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袁尚 324、三道斗嶗山

作者 ︰ 七尺劍鋒

清脆的掌聲。

仇滿語含笑地拍著手掌從屋頂落下,弟弟仇千語則臉色一層不變的陰翳緊隨在其後。

「精彩,真是精彩,真你娘的精彩。」仇滿語嘿嘿怪笑,身子飄然落定,不足一米的個頭,隔著七八米的距離,望著剛交手完畢對峙著的四人,眸子精光閃閃。

「嶗山兄弟。」

葛玄眸子閃過一絲陰翳,于吉左慈茅肇大抵也是如此,對于這對凶名遠播的侏儒兄弟,他們的印象可是很深。

嶗山兄弟的年紀比他們小上十來歲,卻在他們那一甲子的歲月中,曾經風靡一時過,多少個邪道高手雲集嶗山,便是為了加入這對兄弟領導的除道組織,除卻十大隱秘世家凌駕于世俗冷眼旁觀之外,道家各宗皆深受打擊。

其中便已左慈所在丹鼎宗,半數的徒子徒孫全部慘遭殺戮,天柱山被毀後,最終智能無奈的遷徙到了會稽山,數十年來依然沒能恢復當初的元氣,說起對這對兄弟的仇恨,誰都沒有左慈來得深厚。

「你們這對王八蛋,果真是福大命大啊。」左慈望著嶗山兄弟,近乎咬牙切齒道。

他們這一輩,最看重的便是傳承,丹鼎宗本就不如茅山宗天師府與符宗底子深厚,當年那一場波亂,道教各宗雖說都受到了波及,卻沒有像丹鼎宗這般傷及根子的,故而當初听說嶗山兄弟折于野孤子之手,丹鼎宗的上下都欣喜得差點來個彈冠相慶的地步,如今見這對禍害依然活得好好的,便是以左慈修道多年的胸襟,這麼多年來依然不能釋懷。

于吉茅肇所在的太平道與符宗雖然受到的波及較小,卻也並非沒有影響,這兄弟二人,不知為何,異常仇敵道教眾人,從當年那一場嶗山為根源漸漸蔓延出來的除道便可窺一斑而知全豹。當下眾人都沒有好臉色,便是葛玄也同樣如此。

葛玄所在的天師宗受到的波及程度僅次于丹鼎宗,當年葛玄臨危受命,便是發生了宗門內部幾個真人被刺殺的事情,老宗師驚聞吐血西去,這才選定了葛玄為新一任的宗師,那一場短暫的除道活動,雖然只動蕩了不到半年,卻導致各宗派或大或小都產生了損傷,天師宗傾力培養的幾個真人被殺。便是出自嶗山兄弟之手。

四個人皆眸子冰冷地盯著那兩道矮小的身影。提氣挺身。往前踏出一步。

仇千語長劍出了一般,臉色冰冷如鐵。

倒是仇滿語臉色頗為淡然,不到一米的個頭,卻散發著一股令人怎麼都無法無視的凜冽氣勢。

「道教各宗聖地的佼佼者雲集長安。很好,非常好。」仇滿語深深地看了葛玄等人一眼,好不忌憚地拉近雙方的距離,手中的圓形齒輪,猙獰寒光閃過。

「仇滿語,難不成你真以為我們怕了你?」

于吉臉色冰冷,當年背後有諸多宗門失誤牽扯,故而于吉行事多多少少有些畏首畏尾,眼下他已經卸了太平道的掌權人一職潛心在華山之巔修行。無牽無掛,與嶗山兄弟比起來也不逞多讓,當年嶗山兄弟之所以能夠聯合一群窮凶極惡之輩不停地進攻道教宗派,且屢屢得手而全身而退,很大程度上市各大宗派不想深究。不然以道教百宗的實力,若是聯起手來追繳嶗山兄弟等幾個大鱷,恐怕不用野孤子出手,所謂的除道大業也根本就堅持不了半年,此種蹊蹺事本來就不少,倒也都是已過之言,不足深究。

于吉等人在當年雖然沒有聯合起來追繳嶗山兄弟,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這群修道漸成的老道們對嶗山兄弟的惡感。

