子卻不小,是個附近出名的賊,據他自己說是「來去無形,妙手空空」,公安局里大號上榜,卻根本找不到他作案的證據,所以活的還算瀟灑。

那時候他剛剛來到這個小城,還有些茫然的走在街上。那幾天恰巧四猴子打牌把口袋里的錢輸了個j ng光,走在街頭準備開工,一眼就盯上了明顯是外來人的他,于是就準備開工宰肥羊,沒想到卻是踫上了練家子,被當場抓了個現行,來了次久違了的再進宮,四猴子也就暗暗記恨起了這個外來人。後來林叔給他找房子,無巧不成書,居然就把家安在了四猴子家旁邊,當天四猴子就領著一群混混來找麻煩了,結果一群人三下五除二就都被放倒了一地。這個四猴子雖然干的不是正當買賣,卻也算是有些胸襟道行,兩人也算不打不相識,從那以後經常湊到他身邊。

他雖然對于人際交往並不擅長,卻也慢慢地習以為常了。這個四猴子也就成了這個城市里跟他關系比較近的人之一。

「我師父囑咐過的,功夫既然練了就講求持之以恆,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對,對,三天不練功,功夫就稀松。」四猴子嘿嘿笑著回答,「這我可是有體會,你就說我開鎖,要是七八天里沒練練手再開就別扭,而且……」說到這發覺有些跑題了,身邊的這個人跟自己可不是同行,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咧著嘴笑了笑。

一主一客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彼此大眼瞪小眼卻誰都不說話,一個是x ng格上沉默,另一個則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司空,我這次來找你是現在有件事需要你跟我去幫忙。」從相識到現在,四猴子多少也對他的x ng格有了些了解,直到想等他先開口基本上沒希望,所以率先打破沉默。

「哦」他答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伸手拿起了扔在一邊的棉衣穿在了身上,示意四猴子領路。左右閑著無事,偶爾出去溜達一下也不錯,至于四猴子說的幫忙?心情好就伸把手,心情不好……

他的這種x ng格或許也是能跟四猴子成為朋友的原因。只要不危及他的生活,他對大多數事情都表現的漠不關心,而且也沒有平常人心里的那些正義感、道德觀,對于四猴子的賊的身份也完全不在乎。而像四猴子這樣的人,他不需要他的朋友必須跟他一同出去「做生意」,只要不整天在他耳邊跟他大道理嘮叨個沒完,也不帶有s 的眼光看他就足夠了。

跟著四猴子出了家門,邊走邊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下。

四猴子這次來找他,居然是要他去做什麼「八方啟氣」。

在這個小城市里,樓區和逐漸開發起來的樓盤外,還有著相當一部分的平房分布在城市的樓宇間,而他所居住的就是這樣一個地方。這一片的房屋有二層小樓,也有像他居住的那種小房子,各種各樣不一而語,雖然他們沒有住在樓房里的那種隔閡卻也沒有過多的交流。而在這里同樣聚集著各種各樣的人

「如果不是什麼大事無也不能來麻煩你,不過那位先生說的太邪了,听得我後脖子直冒涼氣,再加上那些人直催,才跑來找你的。」

四猴子的家就在他的那個小房子前,而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四猴子的鄰居家。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居,雖然有些片面卻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四猴子這個賊的周圍住著的也有些走的是歪路。

四猴子的這個鄰居姓王,名叫王天旺,同樣也是一個小賊,在一次跑到人家里行竊的時候被別人抓了個正著,挨了一頓打不說,臉上也留了兩道疤,所以也就有了二疤瘌的外號。這個二疤瘌的手藝不高,所以也就經常被抓,公安局、拘留所就成了他經常光顧的地方。照理說過的不會比得上四猴子,但是跟四猴子比,二疤瘌不挑「生意」,只要來錢的事都干,所以看上去倒是挺光鮮。而這次就是「干了筆大買賣」後出的事。

昨天晚上,二疤瘌跟幾個同行的兄弟砸了桿「大杠子」,一群人得手後四散逃走。到了第二天四猴子一群人按著當初的約定到二疤瘌家聚頭,但推開門卻發現不對勁兒。

這幾個人都經常到二疤瘌的小二樓去吃吃喝喝,這二疤瘌雖然也是個惡賊,但是平時也是個不錯的酒肉朋友,若是依著往常,現在二疤瘌一定已經準備好了酒菜等著他們,但今天二疤瘌的屋子里靜悄悄的。喊了幾聲沒人答應,一干人以為是遭賊了。這賊家被賊偷就有點諷刺意味了,幾個人嬉笑的開著玩笑。他們對這里也不陌生,各自開冰箱、找座位,完全像是自家一樣。四猴子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開了罐正要喝,從樓上慌慌張張的跑下來一個人,沖著四猴子就喊起來︰「猴子,出事了!」

真的出事了!

