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小妖 前塵夢斷

作者 ︰ 施小莫

漆黑的夜里,花燈搖曳,燈火闌珊。*******$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清風亭里,一紅衣女子,靜坐于石椅之上。桌上美酒佳釀,是為某人而準備的。

「你怎麼將她殺了?」一只男子的手悄然扣住了紅衣女子的玉頸。女子面色平靜,在燈光的照映下盡態極妍。

「怎麼,這麼快就舍不得那女娃了?」紅衣女子想擺月兌脖子上的那只手,可那只手全然沒有放開的意思,「你該不是……」

話音未落,那只手已經松開,男子笑道︰「只是一個女娃,怎麼能和你比呢?」

女子故作生氣的模樣,「你知道就好。」女子起身,優雅的撫了撫衣袂。

「只是那女娃還有利用的價值。」男子從後面抱住女子,女子身上的香味讓人痴迷,火紅的雙眸撩動男子的心。

「好啊,還有什麼利用價值,不就是柳洛辰身邊的一個丫頭嗎?這丫頭死了,估計也會讓柳洛辰頭疼了吧。你的目的不也達到了。」女子將手撫上男子的臉,想扯掉男子臉上的面具。男子卻一把將她的手握住。

男子把頭湊近那女子的臉頰,「你認為柳洛辰真會在意一個小丫頭嗎?你這麼做,不就打草驚蛇了,萬一柳洛辰查到你,本座可不一定能趕來救你。」

「這你就放心好了。你難道還不知道我是誰嗎?柳洛辰怕是還沒這個本事找到我。」女子故意推開男子不安分的手,可那兩只手卻越發不安分起來。

男子輕蔑的笑了,「你可知道這煉妖石在哪里?」

「難道你已經知道了?」男子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女子驚駭。

「你就算把她殺了,也該把尸體留著吧。」男子道。

「哼,我定會找到她的尸體。」女子躲開男子的懷抱,隨意擺弄著桌上的酒杯,「可你也別忘了我想要的是什麼。」

「當然。」男子的手挑起她的下巴,面具之下看不清他的真實表情。

女子的縴縴玉手勾上男子的脖頸,她笑靨如花。燈火瞬間熄滅。

當溫暖的陽光照到小藥身上的時候,她終于醒了,卻看見一個無邪的笑容湊了過來。小藥揉揉眼楮,「叮咚,干嘛?」

「就是覺得小藥姐姐真好看。」他說得很真誠。

听了這夸人的話,小藥自然開心的不得了,卻也有些不好意思。師傅也好看,只有好看的人才配的上師傅,她就是這麼想的。「真的?」

叮咚點頭,「我以前就這麼認為呢?」

以前?原來他還是將她當成那個玄女姐姐了。「我很像你認識的那個玄女姐姐嗎?」小藥疑惑地問道。

「嗯。」叮咚害羞的低下頭。

看的出來這小子的心思,可是她真不是什麼玄女姐姐,萬一他真把自己當成那個玄女姐姐了,那她不就太對不起人家了嘛。「可我不是的。」小藥急忙解釋。

「我明白的。」叮咚苦笑。

他這小毛孩明白什麼,雖然她自己也就是個小毛孩,但是她比他大,這樣一比,她就是大人,他就是小孩。♀這樣才對。現在,小藥的內心很糾結,忽然注意到身上蓋著的衣服,是昨天縫好的衣服,自個兒還真是自己太粗心了。

小藥起身笑道︰「來,快穿上這件衣服看看。」見他穿上她努力的成果,她開心的笑了,信誓旦旦,「以後我給你做件更好的。」

「好。」叮咚靦腆的笑了,「不過這件是我娘親親自給我做的衣服。」

原來是這樣啊,還好,好在這衣服不是那位玄女姐姐給他的,看他珍惜的那樣,難免不讓人往那方面想呢。要真是那個玄女姐姐給他的,小藥倒會認為這玄女姐姐未免也太小氣了些。

「叮咚,那你娘親呢?」小藥問完這句,真想打自己的嘴巴了,一萬年了,這人還能不死嗎?這句話不就引出了小小的叮咚的傷心事了嗎?

