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是怎樣成精的 第三十七章 遺骨

作者 ︰ 春歸晚

">荊南小心的將我從地上扶起,「放心,我會想辦法的,不會再讓你受苦。」

我調侃的的看著他,「說起來,是我搶了芸兒的男人,她發發脾氣是應該的。」

「什麼搶不搶的?」荊南慍怒道,「真要算起來的話,錯的人是我,和你沒關系。」

「得。」我懶懶的揮手,「你還是想想怎麼處理這破石頭吧。」感情這東西,沒有誰對誰錯。關鍵是產生感情的人,把握得好,便是恩恩愛愛相伴一生;一個不好,便兩相生厭彼此怨恨。我本不願插足別人的感情,奈何自己深陷其中,由不得自己置身事外。

「這下面埋著什麼?」見我跳進土坑,荊南跟著跳了下來,在石板周圍四處亂敲。

「女人。」我訕笑著看他,「果老心愛的女人。」

「你不是來找五離珠的嗎?」他直起身,將土坑向周圍擴大,「怎麼來挖果老女人的墳了。」

我無奈搖頭,「你以為我不想省心啊。」

「怎麼?」他示意我離開土坑,準備將青石板打開。

彼此表明了心意後,我對他便沒了秘密,「果老是兔族族長,將五離珠放在她心愛的女人身邊無可厚非。這下面埋著他的女人,五離珠自然也在這里。」

「原來是這樣。」听完我的話,荊南點了點頭,「難怪果老一眼便看中你,點名讓你做他學生,沒想到其中還有這層深意。」

「別胡扯了,快打開吧。」見他只是站在青石板上不動,我更加想看看下面的情況。

「等會兒。」他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天上的太陽,「等日頭到正中再打開。」

我抬頭看了看,「隨你。」果老沒有交代是否在正午打開,對于這個我也不在意。

「好了。」正當我百無聊賴的四處亂瞅時,荊南輕聲喝道,右手一揮,石板便離地而去。我瞪大雙眼看著土坑,出乎我的意料,里面是一具並不完整的骷髏,和果老當初的交代並不一致。根據果老的描述,當初埋葬之時,里面的人應該是完整的,並不是現在這樣沒有四肢。

見我皺眉看著面前的骷髏,荊南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果老的女人沒有四肢?」

我緩緩搖頭,從散亂的骨頭中撿起散發著五彩光芒的石頭,「五離珠還在,證明這墓穴應該沒被其他人打開過。但當初果老的敘述中,似乎並沒有說她四肢不全,反而是四肢健全的美麗女子。不幸遇難,則是被仇家奸殺致死的。」

「那這……」荊南疑惑的看著散亂的骨頭。

「這里是異域,除了果老的女人外,還埋葬著異域的先祖,或許這個地方不是她該呆的。」我指了指鏡湖的方向,將面前的骨頭攏到一起。除了五離珠,坑里再沒有任何完整的東西。掏出一塊黑布,我仔細的將骨頭包了起來,「既然她在這里不受歡迎,那我便替果老將她帶出去,也算了了果老的心願。」

「將這無字碑也埋了吧。」看著荊南將土一點一點的填回去,我忍不住指了指已經矗立百年的石碑。沒了懷念之人,石碑也就沒了意義。

荊南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便點頭將石碑推倒。眼看著土坑被一點點的埋上,我心里突然生出了無限淒涼的感覺。若是沒能度過此劫,百年之後的我,怕也只是化作一抔黃土,徒讓人懷念吧。

「接下來干什麼?」將土坑填平,荊南回頭看我。

我猶豫了一下,道,「去鏡湖看看吧,那里好似有不少秘密。」將當初得到的四張藏寶圖遞給他,我指了指最後一張標明目的地的地方,「最後所指的方向,便是鏡湖。」

荊南接過紙仔細端詳著,轉而面色嚴肅的看著我,「你從哪里得到這東西的?」

「怎麼了?」我奇怪的看著他,「在阿生書房找到的。」想起他似乎不知道阿生是誰,我又改口道,「就是我們在城西的院子,當初是一個叫阿生的人送給六執事的,後來成了兔族的產業。」

「你知道這上面寫的什麼嗎?」他將最後一張圖上的字只給我看。那些字我早就看見了,只是根本不認識,一直以為是指引方向和路線的。我突然記起今天在鏡湖入口看見的那兩個字,似乎和這個很像,不知是不是同一種文字。