幾個人跑到二樓,看到了縮在牆角,胡言亂語的二疤瘌。

幾個人跟二疤瘌分開沒多久,當時他還是活蹦亂跳的,實在想不清楚僅僅過了幾個小時為什麼一個敢于打家劫舍的惡賊會變成這樣。雖然現在人叫囂著破除迷信,但其實信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人更多,看著眼前的二疤瘌,幾個人的出了結論。

中邪了!

四猴子領著他來到的是他家前一條街上,位于他家西南角方向的一棟二層的小樓里。

兩人來到二疤瘌家的時候,二疤瘌家里已經有不少人了。

「呦,看看這是誰,司空妄,司空大爺,真是稀客啊。」兩個人剛進屋就听到一個有些沙啞但嗓門極大的聲音,那人坐在沙發上手里捏著一把牌,腦袋挺大,刮得 亮,「我說猴子啊,還是你的面子大啊。」

「禿子,說什麼哪。」還沒等他說什麼,四猴子搶先說道,邊說邊沖著剛剛說話的人使眼s 。四猴子似乎在這一群人里多少有點威信,那個禿子嘴開合了兩下,但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司空,咱們去樓上吧。」四猴子對禿子一群人打了個手勢,領著他像樓上走。

四猴子把他當朋友,所以四猴子的那些狐朋狗友他也認識些,而這個二疤瘌也是其中之一,但他有點懷疑面前的這個人是那個惡賊二疤瘌。

在二樓的一間臥室里,一個人蜷縮成一團縮在床上,雖然屋子燒的很暖,那人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卻還是瑟瑟發抖,臉s 蒼白的可憐,發黑的眼圈,眼珠深深地陷進眼窩。

如過不是臉上那兩道疤實在明顯,真的讓人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麼事讓人一天的時間變成這樣。

「不要啊!求求你們,放過我,我不想死啊!」二疤瘌突然掙扎起來,嘴里大喊大叫,手腳亂蹬,兩只深陷入眼窩里的眼珠瞪得圓大,仿佛下一秒就能從眼眶里掉出來,猩紅的眼眸上一條條血絲織成了一張網,兩只眼楮已經沒有了聚焦。旁邊的幾個人似乎早有準備,趕忙上前按住了二疤瘌的手腳。這二疤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五六個壯漢居然廢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把他壓住。

「林先生,我把人找來了,該怎麼做你吩咐吧。」四猴子剛剛沒有上前去幫忙,憑他的力氣上去也幫不上太大的忙,看二疤瘌被制服了,他趕快對屋子里另一個人說。

四猴子對著的那個人五十多的年紀,腦袋上有點謝頂,露出了一圈小小的「光明頂」,下巴上留著一綹山羊胡。

林先生抬手捋了捋那綹小胡子,說話時一翹一翹,口音里帶著股山東味。

「嗯,既然人都齊了,咱們就開始吧。疤瘌現在的情況誰也不知道後面還會出什麼事,早解決早清淨,要是不頂用也好盡快另請高明。」說完吩咐留下幾個人照管著二疤瘌,招呼其余的人跟著他往外走。

數九寒冬的,幾個人來到了室外,然後四猴子手里捧著一堆工具跟了出來,給其余七個人一人發了一把。那個林先生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八卦在幾個人的注視下手里動了幾下分成了八份,按照八個人的住處相對于二疤瘌家的方向一人分了一個,自己手里留著八卦中心的太極,然後一人指了一個地方,交代他們把那幾塊八卦埋到地里。

大冬天的想把一件東西埋到地里實在是有些難度,想要破開冰凍的土地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刨了兩下,四猴子的兩只手被震得直發麻。

「媽的,大冬天里受這罪,等二疤瘌那混蛋好了老子非要狠狠宰他一下。」四猴子甩了甩發麻的雙手,嘴里憤憤的嘀咕著。突然手里一輕,一雙手把他手里的斧子接了過去,他轉頭一看,原來是司空妄。

司空妄從四猴子手里拿過斧子後也不說話,蹲子把斧子刃貼到地上,接著揮拳用力一砸斧背,斧子立時被砸進了凍土里,然後他一只手不費力氣的把斧子拔了出來。在四猴子瞠目結舌間,一個足以埋下那塊八卦的坑就挖好了。

