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之殺死那個魚唇的嘰蘿 第九十九章 終曲•墮神劫

作者 ︰ 衣帶雪

外面,怎麼了?

葉璣羅盤膝坐著,元神周圍浮著幾圈密密匝匝的金色符文,將那泛著魔氣的綠色奪舍之魂阻隔在外,然而也無法將之驅逐。♀

這護佑元神的符文,是誰提前下的不言而喻。

葉璣羅所不明白的是,東方這麼放任這女人來奪舍,究竟有何意義?

他之心思太過復雜,安排絕對周詳,而葉璣羅知道,他這人越是步步為營,所圖就越大……讓人心中有些不安。

「……你是如何以為他下的元神禁制不是困著你任我魚肉?」

「他若當真害我,心死身亡,無話可說。」

「拿不到手中的東西,永遠不值得去相信!」

「所以你煩惱的東西比我多,而只能如同現在這般作為一個嫉妒的旁觀者。」

「你住口!」

「明明說不過我還要執意吵,找虐嗎,呵呵。」

「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沒事,我點卡能一直玩到我哥孫子輩月兌團麼麼噠~」

奪舍之魂不斷沖擊金色符文光幕,猙獰得恨不得一口將葉璣羅撕碎吞下。然而外面的劇變讓楚碧痕不得不分神來觀察情況。

這里的都是局內之人,只不過沒想到羲皇分神也會降臨……他剛剛說的是不會放過葉璣羅?

真麻煩!這女人又是什麼時候惹上了羲皇大人!且不論現在她是借由了礪罌魔力使自己元神強大到足以吞噬凡人,單就是她現在這個已經背叛神族投入主人麾下的身份,落在羲皇手中,絕對沒有活路。

想到這里,楚碧痕雙手發麻,眼神微微躲閃之下,立即讓空中陷入詛咒與射神雷雙重打壓下的羲皇分神注意到。

此時此刻他的心神層面在沈夜詛咒落下同時,如同烙鐵般印下血手印一樣的斑斑詛印,每一個都仿佛最烈的毒,給他一種灼燒穿透了靈魂的錯覺。♀

被他所輕視的凡人逼到如此境地是恥辱,而還未見到太子長琴便如此狼狽……更是恥辱!

這射神雷的業力還在不斷增加,束縛越來越大,他有預感,這東西到了一個臨界點,齊齊爆發之力幾乎可以連同他在內的這片流月城直接爆散成飛灰!而他這具分神死後,沈夜的詛咒還會一直蔓延到與他心神相連的本尊神體!

天地間萬神之神,竟然會被凡人所傷,這在上古龍淵部族那七把禁忌之劍過後,是絕無僅有的……盡管這罪民的的確確是近神級修為!

憎惡暗恨油然而生,但作為羲皇,他的智慧自然不會被惱怒所掩蓋,冷然目光轉向目光躲閃的金衣女子,一手頂著射神雷之血線的拉扯力道緩慢抬起,只是作了一個虛抓的動作,楚碧痕便感到一陣無可抵抗的巨大力道將自己攝了過去,下一刻,身子騰空而起,對上一雙冷漠的仿佛沉浸在混沌漩渦中的眼。

「凡人不配擁有你這等皮相……你是誰。」冷冷說了一句,隨後見楚碧痕面色嚇得慘白,心頭不耐,威嚴聲音回蕩整個流月城——

「太子長琴,膽敢逆天而行,十息之內不現身領罰,孤便抽去此女三魂七魄打入小輪回劫!」

小輪回劫,某種意義上比大輪回劫要可怕,它是羲皇本身修為通達天地而在神體之內建造一界,這一界中羲皇便是規則,魂魄打入此界,一舉一動,全然是任羲皇控制。

長長的沉寂後,虛空透明波紋蕩開,素衣抱琴,神色如常。

此時已經過了十一息。

「那便殺吧,區區凡人而已。」他如是說,並沒有去看楚碧痕眼中一閃而逝的絕望。

羲皇微微眯起眼……都是老成了精的存在,他這時候看似平靜無情,那是因為他還沒有動手,他倒要看看,這逆神的冷靜能持續到幾時。♀

「听說凡人之中刀字傷人最痛,情字傷人最深,你當真自在灑月兌嗎?」

「比起考慮這個,在下還是更為感興趣,幾弦能滅神?」說著,琴師神色淺淡,信手一撥,似乎是在頗為悠閑地調著一曲殺戮的音。

「孤不信目下情狀,你還能動四弦。」盡管神魂劇痛不斷增加,他仍舊是等待著琴師露出稍許破綻……手掌一動,葉璣羅緩緩閉上眼,頭頂青芒泛出,一個哭泣的女子聲音伴隨模糊虛影被生生抽離,而她的身體,仿佛是要在這魂魄被抽出之後如風箏般落下……

「……」錯了一個音,琴師閉上眼。

羲皇分神一喜,他知道這人必然是極其在意此女,故作冷漠,自然也是惑敵之計。

「哦~?讓孤看看,眼光尚屬不錯,是神農御下,有半神潛力,難怪能入你青眼……」

他特意說得極慢,似乎是想欣賞這逆神的失態,而手上則是一步不停地將那魂魄緩緩拉出。

若是靈魂出竅者,自然是能體會那種靈魂暴露在空氣中,仿佛魚兒暴露在沙漠中一樣絕望痛苦。

人生八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

到這一步,還有什麼不明白……他該是有多狠,才能安然在那里看著自己代人受劫?

