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太子妃 第一百零四章︰光明正大的黑吃黑

作者 ︰ 葉流音

第二天,謝子晴終于正式的見到了永靖王。愛睍蓴璩

十個人恭敬的行禮之後站在旁邊,銅座上的永靖王看起來威風八面,威嚴逼人,但是自從謝子晴經過了昨晚的事之後,隨便怎麼看這位也和什麼威嚴連不上關系。

謝子晴站在範二的旁邊,低著頭,心中暗想照著今天的反應來看,永靖王還沒有發現那個行軍圖被換了的事,昨晚謝子晴看了那布陣圖一下,不得不承認,永靖王這人不管人品如何,在帶兵打仗這方面確實有著非常的天才。

不過,無論他將自己的城池圍得多麼的固若金湯,只要他敢帶兵邁出這個北定城一步,謝子晴就要將他設計的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永靖王狹長陰狠的目光在十個人身上緩緩的滑過,然後道︰「你們能來到這兒,自然是有點實力的,但是馬上就要去攻打平陽國,你們若只有蠻力那根本沒有一點的用處,所以,我給你們最後的一個考校,就是在七天之內給我籌集盡量多的軍費,你們的軍費能夠帶多少的兵,我就給你多少的兵帶。」

當即,場上的眾人都有點靜默。

謝子晴見場上沉默了片刻,然後範二問道︰「王爺,小的想要問一句話。」

「什麼話?」永靖王的目光斜著看來。

範二道︰「王爺,總要給我們一點人搬銀子吧。」

旁邊的人都登時噎了一下,以他們的人際關系,想要找到銀子簡直比登天還難,可這人竟然還說找人來搬,簡直是太托大了。

謝子晴心中卻露出一絲笑來,這個範二,實在算是一個妙人。

永靖王站了起來,看了範二一眼,道︰「好,隨便你要多少人。但是如果有一個人的手中是空著的話,你就將你的手砍下來吧。」

永靖王的這句話一說出來,場上的人都呆了呆,但是範二還是一臉嬉笑的樣子︰「好了,只要王爺答應了就好。」

謝子晴看著範二,嘴角蕩出一絲笑意。

銀子麼?

——

春寒料峭。

謝子晴穿著棉布衣裳,手中拿著筷子站在望江樓上,臨窗看著穿城而過的大河。

範二伸出筷子夾了一個鴿子蛋往自己的嘴里塞去,道︰「謝兄弟,看什麼呢?」

謝子晴回頭看了他一眼,眉眼彎了彎︰「你沒看出我看什麼?」

兩人的眼楮相對,最後相對一笑。

「你們兩個大男人眉來眼去干什麼?老娘很不高興!你不準看老娘的男人知不知道。」汀兒猛地將自己的筷子一拍,倒豎了眉毛。

範二笑嘻嘻的道︰「嘿!這兒那是你的男人?這是我的男人知不知道?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你嘛,太小,不會生,是當不了正妻的。還敢在這里吼你的男人。」

汀兒听了,氣得一操自己的凳子,狠狠的向範二甩了過來︰「呸!什麼你的男人!他若還敢要別的女人,老娘將他扔到下面的大河里去。」

範二一躲,一把凳子落到地上分裂成幾塊,他嘆氣道︰「敗家啊敗家,哪個男的容得下這樣無理取鬧的女人?況且你還長得這麼丑。」

「老娘丑?你!你以為你是誰啊?呸!一張黃老鼠的臉一個地老鼠的牙,不要再出現在老娘和老娘的男人面前!」汀兒氣的雙目通紅,一腳向範二踢了過來。

範二一躍,跳到了望江樓的窗戶上,賊笑道︰「你不看直接將你的眼楮閉上便是,不要因為我長得太英俊就移不開眼楮,嘿嘿,我認識你家男人可是比你早,你啊,算了唄。」

••••••

謝子晴默默的站在一旁,淡定的看著,剛開始的時候謝子晴或許還要管一管,但是當這種事情每天都要出現幾次的時候,謝子晴已經完全漠然了。

謝子晴看著汀兒一路追著範二過去,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她從中自己的懷中取出一錠銀子,然後丟到旁邊目瞪口呆的小二手中,淡淡的道︰「待會兒她打壞多少就按著這錠銀子賠償吧。」

