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夜嚇得面色慘白.他經歷了大大小小的生死不計其數.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恐懼過.他能感覺到自己在害怕.顫抖著手指去試探她的呼吸.試了幾次都沒試探出來.他歇斯底里大吼道︰「來人.」
所有人都像驚弓之鳥一樣趕過來.霍雲夜已經抱著曉曉出門.雙眼彌漫著紅霧︰「車.讓司徒翔不管用什麼方法馬上趕到醫院.」現在只有司徒翔可以救她了.希望還得及.
秦雪在看到曉曉第一眼時就昏死了過去.其他人均是恍恐不安.
車上.曉曉的手已經經過簡單的包扎.霍雲夜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眼淚不期而至.滴在曉曉的手背上.瞬間滑了下去.
霍雲夜抱著她.感覺到她的體溫在慢慢的下降.對著開車的東布吼道︰「快點.再快點.」
東布透過後視鏡看到霍雲夜的面龐.才幾分鐘的時間就完全沒了形象.面色用恐怖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他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臉色這麼難看過.他篤定.如果曉曉沒有救回來.霍雲夜會毀了整個世界.
緊緊地抱著她.希望能給她度去一點溫度.親吻著她的發頂.連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他後悔沒有一直陪著她.他後悔沒有早一點發現她的不對勁.他後悔不該跟她說什麼死了活了的話……
曉曉沒有絲毫的動靜.被霍雲夜緊緊地摟在懷里.面色蒼白的她顯得格外的嬌小.柔弱.
希望還來得及.曉曉.你一定要堅持住.堅持到最後.一定.
什麼「天上人間.永遠在一起」.你這個笨女人.蠢女人.怎麼這麼傻.難道你不知道.人死了就等于沒有了嗎.沒有了.你懂嗎.
我到底應該拿你怎麼辦.
霍雲夜一遍遍自責著.渾身都在顫抖.東布也紅了眼眶.眼淚不自禁地落下來.感覺曉曉幾乎已經活不過來了.
文棲對于曉曉來說.是她的再世恩人.可以說.如果沒有文棲.曉曉都無法想象她現在應該是什麼樣子.她何嘗不懂文棲對她的愛戀.可在她心里始終有霍雲夜的位置.哪怕五年過去了.哪怕他對她那麼絕情.她還是沒能完全放下他.或許根本一點都沒有放下.甚至還可以說.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對霍雲夜的思念反而越來越深.
她想報答文棲.可她不能以這樣的心態面對文棲.如果有一天.她徹底放下了霍雲夜.她才能接受文棲的愛.這樣對他才公平.
她以為時間還很長.她以為文棲會等她.因為文棲答應了她要給她時間.為什麼在她準備接受文棲的時候.他偏偏不等她了.
本就愧對文棲.現在文棲死了.她對他的虧欠就變得更多、更重.
面對霍雲夜.她以為她的心已經平淡了.可當觸及到他黑色的眸子時.她還是會怦然心跳.這種內心的煎熬與壓力時時刻刻折磨著她.因為她跟他永遠都不能有交集.因為她必須要顧及文棲的感受.
天空仿佛一下子變得灰暗起來.空氣逐漸變得稀少.都不夠她去呼吸.
她選擇了死亡.一種逃避現實的方式.
無論霍雲夜怎麼想.他都沒有想到曉曉會去自殺.好像「自殺」這樣的字眼用在曉曉的身上.都會是奇怪的感覺.她那麼堅強.那麼勇敢.更重要的是她還那麼開朗.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去自殺.
可正是這樣的一個人.在經歷了一次次心碎後.已經心力憔悴.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就像是無論她多麼拼命地呼吸.都呼吸不到空氣一樣.她只能選擇極端的路線.值得一提的是.不是她不想活.而是這個世界沒了供她呼吸的氧氣.
東布以他從未有過的開車速度將曉曉送到了醫院.醫院早就做好了準備.手術室門口.司徙翔已經在那里等候.曉曉被推進了手術室.霍雲夜被強制留在手術室門外.以他現在這樣的狀況.肯定會影響醫生的工作.
文棲的兄弟和霍雲夜的兄弟都陸續趕到.個個面色沉重.
霍雲夜捶打著牆壁.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雲蕭的臉色也是異常的難看.他跟霍雲夜一樣.完全沒有想到曉曉會自殺.他來到霍雲夜身邊.制止了他.開口道︰「她不會有事的.留點力氣照顧她.」
或許只有這親的話才能引起霍雲夜的注意.他果然停止了自殘.面對著牆壁.勾著腦袋.像是在面壁思過.
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霍雲夜頓感不妙.咻地轉過身沖到司徙翔面前.開口就問︰「怎麼了.」
司徙翔沒有理會霍雲夜.徑自出聲道︰「病人失血過多.需要立即輸血.」因為司徙翔的臉色也是低沉的可怕.輸血的事恐怕沒那麼簡單.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地等待著.只有霍雲夜的眼里已經明顯有了殺機.
果然.司徙翔繼續道︰「病人是熊貓血.這種血……」
「抽我的.」霍雲夜一路上沒說過幾句話.但每句話都是沉痛難受.只有這一句說出來後有點歡快的感覺.他終于可以用自己的血去救曉曉了.抽完都沒事.
抽了2000cc後.霍雲夜已經虛月兌了.可嘴里還在念叨著︰「再抽.多抽點……」
如果救不回來.抽再多又有何用.霍雲夜仿佛猜中了司徙翔在想什麼.他耷拉著眼皮看著他.低聲道︰「求你.一定要救活她…」轉眸看著他身旁的曉曉.露出了笑容.
一邊的小護士焦急地看著司徙翔︰「怎麼辦.司徙先生.」
司徙翔看著霍雲夜道︰「先這樣吧.讓他休息.給他點吃的.」小護士一顆緊張的心這才放松下來.真不知道.這樣抽下去.他還能不能活得了.
經過調查.在場的人只有霍雲夜是熊貓血.司徙翔深深地蹙著眉.他擔心.即使將他的血抽完.也未必能救活她.因為病人的生存意識很關鍵.
熊貓血是罕見的血型.醫院的血庫里也為數很少.已經用在曉曉身上了.可她失血過多.需要的量遠遠超過他的想象.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霍雲夜一個人身上.他必須要去借血.但在借到血之前.霍雲夜就是曉曉能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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