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袁大跟人掐架啦
陳徹不認得王清瑕，但也感覺到袁其商氣場，只道他不喜初容同個男人說話，便道︰「那人看著來路不明，還是少接觸為妙，六妹妹，他沒欺負你吧？」
初容暗罵陳徹軟骨頭，見風使舵之人，但她自己何嘗不是不敢反抗，便道︰「並無，他救了我，起火了，我爬不出窗子，是他救了我。(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他可有說姓甚名誰？」袁其商擰緊眉毛問道。
「不曾，我沒問。」初容越說越低了頭，裝作不意狀，反問道︰「這位公子是？」
「哦，他是袁大人，此番恰好同咱們入宿一間驛站。同為兄也算是幾面之緣，此番為兄案子，這位袁大人費心費力，這才得以沉冤昭雪。」陳徹不曉得袁其商已與初容幾番相見，原先還以為他倆只法覺寺里見過一面，但听初容方才話，好似並未相見似。左右裝作什麼都不曉得才是穩妥，于是便道︰「小六，此番听了起火，袁大人也是顧不得其他就幫著為兄找你，還不多謝袁大人。」
「多謝袁大人。」初容說得很勉強，說完皺了眉頭捂了小腿。
陳徹會意，對袁其商說道︰「袁大人，舍妹未嫁之身，不好與外男相見。」
「我去查查庫房，你們此吧。」袁其商說完，後看了一眼初容便離開了。
一夜狼狽，來不及收拾，次日一早，眾人便動身上路了。袁其商喚過身邊一人，交代幾句後帶上歡沁先行騎馬上路。那人帶著歡沁乃是去往下一個縣城提前采買些衣物，好初容逃出來時穿了一身齊整，屋子里也有一些備用，暫時倒有換洗，但時日長了還是要準備衣及一系列隨身之物。
回頭看去，王清瑕車也跟了後頭，幾輛馬車一路往下個縣城而去。滿臉陰霾，袁其商總覺得此人來歷蹊蹺，想想還是派了人去查探才是。
一路顛簸，初容一直想著昨夜之事，那謫仙般人，好比天空亮星燦，看一眼便再難拔出來。初容不是個以貌取人，若是敵不過袁其商，長得再好也是無用。
袁其商是錦衣衛，錦衣衛指揮使萬通是萬貴妃兄弟，初容是知曉萬貴妃下場，萬貴妃一黨如今看著風光，幾年後就是遭殃了，所以初容是絕不想與袁其商有什麼瓜葛。至于這個王清瑕，也要看他是否是太子一黨，是話好，不是話也不打緊，安安穩穩做個中立派，許是也能平安度過這個政權替難關。
這年頭，升斗小民便罷了，朝為官就要考慮這許多因素，不然就是一招錯滿盤皆輸。追求高層次前提下，還是先保住命要緊。
「大哥，昨夜那人說過，他叫王清瑕，那是何人？大哥可曾听過？」初容自然曉得那是右僉都御史家，但此時想套了陳徹話，自是不會說太多。
陳徹正想著路上事情，听得初容如此說，忙回頭道︰「他就是王清瑕？那是……」王家之事，陳徹為了安陳方一家心，這才些微透露，卻並不曾與初容提起，此時也只當她不知。
初容同初塵交好，听其透露幾分。老祖宗為了安初容心，這才簡單說了些，因此初容曉得右僉都御史家事。
「那是右僉都御史王大人家公子，王大人膝下唯有一子，便是這庶出王清瑕。」陳徹想了想，覺得王清瑕人品樣貌出眾，恐怕自己父親見了也會滿意，到時興許就成了這門親事，便斟酌用語說道︰「他國子監，听聞風評不錯。」
再不多說，陳徹心里還是屬意袁其商。畢竟一個右僉都御史家公子，人品樣貌俱佳是不錯，想必婚後也當琴瑟和諧。但若論到自己能否借力，還是有個錦衣衛妹夫做靠山才是穩妥。
「王家朝中地位如何？」初容心里癢癢，不自覺多問了一句，看到陳徹有些許覺察，忙說道︰「唉，也不知何時到下個縣城，所有衣物都燒了。」
陳徹只當初容小女兒無意問，也就沒再往上說，便道︰「不急，袁大人已經派了人帶歡沁先行采購，待到了就有了。要說還是袁大人細心，處處想得周到，樣貌自是一等一，人品也……」陳徹本想初容面前夸贊袁其商幾句，說到樣貌還能泰然處之，說到人品時，只覺得實虛偽得很，便找了個旁話題跳過。
