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我風流 33只手遮天

作者 ︰ 老碧

()到了下午,慕君頡的燒才終于穩定了一點,懨懨的倚在床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趙宗治說話︰「木頭,我忽然想听琴。倚翠院的凌紫姐姐琴彈得特別好,我好喜歡,可惜只听過一次就沒能再去。」

一直在那守著慕君擷沒動的趙宗治終于動了動,「為什麼沒能再去?」

慕君頡的語氣帶了一些委屈︰「瑯琛不讓我去,而且還發脾氣。」

听到蘇瑯琛,趙宗治面癱著臉,又不說話了。屋里一時安靜起來,過了會,慕君頡想起狩獵的事,便道︰「木頭,你是不是經常去打獵啊?」

「嗯,幾乎每年都會去。」

慕君頡興致勃勃追問︰「那你快說說,冬天打獵是怎麼樣的情況?」

「汴京每年冬天都會下大雪,雪一停,王室貴族間就會相邀去京郊打獵。」

趙宗治雖然不喜言辭,可看著慕君頡期待的樣子,還是努力講的更詳細︰「一般都是中午出發,因為午後很多動物都出來覓食,而且反應慢。午飯後喝點羊肉湯和熱酒,身上的喝的熱騰騰的,帶著獵狗和弓箭就可以出發了。冷天里鹿和 子呆頭呆腦的最好射,還會遇上野豬和熊瞎子,唯獨不太好獵的是狐狸和野兔。不過地上雪積的厚,但凡動物走過,雪地總會留下腳印,往往會放出獵狗,騎著馬跟蹤這些腳印,直奔山林深處去找其藏身之所……」

慕君頡听的入了神,雙眼越發明亮,繼而又有些失落的說︰「我還從來沒有打過獵呢,瑯琛總是不讓去。」

看著慕君頡黯然的樣子,趙宗治硬生生的生出幾分不忍。暗道蘇瑯琛倒是能狠下心,明知小孩愛玩好動,還這樣處處限制他。

「棲霞山莊想必人仰馬翻了吧?」

慕君頡微微一愣,笑道︰「大概是吧。」然後撇了撇嘴︰「那也都怨瑯琛,一天到晚總是這也不許去,那也不許去。」

趙宗治的眼楮始終沒離開過慕君頡,只見小孩眼波流轉間,暗地里閃著狡黠的光。不曉得小孩又用什麼詭計離莊的,反正不會讓人省心。慕君頡嘴上雖然說著怨蘇瑯琛,但提起他,眼中卻含著深深的感情和依賴。

那種感情和依賴讓趙宗治覺得異常刺眼,趙宗治看著慕君頡,又是半天都不吭聲。慕君頡低下頭,忍不住又咳了一陣,蒼白的臉色咳出了紅暈,眉頭也難受的蹙起來。

趙宗治的心隨著小孩的咳聲一下下被拉扯,走上前一手模他的額試溫,一手為他遞了杯熱水,坐在他床頭冷冷道︰「你病還沒好,蘇瑯琛當然不會讓你出去。你這樣偷偷跑走,又加重了病情,蘇瑯琛怕要氣死了,看你怎麼收拾殘局。」

慕君頡轉轉漆黑靈動的眼楮,像是早已想好了對策似的粲然一笑︰「你放心吧,瑯琛就算生氣,也不會氣太久的。」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等到了晚上,慕君頡說話開始有些心不在焉,趙宗治能看得出他隱約在期待著什麼,似乎是在等蘇瑯琛來。

慕君頡已經跑出來快兩天了,以蘇瑯琛的本事,應當老早就該知道慕君頡現在身處何地了吧?趙宗治想著,微皺起眉,又過了一會兒,听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趙曙輕輕走近屋,低聲問︰「慕慕好點了沒?」

趙宗治低頭一看,剛剛還精神不錯的小孩竟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了。長長的睫毛低垂著,水色的嘴唇噙著一絲疲憊,睡著的樣子就像嬰兒般脆弱而甜美。

趙宗治輕輕為他蓋好被子,然後和趙曙一起離開去書房。

穿過走廊,趙宗治忽然道︰「公孫離現在在汴京嗎?」

「怎麼?」趙曙步子一停,不答反問︰「慕慕的病很嚴重嗎?」

公孫離和神醫越子軒齊名,醫術並不亞于越子軒,只不過公孫離性格邪肆狠辣,又善于用毒,被稱為毒醫。他當年殺了祁門的祁岩滿家而被武林各方追殺,汝南王府保了他一命,于是淡出江湖隱匿于王府,為王府效忠。

「我不知道……」趙宗治皺著眉︰「但他身體很差,好像有很嚴重的舊疾,還是讓公孫離來看一下比較好。」

趙曙看了看趙宗治,好像是對這個天生冷清的十七弟竟會關心別人而有些驚訝,「我從汴京來的時候,公孫離去了寧海,正巧離金陵不遠……」

趙宗治對趙曙的目光絲毫不以為意,點點頭說︰「嗯,那我即刻便派人去寧海遣他來。」

說話間已走進了書房,趙曙輕推角落的機關,書架後的牆壁立即自動移開,出現一間暗室。兩人坐在暗室陰影處,拿筆劃王府傳來的一串名單。一人劃下一筆,不多時,一串名單幾乎都被劃了斜杠,卻不約而同的留下一個名字——趙從古。

