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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咬著嘴唇，說著她結婚以後和丈夫相處的窘境，甚至想到了夫妻那些事兒。我立刻想到我自己，在我對老家那些山水喊過我愛柳香以後，晚上，跟胖胖做起夫妻之事，做著做著，就不由自主地把身下的胖胖想象成了柳香，又怕胖胖碩大的身軀與柳香的苗條身姿所形成的差異毀了我虛幻的想象，便不去觸模胖胖的身體，只和胖胖在一個部位上交流，閉著眼楮享受和柳香在一起的愉悅、幸福。甚至做完了還不想睜開眼楮，仿佛柳香真就在我的身邊，一睜開眼楮她馬上就會溜走了似的。當自己清醒時，內心是一萬個愧疚，覺得對不起胖胖，又感到褻瀆了我與柳香純淨的感情。尤其兒子小胖一聲聲地喊我爸爸，就更加重了我的負疚感。我想，柳香如果有了孩子，她也會有我這種心理的。于是，我說︰「你結婚後，有了孩子就會好起來的，你就會忘掉過去。孩子是紐帶，慢慢的你和他就會融洽起來的。」
柳香听了，咬住嘴唇，壓抑著哭泣，低下頭輕輕地說道︰「那我也會想︰我的孩子僅僅是我身上掉下來的骨肉，是和任何男人結婚干那事都會有的結果，不是我倆愛的結晶，我會照樣痛苦的。」
我繼續勸她說︰「不管你的男人是誰，你愛不愛他，孩子可是你身上掉下來的骨肉，你會把愛寄托在孩子身上的。漸漸地，你就會把過去的事兒忘掉。」
「那是兩回事兒。愛孩子，所有的動物都會，那是親情。可我苦苦追尋了一生的愛，它在哪里？」
柳香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連有了孩子以後她都不能將愛釋懷于心，我真就不知再勸她什麼，只能伸手梳理她濕漉漉的長發。
柳香抹去了淚水，停止了哭泣，語調輕輕地接著說道︰「去年春天，也是山菜下來的時候，我媽去你哥家，听我姐說你回來了，以前每次回來都要帶些山菜回去給你的同事，這次回來也會帶點山菜回去。我媽回來就對我說，英子，明天你上山采筐山菜給秦老師送去，人家對咱家可是有恩的。听了媽媽的話，我表面裝作不在乎的樣子，隨意地嗯了一聲，可心里是說不出的高興。那天晚上，我覺都沒睡好，想，栽土豆那時，咱倆見了一面，我還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你說不一定。沒想到你隔不久就又回來了，我給你送山菜，還能見你一面呢。我還想，你給同事山菜還能告訴他們這山菜是柳香特意上山采的。同事一定會問山菜是誰采的，你說你們吃了就知道了。這樣想著，我感覺臉都紅了。
帶著這份幸福，第二天上山，我看什麼都不一樣，那些花花草草全都對我微笑，風吹在臉上，輕輕柔柔的，蹲在小溪邊洗把臉，都清爽到心里。那天，我蹲在平靜的溪水邊，看到水面上的自己，還哼起了江珊的《夢里水鄉》，那歌詞寫到我心里去了。」
說到這里，柳香已沉浸在這首歌所營造的意境中。這首歌幾句歌詞我記得︰淡淡的相思寫在臉上，沉沉離別背在肩上，淚水流過臉龐所有的話還是沒有講，看那青山蕩漾在水上，看那晚霞吻著斜陽，我用一生的愛尋找那一個家，今夜你在何方——玲瓏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時光，為何沒能做個你盼望的新娘？我判斷，就是因為這句歌詞，柳香才喜歡上這首歌的，她可能已經千百次地問過，她自己守候了一生的時光，為何沒能做個你盼望的新娘？
柳香還沉浸在歌的意境中，緩緩地說道︰「當我第二遍唱到為何沒能做個你盼望的新娘時，我就再也唱不下去了。默默地念叨完歌詞，我听見小溪好像也跟著我哭了。」
我听著柳香說的，為什麼沒能做個你盼望的新娘時，我的心在劇烈地顫抖，我的話就在唇邊擱著，我想用全部的力量對她喊出，我何嘗不希望你做我的新娘？何嘗不想用我一生的愛去尋找那個家？可是，我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我的舌頭舌忝到了鮮血咸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