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族 第41章 狼吞

作者 ︰ 望舒

第41章狼吞

狼群不敢靠近火堆,大郎看不到狼在什麼地方。大家都很疲倦,大郎安排人值守,添加木柴,保持火堆不滅,大家圍著火堆睡覺,不一會兒,值守的人也睡著,大郎的眼楮也耷拉下來,忍不住打起盹來。

突然,听到一聲「哎呀——」,大郎驚醒,發現值守的人被狼群包圍,一起上來撕咬,大郎一看,立馬從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燒的木頭,向狼群沖過去。

頭狼見火把燒來,仰頭嚎叫一聲,群狼退去,大郎看到地上有一灘血,往前走,發現了值守艾力達,艾力達的脖子上的筋脈被狼咬斷,還沒斷氣,鮮血汩汩地往外流淌,大郎將艾力達背到火堆旁,大家被驚醒,挑旺了火堆,來看望艾力達。艾力達已經奄奄一息。

大郎撕了衣擺的衣服,將布想堵住傷口,但無濟于事,大郎不停地呼喚艾力達的名字︰「艾力達,艾力達,不要啊,不要!」

聲音非常響亮,驚動了遠處樹上的鳥,向夜空中亂飛。

大郎看到染紅的衣擺,沒有辦法挽留住他的性命,眼睜睜地看到艾力達沒有了力氣,艾力達的臉上滿是鮮血,腿和手被狼撕裂了肉,看得到里面的白骨,艾力達嘴巴一張一張的,想要說話,大郎的耳朵湊近了艾力達,艾力達說︰「多關照,關照,我的娘。」

說完,眼楮一閉,頭一歪,死了。身體慢慢地變涼,大郎哭嚎,沒有任何用處,大家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火堆的火慢慢熄滅,東方現出了魚肚白,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來了。

艾力達的尸體變冷的速度非常快,任憑大郎用火來烤,用身體來焐,都沒有辦法。

大郎說︰「這群狼,一定要消滅,不然,就對不起艾力達,也對不起艾力達的娘,對不起鄉親,對不起整個彎刀部族。」

大郎的話觸動大家的心,都摩拳擦掌,很不得馬上活捉那些狼,喝狼血,生吃狼肉,才能解心頭之恨。太陽升起來,撒下血紅的光芒,照在艾力達臉上,大郎抹去艾力達臉上的血,命人挖個坑,將艾力達掩埋,上面堆滿了石頭,冒起尖來,將一塊大石頭放在石堆上,大郎掏出彎刀,在石頭上刻下艾力達的名字。

大郎吩咐吃飯,將狼肉烤熱了,再吃一些面餅,然後繼續趕路。

大郎蹲子,仔細觀察地上的狼的爪印,有人說︰「狼肯定朝峽谷深處逃跑了。」

大郎看了,搖搖頭說︰「不是,狼沒有逃跑。」

大家不解,明曉得狼已經消失了,為什麼沒有逃跑?都不懂這個道理。

「狼沒有逃跑,它們還會襲擊我們,它們的襲擊才開始。我們殺了它們一匹狼,它們殺了艾力達。」大郎慢慢地說。

大家一听,倒吸一口涼氣,感到後脊梁陣陣發涼,大郎說︰「不過,不要怕,現在我們團結一致,想辦法來對付它們,它們現在在潛伏,在暗中觀察我們,我們要保持一致,小心它們襲擊,保持隊形,不要掉隊。」

大郎說完,抽出彎刀,對大家說︰「現在不要追蹤狼群了,我們現在開始布置陷阱,狼必定不會遠離我們。」

大郎在捕獵方面非常出色,他的話大家都听從。

大郎將捕獸夾安排在四周,密密麻麻的,放了一圈,然後將剩下的狼肉放在捕獸夾圍成的圈中央,他很清楚,狼在饑餓的時候,會吃已經死了的同類。

大郎說︰「大家躲在石頭後面,不要輕易出來,拉弓搭箭,等狼出現後,看準了就射,不需要等我的號令。」

安排完畢,大郎吩咐眾人,背靠壁立的土牆,前方是大石頭,一字排開,排成兩列,眼楮盯著那捕獸夾圈內的烤狼肉。

大家眼楮都看得直了,還是沒有狼出現。大郎不敢馬虎,他很清楚狼性,狼也清楚人性,狼總是利用人麻痹的時候發動攻擊。就目前所藏的位置,狼沒辦法攻擊,這是第一步,先要抵御,抵擋狼群的攻擊,然後再進行還擊。關鍵的因素,是把狼的信心弄沒了。

大郎這樣想著,命令所有人潛伏,就是不追蹤狼群,以靜制動,看看狼有什麼動作,此時此刻,人越是動彈,狼越是猖狂。

狼最大的特點就是希望人群亂動,狼往往利用人的動作,來制服人。艾力達被襲擊,是因為艾力達在行動,他去弄木柴,給火堆添柴,然後站崗放哨,手持彎刀,巡邏在棲息地,狼在黑暗中向他發動突然襲擊,一匹狼跳到他身上,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接著是第二匹狼,猛撲上去,咬住艾力達的右手腕,第三匹狼咬住艾力達的小腿,並撕裂小腿上的肌肉,甚至連肌腱都扯了出來,艾力達立刻僕倒在地,彎刀沒有發揮作用。

