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艦傾星 第三章 支點(上)

作者 ︰ 蕭秋雪

作為和恩西阿達斯帝國主星伊比利亞齊名的宇宙兩大星系之一,科恩星系的歷史還要更輝煌一些。早在千年前的第一宇宙紀元光輝歷時期,科恩星系就是宇宙第一強國摩索恩的首都星,而那時候,伊比利亞的開發還不完全,只是一個**城邦國家的首都星。所以科恩人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和伊比利亞齊名?我們都感到臉紅咧。」

論科技化程度,科恩表面看起來並不比海倫芬高多少,只是維持路面和空域秩序的智能機器人多了一些。不過科恩的建築風格和海倫芬多弧線的運用很不一樣,就算是高聳入雲的超高層建築,也是方方正正的。這種在科恩人眼中穩重大氣的風格,也被其他國家,尤其伊盟那邊的人譏諷為古板僵硬。而科恩建築的另一大特點,就是往往深入地下的部分比地面部分更大更廣闊,科恩人引以為傲的地下蜂巢生態系統就是一大代表。

據說,科恩星地下百分之三十的空間已經被挖空了。

如今宇宙流行的復古風氣,同樣侵蝕了科恩。當進入科恩星匯集總統府議會大廈等設施的主行政區上帝之劍大區的時候,楚翎就有點返回了海倫芬的錯覺——仿古的青石紋路面,大量的行道樹,中央街區的噴泉廣場,還有人工駕駛的清掃車等等。如果忽略空中航道上的架架形態各異的飛行器或長長的磁浮軌道列車,這幾乎就跟地球上的發達都市很像了。

上帝之劍大區正如它的名字那樣,基本成長劍型,楚翎他們的車隊從劍尖方位駛入。在這個主行政大區里,真正的地面道路,只容許總統府和議會,以及警方和醫療救助系統的交通工具開行。對于其他任何人,都是走空中航道,就算富豪高官也是如此。普通民眾並不介意這種特權,對他們而言,空中航道反而更方便更快速。

高速行進個把小時後,車隊抵達了位于劍柄部位的總統府,而劍柄的頂端部分,就是曾被楚翎利用過的,別稱綠湖軍工的萊特國家空間工業集團所在地。

車隊在總統府大門前停下後,待楚翎等人下了車,再轉去了地下停車場,而當楚翎走入大門時,意外的發現,一個滿頭銀色卷發,仿佛四五十歲,身著銀灰色正裝的中年女人正站在府邸台階頂端,面帶淡淡微笑望著他們。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不用去想書中描述,僅從這幅充滿威壓感的畫面,楚翎就知道此人是誰了。這位在全宇宙都威名卓著的女人,其實已經有八十歲,在如今普遍高齡能達一百五左右的年代,算得上年富力強。不過雖然壽命延長,但發色這類生理狀態改變不大,只不過如今養生科技可以讓百歲以上的人都滿頭黑發。但這個女人的性格在某方面比較執拗,堅持不進行發質改進。而像南希這樣的親信,也秉持了一樣的作風。

讓楚大少意外的當然是安德莉亞竟然在府邸台階上親自迎接,這已經僅次于像科菲爾老爹海因里希那樣的超級大國元首來訪,在他們下車處的府邸大門口親自接見的禮遇了——當然海因里希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到訪。甚至大部分中小國家,也就楚翎他們這種待遇。

「太過熱情,有問題啊。」科菲爾出身皇室很明白這些接待規格,也看出不妥了。

「我家老頭子來,還不知能不能混到這個待遇。」葉雲也嘀咕道。

「葉老爹是商界領袖,不能一概而論。」楚翎低聲回了句,大步邁上台階,同時哈哈大笑,「總統閣下,如此盛情,楚翎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啊。」

這台階也不高,一共二十二級,據說這個數字是很多科恩人喜歡的吉利數。等沒兩分鐘楚翎走上來到面前了,安德莉亞才淡笑道︰「難怪楚翎領主能在楓紅之夜拍賣會上如魚得水,這古文化的造詣,果然深厚。」

本來就成心顯擺的楚大少對于安德莉亞很清楚他在拍賣會上的事情一點都不意外——不清楚才意外,听到這話只是嘻笑著一語不發。面對安德莉亞這樣一生都在政治圈中打滾,七年前以壓倒性優勢當選萊特總統的女人,他是深為忌憚的。雖然在磁浮車上他說要借安德莉亞的接見打開在萊特的人脈圈,但一來那是他習慣性的自我標榜,二來,他主要也是想借安德莉亞這種虎皮威風一下。對于安德莉亞本身,他再自大,也不敢有絲毫輕慢態度,更沒那個資格。

安德莉亞見他不搭話了,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轉而面向了科菲爾和葉雲,「科菲爾殿下和葉雲都是稀客,也是我萊特的貴賓,還請代為向海因里希陛下和葉龍浦主席問候。」

