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妻︰病王極寵下堂妾 005 街頭相遇

作者 ︰ 水墨青煙

從入府,一個個疑團便圍困著她,理不清思緒。想要弄清楚,唯有眼前之人能給她解惑。

殷璃月手疊在腰間福了福身,杏眼波光粼粼,笑面如魘道︰「大哥,你要去看望娘親麼?」

殷邵軒狹長的眸子綴著冷意,看著眼前一母同胞的妹妹,微微一怔。陰沉的臉色稍霽,扯唇露出一抹輕笑︰「大哥特地來見你,父親知曉你平安歸家,已經快回府了。」視線越過殷璃月,看著院落里暈黃的燭火,溫和道︰「母親傷心過度,便不去打擾她,大哥送你回院子。」

殷璃月含笑點頭,正好她可以乘機從他口中套取消息。

將軍府和長安王府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殷邵軒是將軍府唯一的嫡子,他派前身去王府,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他所對前身的好,全都是有目地的?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了月影閣,殷邵軒端坐在圈椅上,目光在殷璃月身上流轉,眉頭微皺,他這妹妹與之前不一樣了?

每年少有在府上的一個月,時常一人待在院落里繡花題詩,沉默寡言。盡管父親母親將她捧在手心,眉宇間輕染著清愁,沒有少女的歡樂無憂。從未主動喚他大哥,更不會親昵詢問他。

今日的反常,莫非是死里逃生,性格才大有轉變?

「大哥,請喝茶。」殷璃月斟茶遞給殷邵軒,看著他神色變幻,微抿著紅潤櫻唇。大約是她的表現和‘殷璃月’尋常的性子不同,才會目光如炬的盯著她。眼底閃過一抹光澤,不經意的說道︰「師傅帶著我去雲游,近幾年適才未曾回府,未料到天子腳下,竟有險惡之徒,若不是巨子出手相救,我就化為孤魂野鬼了,幡然醒悟,師傅為何帶我雲游四海,開闊眼界胸襟。」

目光悠揚,嘴角露出自嘲的笑︰「這些年心中怨爹爹、娘親狠心將我送到雲台山,青燈古佛,磨去了我的性子,也增長了心里的怨與恨,從不曾快樂過。如今,只要活著,便已知足。」

只要活著,她才能將一個個狠心算計她,折辱她的人,一個個狠狠的報復回來!

只要活著,便一切都有希望!

殷邵軒緊緊的盯著殷璃月明媚的容顏上顯露的譏誚,眼底的漠然仿若看盡世間百態,心中一緊,心疼的說道︰「月兒,這些年你受了委屈。如今回來了,父親、母親都會彌補你。」

心中暗自自責,竟相信府上奴才的傳言,相信殷璃月是假冒的。

殷璃月將殷邵軒的神情盡收眼底,睜大純淨毫無雜質的水眸,嘴角微揚︰「是呀,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可是芊兒妹妹…真的是被娘親賣進長安王府的麼?」

她不知道柳煙是敵是友,還是只是利用她來對付殷夫人。可她心中明白,柳煙該是清楚一切的。

殷邵軒臉色大變,沉著臉說道︰「你听誰胡言亂語?堂堂將軍府何時淪落到賣女兒?」

殷璃月看著殷邵軒眼神閃爍,心中不禁冷笑,嗤笑道︰「大哥,在你們心中五妹妹當真是殷府女兒?而不是府上的奴才?爹爹不曾承認她,娘親容不下她。世人只知將軍府有四女,卻不知道有五個女兒,究竟是誰胡言亂語?」

不等殷邵軒辯駁,繼續說道︰「大哥沒說錯,將軍府不會賣女兒,只是將芊兒妹妹當成奴才賣給長安王府,是不是終有一日,會把我賣掉換取將軍府的榮耀!」

殷璃月面不改色,心里的恨意排江倒海般襲來,似要淹沒她的理智。

想到懷里的賣身契,胸口就像火一樣的灼熱,幾乎要燒穿一個洞。

殷邵軒動了動唇,看著殷璃月面無表情,眼底深深的失望和憤怒,伸手要抓著她的手安撫,卻在踫上的一瞬被她閃躲開,心里分不清是什麼滋味,耐著性子說道︰「月兒,你的身份尊貴,休要辱沒了自己。」

