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成妻 342第六十五回

作者 ︰ 艷如歌

第六十五回生死之諾

劫塵走出房門後卻並未離開,反抱劍站在院落中,沉眸一動不動凝注在臥房處。

燃燒的晶石光芒下,二人進入後,影子清晰倒映著。

卻是出乎意料,天之厲並未如她所想,恩寵天之佛,一陣水聲沐浴響過,未過多久,房內光芒便被滅去,自始至終都只沒有天之佛的聲音傳出。

劫塵怔了一怔,一挑眉毛,便轉身離開。大哥提早吩咐準備下沐浴熱湯,竟只是為了沐浴,而並非是要寵幸天之佛後用。

第二日,日上三竿時,靜謐的臥房中才有了聲響傳出。

天之佛醒來時,發覺自己身子袒露,被同樣赤身的天之厲擁著,他還睡著,頭正還在他肩頭,自從那夜天橋之事後,他夜夜都要如此抱著她入睡,已習慣,身上並無不妥,她便也無甚過大反應。

直到醒來片刻後,昨夜最後的記憶才倏然轉回,她竟然會靠在他身上睡著!天之佛心頭突然一絲復雜之感涌起,面色不由有些僵硬。

他懷里的身子漸漸僵直,天之厲這才察覺她醒了,早已醒來卻閉著的眸睜開,垂向懷中銀絲披散的她︰「醒了?」

天之佛不料他醒來,怔了一怔,皺眉躺著不動,一時忘了回答。

二人就如此無聲又躺了片刻,一股怪異的靜寂氣氛開始彌漫。他們之間向來冷言冷語,早上一醒,勢必劍拔弩張,突然間如此平和,反倒莫名不正常。

天之佛不由掙扎了下,淡淡「嗯」了一聲打破安靜︰「吾要起床,你可以松手了

二人肌膚相貼的熱感微微散去,天之厲突然抱緊了她欲要動的身子,微皺眉,低沉道︰「別動!吾再抱會兒!」

天之佛從未曾听過他如此言語,絲毫沒有王者身份的強迫,反倒是在商量,卻又不讓她拒絕,還有點兒像那時見她離開挽留她的女童?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怪異之感,眉心忍不住跳了跳,他今日這是怎麼了?身子卻是沒有再動。

「天之厲?」

天之厲突然听到她一聲懷疑,似乎是在確認他是否為真正天之厲的聲音,卻是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皺眉沉聲道︰「樓至韋馱,除了吾,無人敢這麼抱著你!」

天之佛心底怪異感突然之間散去,闔住了眸,任由他抱著。方才錯覺,天之厲怎有可能發生變化。

又過了片刻,天之厲才松了手。

天之佛騰得便坐起身子,似乎一刻都不願意再多留,想把二人間這股怪異之感散去,便急手拿起衣物背對著他開始穿。

天之厲見此只皺眉,卻並未動怒,只躺著,雙目定在她背影上。

這股視線又灼熱又強烈,她想要忽視也不可能,天之佛只能越發加快了手上動作,遮掩住身子。

天之厲見她突然加快,驀得便坐起身子,從後環住了她的腰身,一抬手按住她系腰帶的手︰「你這具身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我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昨夜沐浴更是我親力親為,讓你習慣在吾面前更衣,如今已過了兩個月,今日看來是毫無進展

天之佛只皺了皺眉,並未對他之言說什麼,見他影響系腰帶,平靜道︰「松手!」

天之厲卻是從她手里搶過腰帶,半擁著她,不徐不疾系著。

天之佛爭不過,也只放棄,微偏了偏頭,避開面頰上他呼出的灼熱氣息,垂眸斂藏莫名心緒,皺眉盯著腰間靈活動作的雙手。

平和無爭端相處的二人竟是分外的和諧,天之厲見她無可奈何強忍模樣,心情竟莫名的舒暢,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深沉笑意。

兩刻後,二人才收拾好出了臥房,用過早膳後,傳了劫塵來此。

「除了魑岳和病情突變的病人,其他疫癥病人皆已經痊愈,貪穢提前運到的物資正在發放,大哥可以放心

劫塵匯報完,眸底喜憂參半凝向天之厲︰「我接到貪穢消息,病人已經轉移到荒神禁地。其他災區已經都無事,大祭司撤了王帳,已經回轉,目前病人被他看管,隔離。只等大哥安排

天之厲暫未說出計劃,反看向天之佛平靜問道︰「你可找到了辦法醫治?」

天之佛亦未隱瞞,如實凝肅道︰「當日靈台亭所言有法,為誑語,亦是讓他們有存活之信念,吾正欲今日開始著手盡快尋找辦法

劫塵後來知曉了此事,確如她所言,那部分瀕死病人竟然至今無一人死去,全部都在撐著,雖有病情加重者,卻也因魑岳不顧勸阻,依然續命壓制,又留了性命,眸底略有黯沉閃過,略一猶豫,不由看向天之厲沉凝道︰「魑岳尚未到不可救藥,可否……」

