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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帶著那個胖女孩來相親的第三天,我滿月復心事地上完一天課,傍晚,帶著一身疲倦騎車往回趕。時值初春,帶著暖意的晚風吹拂我的臉頰,卻吹不去我的滿懷愁緒。想到自己描繪與憧憬的愛情未來,多少次幻想在某個地方不經意的就遇見一位姑娘,她文靜、端莊、俊美,略帶憂郁的氣質,當我凝目注視她時,就迎來她脈脈含情的目光,仿佛我倆已經等待了千年,才有了今生的偶然相遇。不需要過多的傾訴,她只是吟唱了一首歌,說她是一只等待了千年的狐,忍受了千年的孤獨,春去秋來,朝朝暮暮,只是為了今生的洞房花燭——之後,我們就愛得死去活來、愛得天翻地覆。春風里我們說著春天的溫暖,一起從一棵小草拱出地面的淺黃女敕綠,捕捉春天到來的消息;看春天從山腳漸次爬上峰巔,我倆一起向著春天的方向一路奔跑而去——後來,我們就攜手走進了婚姻,品嘗初夜那種渴望激情而又懼怕疼痛的幸福。大學讀書時,我曾愛上一位詩意女孩,結果被我的同學賈恭聞給攪黃了,從此,我就再沒有遇見那樣的姑娘。現在,一個姑娘來了,卻不是我憧憬的那位姑娘,而這個姑娘開出的婚姻條件,對我有著極大的誘惑——不用付出多少價錢就能傳宗接代,消除我的饑渴。但是,娶了這樣一位胖女孩,愛情,就離我遙不可及了。想到這些,我無奈而苦澀地搖搖頭。
我胡思亂想著,登著自行車慢慢地行駛著。走出校園二百多米遠,就遇見柳香在鄉路一側走著。她沒騎自行車,走得很慢,似乎有滿月復心事。車子行到她身邊,我停下車,問︰「柳香,你怎麼沒騎車?」她說車子壞了,沒修上。她說的車子,就是我為她修的那輛自行車。我說︰「我帶你吧,天這麼晚了。」
我當時想︰雖然柳香已用她的眼楮表達了她青澀的暗戀情懷,但我覺得帶她回去應該沒有什麼。在我們鄉中學,同村的師生或同學,誰帶誰回家是常有的事兒。听我說帶她,她「嗯」了一聲,就坐上我的車衣架。我默默地騎車,心里還是想著那些煩心的事,不想和她搭話。走了一段路,就听她問︰「老師,你這兩天好像心事重重的,我說的對嗎?」我苦笑了一聲,敷衍地說︰「為職稱的事,已解決了。」
她說︰「那就好。」接著又說道,「老師,不知不覺,春天就來了,咱們這地方,春天總是來的快走的急。」
柳香說的沒錯,我們這地方是高寒山區,春天來得晚,一旦來了,氣溫就迅速升高,人們還來不及品嘗春天的滋味,時節很快就進入夏季。我感知到我們老家的季節特征時,已經二十五歲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就對季節這樣的敏感,使我不得不對她的內心有所揣摩——這是一位懷春的少女。我心里這樣想,但我只是應付地「嗯」了一聲。
她繼續說道︰「這樣的傍晚,走在路上,春風吹拂著,揚起我的頭發,這種愜意、溫馨的感覺真好!」
我略微回頭朝後一瞥,果然望見她的頭發被晚風揚起。我不能不說話了,我說︰「春天來了的感覺是挺好。」
听我接了她的話茬,她更來了興致,繼續說著春天到來的感覺︰「前天那場細雨過後,我在小路邊,發現那麼多女敕綠的小草拱出地面,心里就有了春天到來的歡喜。再看小河邊的楊柳,一經春雨,就有了鵝黃淺綠。哎,植物最能感知春天的。」
柳香說著春天,說著春天里她的感受,我立刻沉默了。我幻想遇見一位等待了千年的姑娘,和我一起說著春天,柳香就和我說起春天里她的感受。難道我們心里有著某種默契嗎?可是,我心里清楚而清醒︰柳香絕不是那位等我一千年的姑娘,她太小了,她是學生,是個還有兩個月就要參加中考的學生。
騎車行駛在坑窪不平的鄉路上,車子不停地顛簸。在漸深的夜色中,越過一個深坑,差一點甩掉柳香。我說,「你抓穩點!」我這樣一說,起初只是牽扯我衣襟的柳香,猶豫了片刻,就用雙手環繞上我的腰。我漸次感覺到她扭過身子,臉貼上我的後背,兩個圓形而有彈性的凸起貼上了我的腰部——那是她剛剛發育成熟的**。從小到大,我第一次感覺到**的彈性觸感,使得我心跳加速,不想胡思亂想但還是抑制不住的胡思亂想,動物性的**像魔獸一樣困擾著我。畢竟,那是我第一次體驗到女性**的觸感啊!我想制止她,但卻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制止她,任她像一個小戀人似的,把雙臂環繞我的姿勢延續到村頭。就在我想她會不會要我送她到她家時,遇見了她叫劉嬸的鄰居。她下了車,卻不肯馬上隨她的劉嬸往回走,見她的劉嬸走了幾十步遠,她低著頭,一只腳搓著地面,說道︰「謝謝老師!哎,老師帶著我,走在春天里的感覺真好!」
從她羞澀的表情和輕抿的嘴唇上,我能看出她還有許多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