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之鸞鳳約天火 第十九章 天下棋局

作者 ︰ 夜語心瀾

星魂一臉陰沉地步出紫宸大殿。♀千語隨後跟出,面具後的眼楮卻帶著一絲譏誚。

大司命、少司命見他出來,急忙上前施禮。

星魂頗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緩緩向外走去。

大司命、少司命相視一眼,趨步跟上。

「星魂大人,陛下……」大司命一開口就被星魂用手勢阻止。

「皇宮大內,豈容你肆意喧嘩?」

大司命一凜,「是

回到帝國的祀風館內,星魂來回踱步,面色陰晴不定。千語則坐在一邊的木階之上,手托香腮,繞有興趣地看著他。大司命、少司命分立兩旁,靜默以待,不敢有絲毫打擾。

「媯息,你回轉稟報東皇閣下,始皇陛下拒絕將人偶交由我們。似乎已和人偶有了某種協議,而且對我們陰陽家也不似以往那般信任,請他早作打算

大司命恭敬答道︰「是

「這事就是東皇閣下也沒辦法,帝王之心豈是輕易所能撼動,何況他的軟肋已經被人握在手中千語臥在木階之上打著哈欠,一副慵懶模樣。

「你好像……很是開心星魂語調幽冷,目中閃著意味不明的光。

「無所謂開心,也無所謂不開心千語緩緩笑著,周身上下都散發著邪魅之氣,「只不過,看著你們掙來奪去,很是有趣

少司命無波的眼中閃過一絲哀慟,眼前的這個千語她不再認識。她的姐姐不會這麼說話,不會有這樣的神情,嘴角不會噙著這樣的笑容。她的姐姐,那個會溫柔的喚著自己名字的姐姐,那個在危險來時會將自己護在懷中的姐姐,那個曾為自己和一群為世間所不容的孩子撐起一片天的姐姐……再也……沒有了。

星魂挑了挑眉,「不知東皇閣下是否也會覺得很是有趣?」

千語一揚眉,「自是不會

「那你最好還是記住自己的身份星魂陰沉的語調里含著濃濃的警告。

千語笑容擴大,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流光在眼底兜轉,「這樣啊……呵呵……那我似乎該提醒星魂大人一句,我們陰陽家到底想要什麼?不知星魂大人心里是否清楚

星魂眯起雙眼,目中閃著危險的光芒。他沒有應聲,心里反復揣度著這個人偶的用意。這個怪物吃掉了他的千語姐姐,卻依舊頂著千語的皮囊,讓他每次見到心里都百味雜陳,全神戒備。

「我們陰陽家到底是要保他大秦萬世千秋,還是要自己獲得俘獲天下蒼生的力量?而星魂大人你,是要繼續做這個無上榮光的帝國國師,還是要做東皇閣下的馬前之卒?」

星魂心中一凜,目光又凌厲了幾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千語卻不再理他,轉向大司命,「我方才的話,前半句你可以帶給東皇閣下,想必他是明白的。♀至于後半句,想必星魂大人也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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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東門外十里的官道旁有一個茶寮,午後的客人並不多,張良正坐在里面喝茶。他的面前擺著一方棋盤,上面布著個殘局。張良一邊抿著茶,一邊目不轉楮的盯著殘局,似在苦思。

「這盤殘局你已想了十年,還沒想出破解之法?」衛莊不知何時站到了張良身後,「看來這些年,你這齊魯三杰的名號算是白當了

張良微微一笑,捏起一子,點在局中,「我平日下棋,旨在怡情,可是此局,布的是天下大局,縱是你我,也早置身其中。我苦思多年,也只能走上十余步,再往下走……」說到這里,張良不禁緩緩嘆息。

衛莊冷冷看了棋局一眼,「我只信手中之劍,腳下之路,從不信這些虛妄之物!」說著一伸手,將棋盤上的子絞作一團,「況且,他再是厲害,也無法算清這些身後之事,不是麼?」

張良苦笑一聲,「十年前,面對這盤棋局,我是一步也走不出。因為無論我怎麼走,都是一盤死局。知道為什麼嗎?」

衛莊面無表情。

「因為我舍不得那關鍵一子。舍了那子,這黑棋的大半將都被白棋吃去,天下似乎已定。可不舍,又是處處受制,終陷死局。後來,有一日我在翻看此局時突然發現,這局中之勢猶如天下,東北角上這一片可謂燕國之局,而這天元一片便是韓衛之地張良一邊說著,一邊將被衛莊攪亂的棋局復原。

