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到 拾伍章、雲歌詩會︰報名

作者 ︰ 敦凰

竹兒端著洗衣盆經過回廊,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嘴里喃喃自語︰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好句!」

從背後突然傳來男子聲音,竹兒嚇了一跳,忙回身看時,卻是月重樓撫著手在稱贊,身後風馳仍是一臉無奈的表情,顯是又被強拖過來的。

「竹兒見過兩位表少爺

她的心還在砰砰地跳︰怎麼踫上他倆了?真是要命!

花府上下皆知,這兩位表少爺實在讓老爺夫人頭疼得緊︰

二表少爺風馳痴戀小姐不已,姨表兄妹本可親上加親,卻有風傳他的父母不知為何,極力反對促成此事,風少爺苦求良緣不得,半年前在家摔凳子砸花瓶地大鬧一場後,被父親逐出家門,無奈下走投至花家,當起了一位無所事事的食客。不過風馳為人坦直爽朗,僕役奴婢們對他的觀感還算不差,只是這閑飯吃得久了,下面的人難免對這出手寒酸的表少爺有些懈怠疏懶起來。

這位倒還罷了,那個大表少爺月重樓則更是個異數︰也是不知為何事有家難回,長寄花府,還終日身著裙釵,打扮得花枝招展,涂脂抹粉地活像個女兒家。偏生對誰都是自來熟,遇到男女老幼都會東扯西拉,噓寒問暖地說上一大通。雖說是半點架子也無,比起風馳也大方許多,但一想到他是個雌雄難辨的主,總覺得大大地吃不消。少年家丁們固然**生寒,姿色婢女們也生怕被他吃了豆腐。到最後,弄得人人見他如見鬼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于是,這對活寶表少爺所向披靡,把花府徹底當作了自己的家。平日里並肩出入不說,還攜手而行,成天形影不離焦不離孟,如同伉儷一般。知道的會說是風少爺怕月少爺惹事,時刻準備著從旁調停化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位恩愛,為逃避世俗的不容,把這里當作寧靜的避風港。

其實,情之一字,自古難寫,除非局中人,誰又能說得清道得明,那個中底事?

「啊,竹兒,我們是來——」

風馳的話才起了個頭,便被興奮無已的月重樓接了過去︰

「哇竹兒,你剛才念的兩句詩,清麗雋永,情意綿綿,實仍是上等的文采。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竹兒無奈,只得如實相告,並在兩位表少爺的要求下,將全詞再吟了一遍。

月重樓听了更是歡喜不迭︰

「唉呀,小蝶真是才華不讓須眉,長得又美,真的是羨慕死我了呢!」

小姐的美貌才是你真心羨慕的吧?

竹兒望著他那雙加大尺碼的繡鞋,不無惡意地想。

「是啊

風馳難得完全同意月重樓的觀點,連連點頭︰

「表妹的詩,不,是詞作,實在是絕佳。寥寥幾句,將那相思斷腸之苦刻畫得淋灕盡致,愁情入景,心境交融,風某不才,便搜索枯腸,也再難找出別個字句來增描其精髓

再次被迫跟來內院的風馳,本想拖月重樓迅速離開,免得為姨父姨母所知,引起不快。但听完竹兒吟的表妹的大作後,卻也舍不得走了。他自幼修武道,但基本的文化底子還是有的;月重樓則更高些,據說當年甚至有免院試直入州試的機會,但不知為何,此事卻無疾而終。天啟鼎盛,以文治世逾五十年,一首膾炙人口的詩篇足以改變一位書生的命運,所以兩位表哥當下均對表妹稱不絕口,佩服得幾乎五體投地。

竹兒剛想著要不要告退離開這兩位活寶表少爺,月重樓接下來的一句話,既讓她大感意外,卻又似在意料之中︰

「雲歌春季詩會不足旬日即將開始,若是小蝶參加,定為成為第一個逐日女公子。我這就去叫她報名!」

「重樓,表妹閨樓不可擅入!」

「說的也是,畢竟男女有別

你知道就好!

竹兒和風馳剛松了口氣,月重樓厚厚的紅唇一咧︰

「干脆我去代她報名好了。竹兒記得告訴小蝶︰一定要謝謝我喲!」

說罷,月重樓風也似地去了,這次,倒是風馳被拖著走的。

小園春風起,吹得竹兒一頭秀發凌亂。

……

「啊?!」

花憶蝶這兩天剛好生理期到,對于前世從未感知過的這種女性身體機制,她非常地不適應,頭暈肚子痛,甚至流鼻血。

此刻的她,每個鼻孔各塞著一個紙卷兒,正病秧秧地趴在床上喊哎喲,蘭兒在床邊溫柔服侍。听到竹兒的報信,花憶蝶彈簧般一下跳起身來,鼻腔瞬間噴出兩股憤怒氣流,把紙卷射出老遠︰

「尼瑪怕什麼來什麼!大姨媽問題沒解決,那個gay還想給我添亂是不是?!」

竹兒和蘭兒苦口婆心地替大表少爺百番解釋,說他仍是真心喜愛小姐文才,絕無搗亂之意雲雲,花憶蝶這才痛苦萬狀地轟然倒回床上︰

「怎麼辦?!又要去人多的地方丟人現眼了啊啊啊!」

她本以為,現在的她面臨的,已是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

結果很快她便發現,自己錯了。

……

第二天,竹兒一早便如約去城西茗風茶舍,與依依樓的陳小燕接頭,一個時辰不到,便氣急敗壞地趕回來,向花憶蝶報告一個天大的壞消息︰

青衣樓需要上繳一百兩銀,若達不到條件,將會被銷樓換牌,從此依依樓內將只有紅牌女這一種存在。

用經濟壓力,逼著徐晚晴她們集體下海?!逼著歌樂伎們放棄希望?!

肖鳳仙這招夠狠哪!這還是女人對女人干出來的事麼?!

出離憤怒之下,花憶蝶反而漸漸冷靜下來,站起身習慣性地模著光潔下巴,在小樓里踱來踱去。

蘭兒听了個開頭,便被打發出去了,花憶蝶怕她純潔的小心靈受不了這種刺激。

非常清楚那位彩衣樓主為人的竹兒只是站在那里,不再嘻笑不再灑月兌,求助的眼神從來未離開過小主人的臉,希望從那里,能為命運多舛的青衣樓姐妹們,發現一絲契機。

揪心的等待。

終于,花憶蝶的腳步停住。

「通知徐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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