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霸愛,盛寵奸妃 西棠宮(下)

作者 ︰ 葉雪

她走進寢宮,屋內亮著幾只燭燈,這是近一年來里面第一次有燈火,不由得怔了怔,她都快忘了燭光是什麼樣子的了。

皇帝已經月兌了鞋襪躺在她的床上,昏暗的燭火勾勒的他剪影微晃。

她擰了毛巾遞過去,姬赫遙冷瞅了她眼,慣性的挑眉,「你讓朕自己來」?

她一愣,暗罵,他是腿瘸了,又不是手瘸了,話雖如此,還是硬著頭皮給他擦了擦臉,他一雙深邃的眼楮由始至終都盯著她,盯得她全身不自在,真想拿毛巾往他臉上砸過去。

洗完臉,朱嬤嬤又端了另一個盆子上來,彎腰正要為皇帝卷起褲腳,他忽然一指華鳳蘭,命令道︰「你來給朕洗腳」羆。

她陡然瞪大瞳孔,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要知道她這輩子連爹爹的腳都沒洗過,再說,還不知道他有沒有腳臭,想想就惡心。

「不願意」?姬赫遙語氣微微發冷,「莫不是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不是…」,她艱難的啟齒,屈去,卷起褲腳,他將左腳放進水里,另一只腳卻沒動翻。

她愣了愣,想起他那只腳是瘸的,忙輕抬起那只腳,手一觸踫上他右腳的肌膚,竟是冷得連一絲正常的體溫都沒有。

雖然他的腳沒有臭味,不過還是覺得很惡心,硬著頭皮將他的腳左右搓了搓,用干毛巾擦淨,剛起身,他忽然握住她手腕。

汪公公和朱嬤嬤連忙利索的收拾東西帶上門離開了大殿。

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她害怕的不知所以,感覺全身都在不听話的顫抖。

「你在害怕」?皇帝輕輕抬起她下巴,讓她明亮的鳳眼與他對上,那一抹瞳孔里飛快的掠過絲畏懼、厭憎和恐慌,他手上的力道不自禁的加重,幽深似海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薄唇微勾,寒氣凜然,「還是…嫌棄朕是個瘸子,比不過秦雲荻,嗯」?

華鳳蘭疼的直皺眉,四面八方仿佛都有戾氣襲來,她心髒跳的快要蹦出嗓子眼,暗想曾經自己怎麼會覺得他老實、懦弱呢,這個人才是真正深不可測讓人害怕的。

「不…不是」,她深吸了口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雖然…腿腳不方便,可是會武功,畫技簫聲卓絕,天下恐難再早出比皇上更優異的了」。

「果真是明事理多了」,皇帝冷厲的眼神柔和了許多,嘴角滲出滿意的笑容,「秦雲荻終究不過是個奴才,朕才是天子,你要是早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會淪落成如今這個樣子」。

听到他那麼說秦雲荻,華鳳蘭氣得怒火翻騰,若不是他生來是天子,論長相,論才華他哪里比的過雲荻哥哥了,真是個不要臉的皇帝。

但她畢竟不再是從前的她了,有些想法默默的藏在心里是不能流露出來的。

姬赫遙瞧著懷里又情不自禁低下頭的女子,牆上微暖的燭光將她蒼白的憔悴小臉映襯的有些許嬌顏的顏色,垂著眼,長睫微動,身上除了里面一件單衣外,外面僅披了件白色的綢衫,顯得體態更加輕盈,腰肢縴瘦,雖不如後宮其它女子嬌媚,但肌膚白皙剔透,不施黛粉便已是嬌弱琉璃,從前的她美艷驕傲的,現在美得更加讓人我見尤憐。

就在他雙眼緊緊盯著她不放的時候,她黑白分明的鳳眼忽然隨著睫毛往上一翹,好似春日里百花叢中的蝴蝶飛舞。

姬赫遙猛地低頭吻住她唇瓣。

她嚇了跳,忙厭惡的擋住他身子。

「你還想抗拒朕」,皇帝微微生氣的握住她手,嗓音暗啞,「你處心積慮的走到湖里自盡不就是想再次吸引朕的注意力嗎,今晚的結果你也早該料到才是」。

他俊逸無鑄的面龐上涌起帝王的霸道和不容抗拒的霸氣,華鳳蘭血液凝固似得,是啊,她也該明白的,這麼明顯的事以皇帝的聰明不可能想不到的,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她不敢去面對。