說完轉身走下樓梯。

謝子晴一個人回到上春園,在自己的屋子里停頓片刻,然後就轉身向上春園的倚心苑走去。

倚心苑,就是那位大法師的住處。

謝子晴心想,當日在大街上,兩人之間無聲的戰爭就已經開始,自己如果呆在永靖王身邊,那麼總有一天要和他相遇,既然他仿佛對自己了若指掌的樣子,想要揭穿自己的話早就動手了,但是到現在他都沒有動作,肯定有所思量。還不如自己現在光明正大的去找他,把該說的都說清楚,免得到時候應變不及。

來到倚心苑,呈上拜帖,不一會兒,一個娉婷的美人就將謝子晴領了進去。

穿過幾回廊,一個八角風鈴勾在牆角,用朱色的筆勾著一朵紅色的曼陀羅花,和那個大法師眉間那朵一模一樣,風輕輕的吹來,「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謝子晴不由的抬頭一看,腳步一頓。

這時候,一個嫵媚白細的聲音從她的身後響了起來︰「看來果真是你啊,我的這盞八角曼陀鈴已經十三年沒有響過了。你一來它就發出了響聲。」

謝子晴轉頭,只見鮮紅逼來,一個綠衣童子扶著他的手站在謝子晴的身後。

她竟然連何時他在她身後的都不知道!

謝子晴壓下自己心里的驚異,開門見山的道︰「大法師?」

大法師笑了起來,這笑里有嫵媚蔓延,但是沿著嫵媚橫生的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氣,帶著柔軟的殺氣和腐爛的香氣,在心中點點滋生。

這種感覺極不舒服。

謝子晴皺眉道︰「不知道法師你笑什麼?」

那個大法師將手一拂,低頭對旁邊的童子說了幾句話,這才轉向謝子晴,道︰「我笑你,不知死活。」

謝子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個童子退了下去,大法師走近謝子晴,一種和他全身上下極不匹配的香氣傳入謝子晴的鼻子,她害怕有什麼異樣,然後微微屏住呼吸,將心脈鎖住。

大法師這才真正的看著她,問道︰「你身上怎麼會有切玉曼陀骨?」

謝子晴只覺得他的目光陡然一變,和剛才漫不經心的嫵媚完全不同,仿佛一道刀光一般狠狠的劈了下來,帶著極大的憤恨之意。

「什麼切玉曼陀骨?」

大法師眼楮冷冷的一眯︰「你竟然不知道什麼是切玉曼陀骨?為什麼你的身上有我門聖物的氣息?你到底是誰?」

謝子晴腦海卻飛快的轉換著,什麼是切玉曼陀骨?

謝子晴隱隱的覺得謝子晴的身世不簡單,但是這種不簡單只是來自直覺,還有那種對曼陀羅花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都讓謝子晴覺得這個曼陀羅花和原來謝子晴的身世有著什麼關系。

她還記得在翼城的時候被人以「身世之謎」引導了杏子林,那時自己就有了懷疑,難道,這個謝子晴的身份,還當真不簡單?

謝子晴冷冷的道︰「在下是謝南,至于你說的什麼切玉曼陀骨,在下一點也不知道。」

那個大法師突然伸手抓住謝子晴的手,謝子晴一掙,反手一掌劈了過去!

紅衣一卷,謝子晴一腳橫踢。

紅衣卷上了謝子晴的手,但是謝子晴的腳也已經抵上了他的大腿。

大法師的眼楮將她上下打量︰「有點意思。」

「哦?」謝子晴淡淡的收回自己的腳,「真沒想到,在下竟然能讓大法師覺得有意思。」

大法師收回了自己的衣袖,最後細細的盯著她的額頭,眉間的疑惑一閃,最後問道︰「那麼,你既然不知道切玉曼陀骨,那麼你遇沒遇到過一個人,有著曼陀羅花標志的?」

謝子晴眉眼一抬︰「自然見過。」

「誰?!」那個大法師的目光頓時緊張而又鋒利的逼來。

謝子晴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就是大法師你嗎?」

謝子晴這一句話說出來,那個大法師的嘴角一抿,眼底里怒氣翻騰,然後一瞬間的卷起波浪,最後慢慢的歸于平靜。

他嫵媚而妖艷的笑了起來︰「只要你說出那個有著曼陀羅花標志的人,你要什麼我就許你什麼。但是,若是你實在不想說的話,我不介意用最溫柔的方法要你死的很,嗯,很特別。」

謝子晴「哦」了一聲︰「特別的死法,在下真是沒有見過。」

那個大法師搖了搖手,道︰「別那麼急著拒絕,我會給你三個月時間,我已經找了那個人十多年,不在乎這多余的三個月。如果在這三個月之內你沒有想到的,無論你在哪里,我都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他說完邁步離開。

謝子晴看到他消失之後,那個綠衣童子才出現,手中捧著一個盒子,道︰「這是法師派人送給大人的。」

謝子晴伸手接過,然後打開。

那是一朵半開的黑色曼陀羅花。

這,竟然和謝子晴在翼城皇宮的時候,那個神秘的八寒地獄里那個猙獰神像拿著的那朵曼陀羅花一模一樣!

