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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我們班一位家長，提前給我準備好了水泥砂石磚瓦等材料，並派車送到了柳香家。然後又找我小學的同學林大個幫我修房子。
這個林大個讀書啥也不是，但有力氣。那時，我瘦小如猴怕人欺負，有事沒事總和他套近乎。讀小學時，有一次勞動，我送給他一個雞蛋一個地瓜，從此他就成了我的靠山，好惹事的我能請神不能送神，這以後，我請了神，送神的事兒就他包了。我師專畢業參加工作後，每年都去看看他，送給他幾瓶酒、飲料什麼的。而他和媳婦上山采的蘑菇、山菜、核桃什麼的，我們家也沒少吃。胖胖能上山，但胖胖不上山，就有體力干家務活了，我老娘就省了力氣。
我找到了林大個，告訴他，幫我給柳家修房子。還告訴他，我干活時，還要偷偷出去辦點事。林大個什麼都沒問，只說一個字︰「行！」
星期天，我穿身勞動服，盡量讓自己像個干活的樣子，騎著自行車來到柳香家。
當我離柳香家門口還有百八十米遠時，就看見柳香在院門口清掃。她看見我來了，趕緊走出來。我下了車，在離柳香一米遠的地方看著她。柳香的精神狀態多了許多，臉上已透出紅潤的光澤，不再像前幾天那樣憔悴，頭發隨意地披在肩上，烏黑 亮，閃著秋晨的陽光。嘴上的水泡已結痂，使她文靜與端莊的內涵氣質有了一些調皮。她手里握著用年幼樺樹枝條做的掃帚，朝我羞澀地，也像是不過意地微笑著，靈動而深邃的眸子里，有許多語言在訴說。她穿著已洗得發白的八分牛仔褲，上身穿一件淡藍色圓低領T恤，細致入微地勾勒出一個女孩凸凹有致、勻稱舒緩的優美線條，看了不能不讓人怦然心動。這個承載著生命苦難的軀體，真的是綿延起伏的大山，蓄積幾千年的天地精華而養育出來的女兒。
這樣想著，我有片刻的沉默。抬眼遙望連綿起伏的蒼山峻嶺，我想告訴柳香我是多麼愛她！我已對著那些養育了這位優秀女孩的大山喊出了我心中的愛。此刻，我還想一千遍地喊出我的愛，可是，那長長的愛的呼喚，還是變成輕輕的一嘆，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秋風里。
因為我知道，柳香，她的一切屬于她的另一半，她的所有美麗，都應該為她的另一半而悄然綻放。
我偷偷端量她，內心有一點醋意地想︰既然她的美麗不屬于我，就需要我下狠心，引導她移情別戀。
其實，柳香很容易成為小伙子們愛慕追逐的對象。可惜，家里家外的活，她母親的病，讓她很少有功夫走出家門口，使得她情感空間過于狹窄。也許，真就像我老爹說的那樣︰柳家丫頭一天天看不見老爺們，才對我有了意思。想到這一點，我便想說出想要說的話，但又不能直說，便拐個彎，輕松地半開玩笑說道︰「柳香，我不明白，你生長在山溝里，不僅相貌出眾，你還像我見過的許許多多城市女孩一樣那麼有氣質，優雅、文靜、秀氣。你肯定有妙招，能告訴我嗎？」
柳香停下來，臉上浮上紅暈，用她靈動的眼楮疑惑地看著我，轉而說道︰「今天怎麼想到夸我有氣質了？我是一個普通的山鄉女孩，一身土味一口土腔，一點也不遭人喜歡。」
她又牽扯到她的心境，我趕緊說︰「不是夸你，是實話，你告訴我，我也讓自己有點氣質。」
「得了，老師今天穿了一身勞動服，但你仍然是一個儒雅書生，我听你家大嬸說過，你小時候像個瘦猴，讀高中時才長開。讀完大學參加工作後才像個老師。我就想，你的變化一定是你總是讀書，總是寫文章才有了讀書人的氣質。」
听了她的話，我一下子怔住了。原來，人的氣質是這麼來的！不錯，受過良好教育的鄉下人和大字不識幾個的鄉下人就是不一樣，這一打眼就能看出來。柳香生長在大山里，山里溫潤氣候潤澤了她白淨的皮膚，而影響她氣質變化的就是她每天勞累之余都要看的書了。
我說︰「柳香，在咱這山溝里能養育出像你這樣優秀的女孩，真是奇跡。你這麼優秀，你走出大山，那些追你的小伙子會讓你應接不暇的。」
柳香抿嘴笑了，說︰「老師，你剛夸我時，我就猜到你要說最後一句話了。」
我立刻啞口無言，趕緊向屋里走去。
沒到門口，柳香母親就迎出門來，說著一大堆感謝的話，把我請到屋里。我的同學林大個坐在炕沿上，有滋有味地抽著煙。煙是我昨天塞給他的，十元錢一包。他當時抽出一根點著，看著煙霧往上升騰，說︰「一根五毛錢，就這麼變成了一溜煙，白瞎了！」
我坐在炕沿上掏出煙點著。柳香母親站在我們的對面，似乎局促不安地望著我倆，她好像要說許多話卻又不知說什麼好，就那麼站著，手扯著圍巾揉搓著，時不時地抬頭看我一眼，眼神里似乎蘊含著無以言說的慈愛與期待。她的樣子讓我心酸，為她也為她的女兒。
我實在不忍心看柳香母親了，抽了半顆煙掐掉，說︰「大個，我們趕早不趕晚，動工！」
林大個很能干活，「呼哧呼哧」地挖著。柳香走進廚房幫她媽干活去了，而我，最擔心的是柳香家里那瓶敵敵畏，我必須把它處理掉才能安心。我走進屋里，假裝看牆縫，其實我在尋找那瓶農藥，找了半天，終于發現了那個農藥瓶。我偷偷地拿起來一看，里面還有大半瓶，我悄悄拿到外面，把這瓶農藥深埋了。處理完這瓶農藥，我卑鄙地想，柳香這樣美麗的女孩，一時想不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就白瞎了。既然她不能從對我的愛戀中走出去，那還不如我佔有她吧。這樣，也許能換回她生活下去的希望。
午飯前洗手時，我想利用這個機會，把柳香引導她家後山上，實施我美麗的罪惡。于是，喊來柳香給我們倒水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