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醬油的日子 第七十八章 災情

作者 ︰ 旻寧

他們擔心這種詭異的天氣支撐不到年後,又惶恐北胤南藩失利,自是大量的斂財,干最後一票,萬一北胤完了,手里有錢有糧,也好逃跑。

可惜北胤不是亡在天災,而是**。

這些貪官污吏大多數也不曾因為他們手里積累的錢糧而逃過一截,甚至大多數還成為了別人口里的糧食。

唐蕊和林熙蕙這兩位擁有兩世記憶的重生女,卻並不能從前世記憶中獲得這些信息。

他們前世一個在西北坐著風光的西北王妃,一個生為國公府大小姐,林老元帥的嫡孫女,餓著旁人,也不會餓著她。

便是記得前世這場出人意料的天災,也多是听了外面的消息,以及憲宗的政策,最主要的是憲宗當時賑災手段,唐蕊套用了。

在唐蕊看來,這是憲宗朝廷的前世有效賑災手段,今生經過她改良,只會更好,哪里會有問題來著。

直到路有餓殍,人吃人,災民起義不斷,唐蕊才發現這些問題。

唐蕊一時沒了主意,她發現很多地方官員和望族早就跟著南藩國的遠征軍逃亡南胤,更有的甚至漂洋過海,跑到倭國。

唐蕊在姬文璟幫助安撫了下來,她開始下令禁止南北同行,在南胤和北胤接壤地方限制了大量軍隊,並下令一律私逃南胤的官員和老百姓殺無赦,財物充公,家族連坐。

南胤閉關鎖國,唯一的通港口僅有渤海內港口。

而渤海內港口也設有關卡,除了遠征的官員以及幫助北胤運送糧食和水的商賈。其他世家勛貴,富商名士皆不得通行,否則一律殺無赦。

唐蕊的政策短時間內的確限制北胤人口流失和資本外逃。

但是法律和政策從來都是給弱者制定的,對于特權階級總是有無數的辦法能夠逃月兌。

老百姓和普通官員、小世家皆完全被限制在北胤朝,糧食和水成了這些逃也逃不了。留又留不下來的人最渴求的問題。

人在饑餓的時候,什麼都干得出來。

當羊逼急了,吃了狼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人已經活在地獄了,沒有人倫,吃掉了至親,哪里還會害怕那些勛貴世家來著,反正都是死,活一天算一天,死也許是解月兌。

難民發難,沖擊衙門。搶糧,殺大戶,吃人肉,就像決堤的洪水再也阻擋不住了。

這便是林熙菡回南胤時候,北胤發生的事情。她以為她已經看到了人間慘劇了。殊不知她當走後,更慘的事情在北胤發生了。

難民起義,邪教橫行,人間煉獄,唐蕊已經阻止不及了,而南藩諸國的短期小勝利,只能滿足燕京府這個首府大城市內需。

她又不願意將手里藏著那最後一批糧食拿出來,再她看來這是她最後的一筆暗棋,萬一南藩國事情不定,她還能用救。保護起燕京府。

這個時候,她有一瞬間後悔,當時為何一定要和文永康作對,非得放棄西北,到燕京府起義。

在現在她看來直隸等地簡直是不可棄的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可她又有一瞬間難以理解,為何明明前世大胤朝也發生了這百年難得一見的詭異天災,甚至一直持續到來年九月未果,幾乎耗盡了大胤朝地方所有府庫,憲宗這個國庫和私庫空空如也的皇帝能夠撐了下來。

