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巢穴
峽谷里，風雪雖然肆無忌憚，但比起高處的風雪來，還是顯得溫柔得多。加上狼肉能補給人較大的熱量，加上火堆提供的熱量，大家都還能堅持，火堆燒得木柴 里啪啦地發出響聲，第一匹狼，大家都吃得只剩了骨頭，第二匹狼，也吃了一半，個個都吃得很飽，再也吃不下，喝了水之後，他們開始圍在火堆旁睡覺，听到呼嘯的風，烤著火，大家疲倦了，開始入睡。
有人在值守，沒有站在巨石上，因為巨石那邊，黑咕隆咚的，啥也沒有，只是靠著巨石，眼楮睜著，听著風雪聲還有巨石那邊的動靜。
值守的人很害怕，想到昨晚的艾力達的慘狀，就感到比在風雪中站立還冷，不過，他看到大郎，就有了信心。
大郎沒有睡，他安排了人值守，他自己卻沒有睡，他很清楚，一旦疏忽大意，就可能傷害到別人，他就起來，走到值守的人旁邊，給他披上了豹子皮做成的大衣，值守的不要，大郎說︰「我在火堆旁，不冷，有火烤，你在這塊冰冷的大石頭旁值守，肯定冷。你就別客氣了。」
大郎說完，值守的感到特別不好意思，但經不起大郎的勸說，就由大郎幫他披上豹皮大衣，他頓時感到一股溫暖遍布全身。
大郎回到火堆旁，加上兩根木柴，听听除了風雪以外的聲音，沒有听到，根據經驗，越是刮風下雪的天氣，越是狼進攻的時刻，一下雪，狼就不容易找到食物。不是為了解決肚月復饑餓問題，它們也不會冒死來走布滿捕獸夾的陣地了。
雪花飄起來，這種怪天氣，一天有四季的變化，早晨是春天，中午是夏天，傍晚是秋天，到了夜里，就是冬天了，真是考驗人的時候啊，也是鍛煉人適應外界氣溫的的時候啊。
大家打起鼾來，此起彼伏，看來大家對大郎十分信賴，選擇的地方也適合把守，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大郎不敢大意，只要大意，就會出現第二個艾力達，艾力達不該死，是因自己的疏忽，讓狼鑽了空子。按照狼的復仇理論，或者是復仇計劃，白天射殺了兩匹狼，今晚它們可能要取兩個人的性命了。
大郎在操心這事，狼的報復心很強，也記得是誰殺害了狼，它們的攻擊還沒開始，可是大郎已經聞到了風中的狼騷味，大郎拍醒了他們，說︰「它們來了，準備戰斗！」
大家听了，紛紛從夢中醒來，看到火堆上的火苗繼續亂竄，忙問︰「怎麼了，有狼群出現嗎？」
大郎說︰「它們來了，看！」
大家順著大郎指的方向一看，在巨石上面，已經密密麻麻出現了很多亮閃閃的綠色的眼楮，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岩石下邊穿著豹皮大衣的值守。
大郎悄悄地抽出了彎刀，他很清楚，在夜幕的保護下，很難發揮弓箭的作用，看不到目標，不能瞎射，射了也白射。
大郎站在火堆旁，示意值守不要動，值守听到了頭頂發來的低沉的喘息聲，他看到大郎和其他人都在火堆旁，大郎的示意動作，值守全部看到了，他就不敢動，就這樣矜持著，巨石離火堆不遠，大概有二十幾步路，大郎帶人沖過去，恐怕值守的已經被群狼撕裂了。
大郎知道，在夜間作戰，人的普遍作法不對，就是亂射箭，等羽箭射完，群狼就會發動進攻，人沒有了羽箭，就等于沒有了延伸的兵器，想要弄死狼，非常困難。
狼的攻擊，充滿了智慧，當然，更重要的是凶殘、迅猛、力量還有狡黠，反應之快，動作之快，團結之緊密程度，都值得人類去學習。
這也是狼群為什麼是最古老的族群延續到如今的原因之一。
狼群沒有發動攻擊，一雙雙亮晶晶的東西在黑暗中閃爍。
大郎低聲說︰「看我手勢，向狼群方向扔一根燃燒的木棒。」
同伴會意，悄悄地從人群中伸手，從火堆里迅速抽出一根燃燒著的木棒，那人很有力氣，往狼群的上空扔過去，火把照亮了夜空，看到空中飄舞的白色的雪花，一團一團的，大朵大朵的，就像空中有仙人在撕著棉花玩。
火把劃過夜空，照亮了狼群，說時遲，那時快，大郎迅速拉弓搭箭，借著火把的光照，看得真切，只听「嗖——」一聲，羽箭射出去，狼群被火把吸引，都在看著火把劃過黑暗的夜空，哪里注意到羽箭像霹靂那樣飛來，最前方的狼被羽箭射中腦門，那狼痛得嚎叫一聲，從巨石上滾落下來，正落在值守人的身後，大郎喊道︰「阿四，抽出彎刀，結果了那畜生！」
值守人阿四一听，緩過神來，剛才和死神十分接近，再走一步，就成為那個世界的人，像艾力達一樣了，沒想到，與死神擦肩而過，死神並無眷顧他，他有劫後余生的感覺，迅速抽出彎刀，割下狼頭，往驚魂未定的狼群扔過去，狼群如同燒開的水一般，頓時鼎沸起來，狼嚎不斷，回蕩在山谷中。
