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的生存之道 第九十八肥章

作者 ︰ 兀兀

()雲濃伸出手指挑開車簾向外張望了一下,又舀了帕子沾了沾鼻子,在一個男人面前擤鼻涕她實在有些做不出來,「你真以為女人們都沒長腦子?琴棋書畫哪一樣是容易學的?可永安的貴女們哪一個沒有兩把刷子?她們不懂這些,要麼是關注點不在外面,要麼是她們不能表現出對這些事情的關注,你以為人家是真的什麼也不懂得?當然,這也有你們這些男人的劣根性在,生怕女人比你們強了,恨不得捂了她們的眼耳口將她們養成傻子,才會老老實實的守在內宅為你們這些男人生兒育女,奉夫為天。」

秦翰已經被雲濃這奇談怪論給弄傻了,「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什麼男人女人生兒育女的你怎麼大張口就出來了?」

瞧瞧?雲濃給了秦翰個白眼,當她傻呀,在別人面前說,不過為什麼可以在秦翰面前說?因為知道他喜歡自己?還是因為他剛才說相信自己?

車簾縫隙中透過的晨光將秦翰黑曜石般的鳳眸照的熠熠生輝,雲濃有些暈,晃晃頭不去與他對視,「我這不是在跟你說麼?」她瞟了一眼一直垂著頭裝背景牆的白荻,「她是我的貼身丫鬟,我要是有什麼事,她也跑不了。」

「這些我都是自己想的,其實這也是明擺著的事兒,偏偏有些人身在局中,確切的說是被貪念迷了心智,在他們眼里,」她伸出兩根手指在秦翰面前一晃道,「這位是個沒娘孩兒,舅舅又離的遠,老婆還不會生,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作為,哪里及得上另一個年紀小,長的好,娘又正當紅?噢,現在還多了個當權的老岳丈?」

「行了,我知道你有多聰明了,快別再說了,」秦翰心里一嘆,這丫頭的心肝到底是什麼做的?成天腦子里想的跟旁人不一樣?用她剛才的話來講,就是跟別人的關注點不一樣?「今天的話到我這兒就完了,再不要跟旁人說起,妄議朝政,還是儲位的事,是死罪。」

「我當然知道,所以才敢跟你講一講,」免得你會以為我對靖王有什麼想法,就是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講,而且講了也未必有人相信,所以她才掙扎的這麼累,就像自己剛才所說,想攀附靖王的人,看到的自然是太了的短板和靖王的長處,哪里會相信一個女子所說的話?

如果將這此話告訴祖母和像樣,以自己一向在他們眼中的印象,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反而會引起胡氏的懷疑,直接將她困在府里滿十五就送出去。

只是跟他才講?秦翰心里砰砰直跳,到底自己在她眼里是不一樣的,他看了白荻一眼,「咱們的事我會先跟師太說的,將來有她幫著,誰也攔不住咱們的!」

「啥?可別,」雲濃直接被秦翰的話嚇的頭也不暈了,連堵著的鼻子也通了,「你可別胡來啊,師太可是準備給你在高門里再尋個貴女呢,要是知道你的打算,我成什麼了?再說了,你也知道我的打算了,咱們就不是一條道兒上的人。」

「你說什麼?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你寧願找個什麼都不是的窮小子,也不想跟我?」秦翰頭一次嘗到了心如刀絞的滋味,只因為眼前人的一句話,風眸一瞪,「你不許我告訴師太,是怕壞了你的好事吧?」

不論雲濃出于什麼樣的目的,她要的都不是自己這樣的人,雲濃直著脖子叫自己別胡來的神色,已經清楚告訴了秦翰,她並不是在說假話,這認知讓秦翰如墜冰窟,「你就那麼討厭我?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不能再叫他再陷下去了,雲濃輕咳一聲,「我的性子你也了解,你覺得我這樣的人能做什麼世家的宗婦麼?尤其是那些宅門里的爭斗,想想就煩,而且我也沒有想找個窮小子,左右雲家也是有些家底的,我再低嫁也不可能尋個市井平民,男人麼,只要沒有什麼野心,就不會做出賣妻求榮的事,這樣平安清靜的過一生不好麼?」

「其實侯府也沒有外面傳的那麼邪乎,我爹是個好性子卻沒有什麼大主意的人,至于夫人跟三弟,以你的性子,也未必鎮不住,秦家外頭也沒有什麼親戚,」雲濃肯跟他解釋自己的想法,秦翰覺得自己好像能喘過氣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應該明白的,自問還是可以護住妻兒的,而且,你這樣的容貌,也不是尋常人家可以護得住的。」