她閉了閉眼,一行清淚從眼角劃落。

若不以色侍君,她又如何能救雲荻哥哥。

皇帝幽瞳驟然一縮,猛地推開她,「你要是不願意,朕也不逼你」。

「沒有…,我只是覺得身上都是藥味,想去沐浴再過來伺候皇上」,她將悲酸噎進喉嚨里,沙啞的啟齒。

姬赫遙皺眉盯了她好一陣,沉沉道︰「不用了,給朕解衣吧」。

他張開雙臂,華鳳蘭手腳顫了顫,心一橫,走到他身邊,青蔥的手指模到他腰間的玉帶,她自小膽子便大,可此時此刻,卻是從來沒有過的茫然。

她只知道一旦今日過後,她便會再次投身那後宮,當然,等待她的絕不是她做貴妃那時候舒暢的好日子。

「你能不能快一點」,姬赫遙見她動作慢吞吞的,有點不耐的提醒。

「我是有點怕…」,華鳳蘭小聲的嘀咕。

姬赫遙愣了愣,還是第一次從她嘴里听到怕,她也會怕嗎,真是想不到,繃緊的臉色柔和了許多,忽然又想到什麼,再次冰冷的輕哼,「跟秦雲荻的時候就沒見著你怕」。

華鳳蘭臉色再次煞白,好在夏天他衣服穿得薄,不一會兒便露出了精壯的膀子,再往下便看到他右膝上一道蜈蚣樣的傷痕,她看的怔了怔,姬赫遙不自在把她拉起來。

她頭昏眼花,漫長的折磨中,鼻頭又酸又澀,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越來越沉,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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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宮殿里,屋外翻起一絲魚肚皮白,華鳳蘭猶在睡夢中,半夢半醒之間依稀听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她睜開眼,借著昏暗的光,看到床上坐著一個人在穿衣服。

她嚇得坐起來,看清楚皇帝的輪廓時才回想起來昨夜他來了這里,自己的身體終于不再干淨了。

一股強烈的干嘔忽然從喉嚨里溢出來,她彎腰趴在床邊上吐了起來。

皇帝溫和的五官頓時僵硬如冰霜,氣憤的拉著外袍往身上一披,冷哼道︰「你再吐也已經是朕的人了」。

「皇上誤會了,只是…昨日沒吃晚飯,可能是累著了身體有些不舒服」,華鳳蘭咬著唇片艱澀的垂著頭,事已至此,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再說什麼,既然已經這樣了,她現在要做的便是不能得罪他,這樣才能有機會讓他放雲荻哥哥回來。「是嗎」,姬赫遙想起她在這吃了這麼久的苦,身子大概確實不如以前了,伸開右臂將她柔軟的身子拉入懷里,臉色柔和了些,「那你多睡會兒,待會兒讓朱嬤嬤給你熬點好吃的,朕要去上早朝了,等下朝後朕就下旨讓你回後宮,不過你上次的事朝中許多臣子都看到了,朕只能暫時封你做貴人」。

華鳳蘭心一沉,想當初她還是正一品的皇貴妃,沒想到再回去跌回到從七品的貴人了,想想也正常,畢竟發生過那麼大的事,哪還能像從前那樣風光,她只能一步一步爬了,只不過以前在後宮里得罪了不少人,那些個瑕疵必報的女人哪會放過自己。

「朕知道你心里不高興,不過以後你安分守己的,朕會提高你位份的」,姬赫遙親了親她額頭,召來汪公公進來,穿上鞋子,帶著人很快便離開了。

她躺在床上,再也沒有一點睡意,只覺全身骯髒不已,便讓朱嬤嬤準備了熱水沐浴,她坐在桶里,用皂角將身體搓了又搓,搓的皮膚又紅又青,卻怎麼也洗不掉身上他留下的痕跡。

她厭惡自己,厭惡的想吐。

想到自己最終還是辜負了秦雲荻,痛心的趴在浴桶邊上淒楚的哭了起來。

沐浴完後,朱嬤嬤端著熬了整夜的黑米粥進來,她吃了兩口便沒了胃口。

到了午時,汪公公送來了聖旨,封她為貴人,從即日起搬入雪棠宮,「朱嬤嬤,皇上吩咐,你以後不用再回承乾宮,只專心伺候華貴人便可了」。

「奴婢遵旨」,朱嬤嬤頷首領旨。

華鳳蘭暗自訝異,她也听說這朱嬤嬤自打登基起便伺候著皇帝,皇上怎麼舍得派來給她,難不成是皇帝派她來盯梢自己?