見納殷璃月依舊無動于衷,無奈的說道︰「芊兒,沒有任何人逼迫她,一切都是她自願。將軍府養她這麼多年,該是要回報,拿出一點價值…」

「你的所謂價值就是讓她慘死,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倘若我今日失貞,你們是不是也要榨取我身上僅有的價值?只因一個和尚斷言我會給府上帶來厄運,身在襁褓便送到了千里之外的雲台山…」殷璃月這一刻釋放真實的情緒,眼底蓄滿了鄙夷、不屑,還有濃烈的仇恨。

「夠了!」殷邵軒臉色沉郁,眼底布滿了陰霾︰「你不要任性,父親是為了你的安危,納蘭芊和你不同,她娘親是別國的細作,派她來引誘父親,最後被父親識破她逃走了,未料到竟然生下了納蘭芊,大膽的送到燕赤國,當年父親一怒便要扔進糞池溺斃她,能存活至今已算幸事!」

「那大哥為何對她那麼好?」殷璃月心底覺得事情不可能像他說的那麼簡單,對外聲稱前身的生母是青樓女人,轉眼變成了別國細作。多麼的令人可笑!

滿心疑慮的看向殷邵軒,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痛色,越發的迷惘,難道全都是糊弄‘殷璃月’的麼?

殷璃月倚在窗邊靜坐了一夜,腦袋脹痛,卻絲毫理不清楚頭緒。

任由秋暮、冬夜替她更衣梳洗,失去血色的唇涂上口脂,殷璃月換上素白紗裙,發髻上斜插一支玉釵,縴細的身子不盈一握,仿若風一吹便倒,柔弱的令人生憐。可那一身清冷攝人的氣質,使人不敢小覷。

殷璃月慵懶的靠在馬車上,看著殷夫人穿著誥命服,高高的發髻綴滿珠翠花飾,明明俗氣,卻自有一股雍容華貴,精致妝容的臉上始終掛著笑。殷璃月微微皺眉,闔眼養神。昨夜殷弘入府便被柳煙請了去,孩子終是沒有保住,殷弘並沒有找殷夫人問罪,平靜的讓人心里不安,仿佛像暴風雨的前夕。

左手下意識的撫模著右手腕背凸骨,猜測著柳煙的後招。

「 ——」車 轆似乎輾上一塊凹凸不平處,劇烈的顛簸一下,若不是反應及時,殷璃月怕是滾落車板上。

「發生什麼事了?」殷夫人不幸跌落,狼狽的從車板上爬起來,一臉怒氣的呵斥。

「夫人,長安王和閑王的馬車堵在前方,誰都不肯退讓,閑王氣的發病了。」車夫趕忙匯報情況。

聞言,殷璃月掀開車窗簾,幽深的眸子看著前方一輛通體黑色的馬車和一輛火紅華貴的馬車兩相對峙,根據記憶猜測,黑色的馬車該是長安王的。而紅色馬車恐怕是自小體弱,藥罐不離身的閑王。

當今天子生有九個兒子,卻容易夭折,存活的只有三個,閑王生下來差點活不了,幸而東越國大敗,進貢一株雪蓮,適才撿回了一條命。許是自小多病多災,閑王變得性格扭曲古怪,諸多不如意便是喊打喊殺。皇上心疼他,什麼好的都往他府中送,什麼都依著他,因而長安王便瞧閑王不順眼,多加為難,每次踫上便有一場風波。

「一個病癆子,拖著一口氣到處出來走動,礙事礙眼,干脆早死早投胎!」殷夫人心里憋著滿月復怒火,心里怕耽擱進宮的時辰,尖刻著詛咒。

隨著話落,車簾被掀開,露出一張蒼白精致的容顏,嚇得殷夫人臉色煞白,雙手顫抖的緊掐著納蘭芊的手。

------題外話------

女主女今扮演的角色是將軍府大小姐殷璃月,文中就用殷璃月代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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