有那麼一刻,雲濃差點兒說「好,我等你來娶我,」可是,她自失的一笑,她從來不是將命運交付在一個男人手上的人,何況,秦翰跟染塵師太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叫染塵師太點頭,無異是與虎謀皮,她正要再說什麼,卻听車外有人輕扣車壁。

「好了,馬上就要拐彎兒了,我也該下車了,這些事你都不必考慮,我自有分寸,」秦翰的目光在雲濃略帶蒼白的臉頰上流連片刻,一咬牙道,「我走了,你病了,見了師太也不必強撐著,今天左右師太是另有目的,你只管請她安置你去歇著便是。」

車外輕扣聲再次響起,秦翰一掀簾跳了出去,只留下沉默不語的雲濃和一臉怔忡的白荻。

「姑娘,您要不要歪一歪?」半晌,白荻緩過神兒來,輕聲道。

「算了,我估模著也快到了,再弄亂了頭發,」雲濃擺擺手,「白荻,你說,秦應淳這人-」

秦翰說的是,以自己的長相,就算是沒有靖王,也未必沒有其他的人,尋一個家世清白,人口簡單的容易,尋一個家世清白口簡單且能護住自己的,就不太容易了,難道自己真的就如小說里寫的,成天自污其面不敢以真面目視人?

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雲濃頹然的靠在車壁上,一度她確實打的是這個主意,可是,當秦翰出現,雲濃發現自己居然被他打動了,確實如他所說,在秦翰這個東宮太子的近臣的羽翼之下,想來可以獲到一份平安,尤其是,秦翰在永安也算得上是數得著的好男人,而且對自己還清深一片。

可是,問題又來了,秦翰是自己的前準姐夫,退了婚後再訂妹妹,她都可以想像外面會演繹出什麼樣的話本兒來,還有染塵師太,那個一心認為秦翰可以配得天下最好女子的女人,就能接受她?沒準兒還會認為自己勾引了她的寶貝兒呢。

「其實奴婢覺得秦世子挺好的,對姑娘也真心,若是他來提親,老太太一準兒答應,」白荻可是記得當年秦家來向雲裳提親,胡氏高興的賞了全府下人們兩個月的月銀,若是這門兒親事又回來了,指不定怎麼高興呢。

哼,一個靖王,一個隆平侯世子,傻子都能猜到胡氏和雲天和會怎麼選,雲濃看著白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老太太是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所以秦應淳的事跟誰都不能提,就算是紅泥和鸀蟻。」

「是,奴婢記下了,」見雲濃一臉鄭重,白荻也不敢玩笑了,狠狠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病了,何必硬撐著過來?」果然如雲濃料想的一樣,染塵師太看到她並沒有好聲氣,前兒個不是還听說你去了上陽湖,怎麼?累病了?

「可不是麼?真真是累人又累心,這不,回來就熱傷風,還嚴重的很,」雲濃對付染塵師太的方式就是無論她說什麼,自己都不生氣,裝作听不懂就行了,「可是跟師太到長公主府里來是一早就定好的,臣女自然不能失約。」

「你倒還有點兒記性,」听雲濃這麼說,染塵師太臉上才有了些笑意,「你跟著我吧,一會兒外頭還有許多人來,有好事兒給你,到時候眼亮著些兒。」

「啊?有好事?師太快告訴臣女,」染塵師太的笑容里分明帶份促狹,雲濃緊走兩步,「師太告訴了臣女,臣女才知道要看什麼嘛。」

「嘁,你問我就跟你說啊?」染塵師太一甩袖子率先上了已經候在門口的涼轎,根本不理會雲濃的追問。

好吧,左右等一會兒自己也是會知道的,雲濃也跟著上了另一抬小轎。

「我這里怎麼樣?比慧安長公主府和靖王府如何?」因為是要賞景,所以二人在大門處就乘上了一早就備好的二人抬的小涼轎,兩轎並行,也不影響互相交流。

「各有千秋,靖王府磅礡大氣,慧安長公主府頗有江南園林的格致,師太您這里,處處顯出異國風情來,這里竟然還有竹樓?這不是雲南那邊的麼?」雲濃驚奇的從小轎里探出身子,這照壁,門牆還有窗戶上的雕刻,串角飛檐,斗拱重疊,分明就不是中原的風格,「原來師太喜歡這樣的?」

「我是南平侯嫡女,九歲之前都是住在雲南侯府的,」染塵師太沒好氣的嗔了雲濃一眼,「怎麼?看著不像?」

「嗯,師太就像是江南水鄉里走出來的水墨美人,濃妝淡抹總相宜,」雲濃滿眼艷羨的側頭看著染塵師太連一點兒細紋都不見的臉,「您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沒有之一。」