初容何等通透，心道陳徹這七竅伶俐人都無法說出夸贊袁其商人品話，可見這廝果真是個人人憎惡。
袁其商自己車里暗自思量，一臉陰晴不定。前頭車里，初容同陳徹閑聊著，不多時便到了下個縣城。
這縣城雖小，但因著連通前後城鎮州府，所以往來行人頗多，自也是一番繁盛景象。一行人決定此落腳，待次日再上路。
尋了一處客棧，將車馬安置後，陳徹便將初容送進了屋子。
下了樓，瞧見袁其商一臉霾色，對面站著歡沁和派去那個人，忙走了過去。
「袁大人，何事？」陳徹見歡沁兩手空空，便覺有些異樣。
「回少爺話，城內只有兩間成衣鋪，皆無衣可售。」若是對著陳徹一人，歡沁也不會如此害怕，成衣鋪無衣可售只是成衣鋪事，責任不歡沁。可如今看著袁其商一臉陰晴不定，歡沁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
「怎會無衣可售？」陳徹不解，問道。
「定是有人事先掃空了貨，怕就是與那場火有關。今夜小心行事，不妨事，我早已另派了人去上一個縣城備買成衣，明早有衣到。」袁其商說完，便見一個小廝走近幾人。
那小廝看看幾人，問道︰「敢問哪位是陳家少爺？我家公子說驛站有一面之緣，此番又投同一客棧。」
「下就是。」陳徹拿余光瞟瞟袁其商，回答。
「陳公子，我家少爺因知曉一場大火燒了許多箱籠，想必隨身所用之物一時間定備不齊，因此特命小問清了陳少爺下榻房間，待會兒自會親自相送。」那小廝說道。
「若是有誠意，自當親自來問，遣個下人來是何意？」袁其商不屑說道。
「袁大人說得極是，下方才與送衣裳人交涉，一時急著便遣了下人來問，是下不是了。」王清瑕仍舊一身風光霽月，白日里看著是光彩翩然。人未到聲先至，叫人听著便是舒心暢懷。「陳兄，下王清瑕，京城多年，早知陳兄聲名，可惜只是神交而已，不想如今途中相遇，可謂是有緣。昨夜大火，陳兄箱籠定然所剩無幾，是以小弟略備些應急之物，還望陳兄賞臉。」
王清瑕說完，從身後人手中取了一個包袱，雙手遞向陳徹。
袁其商一把接過，幾下打開後看到粉紅一角，立馬掩好說道︰「王公子也算出自詩書之家，怎不知禮義廉恥！」
「這位便是錦衣衛僉事袁大人吧？久仰大名，作為萬歲傳奉官，袁大人怎到了此地？」傳奉官是當時人們稱呼那些不經吏部，不經選拔、廷推和部議等選官過程，由皇帝直接任命官員。作為清流一派，多以為不齒，本人也多是諱莫如深，視其為自己污點。
但袁其商全不意，自己回到京城來，若想做官唯此一途。
此話一出，眾人皆變色，一時間都看向袁其商。都以為他會與王清瑕口角，沒想到他淡淡一笑。
陳徹不想此事鬧大，忙解圍道︰「昨夜還未謝這位公子搭救之恩，今兒既此相會也是緣分，不如就由下做東，袁大人和王公子可都要賞臉。」
王清瑕一臉輕視之色，陳徹只當沒瞧見，只希望不要再惹怒了袁其商。偷眼看去，見袁其商並未發火，只看著王清瑕冷笑。
一行人找了間屋子，點了酒菜之後便落座。陳徹頭大如斗，只怕兩人再起爭執，只好不住挑起話頭，只不想叫兩人有對話機會。
「話說，王公子也真是救人如救火，這鎮子上兩間成衣鋪皆已售罄，不知王公子這救急之物從何而來？」袁其商話里有話，目不轉楮盯著王清瑕，拿手指用力點點包袱問道。
「來時經過這鎮子，瞧見那成衣鋪老板需銀子救急，這才發了善心全部買下。」王清瑕這理由有些牽強，但從他嘴里說出來，再看那清澈眼眸，由不得人不信。
「那王公子為何去而復返？昨日已從這鎮子離開，今日又返回？這其中有些蹊蹺啊。」袁其商繼續拿話揶揄。
