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愛未央 77.歷劫歸來

作者 ︰ 易沐

突然他問︰「你剛才怎麼能把身體彎到這種極致?」這樣高難度的動作相信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來的,簡單心漏跳了半拍,強作鎮定地說︰「我學過瑜伽,對身體的柔韌加強過他點點頭,沒再追問,接受了這個答案,她松了口氣。

若她以為剛才那一難是最驚險的,那麼等到眼前無路可下,而只有一條兩尺多寬的曲徑通往對面一座山時,她連死了的心都有了。等于就是一座極其狹窄的天橋,沒有任何欄桿,距離只有一個半人左右,從這頭到那頭起碼有五十米左右,底下雖不再有千米高,可幾百米總還有的,低頭看去,深不見底。

這樣從一山橫跨另一山的結構,只見過鐵索橋性質的,那是用一塊塊木板拼湊起來,兩旁綁上極粗的鐵鏈,走在上面晃晃悠悠,但起碼兩手可有依附。光那樣的橋,當初她就望而卻步,直接走了回頭路。

可眼前這個,雖然不至于晃悠,可能還很堅固,因為都是天然石頭延伸而出,但卻沒有欄桿,也實在狹窄。還沒走,簡單就覺自己的腿在顫抖了,這不是平衡感的問題,而是根本就是拿命在賭。

「如果怕,就爬過去吧,單,這是我們唯一可以下山的路。你盡量眼觀鼻,鼻觀心,不要把視線看地下,運用四肢,只往前爬就行了容爵堅定地告訴她方法,也不催促,等她有個適應的過程。

深呼吸了好幾次,眯了眯眼看前方,再回頭看看他嚴峻的臉,也知走到這里根本就沒退路。他們已經從海拔將近一千五百米左右的山頂到了幾百米處的地方了,她也不甘心就此低頭。終于听了他的話伏體,開始四肢並用往前爬行。

不敢回頭,也不敢向下看,目光只盯在前方。這個方法其實還挺管用,因為伏在石面上的緣故,人的目光距離就會變短,只要凝神盯一處看,心無旁騖就可以。

這其實也可算心術的一種,叫凝心術。

為了凝心,沒有人說話,她知道容爵就在身後,光這一點心就安定不少。還有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終于抵達終點,趴在地上喘氣,收回凝心人才有了知覺,這才感覺額頭的汗已經從臉頰滾落,背上也被汗濕了。

回過頭去,容爵與她一樣,趴在這個還算寬敞的平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心里很震動,她有凝心術可控制心神,可他呢?從他眼看不到一點懼色,這是要有多強的自控心神啊?莫名的對他起了敬意,說實話,雖然受傷虛弱的人是他,可一直都是他成為支柱一般在出謀劃策,如果沒有他,她可能不是被福哥他們給抓去賣掉,就是掉進這萬丈深淵里。

天橋過來的這座山頭,顯然要平坦許多,而且有石塊鋪就而成的路,很明顯這里有人跡出沒了。有些擔憂地問︰「會不會這下山的路就通到那福哥的村子,我們豈不是自投羅?」

容爵肯定地說︰「不會,我們昨天上山的路是南面,這邊是北面了,不是同一個方向,兩座山佔地好幾十里,所以不可能是同一個村

他這一說,心里就放心了。幾百米的山,不用太久就能到山腳下,終于可以擺月兌這座山魔了,的確在她心里,這山成了會吞噬人的魔。據說山久會成精,會專門吸食人的精魂,她就覺得這趟奇險是踫到山精了。恐怕得有段時間看到山就繞路而走了。

下山的路上,她心反復想著,總有一種感覺容爵對此路熟悉似得,很懷疑他是否曾經來過這里。否則那天棧,那兩尺寬的曲徑,還有這地勢構造,他怎麼就能面不改色的坦然面對呢?自然她不會把這問題給問出來,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會告訴她實話。

蹣跚而走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可見山腳,也遠遠可見座落磚瓦房子的村莊了。他們花了長達兩天的時間,終于從魔鬼般的山里走了出來,而且是活著。

但前路是否還有未知的危險等著他們,並不清楚。簡單拿出手機,發覺已經有信號了,不由拉著容爵的手高興地說︰「可以通訊了,快,你打電話給你手下呢,告訴他們我們在這里他卻只笑著搖搖頭,朝村莊那邊弩了弩嘴,「看,已經有人來了