通過觀察艾力達的傷,大郎可以想起清清楚楚的攻擊的一幕,了解到這群狼非同一般。

大郎睜大眼楮,看見一匹狼慢慢靠近了捕獸夾的圈子,它一跳一跳,繞過了圈子上的捕獸夾,大郎暗自罵道︰「這家伙,早晚是我的菜。」

等那匹狼快要進入大郎的射程,那狼不往前走了,而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大家都屏住呼吸,不知道那匹狼在耍什麼花招。

大郎盯著那匹狼,一動不動,那狼沒有向烤狼前進,站了起來,往回走,又巧妙地繞開了捕獸夾,那些捕獸夾對它來說,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大郎心想,這匹狼說不定是來偵察的,看有沒有動靜。狼群逃跑,是想引誘大郎他們跟蹤,誰知道大郎改變了策略,沒有冒進。狼群沉不住氣,于是返回看個究竟,看究竟的,竟不是整個狼群,而是一匹狼。

那匹狼走了,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那匹狼又出現了,跟在後面的,又是七匹狼,大郎數了數那些移動的黑點,發現有七個。

大郎模了模箭囊里的羽箭,一共有三十支,應該對付得了。

八匹狼都巧妙地繞過了捕獸夾,它們直接朝著烤狼慢慢靠近,大郎看到有一匹小狼已經進入了射程,就拉開弓,將羽箭搭在弦上,「嗖——」一聲,一支羽箭就像一道閃電,向那匹狼射去,大郎來不及細看那狼究竟如何,又抽出一根羽箭,迅速搭在弦上,射擊第二匹進入射程的狼,大郎一開始射箭,其他人也紛紛跟上,朝圈中的狼射擊,頓時,羽箭如雨而下,當大郎想要射第三支羽箭的時候,那些狼開始逃跑,奇怪的是,逃跑也是有條不紊的,沒有慌亂,也沒有一匹狼踩中那捕獸夾。

大郎心想,捕獸夾在這曠野中的峽谷,沒有任何用處,要想讓捕獸夾發揮作用,必須在森林中的樹葉底下,狼看不到,也聞不到味道才行。

八匹狼倒下了兩匹,剩下六匹巧妙地避開羽箭和捕獸夾,跳出了射程之外,逃之夭夭,狼變成了小黑點,慢慢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大郎出來,眾人一見,歡呼起來,大郎跑到受傷的狼那里,掏出彎刀,刷刷兩下,將狼頭割下來,狼血噴射而出,血噴濺了一地,另外一匹狼,被其他人也砍下了狼頭。

眾人歡呼起來,大郎將狼頭掛在長矛上,將長矛###泥土,看著狼頭在滴血,大郎呵呵一笑,說︰「我們暫時領先。」

眾人又開始歡呼。

大郎說︰「狼群就在不遠的地方,它們的首領在暗處看著我們。這兩個狼頭,是我們勝利的旗幟,掛在高處,可以激怒狼的首領,讓它們憤怒,就會露出馬腳,我們才可以趁勝追擊。」

大家頓時弄明白了大郎的意思,這是宣戰!不是炫耀自己的本事,而是激怒狼群,打擊狼的意志,讓活著的狼看到它們的戰友和同伴,得到這樣的下場,肯定從意志上擊垮它們。即便沒有擊垮,也能讓狼群凌亂一陣子。

這一招,起了作用,遠處的峽谷中傳來淒厲的狼嚎,傳到很遠的地方,久久回蕩在谷中。大郎哈哈一笑,說︰「第二局,我們領先了,接下來,大家準備走路了。在天黑之前,找到駐扎地,準備好木柴,它們會在今晚發動新的攻擊。大家要清楚,白天是我們的,夜晚是它們的,我們要將劣勢變成優勢,我們要將天地變成永遠的白天。」

大郎吩咐完畢,大家開始將狼皮剝下,然後將木柴捆成一捆一捆的,每人都背上一些,將狼肉裝進牛皮皮囊,將狼皮鋪在大石頭上,用石頭壓住。然後向峽谷深處走去,越走,路越窄,大郎有些擔心,這里是不是死胡同?

大郎看到前面有一塊大石頭,背後是峭壁,中間剛好是一塊平地,有些沙土。峭壁可以擋風,也不用擔心狼從後面襲擊,前方是一塊大石頭,可以隱藏自己,還能攻擊狼群,人站在巨石上,可以放哨,看得很遠。

他看這個地方適合在夜間保護自己,就安排在此地扎營。

天色逐漸暗了下去,取水的取水,架柴的架柴,燒火的燒火。

天色越來越暗,火焰越來越高,大郎說︰「烤狼肉,不要把火燒得太大,節約木柴。也還長呢,小心下雪,天冷,柴燒完了到哪里去撿拾?」

大家听了,很有道理,天空沒有月亮,也不見星星,風慢慢地起來,吹著了那牆壁,回了過來,將火苗吹得東倒西歪。

狼肉的香味飄了起來,風雪要來了。北風刮得呼嘯,在頭頂上飛過,大郎找的地方很好,不是這壁立的天然土牆抵擋了風,恐怕人們早就凍成了冰人。

大郎心想,這時候它們在干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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