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愛未央 76.棧道驚魂

作者 ︰ 易沐

其實人固然可怕,也可怕不過大自然,它幾乎可以摧毀人類所有的意志,會讓你不得不向老天低頭。依著山體而走,轉過彎,驚奇地發現前方居然路變窄,而路的盡頭就是所謂的一線天。小溪也止于此處,它的源頭居然是兩個手臂那麼粗的洞口,水頭很急。

當真是很難想象這種構造,本以為順著這溪水可找到水源出處,可它顯然是于別的地方,這樣的洞令人想起山出沒的穿山甲,可能就是這種動物把山給鑿穿了,于是接連了別處的水到這個地方,從而讓此處有了生物。

沿著窄路一直走到那盡頭的缺口處,簡單忍不住驚嘆,遠處看著像是縫隙,近處發現還是可以兩人並排而行。而前方是一望無際的藍白天色,視野廣闊的讓人唏噓慨嘆,本以為此處是峽谷的盡頭,他們無路可走,再往前就是懸崖。

可容爵卻說過去看看,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沒有慌張,一點都沒走了半天是條死路的遺憾。等簡單扶著他站定,自己上前探看後,驚呼而出︰「啊!容爵,這後面居然有路

她沒有猜錯,山縫背後的確是懸崖,沒有萬丈也有近千米,摔下去保證尸骨無存。可是山體的右側,卻有一條蜿蜒小道緊靠,只有一米不到的寬度,是由一個個石塊組成。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個成語出現在腦!當年劉邦隱居巴蜀之地,在山修棧道通往外界,那麼這條路就極像那種情況,這分明就是懸在空的天棧!它是往下而盤的。

此處陰山背面,霧氣散不開,即便是半山腰了,也還是有一圈水霧在四周,石塊面上潮濕,連山面上也是潮濕的。這樣的路會很濕滑,而棧道不像旅游景點那般會在外圍圈上欄桿,這就完全是一邊依山,一邊是懸崖,無一點保障。

這樣的高度,就算沒有恐高癥,可能也會膽氣變寒。

容爵已經走到了她身後,目光掃過天棧,淡淡道︰「走吧,這應該是下山的唯一之路了簡單遲疑半餉才問︰「可是,你能撐得住嗎?」這樣的距離,她不可能再並排扶著他,就算是有那個距離在,要她懸走在邊緣,實在是太考驗她的神經了,想想都覺腿軟,她沒那個膽。

「去那邊折根粗的樹枝來他輕聲命令。等簡單折來後他握住了一頭說︰「你在前頭走,我們用樹枝牽著擋在身側,一手扶著山面慢慢往前就可以了

這可能不是最好的辦法,卻是最有效的那種,人為自造的欄桿其實只是給以一種心理反射,邊緣之地在有欄桿與無欄桿情況下,心境會是兩種。如果這棧道不在千米以上的半空,而是只有幾米高,那麼讓她一直走在邊緣都不會害怕。

所以,歸根結底,其實都是人的心理因素在作祟。

現在也不是問行不行的時候了,找到了出路就該堅定意志向前,簡單握住樹枝的一頭垂在身側的位置,揚聲道︰「出發!」故意提高聲音壯膽,為兩個人壯膽打氣。邁步出去時,沒有發覺身後男人唇角勾出笑容。

然後就這樣一前一後,兩人緩緩繞過山縫右轉,踏上了天棧之路。

人在邁第一步的時候通常都會恐懼,可等邁過之後,後面的九十九也都變得容易許多。一手扶著山壁,一手握緊樹枝,一步一步往前,可沒走多久,簡單就很後悔為什麼要走在前面引路。因為這天棧是盤山而下的,會突然到一個拐口急轉,好幾次她沒收住勢,差一點就往前栽去。

越不敢走快,卻越是膽寒,心提到喉嚨口。容爵察覺到她的異樣,問道︰「你怎麼了?」她頭都沒回,強忍住顫音︰「沒事不是她想要打腫臉充胖子,而是他受傷在身,不可能讓他在前面引路而走,萬一他一不小心沒撐住往那山底下栽去,就是想救他也不可能了。

幸好山壁上隔一段距離就會有樹從縫隙里長出來,到那處就可一手拽緊了樹枝走。卻也正因為樹枝遮了眼,低腰閉過橫在半空的一根樹杈,等鑽過去時,才發覺居然又到了拐角處了,而她向上引身的姿勢沒收住,加上山與路的角落因為常年背陰而生起了青泥,于是所有這些集合在一起,造成了無可避免的災難,人往那崖壁外沖了過去。