「隨著那顆關鍵之子的失去,一時間兵敗如山,這天下似乎已是白子的天下,黑棋再無轉機。可若細看,便會發現白棋斷點過多,布局甚薄,由于貪婪絞殺黑棋而給自己留下了無數漏洞。如今,可謂強弩之末……」

衛莊臉色越發陰沉,「他十年前已經算到……」

張良手中一頓,笑意自唇角隱去,「不是算到,而是啟動此局

衛莊緊緊握住鯊齒,字從牙縫中蹦出,「你是說……我們都是棋子?」

「你很介意?」

「你不介意?」

「天下之局,誰人不是棋子?春申君、燕丹、嬴政、東皇太一,就是公子自己也是一顆,而且是一顆棄子!」張良重新擺好棋局,含笑揚眉。

「我不是你,不會讓他人擺布我的命運。我的棋局,我自己執子……」

話未說完,空中傳來一聲鳥鳴,衛莊抬頭望去,只見空中飛來一只白色巨鳥,輾轉盤旋,鳴聲淒婉。

「衛莊大人!」赤練從茶寮外走了進來,「是鴻鵠!鴻鵠淒鳴,必是白鳳出了事情

衛莊冷冷看她一眼,「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一甩袍袖,大步走了出去。

張良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執起一顆黑子,低頭淺笑,「不認命嗎?可惜……你已在局中

伸手一點,黑子放入棋盤。

「子房先生……子房先生……」若有若無的聲音飄入張良的耳中。

張良微微一愣,猛然抬頭。卻見茶寮外青山疊翠,官道旁綠草芬芳,茶寮的老板一邊煮著茶湯,一邊打著瞌睡,三兩個旅客在遠處的木桌邊飲著茶湯說笑。整個茶寮一目了然,哪有人在喊自己?

莫非自己听錯?

低下頭來,突然看見自己的茶碗內竟然出現一雙眼楮,任他再是鎮定,也驚出了一身冷汗。而心中突然浮出一個聲音,「子房先生莫驚,我是青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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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鵠在空中輾轉飛翔,引著衛莊一路北行。穿過松林,步過高崗,越過深澗,進入一處幽谷。這里梧桐蔽日,鳥語喧囂,谷中的溪水流淌著淡淡的紅色,顯得詭異妖冶。水中赫然躺著一個人,面色慘白如雪,額頭青筋浮現,絲絲滲血,恐怖異常。

「啊!」赤練輕捂朱唇掩住那莫名的心驚,卻發覺指尖已沁涼如水。

衛莊早已飛了過去,一把將白鳳自溪水中撈起,連點他幾處大穴,而後單手抵住他的後心,欲輸入真氣為他護住心脈。可是,只一瞬,衛莊便收了手,眉頭深蹙。

「衛莊大人!」赤練顫聲叫道。

衛莊沒有抬眼,「你以為我是為了顧惜內力而故意不對他施救嗎?」

赤練一愣,「我……沒有那個意思

「哼!」衛莊冷著臉不再理她,暗自沉思。

方才一出手,他就感覺到白鳳體內有股異常強勁的霸烈之氣在周身脈絡中橫沖直撞。若非自己反應迅捷及時收手不與之硬拼,恐怕已被這股力量重創。

白鳳的體內怎會有這樣的力量?如此強大的力量,血肉之軀如何承載?正因如此,他周身筋脈才會因承受不了這份力量而被擊的千瘡百孔。這樣看來,白鳳不是被別人所傷,重創他的根本就是他自己!

適才封住的穴道早在那力量的沖擊下瞬間崩潰,鮮血依舊不停地滲出,他還有多少血可流?

如何才能救他?

除非……

「赤練,‘雪上相思’帶了麼?」衛莊冰冷的聲音里沒有半點情緒。

赤練略帶遲疑,「帶……帶了

「給他服下

「什麼?」赤練不可置信地看著衛莊。

這「雪上相思」乃是用冰霜蜘蛛和相思紅豆提煉而成。誰能想到那寄托相思的紅豆中竟會藏有如此致命的毒藥。它性道霸烈,可瞬間凍結人體內的真氣,讓人如同身陷冰河,墜入煉獄,反復折磨直至死亡。內力越強,中毒越深。它不像西施毒尚有解藥,也不像鴆羽千夜只要離開毒源、救治得當便有一線生機。「雪上相思」——根本無解!

這藥,太過毒辣,自煉成之日,幾乎不曾用過。就是當日攻陷機關城,她也不曾拿出。

可是今日,衛莊大人竟要她給白鳳服下此藥!

為什麼?

衛莊大人對白鳳一直青睞有加,不比旁人。為什麼會有此決定?

