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城龍影 第一百一十三集 香消玉損

作者 ︰ 百里蘭生

暮雨畢竟是純情的女兒家,也沒有堅如鐵石的心腸,而且她也一直很敬重袁先生,听了這番話,忽然覺得袁先生是個可憐之人,心里竟然有些動搖了。正在猶豫之間,暮雨忽然被小龍叫了一聲︰「雨兒,不要理這種人,他不過在利用你,等你沒利用價值了,他會毫不留情的把你拋棄的暮雨只是搖搖頭,道︰「不,袁先生一直對我很好,就算他是利用我,但他不會不管雨兒的袁世達聞言,連連點頭道︰「雨兒,你說的對,我怎麼會拋棄你呢?天下哪有拋棄自己女兒的父親?听話,回到我身邊來,你是我的好女兒,我不能沒有你

暮雨還是猶豫不決,躊躇在去或留之間,急得直想哭。

小龍嘆了口氣,對甄城蘭說︰「小蘭,你先進到車里,我來勸勸暮雨甄城蘭點頭答應了,先行進到車里。

「雨兒,就算他以後成了一個瘸腿的糟老頭,他身邊也會有數不盡的人照顧,你留在他身邊根本就是多余的,你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小龍扶正暮雨,垂頭盯著她,語重心長的說︰「還是那句話,他不需要你照顧,他不過想把你騙回身邊,再利用你的純潔和美色繼續幫他欺騙別人。你想想,他如果真的愛你,為何不早給你一個名分,認你做義女,卻在你要離開他的時候才假惺惺的說把你當女兒看?雨兒,別太天真了,相信我,跟我走沒有錯,你是個好女孩,應該過上一些平靜幸福的生活,不要和呆在那種龍蛇混雜的狼穴,那樣會誤了你一生的……」他抑揚頓挫的說完這番話,滿懷期待的望著暮雨,等待她的答復。

暮雨沉默半晌,方才微微頷首,終于答應下來。小龍大喜,「太好了,你想通了就好,趕緊上車吧!」小龍十分尊重暮雨的選擇,萬一她不答應,非要留下來,他也絕不勉強帶她走,如今得到暮雨的認可,他是打心里歡喜。

然而,小龍在專心勸服暮雨的時候,忽視了一個人,那就是倒在地上的袁先生。他雖然站不起來,但雙手卻能運動自如,就在小龍疏忽之際,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撩起褲腿,從右腳上方拔出了一柄小型手槍,槍口對準了小龍背部。

此時,小龍正好要把暮雨送上車,對身後的事物渾然未覺。眼看袁先生就要扣動扳機,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暮雨下意識地向袁先生回望了一眼,察覺到這一變故,立即驚叫了一聲︰「小心!」與此同時,奮不顧身地閃到小龍身後。

「砰」又是一聲槍響,緊接著便是暮雨的慘叫聲。

「雨兒!」小龍此驚非同小可,忙伸手抱住暮雨,但見她表情痛苦,額頭不斷滲出汗珠,顯然受了重傷。

暮雨飛身替小龍擋了一槍,連袁世達都始料未及,不禁呆住了。小龍大怒,不由分說,扭頭抬手給袁世達的右手補上一槍。袁世達發出一聲慘呼,手槍登時月兌手,在他右手上又多了一個窟窿,正自不迭。

小龍不再理會袁世達,穩穩托住暮雨的身體,微微顫抖的說︰「雨兒,你堅持住,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甄城蘭听聞槍聲,早從車上開門下來,見到暮雨如此痛苦,竟不忍心再看,對小龍說︰「快帶她上車,把車權交給我,我來開!」

小龍點點頭,決定由甄城蘭駕駛,自己抱著暮雨坐在後面。各就各位後,汽車很快駛了出去,目標是最近的醫院。

「蘭,你認不認得路?」小龍忽然擔心甄城蘭不知道怎麼去醫院,「去最近的醫院,一定要快!」

「放心,我來龍港也有一段時間了,這邊的路我熟悉甄城蘭表示她能勝任。

「雨兒,你一定要堅強些,馬上到醫院了……」小龍垂頭望著倒在自己懷中的暮雨,鼓舞道。

「小龍……我……好痛……」暮雨呼吸急促,說話聲已甚是微弱,恰似燕語鶯啼。

小龍心知暮雨情況十分不妙,那顆子彈幾乎射穿了她的身體,從她背部流出來的熱騰騰的血液早已染紅衣裳,也染紅了小龍的手。盡管小龍已經極力按住暮雨的傷口,但還是阻止不了綿綿流失的血液。

「沒事的,你會好起來的……」小龍不住的給暮雨打氣,希望增加她活下去的信心,這樣便能把生命維持得久一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省點力氣,不要說話了……」

「小龍……你不要騙……雨兒……我知道自己……快死了……」暮雨吃力的說著,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接道︰「能死在你身邊……雨兒並不感到害怕,雨兒……雨兒知足了……」

「別胡思亂想,你不會死的,馬上到醫院了,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小龍不停的安慰暮雨,可雙眼卻不爭氣,竟然忍不住掉下了幾滴淚水,心中更是悲痛莫名,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

「小龍……不要……不要替雨兒傷心,我不想你難過……」暮雨說著伸出顫抖的右手,替小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艱難的說下去︰「雨兒一直有個問題……希望……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小龍本來想讓暮雨禁言,但見她執意要說的表情,終于將心一橫,點頭應允道︰「你說……我一定如實回答……」

「雨兒一直很喜歡……喜歡小龍你……」

小龍點點頭,「我知道……」

暮雨又微微笑了笑,這一笑仍舊嬌艷可人,然而卻失去了往日的那份鮮活感,她接著說︰「可是……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雨兒?」

「我……」小龍欲言又止,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沒關系的……雨兒就要死了……我……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愛上過我,哪怕一點……又或者是曾經……」暮雨說到這,氣息越發微弱,幾乎說不下去。

「我……」小龍仍舊只是說了一個字,全無下文。

暮雨顯得有些失望,用縴縴玉手輕輕堵住了小龍的嘴,弱弱的說道︰「不要說了……雨兒明白了……」

「對不起……」小龍輕輕搖首,一臉歉意的望著暮雨。

「你不用說對不起……雨兒總算幫了你一次……雨兒命苦……死不足惜……我之前欺騙了你……希望你能原諒我……可以嗎?」暮雨這樣說。

「雨兒,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錯的是袁世達,不是你小龍說的全是真心話,也說得十分誠懇。

暮雨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似乎想報以一個微笑,但她卻做不到了,只吃力的說了一句話︰「小龍……謝謝你……」言罷,雙目緩緩合上,再無任何反應。

「雨兒!雨兒!」小龍抱著暮雨,輕輕搖晃,一連又叫了好幾聲,卻再也沒有看到暮雨醒過來……

等他們把暮雨送到最近的醫院,暮雨已經不行了,她已經永遠合上了雙眼,永遠告別了這個大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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