謝子晴的心中隱隱不安,接過盒子,然後將那朵曼陀羅花拿出來扔到自己的袖中,眼楮看著頭頂上的那個八角曼陀鈴,沉默了半晌,方才轉身離開。

這世間,何為八寒地獄?

謝子晴回到自己的住宅,剛剛端了茶水湊到唇邊,門就被推開,汀兒黑著一張臉走了進來,怒氣騰騰的看著她,撅著嘴不說話,只留下心口不斷地起伏。

謝子晴慢悠悠的將自己的茶水喝完,然後才道︰「怎麼了?」

汀兒咬牙切齒的道︰「老娘早晚都要將那個姓範的給宰了!」

謝子晴心中暗道,你沒被他宰了就算好了,還想去宰他人?不過這話謝子晴當然不會說出來,她微微的轉了頭,問道︰「你去過花樓嗎?」

汀兒呆了呆,然後一張臉慢慢的擠上紅色,敷在那白瓷一般的肌膚上,美的如一朵詫然綻放的桃花,她諾諾的道︰「老娘,老娘沒去過••••••不過,別以為你去過有什麼了不起!老娘以後絕對將天下的花樓給買下來!哼!」

謝子晴心中無微微好笑,這個汀兒以為自己沒去過青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竟燥成這個模樣。她將自己的手放到唇邊,咳了一下,心中突然起了玩笑之意︰「要不要去看看?」

汀兒眨了眨眼楮,然後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道︰「真的?我們一起去?」

謝子晴看著她這個樣子,點了點頭︰「嗯,我們一起去。」

汀兒立馬歡騰了起來,在謝子晴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高興的道︰「老娘就知道老娘的男人很好!哈哈!」

謝子晴的眼里帶著點點的笑意,自從離開了南沉瑾之後,心中那種的稜角慢慢的消退,開始去思考那些潛藏在自己身邊的溫暖,去保護。

這世間那麼多堂而皇之的寂寞里,總該拿一點顏色塞滿。

——分割線再次溜過——

謝子晴,範二和汀兒全部都是男裝打扮,一身錦衣的進入了大河旁邊的花街柳巷。

那老鴇一見三人的裝扮,急忙將臉上堆出笑容,熱熱落落的正準備說話,但是陡然瞥見了男裝打扮的汀兒,臉色一僵。

這邊界之地,並非沒見過女子乃青樓找小倌的,但是這樣由兩個大男人帶著來上青樓的,確實是頭一份。

老鴇的雖然笑著,但是臉色卻如一點苦菜花似的黃,她忍不住遲疑了一下,道︰「不知道你們兩位和這位姑娘是什麼關系?」

謝子晴知道這老鴇見慣了女人,而且在青樓之中,為了取興,女扮男裝來向恩客討喜的事也常有發生,所以一眼看出汀兒的女兒身也沒什麼稀奇。她正準備開口,汀兒已經一巴掌拍到了謝子晴的肩上,道︰「這是老娘的男人!咋樣?」

那老鴇的嘴角抽了抽,顯然驚恐不已,謝子晴心中暗笑,想起過去自己上青樓的時候那個艷娘就是這樣的神色,她看著一臉被雷劈了模樣的老鴇,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丟到那老鴇的手中道︰「將這位姑娘領到雅間,找幾個好模樣的小倌來陪著。至于我們,找幾個大膽艷麗的女子乃,記住,要絕對的大膽,你懂的。」

那老鴇看了這神奇的組合,暗道我的媽呀,這都是什麼人啊。她看了謝子晴一臉淡定的模樣,範二一臉賊笑的模樣,還有汀兒一臉興奮的模樣,覺得自己活了這幾十年,只認為什麼人沒見過,但是卻沒有料到還有這樣的客人。