「出來混果然還是要有一門過硬的手藝啊,早知道當初我跟我師父學點硬功夫好了。」四猴子看著一臉輕松的司空妄滿臉羨慕的說。說完照著林先生的吩咐咬破中指,擠了滴血在哪八卦上,然後把八卦丟到了坑里,和著雪把坑填上了。

司空妄手底下有功夫,肯幫四猴子的忙,可其他人就沒那麼好的命了,其余六個人還在跟凍土使著勁兒。

四猴子得意洋洋的沖著其他人吹著口哨,在一眾人羨慕的目光里領著司空妄回到了屋里。

一樓的一群人圍成一圈,還在打著牌,實在是讓人懷疑他們來到這里的真正的目的。四猴子知道司空妄跟他們不對路,所以領著他回到了二疤瘌的那個房間。

二疤瘌這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又在床頭蜷成了一團,那幾個剛剛留下來照看他的人此刻坐在一邊抽著煙一邊擦著汗,顯然累得夠嗆。

站在門口長長的打了個哈切,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平時在這個時候司空妄已經睡覺了。正昏昏沉沉的時候,突然在二疤瘌床頭櫃上的一個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走過去把那東西拿在了手里。

「啊!不要啊!不要啊!」他剛想仔細看一看手里的東西,二疤瘌突然又發起了狂,長著一張大嘴喊了起來,同時兩只手扣成爪樣向他的脖子掐來。

二疤瘌的突然襲擊在一開始嚇了他一跳,但隨即一抬手一抓、一勾別住了二疤瘌的兩只胳膊,扣住了二疤瘌的後脖子,他一伸直胳膊,把二疤瘌支在了遠處。

他的身材比二疤瘌高出不少,胳膊自然也比二疤瘌長,所以他這麼一招,任二疤瘌怎麼使勁,手上的青筋已經繃起卻根本抓不到他,只能茫然地空抓著。他捏著二疤瘌的手發力一捏,二疤瘌卻毫無反應,這讓他一直不變的臉起了變化,按照他以前的經驗,平剛剛他用的力氣,現在二疤瘌應該已經昏倒了,而現在二疤瘌卻並沒反應。他手下加大了力氣,二疤瘌才終于倒在了床上。而他的這手功夫也讓剛剛那幾個負責按著二疤瘌的人瞠目結舌。

把那件東西拿在手里,他雖然很好奇,卻根本看不出什麼門道。

這似乎是一個掛墜,圓柱形,大拇指長短粗細的大小,一端有一條紅繩穿著。這東西看上去有種玉的溫潤與通透,但在燈光的照sh 下反sh 出來的光卻像某種金屬,表面j ng雕細琢著諸多花紋,似乎是一個什麼東西盤在上面。在這個圓柱形的東西中心,一條細細的紅線靜靜地躺在那。他不由得笑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不過是那些量產的鋼化玻璃的小玩應,但隨即他立刻就否定了剛剛的判斷。

冷!不正常的冷!侵入骨髓的寒意順著拿著那東西的兩根手指順著手臂傳遍全身,整個人仿佛一瞬間就被從里到外冰結了,血液一瞬間停止了流動,心髒也不甘心的沉默了下來。就在意識慢慢渙散的時候,掛墜中心的那條紅線突然散開了,就像血液在水中一樣緩緩地向外擴散,接著一股熾熱傳來,那股寒冷瞬時被驅逐,血液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樣在身體里咆哮,不受血管的束縛掙月兌而去。心髒像被敲擊的鼓一樣不計後果的跳動,五髒六腑仿佛已經燃燒,火焰幾乎就要從毛孔、嘴鼻向外噴薄而出。

「司空,司空?」

他渾身打了個冷顫,腦子一下清醒了,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變化,仿佛剛剛經歷的那些不過是自己的幻覺。只是幻覺嗎?那未免太過真實了一些。那件掛墜還捏在手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件裝飾品,並沒有一絲異樣,那條紅線也靜靜地躺在掛墜里。鼻子下有些濕濕的,他抬手抹了一把,手上沾滿了殷洪的血。

「司空,你沒事吧」四猴子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小心翼翼的問。

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四猴子的語氣輕松了起來,沖著他比了個大拇指,「我現在越來越佩服你了,幾個人才能按得住你一下擺平啊,瓷磚都踩碎了。」

瓷磚踩碎了?他有些不明所以。剛剛弄昏二疤瘌那一下只需手上發力,腳下不需要用勁兒的。這低頭一看,他只覺得腦袋一懵。他腳底下踩著的那塊瓷磚果然碎了,不過不是踩碎的,看那痕跡,明明就像是在很低的溫度時被澆上熱水產生的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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