「華貴人,還不快收拾東西」,汪公公微微一笑,「該不會舍不得離開這里了吧」。

「我也沒什麼東西可以收拾的」,華鳳蘭淡淡道。

汪公公一愣,也沒再說什麼,領頭上了岸邊的小船。

華鳳蘭回頭看著這座幽森的小島慢慢消失在眼前,心里激動的泛出了淚花。

多少個日日夜夜里,她夢著想著離開這里,這個比冷宮還恐怖的地方,她一輩子都不想再進來了。

雪棠宮位于西方的宮室,花了一個時辰才到地方,宮門外,雪棠宮的眾宮女太監皆在外候著,站在最前面的一人穿著大紅底繡有牡丹宮裝的秀麗女子微微欠身道︰「妾給華貴人請安」。

汪公公介紹道︰「這是晴良人,住在雪棠宮的側殿里,以後你們兩個可以有個互相照應了」。

「汪公公,您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華貴人的」,晴良人笑眯眯的看著華鳳蘭道。

「那就好,屋子上午便叫人打掃好了,奴才還得回承乾宮,就先走了」。

汪公公走後,又是一群太監宮女給她請安,「奴才是雪棠宮首領太監呂衛給貴人請安,貴人萬福」。

「奴婢雪棠宮掌事宮女紅棉給貴人請安,貴人萬福」。

華鳳蘭細細打量了這兩人一眼,自從上回吃了綠茉的虧後,她這次再也不敢輕信任何人了。

晴良人笑著指了指前面的幾個人道︰「這幾個是內務府派來伺候貴人的貼身奴婢,如蘭、香竹、秋紅、寶玲,小武子,小黎子」。

「多謝晴良人」,華鳳蘭嘴上說著,心里卻開始提防了,這人把伺候自己的奴才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姐姐甭客氣,咱們一塊伺候皇上,又能住在同一個宮殿里,那也是緣分」,晴良人上前熱絡的拉住她手,華鳳蘭下意識的甩開。

晴良人也不生氣,反而略帶同情的看著她道︰「姐姐畢竟在廣寒島那種地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住了那麼久,想來突然接觸我們這麼多生人也不習慣,沒關系,住些日子便好了,不過若是明日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可就不能這樣了,淑妃和柔貴嬪她們可都是不好得罪的」。

「老奴代華貴人多謝晴良人的指點了」,朱嬤嬤微微一笑,她畢竟曾經是皇帝身邊的,晴良人多少有些敬意,客套了兩句便回了自己側殿。

沒多久,皇帝的賞賜便下來了,朱嬤嬤拿了幾樣打發了幾個奴才,拿著其中一套赤金打造的首飾笑道︰「貴人,您瞧瞧,在皇上心里您分量還是很重,這些都是靈州那邊進宮上來的,全皇宮才三套,一套給了皇後,另一套賜給了淑妃,最後一套給您的」。

這種首飾華鳳蘭見多了,連看也不想看,「您也說了,皇後和淑妃那樣等級的也就帶套這樣的首飾,我一個貴人也帶了,還不召她們恨死去」。

「所以這些個只能收著,您心里明白就好」,朱嬤嬤笑道︰「恕老奴多嘴,您既然回到了這後宮,就得想著法子往上爬,不想爬的妃子注定會成為犧牲品,尤其是您現在這個處境,只能倚仗皇上了」。

「我有些餓了」,華鳳蘭知她是皇帝的,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和她多說。

「也是到了吃午膳的時間了」,朱嬤嬤想起來,忙喚了如蘭那邊通知御膳房上菜。

不多時,屋里香氣縈繞,雖不如以前在瑤華宮琳瑯滿目的一桌,但也有五菜一湯兩道飯後點心,松鼠桂魚、宮保野兔、蓮藕腰花、蟹黃灌湯包、核桃八珍糕…。

華鳳蘭在廣寒島每日吃著粗茶淡飯,有時候還得吃剩飯剩菜,能沾點肉末便不錯了,許久沒見到過這麼多美味渴口的菜色,一聞便是饑腸轆轆,大快朵頤的填了兩碗飯下肚,喝了碗燕窩湯,又吃了兩個湯包和糕點下肚,漲的連連飽咳。

朱嬤嬤倒了杯茶給她,她臉紅窘迫的接過,連喝了好幾杯才止住了咳,看到朱嬤嬤和幾個宮女抿笑的模樣,越發的不好意思了,「你們把東西撤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睡會兒」。

朱嬤嬤朝後面的宮女們使了個眼色,隨著她一道去了寢室,里面雖小,但精美雅致,花梨木雕花大床、繪有淡彩花卉的紗帳、柔軟的衾被,床的旁邊還放著一個瓖有雲母石的大衣櫃,靠窗的梳妝台上擺滿了各種各樣胭脂水粉,牆角的銅鼎中燃燒她最喜歡的梨花香,明媚的陽光從窗戶外照進來,和廣寒島那間陰森森的宮殿比起來,溫暖的簡直像在做夢。朱嬤嬤從衣櫃里取了一件米白底繡水蓮花的軟綢睡衣出來為她換上,她才躺下不久,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是許久沒有過的香甜、怡暖,中間迷迷糊糊的醒來了幾次,但實在困得緊,側轉了個身子又酣睡下了。