她努力使自己的臉柔軟下來,不那麼僵硬,道︰「好。兩位爺,這位姑娘,里面請。」

朱色的回廊里點著一盞盞燈籠,沿著視野慢慢的蔓延開來,春色撩人,一眼看去都是花紅柳綠,隨處嬌人撩態,幸好汀兒並不是一般人,眼底里倒是好奇的感覺佔多數。

到了房間,謝子晴對著汀兒道︰「你去你該去的地方,我們在這兒。」

「我該去的地方?」汀兒不解的眨了眨眼楮。

謝子晴點了點頭,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嗯,女人和男人的地方是不一樣的。」

汀兒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老鴇昂起了腦袋︰「喂!帶老娘去啊!」

老鴇的嘴角繼續抽了抽,然後擠出笑來︰「好,小姐等著,立馬就有人來的。」

過了片刻,另一個中年婦人到來,然後汀兒就被領走了。

謝子晴看著汀兒的身影,在那老鴇的手里丟了一錠銀子,道︰「雖然她不至于鬧出人命,但是如果打傷了這個就當醫藥費吧。」

「啊?」老鴇苦著臉,嘴角抽了抽。

謝子晴和範二坐下,範二笑嘻嘻的看著她,道︰「看來謝兄弟對此間當真熟悉的很,不過真看不出來。」

謝子晴淡淡的道︰「以往的時間去的多了罷了。」

範二笑了笑,露出兩顆大白牙,翹起二郎腿,然後抓起桌上的那碟鹽豆子,一顆顆丟進嘴里,咬得「 嚓 嚓」的。

謝子晴問道︰「你怎麼那麼喜歡吃這東西?」

範二笑嘻嘻道︰「嘿,這個豆子好啊。我們在軍隊里的時候,帶著一袋豆子,人和馬都一起吃,還頂餓。嘿嘿,日夜兼程將敵軍殺的 里啪啦的,那才叫賊爽。」

謝子晴問道︰「你是西都的兵?」

範二點了點頭,毫不在意的道︰「自然!我就是那個英勇無比的樊少英將軍的手下!嘿嘿!我從六歲起就在軍營中生活了。若不是上次西都和平陽國的戰爭老子的頭兒拋棄了老子,老子現在說不定還在大營里喝著燒刀子呢。」

謝子晴頓了片刻,伸手拿過一顆豆子塞到自己的嘴中,問道︰「那個西都的太子殿下不是很有名嗎?他帶兵打仗是什麼樣的?是不是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

範二瑟的抖了抖自己大腿,眉眼都飛起來了︰「嘖嘖嘖,那可不是吹的。我沒服過什麼人,但是太子殿下絕對是第一!別看他那麼講究的模樣,其實什麼苦都能吃。殿下九歲就開始和我們在軍營里過了三年,十歲左右的年紀,你絕對想不到那樣的一個孩子是怎樣的,怎麼說呢,忍。忍得讓人都恨不得踹他幾腳。開始的時候,我們認為不過是一個繡花枕頭,囊氣的很,被敵軍抓去了,老將軍們嫌棄的都不想去救,但是這可是未來的天子啊,哪個敢真的不救。于是操著家伙上陣了,可是愣是沒料到,他們大軍壓境而去,卻見到殿下一手提著那敵軍主帥的腦袋,一手提著一壇子酒回來了。後來听軍醫說,殿下全身上下都沒有一處好皮了,那些酒不是用來喝的,是用來治傷的。那全身上下的血肉都被酒那麼一澆,便是打仗幾十年的老將軍都不一定忍得過來,真不知道他那麼小的年齡是怎麼挺過來的。」

範二的話語戳在耳邊,字字如刀,刀刀落下,劈的心間血濺三尺,卻是無能為力的疼痛。

謝子晴垂下了眼眸,伸手握住桌上的瓷杯,忍著抑制不住的顫抖之意,應道︰「他果然,是能忍的。」

範二繼續一邊吃著豆子一邊道︰「那可不?大冬天的,軍隊里冷的人恨不得罵娘,吃著冷的比石頭還硬的饅頭,那滋味,當真是苦!那時候不是有巡邏的嗎?每人半個月輪一回,凍得死去活來的。可是那三年,就只有殿下每天都在巡邏,穿的還是最下等的棉衣,臉色都沒變一下。那幾年和我們一起,在荒無人煙的沙漠里,掘地兩丈,真的是兩丈啊,只為了那些含著濕意的沙子,那麼辛辛苦苦弄出來的東西,殿下都是等所有人完事之後才自己扒那些沙子在嘴中死命的噘。嘿嘿,十一二歲的小孩,看起來那麼大個,生里來死里去的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那時的南沉瑾,竟然是這樣的嗎?曾以為自己那麼小的時候就開始手染鮮血,一次次和死神擦肩而過,卻沒有料到,原來在這個世界,有一個人面臨的生死,比她的更為的浩蕩和鮮血淋灕。那麼,在翼城的時候,她接觸到的他,那些光鮮亮麗之後的他,那些妖孽橫生不知人間疾苦的他,到底又是他的哪一面?是不是總把最為風光的一面展現在她的面前,卻在暗地里飲下那些生死過場?那眉角妖魅的顏色,到底要經過多少的鮮血浸染,才能在漫不經心里綻放奪目芳華?