天之佛知道她想說什麼,以理解其念親之意,但,頓便冷漠出聲打斷了她之言︰「不必痴心妄想,吾當初既然說了最後一個救他,便勢必如此,無人可讓吾更改主意

劫塵擔憂過甚,一時情急,怒氣壓不住騰得便起︰「你……」

「劫塵!」突來天之厲一聲。

劫塵一僵,看向他,見他眸色平靜沉穩,只能緊握了拳,暗咬銀牙,不甘心道︰「大哥!魑岳不能死!吾絕不允他死!」

天之厲平靜道︰「樓至韋馱和他之言眾人皆知,魑岳後又在眾百姓面前許下諾言,便不能自食其諾,否則元種八厲威信何在,如何率領厲族?」

劫塵本就是紅色的瞳孔突然紅光更甚,卻非怒意,而是難以派遣的沉澀,頓一垂眸,艱難啟唇︰「是,大哥!吾不會再提

天之厲未再安慰她,看向天之佛道︰「你有何頭緒?」

天之佛沉默片刻,才道︰「尹都是病癥源頭,可吾乘著治療病人期間去過第一個犯病者所在的地方,並無發現什麼,暫還未想到其他可探查處

說完,驀得想起他之安排,陡一皺眉看他道︰「你為何要將病人移到荒神禁地?難道那里有治愈之法?」

天之厲見她又是為了他人安危,才出口問,卻也無時間計較,平靜沉穩道︰「是否有治愈之法,要看你是否配合

天之佛和劫塵都詫異一怔。

天之佛反應過來,不假思索便道︰「可以,需要吾如何配合?」

劫塵眸色驟然驚喜,急道︰「吾能做什麼,大哥盡管吩咐!」大哥竟然早就有了辦法,為何不早點兒說,也不必她方才那般。

天之厲凝向劫塵道︰「你只需將這數個縣病人都安排妥當便可,到時返回自己封地,繼續將災民後續處理好,這里隨後有貪穢坐鎮。不必擔心魑岳,大哥在此承諾他不會出事。吾和樓至韋馱隨後便離開,返回王都

劫塵因他之諾,心神陡然松下,便頷首︰「是

天之厲這才看向天之佛道︰「你吾即刻趕回王都,節省時間,解決辦法路上吾再詳述

天之佛見他方才和劫塵言語間,眸光有一絲難以發覺的閃爍,若非她與他數日合作,必然要被瞞過。他隱瞞了劫塵真相,只怕治愈之法並無那般確定,點了點頭,便起身︰「事不宜遲,走吧!」

「嗯話音剛落,她便和天之厲化光消失在了房中。

遠離尹郡後,天之厲未等天之佛問,便道︰「治愈之法,只是吾之猜測,荒神禁地地脈那里可能會有,還須你吾進入後方能確定

果如她所料,治愈之法尚還在未定之天,只是荒,天之佛皺眉不解看他︰「荒神禁地地脈與疫癥有何關系?」

天之厲見她面上全是為解決疫癥而現的嚴肅,如今已是時機,一閃眸,這才隱瞞了部分真相,半真實道︰「疫癥根源看似是在尹都你所探查的地方,但實際是在荒神禁地地脈。尹都地脈是荒神禁地延伸而出的一個最近分支。兩月前吾有此猜測,等你離開王宮後,深入荒神禁地地脈做了數次探查,果然是這里有疫癥最原始毒素,毒素便順著尹郡地脈開始彌漫,後受隕石墜落地震影響,改變了地中結構,毒素才透過地面,散發影響到了百姓,導致這次疫癥。吾一人難以處理,只能暫封印了荒神禁地毒素根源地,阻止毒素其繼續蔓延。但時間只有三個月,這次的辦法便是深入其內,徹底毀了此處毒素,永絕後患

天之佛未曾有絲毫懷疑便相信了他之言,皺眉道︰「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個月了

天之厲道︰「這兩個月足夠吾想到了解決之法,故才需要你之配合

如今知曉了來龍去脈,天之佛凝向他問道︰「具體要如何做?」

天之厲卻是暫未言,只凝視她深沉提醒道︰「此地對你而言凶險異常,比之苦境時你吾所落入地更嚴重,非你所能想象,進入便有喪命的可能。吾再給你一次機會考慮

她若死在荒神禁地地脈下,豈不是他所樂見,為何要如實告訴她?天之佛越發不能理解他之言行舉止,不由淡漠問道︰「為何不隱瞞吾?」

天之厲微微笑了笑,平靜凝視她道︰「吾希望你心甘情願隨吾進去,而非毫不知情進入,遇到性命之危時,以為中了吾之算計,而生別心,既不利你吾安危,亦毀了其他人生機,還讓疫癥有再起之虞

說著頓了頓,微沉幽了嗓音︰「樓至韋馱,這次地脈之行,非同心協力不能成。吾希望你慎重考慮,你能否徹底放下對吾的敵意和偏見,若無法,吾便一人進去,再重新封印一次,不須你進入冒險

天之佛未曾料到他竟對自己心思了如指掌,一旦生疑,她確實會懷疑他,心底一時說不清的萬千思緒翻涌,微怔後垂眸,許久未曾言語。

天之厲凝眸亦不催促,只平靜和她繼續飛馳在返回王都的路上。

就在王都地界進入眼簾時,天之佛才轉眸看向天之厲,盡力掩藏有些凌亂迷茫的心緒,平靜道︰「苦境那處山洞,吾進入必死無疑。比它凶險,你所言的喪命可能,是必喪不可

此言有試探之意,她隱隱知曉他不會任由她陷入危險,卻不敢確定,仍有懷疑,才想要听他說出來,樓至韋馱的復雜神色,她自己還未意識到,是在向他尋求庇護,天之厲心頭突然一動,一把便將她強行摟入懷中,眸光威嚴望進她眸底︰「此行吾依然如山洞內一般,護你留著性命出來,縱使吾亡,亦不會讓你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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