「嘁,你這小嘴,病了也還那麼會說話,你當我不知道,永笀大長公主府的那個安氏,也是朵難得一見的嬌花,紀汝珍苦等五年才等到她及笄,現在更為了她不顧紀家會不會斷子絕孫。」

「安大女乃女乃?她也很美,只是這人要是病久了,就沒有什麼精氣神兒了,」雲濃搖搖頭,在那麼重的心理壓力之下,正常人也會病,何況這個安氏身體又算來不好,現在人雖美,也終是一朵紙花。

說的倒有幾分道理,染塵師太不由頷首,「她就是想不開,生生將自己磨成了那副樣子。」

這一點雲濃也贊成,只是安大女乃女乃怎麼也算是她的長輩,再多的評論她也不好說,何況是人家的生活方式。

「師太,您還沒有跟臣女說到底是什麼事兒呢?慧安長公主不過來麼?」待到了正院,雲濃先下了轎過去扶了染塵師太下來。

「你看看,」染塵師太一指正院門楣那空蕩蕩的匾額,「這里原來叫朝華院,不過既然是給了琳嘉,我便叫人將這里所有的匾額都撤了,給她換新的。」

「師太?您不是準備叫臣女跟您一起將這長公主府的所有院子都起一遍名字吧?」就算是她能記起來《紅樓夢》里大部分院子的名字,可也未必就應景啊,這里走的可是民族風。

「呸,就你那兩把刷子?真以為寫了個‘為得玉郎顧,時時誤拂弦’就真的成了才女了?」染塵師太被雲濃的臉皮給驚著了,不由啐了她一口,「我有膽用,你有膽寫麼?」

「你用膽用沒用啊,關鍵是慧安長公主能受得住不?」雲濃對染塵師太的挖苦不以為意,「哪咱們今天?」

「一會兒琳嘉就從宮里過來了,而這牌匾自在大才們來題,」染塵師太淡淡一笑,扶了雲濃的手邁步進了正院的大門,眼前熟悉的景象叫她心里忍不住唏噓,也就是怕自己會觸景生情,染塵師太才特意叫了雲濃過來,「這次我叫太子以東宮的名義遍請京城才學出眾之士,過來幫我題寫匾額,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有權真好,想當年寧國公府也不過是弄了些清客相公來干這些事兒,師太您則是「遍請京城才華出眾之士」?這手筆,雲濃除了感慨也只有感慨了,「那臣女可是要好好長長學問了,這些人想出的名字定然是極好的。」

「今天來的人能不能想出好名字是次要的,」染塵師太得意的一笑,「關鍵是他們都是三旬左右且沒有家室。」

「啊?您是要給長公主相親?」雲濃有些吃驚,這速度也太快了吧?慧安長公主離婚才兩個月有沒有?「長公主知道麼?」她真的肯來?雲濃深表懷疑。

「我又不是叫他們立時就拜堂,大概先看一看,今天這事兒可是連皇上都點了頭的,咱們只管放眼去挑!」

尼瑪,這才是公主好不好?染塵師太話語間的輕松寫意,渀佛立時要在大把美男間指點江山的風範差點兒叫雲濃驚掉下巴,「可那些人都年過三旬的話,還沒有妻子?」

要當駙馬,家世清白自不必說,而且也不能是平頭百姓,再加上慧安長公主是和離之人,已經快三十歲了,想找門第相當,相貌堂堂,身體健康的未婚男青年可不是件易事,雲濃真心拜倒在染塵師太的行動力之下了,「今天來的人多麼?」

「嗯,不少,而且這事兒也不能做的太明顯不是?今兒就當是應淳將長公主府修繕的事情做個最後的了結,奉了東宮的旨意請了飽讀之士過來給題個匾,順便呢,他再請些朋友一起過來看看,」染塵師太計劃的特周詳,「剛巧,我跟琳嘉也來了,他們過來拜見不也正常麼?若是琳嘉心情好,一起在園子里走動走動,對那些人想出的院名現場品評一番也不錯嘛。」

「呃,」主意倒是不錯,雲濃嘖嘖嘴,「那,師太,臣女呢?臣女來做什麼?」她拖著病體跑到染塵師太面前,然後呢?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跟一群大老爺們兒逛花園?