「哼。」荊南看著近在眼前的鏡湖,冷哼道,「原來他逃到了這里,難怪叔叔找不到。」

「怎麼?」我一听,莫非這個地方和龍族有什麼牽扯。

「我們先離開這里。」荊南拉起我的手,將藏寶圖放進他自己懷里,「這圖我先收著,回去的路上再和你解釋。」

「好。」任憑他將我的小手包在懷里,我心滿意足的點頭。

為了不被歡顏他們看出什麼,出了鏡湖的範圍,荊南便一人南去,在異域外圍等我。回到領主府時,梁雨澤正跟歡顏在涼亭撫琴,遠遠看去煞是恩愛。

見我到來,歡顏停下手中的動作,屏退下人,「單耳姑娘,你的願望可否達成?」

「多謝夫人。」我彎腰行禮道,「夫人寬宏大量,承蒙這兩日對單耳的照料。此番前來,想要辭行。」

歡顏抬手將我扶起,「不必如此客氣,我們緣分未盡,將來亦有見面之日。到時候,或許還需要姑娘的幫忙。」

我詫異的看向她,「怎麼?」

歡顏輕笑,「我雖可預言,但也不能輕易窺視。只知姑娘是我族貴人,能佑我族度過劫難。更多的消息,卻也不知。」

我點頭,「雖然不知能幫上什麼忙,但只要用得上單耳的一天,定然不會推辭。」

歡顏笑逐顏開,「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連忙擺手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見梁雨澤欲言又止,我看向他,「公子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嗎?」

「作為梁家的小公子,我本不該留在此地。但歡顏身上的毒,不是一日兩日就可清除。」他頓了頓,猶豫的解下腰間的玉佩,「到時候回到白霜城,勞煩姑娘替我將此物交到梁府。另外……」

他將桌上一封早已寫好的信件交給我,「這封書信,還請親自交到我父親手中。」

「放心吧,我會替你帶到的。」將東西小心的放進懷里,最後深深的看了眼這個我只住了一晚的地方。他們對外人的敵視,其實只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罷了。人心有時候過于貪婪,一個不慎,便可能遭受滅頂之災。他們不敢嘗試,于是延續著祖先的傳統,盡可能不與外人接觸。但封閉的思想永遠抵不過人心叵測,當年八國聯軍瓜分清朝的事件,一樣會在他們身上上演。或許歡顏所謂的劫難,便是指的這個。

「等等。」當我轉身邁出涼亭的時候,身後傳來歡顏有些猶豫的聲音,「姑娘身邊之人難以看透,還請多加小心。」

我轉身頷首微笑,「多謝提醒,單耳會注意的。」荊南兩世為人,歡顏自然無法看透。我要的只是真心,其他皆與我無關。哪怕隔著個芸兒,只要他全心全意待我,我必真心回報。

離開異域,我和荊南踏上回歸的路途。當初跟梁雨澤花了十天的時間才到,如今只需三天,荊南便帶著我回到了白霜城。城里和半個月前沒什麼兩樣,只是當初是滿懷心事而來,如今,卻是帶著滿心的希望。

梁家是白霜城最大的貴族,除了涉獵最廣的布匹業,其他行業皆有涉足。梁家老太爺,也就是梁雨澤他爹,是一城之主,跟皇帝老兒是連襟。有了這層關系,他們家的生意不好才怪。梁家府邸在白霜城北面,佔地頗廣,擺足了一城之主的架勢。

想要見到梁家老太爺本是萬分困難的,但有了梁雨澤的信物,進入梁府就變得輕而易舉了。梁家太爺真如傳言所說,很是寶貝他這個小兒子,不停的問我梁雨澤的情況。將梁雨澤的信交給他後,我和荊南便準備離開此地。不料,剛走出梁府大門,梁家太爺就親自到大門口將我們叫了回去,說是有事找我們幫忙。礙于和梁雨澤的關系,雖然有些疑惑,但依然再次踏進了梁府。

到得梁老爺的書房後,荊南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梁老爺有事請直說。」

「兩位請稍等。」梁老爺擺手,轉身去書架上尋找著什麼。我雖然詫異,但料得他不會耍什麼花樣,應該是梁雨澤在信中的交代,讓他將我們又叫了回來。

「終于找到了。」梁老爺長舒一口氣,從一本厚厚的書中拿出幾張折疊的紙片,「雨澤讓老夫將這東西交給你們,這麼多年了,也不知上面標明的地點里究竟有什麼。」

荊南接過紙張,微微掃了一眼,便遞給了我。看到上面的內容,我心底一震。這東西我雖然不懂,但是荊南懂。和我以前在阿生書房中找到的紙張一樣,四張紙合起來,儼然就是一張藏寶圖。仔細比對上面的地名後,我抬起頭驚愕的看著荊南,「瑞雪城。」

荊南點頭,「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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