修道雖然講究清靜無為,以無量毒人,卻也不過是建立在修道之人思想已經超月兌了世俗的基礎上,于吉葛玄左慈等人之所以下山,很大程度上,便是心中有不得已的執著之事作祟,有根便無安,與佛家的斬斷三千煩惱絲類似,道教中也有斬尸蟲見鬼神的說法,不斬掉身上的邪根,便窺視不了仙道,一遇到瓶頸,或者說遇到執著之事,便需要借著斬斷執著的邪根而得以超月兌。

一個修道人,若無法企及聖人的境界,心中難免少不得惡感。

有了惡感,自然便有了忿氣,這些本就是人之常情所特有的,于吉不是聖人,對于嶗山兄弟這兩個高喊著鏟除道教的窮凶極惡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茅肇與左慈面無表情地望著嶗山兄弟二人,青銅劍與拂塵微微顫抖,渾身的內勁涌動,保持著隨時暴起的姿態。

葛玄沉默了片刻,抱歉地看了于吉茅肇與左慈一眼,身子忽而掠出數十米,立于雨幕中。

茅肇與左慈于吉三人沒有一絲意外。

神色戒備地望著眼前這對侏儒,幾十年前,雙方都是各自領域的高手,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誰深誰淺,誰也說不定,在不確定的前提下,一個聰明人至少會懂得什麼叫做謹慎。

「當年沒能一舉滅掉你們這群欺世盜名之輩可真是令人遺憾啊。」仇滿語眸子里略帶著一絲嘲諷,眉宇間對于道人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厭惡。

嘩地一聲,寒芒乍現,雨落碎開,仇千語手中的長劍驀然出了鞘。

「殺了他們。」仇千語臉色陰沉如水,眸子殺機縈繞,語氣森冷道。

回應他的是一把青銅劍。

茅肇手腕微轉,劍尖渾圓半空轉,一縷青芒落下,他那赤著胸膛的身子隨時掠起。

「茅山青芒?」

仇千語碩大的腦袋一歪,露出兩顆發黃的虎牙,一股說不出的殘忍浮現于雙眼。

「很好。」

赤紅如血的眼楮紅暈閃爍,這個殺機遠遠比胞兄還要強烈無數倍的侏儒握著劍,高高躍起。

誰也不知道嶗山兄弟兩個為何會這麼厭惡道教,甚至不惜連信仰道教的百姓都屠殺,殺人都說不需要理由,可是很多時候往往都有著各種各樣的理由。

但是,現在不是于吉左慈等人深究這個的時候,仇滿語也動了。

身子如無骨的綢布般掠起,輕飄飄的,如同羽毛,速度卻快到離譜。

七八米的距離,一個掠起,一個點落,很快便攜著冰冷的殺機傾瀉而下。

地上的雨水猛然掀起,左慈手中那半截拂塵猛然一拍,綠豆般的雨滴猶如滾動的雪球般,在嶗山兄弟的眸子里漸漸放大。

「來得好。」

仇滿語輕喝一聲,矮小的身子不退反進,粗短有力的手臂猛然揮舞,比網狀還密不透風,迎面奔襲而來的豆粒雨珠頓時化作雨水灑落在地。

左慈臉色不變,猶如小孩子過家家一般,手中的拂塵不停地將地上的雨水掀起,在他手中,這天地的雨水便似橡皮泥一般,隨時可以變成任何的形狀。

一張張水流交織的水幕朝嶗山兄弟襲去,這還不完,一柄閃爍著暗紅色的桃木劍如閃電般襲去,枯瘦的于吉身子貼著水幕撐地直取仇滿語的心髒。

仇滿語冷笑一聲,齒輪碾動,不僅將蘊含著沉重巨力的水珠給輕易震碎,同一時間,貼在胸口處,猛然一道輕響,枯瘦的于吉與仇滿語盡皆一震,雙腳便的雨水如同巨石投下池塘,驀然震起一滴滴的雨滴。

「再來。」

仇滿語舌忝了舌忝嘴唇,瘦小的身子如豹子般撲出,兩人的身影,一大一小,轟然交纏而上。

茅肇也沒有閑著,他的對手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許多,那一柄比他個子還要高上一般的利劍與青銅劍的踫撞絲毫不見遜色,雨水狂舞,長安街上,異常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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