因為他不听號令獨自來了咸陽?因為他與羅網為敵,讓流沙陷入兩難?還是因為……

無論如何,他——畢竟救過自己的性命!

「把‘雪上相思’給他服下!你沒听見我的話麼?」衛莊側頭,臉上已有不耐。

赤練深吸一口氣,抬起眼眸,「衛莊大人,白鳳年少輕狂,處事多有不妥,是該懲戒。但你看在……看在……看在他對流沙尚還忠心的份上……」

「你以為我要殺他?」衛莊挑眉,「你開始質疑我的決定了嗎?」

「我……」

「你再遲疑半盞茶的功夫,那就真的可以在這里挖個坑,就地把他給埋了衛莊的聲音依然冰冷,卻在赤練心里燃起一片燈火。

「你是說這藥竟能救他?」

「能不能救我不知道,但若不用此藥,他片刻之後便會真的成為一具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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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郊外的一所農舍之中,天明正憤憤地坐在外廊的台階之上,嘴里不住的咕嚕。

「有沒有搞錯,又把人家趕出來!才說要真正把我當成巨子,轉臉就不認了越想越氣,他索性跳了起來,「你們都是些說話不算話的大壞蛋!」

「你說,誰是壞蛋吶?」嬌俏的聲音傳來,天明猛地回頭,只見雪女眯著眼楮站在了他的面前。

「呃……」天明抓著腦袋,立刻換上了諂媚的笑容,「我自然說的是秦國那些大壞蛋了。怎麼也不能是美麗的雪女姐姐,對吧?」

「噗……」雪女忍不住笑了。

「天明,不是我們不願告訴你,而是知道本身就意味著危險高漸離走上前來,鄭重地看著天明的眼楮,「而你身為墨家巨子,有更重要的使命,決不可輕易冒險。這是你的責任,明白嗎?」

天明似懂非懂,在高漸離的注視下懵懂點頭。

「對了,一大早就不見三師公,他去做什麼了?」

高漸離微微蹙眉,「子房先生去見一位朋友,打听丁掌櫃的……」

「子房先生回來了……」話未說完,就被雪女的呼聲打斷。只見張良駕著一架青幔馬車,駛入小院。

張良跳下車來便喊,「快來幫忙!」

高漸離等疾步向前,而農舍木屋的門也被打開,一干眾人听到喊聲都走了出來。

這時,張良與高漸離已從馬車上扶下一人,正是前日被羅網抓走的庖丁。只見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神智倒還清醒,只是有些萎靡。

「丁大胖子!」天明撲了過來,「你……你的頭還在,沒給砍了,真是……太好了

庖丁扯開笑容,「你小子,好話都不知怎麼說。話說子房先生,這可是你們小聖賢莊教的?」

張良無奈淺笑,「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何況小聖賢莊下上千弟子。再者,天明可不僅僅是我儒家弟子

「傷的這麼重還有心說笑!看來你是不用治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

庖丁瞪大眼楮,激動地熱淚盈眶,「你……你!蓉姑娘,你好了?」

「我是好了,可你不好!」端木蓉一臉清冷,「都快成了篩子了,還能笑!是不是要我再給你多扎幾個窟窿才能閉嘴?」

果不其然,庖丁立刻沒了聲音。

天明在旁笑嘻嘻的解釋,「是曉夢大師和荀子先生救的這個怪女人,當然還有我的功勞……哈哈……」

待將庖丁送進屋中,在端木蓉冷冷的注視下眾人退出屋外,讓她好專心診治。

天明對著張良一臉諂媚,「三師公,你一個人是怎麼把丁大胖子救出來的啊?小高他們在里面謀劃的半天也沒謀劃出什麼所以然來。你現在可是我第四號崇拜對象哦!」

張良看了看天明,唇角微微彎起,「可這也是你欠我的第四個人情哦!」

「呃……」天明立刻垮下了臉。

高漸離緊緊盯著張良,「子房先生,羅網密牢就是拼勁墨家全力,也未必能從中帶出一人,何況憑你一人之力

張良微笑頷首,「那是自然

「那……」

「要想闖入被羅網和帝**隊層層守衛的密牢,自然難如登天。要想進入這個地方而不被發覺,天下間怕只有輕功冠絕的盜跖統領和……」張良略微一頓,「可即便是他們,再附帶著一個人的重量,也無法做到再不被人發覺。可在那里,一旦被發現,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

「所以將庖丁救出的並不是我張良直視著高漸離,「只是有人要用庖丁與你們做個交易

「交易?」

「不錯!用庖丁換取端木姑娘出手救人……而我,已代你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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