「娘親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她讓我跟著玄女姐姐。」叮咚咬唇。

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明顯是騙小孩子的說詞嘛,原來叮咚也是這麼可憐的娃,現在他也就是一個親人也沒有了,比她還可憐呢,至少她還有個師傅。小藥又是信誓旦旦的拍了下叮咚的肩,「以後你就跟著我了。」

「好。」

原來當姐姐的感覺是這麼爽啊!「那……那我們現在回去好嗎?」小藥扯開話題,她好想回去,她想她的師傅,不知道師傅怎麼樣了,而且也不知道水月姐姐到底想做什麼。

「好。」叮咚在懷里找出一片輕紗,純白的顏色,一點花紋也沒有。他將輕紗放于手掌上,風一吹,輕紗飛到了半空,不一會兒就變成一塊很大的絲巾。叮咚牽著小藥走上了輕紗。

叮咚見到她吃驚的模樣,笑道︰「這輕紗本是玄女姐姐的隨身之物。玄女姐姐交給我的時候,說以後會有一個人來解救我,如果我們走不出這個懸崖,這輕紗就可以救我們出去……我就知道這都是真的,玄女姐姐不會騙我。」

這麼說,叮咚是在沒把握、個人猜想的情況下,把她拉上了這塊輕紗。他們的小命可全系在那份信任上了,真是太亂來了……最讓小藥失望的還是這輕紗根本不是飛往闢邪城里的,而是向另外的方向飛去。小藥心里生了悶氣,便不再講話,但無聊至極之時,小藥一手撐面,問︰「叮咚,你知道為什麼那個玄女姐姐要將你封印起來嗎?」

叮咚搖頭,「我沒問,姐姐也沒說。」

小藥無語,若是她被封印了一萬年,那還不如直接讓她去死好了。而叮咚竟然一點都不怪那個玄女姐姐,這毅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叮咚,你說,我們會去哪兒?」小藥問。

叮咚仍是搖頭。

小藥更無語,這叮咚是不是喜歡什麼玄女姐姐到腦殘了。什麼都不知道,還這麼相信什麼玄女姐姐。「你別說我認識你。」小藥警告他。

「別人也不知道我認識你啊。」叮咚笑了,「別人也不會相信我。當我第一次見到玄女姐姐的時候,她就用這塊輕紗蒙著面,說我可以救很多人。♀那時我就知道她是神仙,我和別人說我見過仙女,可他們都不信,說我是在做白日夢」

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本來小藥那麼說,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遇到的是個傻子。但其實他也不是傻,是痴罷了。小藥現在還沒能理解這種痴,但在最後她也是這麼做的,她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痴人。

輕紗帶著他們穿過一道用法術設置的屏障,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兩人便被輕紗帶到了天山之上,萬佛之頂。雪花在空中旋轉飛舞,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他們剛踏到雪上,輕紗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飛到了叮咚的手上。

媽呀,這天山可真冷啊,小藥只穿了單薄的衣裳,手不停搓著,呼出的氣也變成了水霧。這輕紗估計不是在解救他們,而是把他們帶入了麻煩中,至少小藥是這麼想的。

身後突然有只溫暖的手放在小藥的肩上,叮咚將外衣月兌下蓋在小藥的身上,就不再說話。真是個靦腆的男孩子啊!

只可惜她根本不是他的玄女姐姐,怕是要辜負人家了。她是借了玄女姐姐的光了嗎?她想是如此。也許叮咚就是弟弟對姐姐的感情呢,所以啊,作為姐姐的她,決定了,她要好好待他,比那個玄女姐姐為他做的還要好。

踏在厚厚的雪地上,會發出清脆的聲音。要不是冷了點,這里還是挺好玩的。

不久,他們就找到一處歇腳之處。霧 奇觀的掩映下,他們看見了一個石洞,待他們走近,發現這個石洞原來是個古墓。石洞內有個玲瓏剔透的冰棺,冰棺內的物什依稀可見,沒有人的尸體,好像只是一件衣服。他們想打開冰棺,卻使盡了渾身解數也打不開。

古墓中的石壁上掛著著十來幅畫,畫里的人栩栩如生。叮咚情不自禁的走到一幅畫前,卻不再移動腳步。

小藥仔細的看著,這畫上的女子雖是同一個人,但都蒙著白紗看不清容顏。第一幅是女子在九天之上,慈悲憫人的表情,羽衣翻飛,平靜的看著眾人膜拜在她的腳下。小藥現在終于知道這女子是誰了,是九天玄女呀。難道叮咚說的玄女姐姐是……九天玄女?

