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能再鑽進她的被窩了,因為她已經一絲不掛了。當我們的痛楚暫時緩釋後,她的身體又會喚起我的**,我說︰「還是穿上衣服吧。」
「只要十分鐘,我就讓你起來」,她的眼楮滿是渴望,近乎求助似地望著我。
我想,已經這樣了,我離他遠一點應該不能激發我的邪念,我點點頭,掀開被子,但她突然雙手壓住棉被,說︰「衣服月兌了吧!」她聲音很低但很堅定。
我立刻懵了,怔怔地看著柳香。月兌,還是不月兌?我又遇到更加艱難的抉擇。
作為一個男人,我知道月兌掉身上的襯衣襯褲,和一個的美麗女孩在一個被窩里意味著什麼。我們一個夜晚都熬過去了,片刻的歡愉也許是終生的悔恨,這種悔恨與那種不能直接相親的遺憾和苦澀是不能相比的。我又想起我的那位鄰居女孩長大後被人偷的遭遇,她嫁的那的佝僂腰的男人——
我說︰「柳香,你還要嫁人呢,你會後悔的。」
她說︰「男女相擁在一起,就一定要做那種事嗎?」
「但,但是,你不了解男人,你還小,你不知道男人是怎麼回事兒,有時,是控制不住的,是非常危險的!」我直接告訴她這樣很危險,就像我和韓小寒在灌木叢中那樣的危險,那是很可怕的。但我絕不能提到韓小寒。這一夜,柳香對「韓小寒」這三個字相當敏感。
「我會阻止你的,一定的,你相信我,我想的不是做那事,我一千遍一萬遍地想象過,被你擁進懷抱,滿身心地貼緊你是什麼滋味,失去今夜就再不會有了。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已是一個壞女孩了,索性壞到底吧。」
「不是,柳香,我連這個邊都沒想過」,我搖頭,「真的,從沒想過你是一個壞女孩,你的好都想不過來呢。」
「不,你不知道,我是一個壞女孩」,她略一沉吟,又喃喃地接著說︰「不知為什麼,那天我洗身子,冒出輕生的念頭,以後換衣服時一觸到那塊疤痕,我就不由自主地再次想到死。走到田間路上,一看到藍天上有白雲飄過,我就想,當我那一縷青煙與這白雲交織在一起,這片白雲還能這樣美麗、這樣潔白嗎?每當黃昏,我站在院落,看見別人家房屋升起的炊煙,我就想,我化為灰燼的那縷青煙,是不是這個樣子升到天空的?有一天,我站在院子,看別人家房屋升起的炊煙,看了很久很久,想我化成一縷青煙,你能不能後悔沒愛過我,你會默默地流淚嗎?你能不能想起我的樣子?想到這些,我的淚盈滿眼眶。媽媽看我在那傻傻的站著,就喊我︰英子,你傻看什麼呢?當媽媽走到我跟前,看我哭了,忙問︰英子,你怎麼了?」
我說︰「沒什麼,就是想哭一會兒。」媽媽心疼地撫模我的頭發,說︰「你今天干活挺累的,以後地里活能干啥樣算啥樣。」我說︰「媽,不是累的,不知為什麼就是心酸,哭完就好了。」
每當輕生的念頭在我腦海中掠過,我就想去見你,可我上哪去見你,在路上等著?一個姑娘家會叫人笑話的,上你家就更不可能了,我曾經傻傻地在你家門前走過幾個來回,但沒有機會。地里苞米還沒有割的時候,有時候我想,你還有可能從玉米地邊走過,于是,就靜等在那里,假裝在那薅草。可是,每每都是失望而歸。想起來,我比守株待兔還愚蠢啊。幾天後,鎮里趕集,我想,你也許會去的,在讀書時,有時我也看到你和同事到集上買點家用品。我這樣想著,那天早上,我穿上我平時最喜歡的那件衣服,騎車到了集上,孤零零地站在那兒,望著你可能來的方向,等啊等的。就在我失望的時候,看見了你的身影,你推著自行車,旁邊跟著你的同事,就是那個女大學生韓小寒,我猜想,她一定是坐你自行車來的。她停頓了一下,望望我,「是你帶她趕集的吧?」
我點點頭,為她擦去淚水,我的淚水也模糊了我的視線。
她繼續說道︰「你倆談笑風生,不知你說的是什麼,她打了你一下,拍在你的肩膀上。你又說了句什麼,她又掐你胳膊一下。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躲開人群,站在一個人家牆角處,讓淚水流個不停,我的疼痛,像有誰把我的心肝撕碎一樣。一個小女孩過來,看我哭得那樣,問︰小姐姐,你怎麼哭了?」
我轉身背對小女孩,抹去淚水,向遠方凝望著,沉思的樣子,一定很嚇人,我咬著嘴唇,想︰「我沒有你那個同事幸運,能和你在一起大搖大擺地走在人群中,更沒有像她那樣拍打你、掐你的機會,但我想,我一定要讓你把我擁在懷里。你把我擁在懷里,死也沒什麼遺憾了。」說到這里,她伸手掐住我的胳膊,接著說︰「你剛睡醒時,我掐了你一下,算是找一下平衡。唉,我多傻啊。」
這時我才醒悟,她為什麼把「該掐」說得那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