範二講完這些話,向謝子晴問道︰「咋樣,西都殿下超出你的想象了吧。」

謝子晴只覺得心被烙鐵一燙,疼痛的尖銳密密麻麻的侵上心頭,喉嚨被那一腔涌上來的情緒佔滿,再也噴薄不出任何的話語來。她想要笑著說幾句話,但是卻仿佛失卻了太多的力氣,竟然連張嘴都顯得疲軟無力。

幸好在這個時候,老鴇輕輕拍了拍門,範二這才轉頭道︰「進來唄。」

老鴇將門推開,領著三個「艷麗大膽」的美人走了進來。

謝子晴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後,慢慢的抬起了頭。

朱唇微啟,目光流盼,輾轉間有著大膽的風情,雖然容色算不上太好,但是那種修煉出來的女人嬌媚,卻是十足十的。

謝子晴看著其中一個女人,在她含著細微皺紋的眼角一溜,然後將眼楮緩緩落在她露出的雪白晶瑩的胸上,最後,冷聲道︰

「將衣服給我月兌了。」

——分割線走過——

走出花街的時候範二忍不住回頭一看,道︰「你就不擔心她?」

謝子晴轉向他,道︰「我倒是害怕我的那點醫藥費不夠用的。」

範二笑了一下,謝子晴道︰「我們就此別過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範二露出自己的大白牙,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你一個人多轉轉,我就先回去了。」

謝子晴點了點頭,看著範二的身影漸行漸遠。

轉過目光,沿著長河慢慢的走。

夜色涌上幾分,遠遠近近的燈火點點,河水映下那些影影綽綽的光彩,仿佛一撈就可以撈出。

風迎面撲來,寒意仍然濃厚,謝子晴停了腳步,趴在拱橋的欄桿上,看著下面緩緩流淌的河水。

她從自己的懷中模出那個小盒子,然後從中拿出那個小泥人,慢慢的摩挲。

那時泥像只是一個偶然,但是到了此刻,卻是唯一可以憑借的想念,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薄唇,他似笑非笑的嘴角,他溫柔強勢而來的吻,那種帶給人心底撕裂感覺的洶涌,清晰的如刀刻下,在自己的心底里種下那樣的一顆種子,但是它的發芽卻是離別之時。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命運?

她微微閉上了眼楮,眼睫毛微微的顫動,以掩飾此刻心中難以言喻的傷感。如果自己就這樣的流浪前行,是否在回頭的時候,他已有妻子,已有孩子,已有那樣幸福的一個家庭,他坐擁天下笑看這人世間的風雨沉浮,那千里的山河容他翻雲覆雨。

可是,他會嗎?

有這樣一個人,只有在回憶中,才可以發現他平時的戲謔之語字字皆是山河般的沉重。

南沉瑾,南沉瑾。這三個字殺入腦海,在唇舌間燙過幾回,燒的吐也吐不出來。

她還有什麼資格將這三個字說出來?

她緊緊地抓住泥人,然後往自己的盒子里一塞,最後沉沉的關上。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的想念和軟弱,如果不能便放下。

謝子晴再次睜開眼,目光已經完全被冷靜和鋒利代替,做回原來的謝子晴吧。

她站的筆直,剛才那一瞬間的軟弱呼嘯而去,有的,只有前方等著她的天下山河。

——

範二在自己的屋子里呆的無趣,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想起來一件事,就想去找謝子晴商量。