「本是去那揚州府下寶應之地，途中變了主意，此番便折返回京。」王清瑕笑著說道︰「不知這位袁大人，可是已被褫奪了侯位梁遠侯府大公子？」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陳徹心里急得很，卻也插不上嘴。听得王清瑕說要去寶應，此番又立即折返，心下便是咯 一聲。偷眼看袁其商，見其仍只勾著嘴角卻無笑意。
「如此說來，王公子是無功而返？可惜，不如放眼看，世間不如意之事十有**，此乃常意。」袁其商盯著陳徹，話卻是對著王清瑕說。
「算不上是無功而返，倒不如說是恰到好處。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世間之事多湊巧，也是奇緣。」王清瑕卻是看著袁其商說。
「奇緣？就怕終究只是孽緣！」袁其商話音剛落，陳徹隨即插嘴道︰「上菜了，袁兄王兄賞臉，此番一路上可是收獲頗多，能結識兩位自是我陳某福氣，此番回京後還需多多走動。」
兩人不再斗嘴，話題就此別過。
「這道菜清淡可口，想必陳兄令妹會喜歡。」王清瑕指著剛端上來一道菜，對陳徹說道。
袁其商瞬間落了下乘，暗恨自己方才只顧著同他斗嘴，臉色微微有變。
「說是，方才袁大人也提醒了下，舍妹一路上也受了驚，還是再備些壓驚茶。」陳徹這話說得恰到好處，袁其商听了略略得意。他確實說過這話，此時由陳徹說出來，自己臉上顯然也有光。再次看看這個大舅哥，袁其商覺得此人越來越順眼了。
眾人正說著話，便見王清瑕下人匆匆前來，趴其耳朵上說道︰「少爺，袁家相公收到家中急信，已先行回京了。」
王清瑕略微挑眉，隨即點點頭。
一頓飯吃得極是尷尬，一個是錦衣衛，一個是御史之子，兩個人，陳徹哪個都惹不起。好容易熬到飯畢，陳徹才松了口氣，回房安置了初容後，這才回到自己屋子歇下。
初容晚飯前瞧見陳徹模樣，不知發生了何事，見其一臉疲憊便也沒多問。
此處是縣城客棧，自是比官道驛站安全多了。初容身上乏極了，由著歡沁備了熱水擦拭了全身，這才倚著隱囊靠床上，細細思量這兩日之事。
不知王清瑕是否知曉兩家夫人私底下走動，若是知曉，此番相見可謂是多有尷尬。若是知曉，不知他見了自己那狼狽相，心里是否有了厭憎。初容自嘲一笑，管他是否厭憎，他這般出眾相貌，定會有前僕後繼女子看中，拿來做相公可謂是極不讓人放心。
人品樣貌出眾，家世前程無限，此一等一人叫自己遇上了，初容心里還真有些擔心能否駕馭得了。初容前世，是個再普通不過女孩，中等家世、中等成績、中等樣貌，就連工作後也是普通白領一枚。雖羨慕小說里愛情，但卻從不敢奢望能得人上任狼君，此番到了此處，王清瑕這種人，可謂是真正意義上富二代中杰出人才了。
心癢癢，下地坐到妝台前，看了看鏡中臉，越看越覺得順眼後，初容這才滿意上了床。
自己狼狽趴地之時，他先看了一會兒，並無相扶之意。過了一會兒才扶起自己，初容忽地想到這點，心里又飄忽起來，他為何會如此？他也同自己車駕來到這縣城，是順路嗎？
初容忽地覺得自己很無奈，心里細細思量，倒不是多喜歡他，只不過這人有可能成為自己未來夫婿，這才多加留意罷了。而此時患得患失，實是不該。初容早已打定主意，穩穩守住自己心，即便有可能同這人結為夫婦，他身邊也定會有妾室通房。如自己不想受傷，只有將他當做上司一般對待便是了，不動心才不會傷心。
想到此，初容這才輕松許多，靠著綿軟隱囊，看著地上歡沁歸攏細軟，想到這東西還是王清瑕送來，頓覺此人心思細膩，若是他意之人，想必定能得其備至關懷。
忽覺四周一凜，初容忽地想起袁其商，抬眼看，這廝不知何時果然又進了自己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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