尖叫聲起,卻控制不住這自由落體的勢頭,本在左手握緊的樹枝被她這股力道一拽,竟從容爵手拽了出去,再沒有什麼可以支撐的點,心道完了!下一秒腳上一緊,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踝,條件反射回頭,居然容爵徒手在提住她整個人,而他的另一只手緊緊抓住橫在半空的樹干,整張臉都漲的通紅,可見花了全部的力氣。

現在這情形可真是驚險萬分,她等于就是倒吊在懸崖絕壁上,若以平時的容爵,完全可能就憑著單手把她給一點一點拉上去,可是現在不作此想。腳踝那處是被手緊箍地疼,卻仍然可以感覺到那手在一點一點往上滑,忽然她道︰「容爵,放開我吧,以你現在的體力是拉不動我的她已經看到他上方拽緊樹干的手指節泛白,隱隱也有些抓不住了。

這樣下去,極有可能是兩個人一起跌落山崖。從來不覺得自己偉大,但到了這一刻卻覺得沒必要自己死還拖一個人,尤其在與他度過這兩日後。

容爵聞言目眥俱裂,眼閃過憤怒,咬著牙道︰「單,我早就告訴過你,這輩子你休想逃開我!」哪怕是死。

她的角度,沒法看清他臉上的神色,只能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怒意。耳邊又听他在說話︰「你仔細看看周圍有沒有可抓的東西,慢慢用手往上撐,我不會放開你的腳的目光迅搜索了兩旁,無奈山壁雖有凸起,卻根本不可能用手抓住,而且正面山壁是往內凹的,所以容爵說的方法根本不可行。

輕聲解釋了自己周邊的環境,沒听到上面說話,卻覺握著她腳的手在微微顫抖,是撐不住了嗎?只听他說︰「也罷,樹枝可能要斷了,等到斷的時候,我們就一起栽下去吧簡單心頭震撼,她想不出一個像容爵這樣的男人,為了一個執念需要如此認真嗎?他是真的想要陪她一起死,口口聲聲說一輩子,可他們是簽了合約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一輩子啊。

「等等!」她突然揚聲,「容爵,你抓緊一些,我試著自己彎腰起來看看提一口氣在胸,高喝一聲︰「起!」頭往上仰,身體也向上,居然真的從倒立的姿勢回轉,眼明手快地一手緊拽住他的胳膊,一手五指掰住了石路邊緣,再喊︰「出力!拉——」借著這股力往上一撐,人就拔空而起,直接往容爵身上壓,把他給壓倒在了石路上,而她,也終于上來了!

喘息、心跳,兩個人的,面色都慘白,就在剛才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

深邃而堅定的眼楮就在身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那里面有欣喜、狂怒、恐懼,她還不知道從一個人的眼可以看到這麼多種情緒。他的雙手改為緊緊摟住她,把她禁錮在懷,憤恨地說︰「該死的,誰允許你剛才有那種念頭的?我絕不會松知道嗎?」

「對不起!」直覺就出了口,如果道歉能安撫他現在緊繃的情緒的話,她不會吝嗇。容爵似乎愣了一下,眸光微轉後才嘶啞著聲音道︰「我不接受這種道歉視線盯在了她的唇瓣上,意有所指。

簡單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喉嚨滑過的聲音在靜寂里格外清晰,她遲疑地問︰「我可以寫道歉信嗎?」容爵的反應是,在這一米多寬的棧道上,唇席卷而來,毫不猶豫地挑開她的牙齒,舌頭伸進來搜刮她唇內的每一處,最後才卷住了她的一起翻轉吸吮。

心頭震了下,下一秒不由自主的開始回應。其實她知道,剛才那刻比誰都害怕,彼此的交纏濃烈,可把所有的恐懼發泄出來。能夠生,誰又願意死?好一會兒,才在糾纏的呼吸里停止了深吻,容爵沙啞著嗓音說︰「起來吧眼彌漫了**,身下已經堅硬,再不停止可就要擦槍走火了,而此地實在不適合,他們還不至于這麼瘋狂。

從他身上退下來,听到他粗重的呼吸,有些內疚地去看他後背,那里本就沒衣物遮蔽,這一磨是傷上加傷,看他的臉色不僅是慘白,唇色也變白了,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之前他們拽在手里的樹枝早掉落山崖去了,只好重新折了一根握在手上。這一次容爵要求他走在前面,她沒反對,事實就是沒有經驗走山路的她與受傷的容爵相比,她更是菜鳥。

一米寬的路面,容爵是貼著她的身體橫跨過來,無可避免的有身體摩擦,這在剛才兩人經歷了一場纏綿深吻後,對雙方都有些考驗,她甚至可感覺到他胸前肌肉的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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