他來到謝子晴的屋子,一腳踹開謝子晴屋子的窗戶,然後一下子就跳了進去,口中喊道︰

「謝兄弟,你••••••」

他的聲音突然啞了,然後呆住了,兩只眼楮瞪得比銅鈴還大。

裊裊的霧氣中,那片雪白晶瑩如玉,滾滾的水珠沿著那雪白的頸滑下去,滑過那片耀眼的胸,引入那凸起粉女敕,如花蕊般的微微一顫,是一朵開在雪上的紅梅。

水珠還在滾。

那柔軟的發貼著她的身體,如海藻一般的柔順黑亮,綢緞般的光滑。

那張臉慢慢的擠出一絲紅,然後迅速如燎原的大火一般,頓時將眼前的女子的臉蛋和身體燒的紅通通,但是這紅上又是難以言喻的粉,美的讓人移不開雙目。

然後,除了那張越來越紅的臉和身體之外,少女的眉倒豎了起來,眼角狠狠的揚了起來,如猛地張開了刺的刺薇一般。

範二呆瞪著眼,喉嚨覺得干起來,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砰——」的一聲巨響,水珠紛紛揚揚如雨一般的落下!

「老娘要宰了你!」

蒸騰的熱氣中,少女玲瓏的女體一閃,裹進了一襲長衫中,于此同時,松松的衣服里一只縴白的腿伸了出來,被熱氣一滾還泛著微微的粉,但是,這樣一條粉女敕女敕的大腿卻夾帶著霹靂之氣,狠狠的向範二掃來!

「啪!」的一聲,範二的身體被這一腳踢得往牆上倒去。

身體狠狠地撞向牆頭,但是他卻並不覺得很疼痛,腦海里還留著剛才那樣一幅美的讓人窒息的圖畫,還有那只修長緊致的大腿和腳尖落到自己心口的感覺,熱辣辣的,軟綿綿的,一滑就是心中的波濤萬頃。

汀兒看著他還是一臉呆滯的看著自己的模樣,又氣又羞又惱,一把上前抓起倒在地上的範二,狠狠的揚起手,一巴掌拍了過去!

「啪!」

五指的紅痕立馬布滿了範二的左臉。

汀兒咬牙,瞪著紅通通的眼楮,再次一巴掌拍了過來!

範二被她剛才的那一個耳光子打得稍微清醒了過來,這回看她又想一個耳光抽下來,下意識的一把抓住她的手。

汀兒一雙眼楮恨不得將她給戳死,根本顧不得多少,心中一個念頭就是要將這人揍死,方才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她想也沒多想,一腳向他踢了過來!

範二身體一弓,一手急忙去擋她的腳。

滑溜溜的手感一過,範二一呆,汀兒也一呆,範二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去抓她的腳怎麼就抓到大腿上來了,粉女敕精致的大腿在他的手繭里一磨,那感覺實在是太過動人!

汀兒簡直快瘋了!她使勁一掙,手肘狠狠的向他定來!

她的身體本來就被範二制著,這樣狠命的過來,根本沒有料到自己松松系著的衣服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力氣,于是,她松松的衣帶隨著她的這一動而開,然後,對襟長衫瞬間蕩開!

她的里面,自然什麼也沒有穿。

那樣驚人的美麗迫在範二的眼前,如操馬踏過荒山野嶺終于在高原上看到漫天的星光。

一道紅從範二的鼻孔中慢慢的流了下來。

他的眼楮看著衣服內的燦然風光,根本移不開眼楮,連眨一眨眼楮都是奢侈。

而汀兒也完全不知所錯了,只覺得三魂七魄都因為這驟變而散了散,根本歸不得位。

突然,一滴淚水「嗒」的一聲輕輕落到了範二抓著她大腿的手背。

這聲音恍若驚雷劈來,範二覺得手燙的很,不只是手,全身上下都燙,他猛地收回手,然後急忙拉過汀兒的衣服一拉,歪著腦袋將她的衣帶系好。

汀兒猛地將他一推,然後奪門而出。

範二看著自己手里的一把空氣,心頭一團亂,伸手往自己的腦袋狠狠的錘了一下,然後追出門去。

——偶是分割線——

謝子晴覺得這兩天範二和汀兒有些不正常。

汀兒這幾天頗為沉默,但是一見到範二就立馬爆發,範二也是出乎尋常的保持沉默,仿佛見了汀兒都在繞道走。

謝子晴看著汀兒沉默的坐在桌子旁邊喝茶,皺了皺眉,問道︰「你和範二怎麼了。」

汀兒正在端茶的手頓了頓,然後一拍桌子,怒道︰「老娘什麼事也沒有!那個範二,老娘總有一天要將他大卸八塊!」說完站了起來,轉身進入內屋。

謝子晴一抬眼,就看見範二站在門口,要進不進的模樣,她道︰「你和她怎麼了?那晚回來你們兩個就不正常。」

範二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打了個哈哈︰「哈哈,沒事,她看我不順眼而已。」

謝子晴也不追根問底,淡淡的道︰「嗯,來這里有什麼事?」

範二這才進門,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疊紙,丟到桌子上,道︰「這是查到的船只來往記錄,如果我們要動手,只有一天的條件允許,但是那天是永靖王召見我們的時間,你說怎麼辦?」