很明顯，這一招，大亂了狼群的部署，狼群暫時退去，大郎他們在風雪夜里戰勝了一回。
火還沒熄滅，雪還在下，地上漸漸發白，石頭上蓋了雪，石頭旁邊還露著黑，一層薄雪覆蓋了峽谷的地面，將黑夜映襯得不是很黑暗，反而有些白。
火沒有熄滅，大郎擔心狼群再來，但是天空漸漸顯出鉛灰色，看來，天快亮了。
大家圍著火堆，該睡的的就睡，該值守的，還在值守，大郎看天色微明，覺得狼群不會再來，就閉了眼楮睡了起來。
有人替換了阿四值守，阿四痛恨那些差點要他命的狼，就趁熱將剛才割下狼頭的狼，拖到火堆旁，拿著彎刀將狼剝皮，狼皮和狼肉分離的時候，冒著熱氣，狼血染紅了白雪覆蓋的大地，看起來，顯得非常刺眼。
當狼肉飄香的時候，是他們吃早飯的時刻，大家昨晚取得了勝利，非常高興，舉起酒囊，喝酒慶賀，阿四舉著一只狼腿，叫醒了大郎，遞給大郎，說︰「多謝大王，不是大王，阿四的命就跟艾力達一樣了。」
「不用謝，這是本王應該做的，也別提艾力達了，本王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他的娘，和他所在的部落。」大郎說。
「不要自責，大王做得很好，我們感謝你！」阿四說。
大郎接過狼腿，感到很餓，開始大口吃起來，當別人向他舉起酒囊敬酒的時候，他也回敬，他在黎明的時候，在這個時刻，特別地放松，因為，這是在和狼作戰之後的最安全、最喜樂的時刻。
大家吃飽喝足，身上又充滿了熱量和力氣。
大郎看到大青石上，留下了不少狼的足跡，十分凌亂，還有血跡。
在雪地上，留下了狼的足跡還有血跡，這是十分愚蠢的作法，狼的舉動，實際上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狼群講究的是集體作戰，也不舍棄一起作戰的伙伴，被阿四割下的狼頭，被狼群帶走了，留下了一串串的血跡。
大郎觀察狼的足跡和血跡後，吩咐跟著它們的足跡走。
雪停止了，但還沒有晴的意思，天空仍然黑暗，但是，在白雪的映襯下，反倒覺得十分亮，十分刺眼。
走到狼的足跡和血跡都消失的地方，大郎看到前面有一塊大石頭，大石頭擋住了雪花，沒有雪，就看不到雪地上的狼的足跡的了，他順著大石頭往前一看，那里有一個洞。
大郎一看，心里一陣竊喜，原來，這里就是狼窩了。
大郎說︰「噓——，這里說不定是個狼窩。大家要小心。」
大郎沒有冒進，背靠著石頭，想對策，阿四說︰「大王，到了狼窩，我們把所有的狼都干掉吧。」
「別慌，我想想看，有什麼好方法沒有。」大郎說。
洞口不大，一個人彎著腰可以進去，里面的情況就不知道了，有沒有出路，也不清楚。
要想知道，必須要到狼窩里看看究竟，可是，狼窩里究竟有多少狼，還不知道，有沒有危險，更不知道。昨晚的狼群在不在里面，也不清楚。為什麼足跡到這里就沒有了呢？
很有可能，狼群就在狼窩里。
到了狼的老巢，應該可以大干一場了。
大郎想起來還是用火攻的方法。在白天，狼沒有晚上活躍，大家可以壯膽做事，大郎吩咐眾人去割茅草，堆放在洞口，然後燃燒，將煙子往洞里扇，想利用煙燻的方法，逼狼從洞里出來，然後令人拉弓搭箭，在附近埋伏，等狼從里面出來的時候，將狼射死。
計劃是這樣的，並且開始執行。
大家分頭行動，很快就在洞口堆積了一大堆茅草，阿四點著火，然後讓火不充分燃燒，濃煙滾滾升起，有人將煙子往洞里扇，然後，將增加的茅草繼續往洞里填。
很快，就有了反應，听到洞里有叫聲，像是野獸的叫聲，不是人的，大家都很緊張，想必一場大戰馬上開始，眼楮盯著洞口，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過了一會兒，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從濃煙中跳出了七八個東西，煙霧散盡的時刻，看到了是七八匹小狼崽，大郎為了激怒狼群現身，命令射殺，那些小狼崽還沒反應過來，紛紛倒地，茅草漸漸燒盡，沒有動靜，看來洞里就是這些小狼崽了。
等煙子消散，大郎燃起火把，帶人進洞里查看，發現這里的確是個狼窩，到處一片狼藉。不過，洞里非常暖和，適合度過寒冷的冬天。為什麼狼群到這里就消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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