趙曙微笑道︰「十七,你果然跟我想得一樣。」

趙曙的母親任氏早逝,趙曙進宮前,是趙宗治的母親養大的,趙曙進宮後也和趙宗治聯系甚密,二十幾個兄弟里,屬兩人關系最好。「我探得了消息,他最近想要動手。」趙曙又笑了笑,然後搖搖頭︰「可惜啊,他不懂現在這個時候,還是按兵不動比較好。」

趙宗治始終面無表情,只淡淡說︰「他想動手,便盡管動手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趙宗治身上散發出一種滲透到骨髓里的殺氣,像把飽嘗了鮮血的利劍,讓人通體生寒。

趙曙依舊微笑著,只是神情略有些惋惜︰「但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們的堂兄。堂兄弟之間,若真要弄到那個地步,」趙曙站起身,低嘆一聲︰「真不明白,那帝位究竟有什麼好,都要去爭……」

外面的小雪復而又轉大,竟紛紛揚揚的一直都沒停,地上已積了厚厚一層。

待所有事情都商討妥當,趙宗治出了書房,獨自在廊上走了幾步,忽然敏銳的發現四周有些不對。府內潛藏了幾個高手,盡管皆隱住了內息,但以趙宗治的武功仍能清晰感應出來。不過那些人身上並無殺氣,似乎只是在默默行使保護之職。

趙宗治面上不動聲色,轉身向慕君頡房間疾步走去。還沒行至門口,便看到一人長身玉立,風迎于袖,一襲深紫筆直的站在慕君頡窗前,正是蘇瑯琛。

蘇瑯琛已不知在雪地里站了多久,衣上落滿了雪花,听到趙宗治的腳步聲卻一動不動,眼也未抬,依舊保持著望向窗子的姿勢,不知在想著什麼,趙宗治便也作無視一般,徑直進了屋。

慕君頡睡的並不安穩,才一听到門響就醒了過來,隨即便眼楮一亮的轉頭看向門口。可見到趙宗治後,慕君頡卻面露一絲失望。趙宗治看著眼里,一言不發,走上前模慕君頡的額頭,感覺溫度總算退了,卻听到慕君頡小聲道︰「……瑯琛還沒有找來嗎?」

他果然在等蘇瑯琛。趙宗治心里有些煩躁,隨口道︰「沒有。」

已經快到吃晚飯的時辰,趙宗治幫慕君頡穿好外袍,去飯廳吃飯。還沒出屋,趙宗治感到外面蘇瑯琛的氣息已經消失了。

慕君頡的內力低于蘇瑯琛和趙宗治兩人,自始至終都不知蘇瑯琛來過,飯桌上,明顯能看出慕君頡神情間有些許失落,最後連笑容也不復以往般光彩,好容易吃了幾口飯,便說要回去睡覺了。

趙宗治和趙曙送慕君頡回房,又勸他喝下了一碗藥。趙曙不放心慕君頡一人待著,勸他喝完藥後沒有離開,卻找了些有趣的話題,陪他天南地北的閑聊。慕君頡被趙曙口中的奇聞異事引出興致,眼楮又明亮起來,好奇的問這問那,隨著趙曙口中的故事時而驚訝時而歡喜,時而撅嘴時而皺眉。

聊了許久,慕君頡終于困了,倚在床頭掩嘴輕輕打了個呵欠,慵懶風情仿佛自然天成,卻毫不自知。趙曙一時看的有些發呆,待慕君頡徹底睡下後,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出了屋,趙曙問趙宗治︰「十七,你和君頡是在棲霞山莊認識的吧?他是棲霞山莊少主對不對?」

見趙宗治點頭,趙曙道︰「怪不得。」

「什麼怪不得?」

「你可知剛才君頡喝的藥是哪來的?」

趙宗治听罷神色微變,趙曙心知趙宗治已經猜到了,接著說︰「蘇瑯琛大概昨晚就知道了君頡在參知府,就連今早給君頡請來的大夫也是蘇瑯琛的人。我中午察覺後,便派人隨便探了探,發現今日進府來送水的送菜的,府外頭賣花的擺攤的,均內力高超。此刻怕是整個參知府里都暗藏了他的手下,甚至連你我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他手里。」

趙曙臉上掛著笑,眼神卻透著冷,「蘇瑯琛倒當真狂妄,明知我在府里,卻還明目張膽的圍守整個參知府,果然是在金陵城只手遮天、獨霸一方慣了的,天高皇帝遠,連皇家都不放在眼里。」

沒多會兒,遠處有棕衣人匆匆走近,報說︰「殿下,有客人來訪,正在廳里候著。」

待趙曙走入客廳,便看到蘇瑯琛坐在里面,身側還立著幾個手下,正動作優雅不緊不慢的把玩著手上的弓箭

作者有話要說︰兩攻第一次正式會晤,歡迎自帶零食板凳前來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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