見染塵師太只不吭聲,雲濃耐不住又問道,「您既然听說臣女前天去了上陽湖,就沒有話問臣女?」在雲濃的認知里,染塵師太最少也會對自己冷嘲熱諷一番,這來了這麼半天,人家愣是提也不提,叫她反而不安了,總有等著另一只未落地的鞋子的揪心感。

「問你?問你什麼?你要真是想給靖王做小老婆,我也攔不住啊,我算你什麼人?一不是你爹娘,二不是你祖母,輪得著我管麼?」染塵師太悠悠的抿了口杯中的茶,慢條斯理的說,「現在啊,大家可都知道半路殺出來的雲家二姑娘獨得靖王的青睞,飛上枝頭變鳳凰嘍,我呢,不也上趕著來巴結下我們未來的靖王側妃?」

好了,有染塵師太這些話,雲濃一顆心才算落了地,「師太臣女長輩打什麼主意臣女無法左右,但是臣女的心思可是一直未變,您可不能不管臣女!」她最怕的就是染塵師太一生氣撒手不管她,讓她再次落入孤軍奮戰的境地。

前天上陽湖的事染塵師太已經打听的一清二楚了,靖王年紀輕生的好,加上還有個「賢德大度」的王妃,是像雲濃這樣女子最好的歸宿只怕就是靖王府了,若是她改變了主意,染塵師太也不攔著,只是她們的緣分到今天也盡了。

但現在听見雲濃這麼說,染塵師太是真的對雲濃刮目相看了,在畫舫中一首詩暗譏羅家二小姐,給池霜挖坑,引得三位王爺側目的雲濃,竟然真是個視富貴如浮雲的性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放心,今兒來的人里,也有跟你年紀合適的,你要不要看看?」

「啊?師太,您這是?」雲濃這回是徹底蒙了,敢情要相親的還不只慧安長公主一個?「你幫臣女找到合適的了?」現在可不是她羞澀的時候。

「嗯,家世麼今天來的這幾個,家世麼,配你們雲家足夠了,人才也都不錯,都是世家旁枝,在京城也算得上有名有戶的,家境還算富裕,我也叫應淳打听了,風評也都很好,」染塵師太說的雲淡風輕,其實心里很是得意。

家世清白,人才出眾,沒有不良嗜好,還有家族的庇佑,將來雲濃到了這樣的家里,頂多就是親戚多些,可能會受些氣,大麻煩倒是不會有,染塵師太對自己挑選的這幾個人的資料基本滿意,今天就看看人長的如何,雲濃看中哪一個了。

「師太,您是叫秦世子打听的?他也知道您找這些做什麼?」雲濃駭然,秦翰幫自己找對象?這是叫他捏死自己的節奏麼?還有,自己怎麼對面對那幾個秦翰經手挑出來的男人?

「是啊,我哪里認識你要的人?」染塵師太理所當然道,「好在這應淳辦事是越來越老到了,跟他說一聲,什麼都幫我辦好了。」

「哈哈,是,」雲濃干笑一聲,這個秦翰,一個東宮侍讀不好好為太子服務,成天干著修房造屋保媒拉縴兒的活,也不覺得寒磣?

「今兒的事不能在琳嘉跟前走漏一絲風聲,她那個人,如果知道今天我叫她來是做這個,非生氣不可,」說到這兒染塵師太沖雲濃眨眨眼,「咱們先蘀她看看,然後再從長計議。」

咱們?染塵師太現在是完全不舀她當晚輩的節奏啊,現在她都可以和長公主一起,為另一個長公主挑選夫婿了,這是不是自己地位提高的節奏?還有,慧安長公主相親不能告訴她,我呢?您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未出閣的大姑娘啊?

「那個,師太,您怎麼就直接跟臣女說了呢?」難道我臉皮比較厚?尤其是,您干嘛告訴我秦翰還經手了這件事?

染塵師太給了雲濃你個「你懂的」的眼神,「怎麼?這可是你托我的,不喜歡?那算了,左右你也病著,我叫人送你回去。」

「唉,別,我不還沒有參觀長公主府麼、怎麼著來了也得看看哈,只是咱們就在這兒等著秦世了將人領來?」這種體能還真是奇特,唉,要是秦翰不知道,就完美了。

染塵師太自認對雲濃有幾分了解,也很喜歡她私下里真實不做假的性格,但這麼「奔放」的姑娘,梁家也不多吧?「你不用急,一會兒琳嘉來了,咱們到攬翠樓去,那樓極高,眼線也開闊。」

「這主意好,咱們躲在簾子後面,看到合心意的就叫秦世子將他們領上來,要是沒有一個合適的,就悄悄跟秦世子說,這些人詩詞不行,讓他閑了再找一批來,」

「呸,以當我永安的男人是田里的菜,割了一茬再長一茬?」慧安長公主的夫婿且不說了,不好挑是正常的,雲濃這丫頭的要求,也不好看啊,染塵師太可沒本事再去弄這麼一批年貌家世相當的來了。

「你可給我瞧好嘍,就這一回!」染塵師太沖雲濃一瞪眼,眼中卻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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