她心一驚,仔細往那邊去看,驚訝地發現居然有像是警車模樣的車輛停在村口。車頂紅藍燈光的滾動是那麼親切,往前走近些真的就听到了警鳴聲了。雖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可如果有警察出現的話,那批買凶殺人的應該不至于如此大膽了。

連忙扶著容爵往那邊走,迎面而來幾個黑衣男人,為首那個穿著一身銀灰西裝,感覺有些熟悉,等再近一些看,赫然想起那人就是在溫泉浴場與容爵說話的那個,而在山洞里的時候,他曾說那是他手下!他們果真找來了。

「爵哥,你沒事吧男人臉帶關切地停在一米處問。容爵搖搖頭,卻在下一秒人就身子軟了下來,簡單極力叉住也沒扶得動,是那男人立即上前幫忙才免于摔倒在地,他居然就這麼昏過去了

其實她明白,容爵是撐到了極致,因為看到了兄弟才允許自己倒下,以他那傷的程度換了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早就昏迷了,他卻拼著一口氣帶著她下山一直到了這里。

那為首的男人跟她介紹他叫路東,在他們去浴場的時候,容爵就跟他講了行程,會在第二天進山玩一趟,然後再下山到他那里住宿,第三天才回柔城。當第二天夜里沒等著人的時候,他就帶了兄弟動身過來了,並且按照容爵吩咐報警。

進了這邊村子只一盤問,就把那群人的口供給問出來了,知道他們出了事。在警察來之前,他就派了人往山里頭找,而且帶上了當地人探路,卻只找到那兩個假冒的背包客,還有昏迷在一個山洞的三人。

福哥是自個下山的時候,被警察直接給逮住了,很顯然他的惡行給有心人供了出來。正準備跟著路東去車上時,遠遠看到那邊穿著制服的警察又壓了兩個人往這邊走過來,到近處仔細看,居然其一人正是那阿明!不由驚嘆,原來這個山村就是阿明口的村子,那麼不等于說他們這村子里有人買妻?

世間買賣,有了買才會有賣,賣的人固然可恥,應受懲罰,可買的人呢,難道就無罪?不知道有多少婦女被迫害在此,她們不是也該得到申述與救贖嗎?

想也沒想就走上前拉住一個便衣警察把事情原委給說清楚,但那位警察听完後卻苦笑著搖頭道︰「不是我們不想抓,是村民們口供一致說沒有從事過這種買妻交易,就連嫌疑人的妻子也都不願承認。那個叫吳小明的嫌疑犯,能給他定的罪只能是持槍搶劫殺人,根本就沒這條販賣人口罪

听得簡單目瞪口呆,砸吧了嘴後問︰「難道就這樣縱容這種犯罪行為?」

便衣警察無奈地說︰「凡事都講證據,我們無憑無據,拿他們沒有辦法這個村子與二十里外那個村子,村民都很齊心,一口咬定了不知有黑導游一說。

警車呼嘯著離開了,她一個人獨自站在原地,唏噓莫名。她不太懂被害婦女的心態,為什麼有機會可以申述恢復自由了,反而卻不願出來指證犯罪事實,難道是因為來村里久了,與所謂的丈夫產生了感情嗎?可這也不能消去罪孽呀。

「走吧路東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轉過頭就看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他說︰「爵哥的傷勢很重,救護車上醫療條件有限,必須立刻回柔城救治

上了車後,發現這輛外形看似面包車,內里其實就是一輛改造的救護車,容爵的手臂上已經打上了點滴,應該是消炎針,他的口鼻接上了氧氣。醫生模樣的人下了診斷說情況很不樂觀,他背部的槍傷最嚴重,因為沒有立即取出子彈,後又多次遭受擠壓,加上髒泥糊身,對傷口已經造成了感染。

他昏迷過去除了失血過多外,就是因為感染引起了其他並發癥,至于具體是什麼病癥還得到正規的醫療場所才能檢查出來。

車上的時候,簡單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連忙問身旁的路東︰「那跟我們上山的四個保鏢呢?他們有沒有事?」記得最後他們幾個拼死去攔那些人,有听到槍聲,剛才沒有看到,會不會路東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才道︰「我們的人上山找到的只有兩人,身受重傷,至于其余兩人的去向,我留了人會繼續找

怔怔地點頭,不想去想另外兩人是生是死,獲救後在听完那警察的說法後,就覺得腦子鈍鈍的,思考不出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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