第二幅,卻是九天玄女在眾妖的圍攻下,玄女閉目,仿佛什麼妖魔鬼怪都不在眼前似的。這應該是玄女在降服眾妖。

小藥一幅幅仔細的看著,接下來的一幅,玄女坐在蓮花座上,蒙面的輕紗被微風拂起一角,她安靜的吹著玉簫。

這玉簫怎麼看都覺得是那麼熟悉呢?對了,小藥記起來了,是師傅的玉簫啊!難道師傅也認識玄女嗎?這樣看,好像他們的關系還不淺呢。小藥的心里有微微的醋意,比見到夕然和師傅在一起的醋意更多。

接下來的一幅是玄女獨自站在飛雪中,看起來是那麼的孤寂。

又看了幾幅畫,小藥總結了一下,這玄女真是個清心寡欲、簡單樸素、不動凡心之人。永遠是一襲白衣,什麼時候都是一個人,一個人作戰,一個人吹簫,一個人看風景……這些畫應該是記錄了玄女的生平事跡了。不過這玄女真是無聊透頂了,將自己的事一件件記錄下來,是想讓後世的人仔細觀摩她的英雄事跡嗎?或許……這就是她存在的唯一樂趣了。

若要小藥像玄女那樣活著,那還不如直接讓她去死呢,她要快樂幸福的活著。但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色人影,好像他和玄女是一樣的呢。不行不行,她要給她師傅帶去快樂,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幸福快樂。

小藥繼續看著,有見玄女站在天帝和鏡影大帝身旁的圖,卻怎麼也沒見到自己師傅和玄女站在一塊。可既然兩人認識,關系還匪淺,不應該沒有的啊!

小藥覺得很奇怪,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叮咚的身旁了。也不知道叮咚在看什麼,小藥偷偷的看了那幅畫。這幅畫和之前的畫的畫風完全不同,感覺就是出自他人之手。

這幅畫中的環境是在懸崖峭壁之上,玄女將自己臉上的輕紗放在一個小男孩的手上。不僅這地方很熟悉,這人也很熟悉呢,小藥想了想,馬上明白過來,這地方不就是她遇到叮咚的地方嗎,這一萬年的光陰變換,地方卻沒有發生什麼很大的變化,這玄女考慮的還真仔細,當然這小男孩不用說就是叮咚了。

小藥又仔細看了玄女的模樣,真的和她有七分相似,但是玄女的那份氣質不是她可以比擬的。既然玄女和天帝等人的關系那麼近,天帝等人卻沒發現她長的和玄女很像,就是說他們也沒見過玄女的真容了。

小藥繞過叮咚,繼續看下面的圖,說不定下面可以知道這玄女去哪兒了呢。幫小叮咚找到他的玄女姐姐才是正事啊。小藥暗夸自己聰明。

可是這最後的一幅圖並不是人畫的,而是一張壁畫,竟然還是一幅煉獄圖。小藥不解這是什麼意思。她將手拂過壁畫,誰知壁畫突然光芒大盛,畫境一轉,畫中又出現了玄女的身影,只是玄女的手上卻不停地流著血,血染紅了白衣,而她的面前有一只小小的九尾狐正要躲進草叢中。這時,畫面又是一轉,玄女身上的白衣已染成血衣,在她面前卻出現一個怪物。怪物形狀肥圓,像火一樣通紅,長有四只翅膀,六條腿,竟然還沒有五官。小藥還沒想到這怪物是什麼,光芒便消失了,壁畫又變成了那幅煉獄圖。

當小藥發現不好,已經來不及了。叮咚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她看見了什麼,他便也看見了什麼。

「是上古凶獸渾沌。」叮咚低著頭,不看她,只是喃喃自語著這句話。小藥很想安慰叮咚,可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從剛才的圖可以看出,玄女已經深受重傷,卻又遇到上古凶獸,她也真是夠背的,而且這渾沌若遇到高尚的人,必要大肆施暴,孤身一人的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而這里又是古墓,難道玄女在之前已經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畫下這些畫,再封印了叮咚。既然玄女已經預卜到了結局,為何又要一步步的走進這個「洞里」,向著既定的命運走去,干嘛不去改變自己的命運呢,難道是因為她知道所有的結局都不能變,她知道改變結局的後果,才會這麼順其自然地去赴死嗎?