謝子晴冷冷一笑︰「這有什麼不好辦?難道非要我去就山,山難道不可以來就我?」

範二看了謝子晴一眼,露出大白牙︰「這風頭可就出大了。」

謝子晴淡淡的垂了眼眸,冷冷的道︰「就怕不出風頭。這幾天另外的幾個人怎麼樣?」

範二一坐在凳子上,抓起桌子上的茶水往自己的嘴里一倒,正待說話,卻瞥見謝子晴有些古怪的眼神,呆了一下︰「怎的?」

謝子晴若無其事的道︰「這是剛才汀兒喝過的。」

「咳咳咳咳咳!」範二忍不住大咳起來,一張黑色的臉攪著紅的白的青的紫的,最後嘴角歪了外,訥訥的道︰「你怎麼不早說。」

謝子晴沒有戳穿他的心虛,自己提著茶壺倒了一杯,道︰「還是將那些人這幾天的動作說來听听。」

範二悄無聲息的將茶杯往外推了推,道︰「其他人的動作都不大,他們膽子沒有肥到那個地步。只是我看那個陶建有些不明的動作,我看咱們應該提防的就是他。」

謝子晴的腦海里突然想起那個在茅房偷襲自己的人,微微道︰「不管如何,我們都必須拿下這個機會。實在不行,我不介意殺了他。」

她瞥見範二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驚異,冷冷的笑道︰「我並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不用對我期待太多。」

範二嘻嘻笑了一下,沒有達到眼底。

謝子晴站了起來,端起茶來,道︰「事情還是要看三天後。」

三天後,夜,萬籟俱靜。

長河處,夜色濃厚了幾分,燈火隔得遠了,此處倒顯得有幾分寂靜。

幾艘大船靠在岸邊,黑壓壓的將視覺擠滿,船上的幫工和官兵下了船,留了一個小子守著纜繩,自己往岸邊搭建的小棚里取暖。

炭火燒的通紅,官兵們坐在凳子上,月兌下浸滿了水的靴子,伸出毛茸茸的大腿往火邊靠,一邊接過那些幫工雙手捧上來的燒刀子,吃的臉色泛紅。

一個官兵對著旁邊的幫工道︰「那個小子哪兒來的?」

那個幫工急忙彎著腰道︰「大人,這是半路上招來的,就給了一碗的飯錢,沒花什麼錢。」

「嗯。」那個官兵懶懶的回答了一句,「不要多花錢,老子們掙點錢也不容易。」

「是是是,大人,小的自然知道,小的••••••」

那幫工本來說的正諂媚,但是眼角卻突然直了,一雙眼楮瞪得大大的看著前方,仿佛吞了一個石頭,聲音也立馬就消失了。

「你看什麼看?!」那個官兵一怒,但是卻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的那邊,直著眼楮,張著嘴巴,甚至連口水都在不斷的吞咽。

他也不由自主的隨著眾人的目光回頭,一看,直了眼。

只見漆黑的夜色里,一個紅衣美人綽約而來。

隔得有些遠,但是那美人窈窕的行來,似乎醉了,臉上紅通通的,眼角迷蒙,一挑都是無雙的風情。她一邊微微搖晃的走著,一邊伸手開始不斷的將自己的衣服扒開,似乎是嫌熱,于是那一身紅衣漸漸地拉開,露出紅色的肚兜,稱在雪白的肌膚上,給人以極大的視覺沖擊力。

更重要的是,那件紅色的肚兜設計的極為巧妙,半透明的罩在身體上,那玲瓏起伏的肌膚若隱若現,看起來無限的誘人,讓人血脈膨脹。

這些常年在船上的人何時見過如此銷魂的情景,一股熱血往腦袋沖,這夜半無人,這樣憑空出現的一個美人不斷的將自己的衣服拉開,哪個正常的男人忍得住?