而她和姬文璟手上除了有大胤朝歷代國庫和私庫的積累,還藏有她重生以來多年的糧食積累,甚至她還握著前朝女帝的寶藏。

可為何連短短幾個月都撐不住來著。

唐蕊不能夠理解,再加上她看到的燕京府還是繁華依舊,除了府城外多了些被野狗叼走,被活人吃掉的尸體。

燕京府這個孤城依然那麼熱鬧繁華,甚至之後的南藩國大勝,遠征軍帶來大量的財富和米糧,燕京府還比往日更加繁榮喧鬧。

姬文璟和唐蕊有一瞬間竟然忘記了北胤的千年難得一見的天災,那些數不盡的金銀珠寶快要把唐蕊的內殿淹沒。

直到雨神教帶領的過萬難民沖進了燕京府,這才打破了燕京府泡沫般的繁華。

姬文璟和唐蕊夢中驚醒,他們發現除了燕京府,其他城池幾乎成了空城,百姓死的死,逃的逃,甚至下的都是吃人肉活下來的難民。

大胤的軍政統治非常的奇怪,為了防止與前朝般的地方割據,地方上的官兵稀少,除了民兵相溶的鄉兵和寥寥無幾只起震懾作用的營兵,幾乎無什麼兵士。

而與之相反的是作為首府的燕京府一個城市卻佔據了大胤朝過半的精兵,禁軍就有八十萬,加上二十多萬的常駐廂兵,百萬大軍只會說少不會說多。

此外燕京府還直接通知著大胤朝所有不隸屬于地方的海軍二十余萬眾。

可惜南北分裂,十多萬在南胤手上,燕京府只有不到十萬,如今還放在了南藩國的戰場上。

至于剩下的半數又三分用在邊境抵抗蠻族和其他藩國的侵略和沖突。

也就是說大胤朝遼闊的領土上,地方士兵不過是少少的二分,只佔了大胤朝常用兵的五分之一的地方兵,又均分在各府各縣各鄉,幾乎所剩無幾。

地方上抵抗不了難民的暴力攻擊再正常不過了。

其實如果不是到了活不下去了,雨神教這些邪教教徒也不願意和燕京府這個龐然大物為敵。

可是如今他們已經沒法活了,連自己人都吃了不少,才到打開燕京府的大門,在他們看來與其餓死,不如吃死在繁華的燕京府。

無畏生死的難民戰斗力著實不低,但是手無寸鐵,又長年累月體虛無力的難民到底還是比不上裝甲武裝到牙齒的大胤精兵。

大胤朝最偉大的精兵,百年的驕傲,大胤朝的禁軍,他們的屠刀沒有對準侵略他們領土,殺死他們親人的蠻族,而是再次對向了無法活下的普通老百姓。

這些被逼上絕路,只求好好的死的老百姓終究死在了他們心之所向的天堂——燕京府。

大胤朝的勛貴世家,官員名士歡呼歌頌不已,他們的利益得到了保證了。

這些逼紅眼的難民在他們看來牲畜不如,人怎麼能夠如此喪盡人倫的吃人來著呢?

死得好,死得其所,死得老天長眼。

可惜所有人忘記了,是誰,是誰將這些明明吃草的羊變成了吃人的畜生的。

到底是為了活下去吃人肉的人可惡,還是逼得人不得不喪盡天良吞噬同類的人可惡?

林熙菡無法回答。

等到她得到雨神教覆滅消息的時候,她有種又感慨又心酸的感觸。

唐蕊放心了。

姬文璟作為一個帝王,他卻無法放心,他從南藩國迷花眼的財富中清醒過來,開始查探起各府情況,沒想到除了燕京府繁華依舊外,其他各府幾乎僅剩下的人不足三層。

更有東京府(朝鮮半島,女帝時期就被並入疆土)這個半島府城明明不曾受到太大的旱災,也被難民沖擊得幾乎剩下不到一半的人。

這還是當地知府聰明,阻止難民進入東京府,這才保下府城。

姬文璟開始查探起賑災的地方官員和相關負責人,很快姬文璟這個清醒的新帝,就查到賑災里的齷蹉。

一大批沒逃走的貪官污吏和勾結的勛貴世家落馬,死亡不足以平息民憤。

唐蕊也清醒的認識到她的天真之處,她忘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憲宗當年統治著大胤朝,雖然北受蠻族威脅,西受姬文璟這個西北王制約,到底他是個從骨子里就厭惡貪官污吏,想要蕩清朝廷的藏污納垢,遏制世家勛貴,提拔真正寒門子弟的賢皇帝。

而不是新帝姬文璟這個靠著先帝勢力和新興世家勛貴以及那些富商名士支持,才爬上來的謀朝篡位者。

姬文璟想要做一個萬人之上的皇帝,而憲宗姬少康是做一個大胤朝的皇帝,兩者的差別,讓他們的處世態度也大不相同。

憲宗姬少康登基多年為何這麼艱難,正是由于他太倔,太不妥協,太不像一個皇帝了。

他不會做一個符合皇帝身份的事情,為了利益而妥協,相反他反而會放棄一些利益,去打壓那些給他帶來利益和朝廷穩定的事情。

比方說樓相,樓相這個被憲宗一手提拔上來的閣老,哪怕心中並不忠于任何皇帝,但是他會了為了利益維護憲宗統治,只要憲宗同樣給他利益。

但是憲宗偏偏親手對這個他的心血下手,只因為這個心血改革黨侵犯了他心中的底線,就果斷忘記朝廷勢力平衡,而是下手掐斷樓相的咽喉。

憲宗這種沒有在朝廷平衡之後,就安心享樂,反而是不斷地通過平衡,更替的手段,一步步削弱所有世家勛貴,新興貴族以及黨派,很讓那些大佬們心寒不已又畏懼不已。

在他們看來憲宗這種類似于卸磨殺驢的做法,實在不是明君所為,何況他們不理解,他們不是也提拔了寒門子弟,並且接納他們入世家,讓他們成為新貴。

為何憲宗不滿來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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