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天空的雲 第二十一章 貢嘎山上的牽手

作者 ︰ 言武含笑

老虎背著雲向冰瀑爬去,才走一半路程已費去老虎全部的力氣。距冰瀑已經不到二百米,但是老虎的雙腿已經抖得像篩糠似的。雲感覺到老虎的顫抖,她掙扎著從老虎的背上下來,可是雲在這之前已經透支了太多的體力,她從老虎背上下來後站立都無力支撐,東倒西歪地踉蹌幾步後,跌坐在地上,她已經渾身癱軟,再也無力行動。

老虎再次背起雲,堅強地向上爬著,起先老虎是站立著向上爬,後來,老虎是手腳並用,葡萄著向上爬,最後,老虎的身體完全貼在地上,艱難地一步一步地向上移著。

雲在老虎的背上流著淚,這一次,她的眼淚是為老虎流的,她被老虎所感動,她的臉貼著老虎,眼淚流到老虎的脊梁上,與老虎的汗水混在一些,滴到地上。

雲為老虎擦汗,毛巾上有雲的汗水,也有雲的體香。老虎聞到毛巾上雲的體香後,立馬精神振奮,他從地上站立來,一口氣走到大冰瀑下。

在冰瀑下,倆人癱倒在地上,誰也不想動,誰也沒力氣動。老虎感到嗓子干渴得冒火,剛才他背著雲爬山出了太多的汗水,如果現在有充足的水,老虎想他可以喝干一缸。

雲也口渴難捱,她舌忝著干涸的嘴唇,渴望著能有水喝。

一對老夫婦走了過來,將一瓶水遞給癱坐在地上的他們,老人家笑著說︰「一對小情侶,光顧著談情說愛,上山也不準備準備,忘記帶水了吧」。

老太指著老伴說︰「你年輕時也像小伙子那麼瘋狂,那時我偷偷從家里跑出來跟你爬山,你一分錢也沒帶,餓得我們偷人家的地瓜吃」。老太雖然嘴里在責怪老伴,其實語氣還是有點嗔。

雲听了老夫婦的話後與老虎對看一眼,隨即臉生紅暈,而老虎卻感覺這對老夫婦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冰瀑旁有塊一人多高的巨石,雲對老虎說她要到巨石上面去,老虎單腿弓步對雲說︰「你站在我的腿上爬上去」。雖然倆個人已經休息有半個多小時,但是雲的體力仍然沒有恢復,她站在老虎的腿上,雙手搭在巨石的頂部,卻無力爬上去。

「你踩著我的肩膀上去」。

雲爬上巨石後,老虎也想爬上去,雲卻對老虎說︰「你去游玩吧,我一個人在上面呆一會」。

老虎沒有去游玩,而是在巨石下面守著雲。他不放心雲一個人站在巨石上,老虎認為他有責任保護雲。

雲在巨石上對著雪山高喊︰「木雅,雲向您懺悔,我違背誓言,我有罪……」

雲又對著天空喊道︰「阿天,我對不起你……」

老虎在巨石下面看不清雲的臉孔,但是老虎听出雲悲痛絕望的吶喊,老虎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雲喊過之後,便跪在巨石上。老虎听到雲反復在念一首詩,因為雲念的聲音很小,老虎只能隱隱約約地听到︰

牽手……

跟你走……

不回頭……

正午海螺溝的太陽很毒辣,即使在漫漫的冰川山谷之中,強烈的陽光也曬得人皮膚冒油。老虎在巨石下的陰影中尚且被太陽曬得頭暈,他擔心巨石上毫無遮擋的雲會不會被毒陽曬得暈過去。

雲真的暈過去了,她跪在太陽下曝曬一個多小時,身體再也抵抗不住暈倒在巨石上。

當雲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躺在巨石下面的陰影中,老虎在自己身邊用力煽著衣角,眼神中滿是焦急憂慮。雲又閉起眼楮,傷心地說︰「木雅在懲罰我」。

老虎握著雲的手說︰「有我在呢」。

老虎牽著雲的手就再也沒有松開,直到倆人回到老土農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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