大家幾乎都被勾了魂,全部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體,然後直直的向那個紅衣美人走去。

那個美人的身體向著另外一邊走去,所有的人都緊緊跟了上去。

離岸漸漸地遠了,根本沒有人注意,那個守在岸邊的小子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冷笑,手一揚,刀光一閃,將纜繩一割。

繩斷。

上春園。

永靖王的手指點在椅子上,眼楮冷冷的掃過眾人,最後問道︰「怎麼只有九個人?還有一個人呢?」

範二站了出來,道︰「王爺,還有一個人正在數錢,看能給王爺你帶來多少錢。」

永靖王的眼楮落到他身上,眼色沉沉︰「那本王就看看,他若是讓本王滿意,本王就許了她,若是不能,他,還有你就等著吧。」

範二笑嘻嘻的不說話。

永靖王道︰「你們將你們的所得的軍費給我看看。」

幾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然後,從右邊開始,眾人將錢財全部的拿了出來。

珠寶,銀子,黃金••••••

範二的眼楮掠過眾人拿出來的東西,然後緩緩的將目光盯在那個陶建拿出的盒子里,盒子里,是十顆黑珍珠,名貴至極。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他,範二模了模自己的鼻子,然後露出兩顆大白牙︰「哈哈,馬上,再等等。」

說完抬頭看天。

眾人疑惑,跟著抬頭看天,天上還能長出銀子來?

一朵煙花在遠處突然綻放。

範二眼楮一亮,嘻嘻道︰「王爺!給我十人去抬錢吧!」

十個人?去抬錢?

又一朵煙花悄無聲息的綻開。

「不!二十人!嘿嘿,王爺,給我二十人!」

所有人都面色驚異的看著他,永靖王也不由眯了眼楮,最後道︰「還記得本王說過的話麼?如果有一個人的手中是空著的話,你就將你的手砍下來吧。」

範二臉色一僵,然後迅速的笑道︰「小的自然知道,自然。」

永靖王點頭道︰「那本王就隨你看看,你們是如何要二十個人抬錢的。」

範二領著二十個士兵帶著永靖王來到河邊,眾人看著一片寂靜什麼也沒有的河面,完全呆住了。

永靖王將目光看向範二,道︰「怎麼回事?」

範二笑道︰「王爺您別忙啊,看!」

說著指了指河面的遠處。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艘巨船緩緩地駛來,船頭站著一個男子,一身黑衣,隨風而立,如刀一般的鋒利。

船頭上的自然是謝子晴。

船慢慢的逼近,永靖王的臉色已經變了幾回,甚至旁邊的眾人都一臉的驚愕!

船靠近,範二拍了拍自己的手,對著那二十個人道︰「還呆著干什麼,上船抬東西啊。」

永靖王的嘴唇動了動,一股怒氣直直的沖上來︰「你們,竟然劫官船!」

那艘巨船上,刻了一個大大的「官」字,正是北定城的官船,這一艘載滿粗鹽的船,足足可以滿足北定城全部人一年的鹽類需求!這上面的貨物,別說二十個人,就是五十個人一下子也抬不了。鹽在古代一直被官場壟斷,販私鹽那是大罪,所以鹽的價錢自然不菲,這一船的鹽,如果換成錢財,恐怕可以供給上萬的士兵。

「你們!好大的膽子!」永靖王的一張臉布滿了黑雲。

謝子晴站在船頭,低頭看著永靖王,道︰「王爺,你當日只說要我們湊足錢財,並沒有規定怎麼湊,今日,我為了湊錢可以去劫官船,他日,我自然可以用各種方法去劫他人的財產,只要有了軍費,不論用什麼方法都可以,戰場上的事,又管什麼陰謀陽謀?不是嗎?王爺?」

永靖王的一雙眼楮看著她,眼里幾番風雲,最後化為嘴角一笑︰「不錯,你這句話說的不錯,戰場上的事,是不論陰謀陽謀,只要勝利了就可以。」

他說著,將目光掃過眾人,道︰「那麼今日,你和範從文二人就留下來吧,兩個副將!」

謝子晴冷冷的俯視下來,嘴角緩緩勾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十日之內,我定讓你血濺城牆!

------題外話------

額,雖然太子從範二口中出場,但是好歹也出場了,不要拍我,我頂鍋蓋逃跑。

回過頭來得瑟的笑一下,我一定要一個驚天動地的相逢,嘿嘿,我的惡趣味~

這幾章走劇情,感情戲沒有,抱歉,等相逢之後就好了,好好膩歪一下。

提醒一下,注意切玉曼陀骨,說不定和結局有關。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史上第一太子妃最新章節 | 史上第一太子妃全文閱讀 | 史上第一太子妃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