她有什麼錯,只不過是求個愛慕,舍棄了仙身,便合該萬死?

可笑步步為營,卻是步步落入算計。

想反駁羲皇的誤會,想說自己並不是他要抓的人,卻仿佛已經沒有了嗓子一般,只得無聲地掙扎。

而琴師素來便是慣于隱忍,待到楚碧痕之魂魄被完全抽出,葉璣羅的身軀自半空落下同時,一步邁出,殘影掠過,再回來時已經將葉璣羅帶走。

疲憊的聲音自耳側響起,無力搭在肩頭的手,隨著慢慢找回的力氣,不斷收力,像是要一口氣捏碎他的肩骨。

「……這麼玩,你有意思?」

「抱歉。」

「雖然難得是你第一次服軟,但我不想原諒你。」

「……」

短暫的沉默後,東方獨幽抬頭望向重重血線纏繞的羲皇,此時他已經被纏得如同血繭一般,而他所在的位置周圍不斷傳來空間塌陷的崩響。

礪罌這才明白這兩人聯手,對付自己不過是個幌子,求的竟然是弒神!

神魔本就是對敵,如今見到神界最為高高在上的存在被桎梏到這種地步,身為魔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

東方獨幽連葉璣羅會被奪舍抽魂都算到了,想必是他背後有能人以推演之術算出這女人合該有此劫,才對楚碧痕的奪舍視而不見,最終布下這李代桃僵的計劃……詭詐,狠毒,心機深沉,可想這人的心肝是該有多麼美味!

……有意思!真有意思!

礪罌舌忝了舌忝嘴唇,一個野望不停地叫囂……趁這所謂射神雷引爆後,這羲皇分神若不死必然也是十分虛弱,若是能吞噬之,他是不是可以一舉突破魔君,甚至于問鼎魔尊階位?!

沈夜以自身修為敢詛咒神族,便是反噬之下也絕無力再以為繼,東方獨幽……看他那手中神器古琴催動不易,再催動雙弦殺神之後便是極限,兩個深不可測的人都無力再戰,以自己不死不滅魔身,其他人便是想阻止也絕無可能!

礪罌沒有動,而他動念一瞬,便感到有兩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一個是叫夏夷則的那個小娃兒,另一個是沈夜身邊的那個初七。

嘖,心思仔細的人最麻煩!

礪罌暗暗尋找機會之際,那虛空中困鎖羲皇分神的血繭突然一陣動蕩,血芒大放。那無上威嚴的神之聲音帶著滔天怒氣,羲皇分神終于明白了自己抽錯了魂——

「你以為此女之劫就這般容易消解?!天道降罰,蒼穹之下,無人可逃!」

這話音一落,血繭之上驟然出現一口古舊的長劍幻影,沖天煞氣,再再昭示此劍之不凡。

它是羲皇所掌控的,天地初開之時,出現的第一把劍!

僅僅一個幻影的投射,洶洶殺意,便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

「尚有十息才能引爆,需要幫忙?」

「分神掙扎而已,無需……帶她走吧,算是人情。」微微頷首,慢慢推開葉璣羅,他神色依然如印象中一般溫淡平靜。

葉璣羅四肢已經很麻木了,她知道自己是被下了什麼禁制,眼楮死死盯著他︰「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對,不信便不信吧,我一定會死。」

葉璣羅氣笑了︰「我還沒殺你怎麼就敢死?!」

無奈笑笑︰「別鬧。」

「誰在鬧誰自己心里清楚,我還沒脆弱到這個地步。」骨頭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嘴唇已經咬破,握劍的手在顫抖,僅僅是拼著一口倔強在撐持︰「你還欠我一句話,听不到我死不瞑目。」

「好……有朝一日弦斷音垮,再與你把酒桑麻。」琴師說完這句話,放開葉璣羅的手,轉身抱琴而去。

有朝一日弦斷音垮,再與你把酒桑麻。

余下的聲音葉璣羅都听不到了。

琴聲回蕩在天邊,流月城半數塌陷,而羲皇分神,也在那四弦五弦的動蕩下,分崩離析。

他原來是掌握著這樣的力量而不為人所知。

什麼都不說,什麼都要別人去猜。

……先生,師父,東方,你是不是每一世都一定要我看著你去死,看著我一個人,留在原地孑然一身,才會滿意?

是不是……一定要我無力挽留,看著你闔然長逝,你才覺得我用的是真心?

是不是你覺得,我每次看著你走了,失魂落魄,最後還總能笑著若無其事?

「我現在終于孑然一身了,你滿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次嘰蘿是真生氣了。

下章二叔出來怒刷存在感,麗麗你嚶嚶嚶吧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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