可是最令小藥不解的是叮咚只是一個人類而已,為什麼玄女說他可以救很多人,仙人做不到的事一個凡人可以做到嗎?

空氣中有淡淡的抽泣聲,氣氛實在尷尬,小藥不知道怎麼辦,只能將手握住叮咚的手臂,想擦干叮咚的眼淚。這時,一顆純淨的眼淚從叮咚的眼眶流出,竟然飛到了空中,消失在了小藥的視線里。

而闢邪城上空毒氣彌漫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道白光,一顆至真至善的眼淚飛到了毒氣中央,馬上散開,形成了萬千的水珠,毒氣盡數被淨化。闢邪城上方卻下起了一陣大雨,夕然從驛館里走了出來,看到這天空的變化,馬上明白了過來,便施法散去了城上的保護膜,這場雨如沙漠中的一場甘霖,及時得救了所有人,解了所有的毒。

而小藥這邊。小藥想到叮咚還那麼小,還那麼傻,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無論多麼久,他都能等下去,因為心里還有一絲的希望,可這時正是他最在乎的人狠狠的將他的希望打碎了。小藥突然覺得玄女和自己都很可惡。

「別哭,別哭……」安慰的話明顯沒有任何作用,小藥就道︰「男子漢大……」

這話還沒講完,叮咚就擦干眼淚,「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也不輕彈。小藥姐姐,我以後再也不會哭了。你放心吧。」叮咚笑了笑。這笑容背後真的是開心嗎,是真正的放下嗎?小藥對此沒有把握。

「來,我們既然到了,就拜一下玄女姐姐吧。」叮咚拉著小藥的手,走到冰棺前。

叮咚跪下來,行三跪九拜之禮,小藥卻一點兒也不想拜,她也不喜歡這里,就是莫名的討厭。可是見叮咚這麼有誠心,這麼認真,她又不好意思不拜。

兩人行完跪拜之禮後,突然,冰棺的棺蓋「砰」的一聲,自己打開了。

小藥和叮咚好奇的走到冰棺前,就見冰棺內放了件碧羅裙,便無他物。本來碧羅裙本不是件什麼稀奇的東西,只是玄女擁有這件衣服就實在是令人好奇,玄女好像從來都是只穿白衣的。所以小藥可以肯定這碧羅裙不是玄女的,而是另外一個女子的,只是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呢?

當小藥的手要觸模到這件碧羅裙的時候,古墓卻消失了,白雪也消失了,冰棺和碧羅裙都不見了,所以的一切都變了。他們竟然處于一片花海之中,旁邊是青山綠水,好像他們剛才體驗的只是一場夢境,只是這夢來得太過突然,讓人措手不及,又太過逼真,逼真的不得不讓人相信。

想到之前的種種,小藥覺得好險。如果是個不知道的人誤入了那個古墓,若還對玄女不敬,恐怕就永遠都別想從古墓里出來了。而玄女知道叮咚若知道她已經逝世,是一定會拜她的。所以他們順利打開了冰棺,破了她設的法術,他們才安然的逃了出來。玄女是真的是很了解叮咚的呀!

可是玄女已經死了,這卻是事實……

山崖之上,殘月看著兩個小小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揚,不禁感嘆道︰「竟然是太虛幻境。」施法的人是如此強大,殘月也不禁吃驚,竟連他都勘破不了那個幻境。只是這施法的人早已死去多時了,不然又將會是個勁敵。

「魔君大人……」毒王拖著受傷的身體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這里。

殘月微微皺眉,突然感受到柳洛辰已經安然從極惡之地出來了,他的時間不多了。「你先下去吧。」殘月擺手。

「可是屬下還可以戰斗,柳洛辰殺不了屬下的。」毒王心里不甘。

「可你也殺不了他,他既然已經知道怎麼對付你,敗是遲早的事。」殘月說的風輕雲淡,他當然知道毒王是不會這麼輕易罷手的,當然他也不會,他便又道︰「不過本座會派給你另一件事。」

殘月看著山下的兩個人,已是計上心頭。小妖精,你真是命大啊!殘月邪邪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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