再次醒轉時,發現屋里是暗的,這一年來她最害怕的便是在廣寒島夜幕落下的日子,又黑又陰森,只有她一個人。

她以為又回到了那,嚇得彈坐起來。

「怎麼了」?和煦的聲音突然從窗邊上傳來,她側頭看去,轆轆的輪椅到了床邊上,金冠瓖嵌的大顆寶石刺得她腦袋一醒,微張開小嘴,「皇上,你怎麼來了」?

「朕自然是來看你」,皇帝分明看到她剛才起來的時候小臉上的驚惶,蹙眉問道︰「你還沒回答朕,剛剛怎麼了」?

「沒什麼」,華鳳來別開臉,只留下悠長的睫毛在昏暗中顫抖。

姬赫遙有些不悅的轉過她下巴面對自己,「回答朕」。

他的霸道讓她暗暗惱火,月兌口道︰「我以為自己又在廣寒島,有些怕罷了」。

他微微一怔,笑道︰「想不到這事上還有你怕的事」。

「我當然會怕,我也只是個女人」,華鳳蘭翻了個白眼。

姬赫遙深眸中閃過絲詫異,放開她時,瞳孔忽然暗了暗,興許是她睡覺時里面的睡衣微微松垮,露出了里面縴細的鎖骨和素白底的木棉花肚兜。

這個眼神再是熟悉不過,華鳳蘭順著他目光低頭一看自己,羞得面紅耳赤的忙將睡衣拉上來,由覺得那睡衣太薄,又扯了被褥裹住自己。

「這麼熱的天你也不怕熱昏了頭」,姬赫遙好笑的搖了搖頭,推了輪椅出去讓宮女們進來給她換衣。

打理整齊出去後,廳堂里又是一陣香氣,一桌的菜足足有二十多道,簡直把她從前都愛吃的美味佳肴和花色繁多的小吃都搬上來了。

不爭氣的是她明明整個下去都在睡覺,看到這些菜肚子忍不住又餓了。

姬赫遙親自盛了面前一碗乳鴿湯放到她面前,「快吃吧,讓御膳房特意給你炖的,里面放了天麻、當歸、人參,你的身子是得好好補一補」。

華鳳蘭撇撇嘴,她絕對不會認為他是在關心她。

「你這是什麼表情」?她的小動作自然沒逃過姬赫遙眼里。

「就是覺得…會不會太鋪張浪費了」,華鳳蘭說出的也是心里所想,忽然之間倒是懷戀起島上那個又聾又啞的嬤嬤。

其實她也蠻可憐的,孤零零的一直呆在那個島上,吃的也不好,穿的也不好,要是她實在活的連意思都沒有了。

姬赫遙察覺到她小臉上的悵然怔了怔,對于她說的話也十分的訝異,忍俊不禁道︰「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每次只要飯菜稍有不如意,經常發脾氣不吃飯」。

華鳳蘭眼神黯了黯,嘲弄的道︰「以前哪知道那些吃不好穿不飽人的苦,有些事情只有自己體會到個中滋味才明白那種感覺」。

姬赫遙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沉默了下去。

吃到一半,華鳳蘭忽然欲言又止的看著他,「以後可不可以…給廣寒島的那個聾啞嬤嬤加點伙食,她年紀蠻大了,很可憐…」。

她一雙明亮的鳳眼滿含希翼的望著他,姬赫遙心弦仿佛被撥動了下,轉頭對汪公公道︰「听到了沒有」。

汪公公反應過來連忙點了點頭,「奴才等會兒便去司計司安排」。

華鳳蘭歡喜的露出一記笑容,胃口變得更好,晚上又連吃了兩大碗,吃飽好,坐在燈下的臉色紅潤剔透,不似昨晚那般憔悴,唇不而朱,兩人坐的近,一股梨花的香味從她身上縈繞而來,聞得人心中一蕩。

皇帝放下碗筷,汪公公瞧出點端倪來,讓人把東西撤下去,幾個力氣大的太監提著熱水進了浴室,她心慌著擔心皇帝會邀請她一起沐浴,正琢磨著該如何拒絕時皇帝突然說道︰「你先去洗吧,等你洗完朕再去」。

她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若是讓他跟她一起洗澡,那等變態羞澀的事她可做不出來。

其實上午她便沐浴了,只是現在夏天,女子都愛干淨,她隨意的用水洗了一下,便系上衣服出來了。

坐在床榻邊上,她心里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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