科菲爾可不敢,也不能像楚翎那樣吊兒郎當的,當即挺直身體肅然行禮,沉聲道︰「我一定會代為轉達,同時也代表我父皇問好總統閣下。」

葉雲則有點緊張,他長這麼大,跟老頭子一起訪問過很多地方,但也沒親自被安德莉亞這樣的人物接待過,臉色都微微泛白了,「謝謝總統閣下,我一定跟我老頭……呃,跟我父親大人轉達。」

安德莉亞微微一笑,說了句,「請。」轉身就邁步先走了。

一路進去,直到抵達貴賓接待室,楚翎都沒看到除了安德莉亞之外的任何人,仿佛整個總統府在他們來之前只有安德莉亞一個人似的,直到有助手送上了茶水。雖然這個總統府的核心肯定都在地下,但這種情況也未免有些奇怪,因而那女助手走後楚翎裝出隨意的口吻道︰「怎麼今天是萊特的國慶還是什麼節日嗎,總統府的人都放假了?這樣的話待會吃飯問題怎麼解決啊?」

科菲爾和葉雲听得滿臉尷尬,拼命對楚翎打眼色,這話問的未免有點丟人。安德莉亞正端起紅茶,聞言稍頓了下,才微笑道︰「楚翎領主連我國風暴圓舞曲系列母艦的型號區別都能一眼認出來,還會不知道我國國慶日是什麼時候嗎?至于吃飯問題,閣下燒得一手好菜,而且是宇宙罕有的古典菜系,我讓府里的廚子都放假了,就是想嘗嘗呢,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

我燒的菜,你的安保部門敢讓你吃嗎?楚翎月復誹了句,但笑眯眯的說道︰「這是我的榮幸才是。」

「那太好了,」安德莉亞立即招來一個男助手,指了下楚翎道,「楚翎領主要親自下廚,你過去听他吩咐,看要準備些什麼材料。」

那男子滿臉疑惑的走到楚翎身邊低聲問好,才讓楚翎從發愣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原本以為安德莉亞只是笑談。不過對方都說了,他更沒啥介意的,大不了你不吃唄。拉拉雜雜吩咐了一大堆打發掉那助手後,楚翎才道︰「今天得到總統閣下的接見,不會就為了吃我做的菜吧,這讓我很受打擊咧。原本我還以為,來了後會得到什麼榮譽市民之類的表彰,還有大筆獎金之類的。哦對了,綠湖軍工案的後續發展如何,其他蛀蟲都挖出來了麼?我問南希局長,她以國防機密為由不告訴我。總統你說說看,我一個偏遠小領主,都威脅到堂堂萊特的什麼國防安全呢?」

對于楚翎這樣揮灑自如好不顧忌,還在安德莉亞面前明著告她親信的狀,科菲爾和葉雲冒出冷汗之余也佩服得很。而南希更是有些尷尬的望向自己的老友,面露苦笑。無論她的年齡還是身份,都沒法和楚翎當面爭什麼。

安德莉亞金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驚異之色,這個楚翎面對面的表現,比傳聞中更讓她驚奇。當然,也僅僅是驚奇而已,不會有任何壓力,她喝了口紅茶,但慢條斯理的說道︰「南希她是一心為國,這點我充分理解。至于綠湖軍工案,該抓的人都抓了,這點當然要感謝楚翎領主。一千萬的獎金三日內會撥出,直接從我的總統基金中支取。不過楚翎領主,是否有興趣在我國開設私人賬戶?我保證安全無憂,如果直接撥到你在艾維西亞的賬戶中,我怕有些事就說不清楚了吧?」

一千萬?楚翎雙眼都冒綠光了,連忙道︰「沒什麼好擔心的,葉老爹給我在他們集團開設了個不固定貴賓賬戶,轉那里去罷!」

所謂不固定賬戶,就是沒有具體開設地點,只有一串復雜編碼為賬號存儲在銀行核心系統中,甚至是可以匿名的。當然這樣的賬戶,就是要銀行本身做擔保的,萬一牽扯上什麼犯罪活動的話。而繁星之光的之類不固定貴賓賬戶開設條件更是嚴格無比,當然對于楚翎就不是問題了。

「看來,楚翎領主和葉主席關系很密切嘛,」安德莉亞仿佛對于楚翎拒絕她在萊特開設賬戶的提議不理會毫不在意,忽然話鋒一轉,「我打算三天後在總統府後花園舉辦晚宴,專門答謝楚翎領主對于我國綠湖軍工案破獲做出的重大貢獻。到時,能不能請葉主席一並賞光?」

我x,我還沒借著女人攀關系,她倒搶先手了。不過這種事,當然輪不到楚翎拒絕,嘻笑道︰「沒問題,我相信葉老爹很樂于前來。」

「那就好,」安德莉亞點點頭,起身站了起來,「三位去休息吧,晚點我會派人帶楚翎領主去廚房,真是期待那些特色菜品。」

說罷,她就快步離開了,剩下楚翎三人面面相覷。這女人開場搞得這麼濃重,結尾這麼潦草?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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