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醬油的日子 第六十八章知情

作者 ︰ 旻寧

春草的連番解釋,林熙菡三人知道她是誤會自己幾個嫌棄菜色不佳。

崔明當即安撫道,「如今這菜色在燕京府就是難得的了,我們哪里會嫌棄來著

春草听罷心中還是有幾分不安,小心翼翼觀察了幾眼林熙菡三人的表情,見三人表情不似作偽,這才連連點頭,又伺候起林熙菡三人用膳。

林熙菡三人過了許久的平民老百姓日子,此時見春草的殷勤服侍,不僅沒有似從前般坦然自若,反而從骨子里有股心酸之感。

貴女閨秀之所以能夠成為貴女閨秀,除了她們謹守閨閣知禮,精通閨門才藝以及世家生活的各種規矩,最根本還是她們出生貴女。

當戰亂和天災來臨,她們失去了身份的維護,其實下場也幾乎和一般鄉野村婦無二,甚至在某些生存技能面前,她們還多有不及。

這點林熙菡三人各有經歷,尤其甄玲大起大扶,落得泥濘過,她吃過的苦頭多,更能體會其中疼痛。

甄玲嘆了口氣,又取了碗筷,與春草,「你也做下來吃吧

春草惶恐不安,不知道主子這般做法出于什麼心態,如今她留在船上就是保命,離了船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春草,你做下吃吧。現在是特殊時候,也沒什麼好講究的崔明是崔家的主子,算是三人中對春草最有發話權的,她說了,春草不敢拒絕,小半個坐在凳腳。

四人安靜的吃完不多的食物。

林熙菡便和春草再次攀談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主子同桌吃過飯了,春草心里對林熙菡三人也少了幾分隔閡,說話也能輕松一點。

一番把話下來,在春草單純的心里,林熙菡三個小主子是她見過最親近的小主子。胡伯雖然算是春草的救命恩人,但是胡伯骨子里對春草這些泥腿子還是看不上眼,對春草也多是上位者的姿態。

至于曾經地主家的那些主子,雖然比不上崔家這些世家子身份尊貴,但是對春草這些奴婢卻更是粗暴壓迫佔多。

林熙菡三人和春草攀談攀談,就說道船行出發的事兒。春草听了便老實交代了大概出海的時間。

林熙菡听罷和胡伯說得一般無二,便點點頭。讓春草取走飯盒出去。

春草取走碗碟時。林熙菡突然問道,「春草,這紅燒的魚兒,嘗起來很是新鮮,是不是現煮的活魚

「是的,表小姐。這活魚是胡伯今早特別讓人捕的,又養在水里,就等小主子們來了,才取了殺了。現燒的春草听林熙菡問及飯菜的事兒,眼楮陡然一亮,作為餓急的人骨子里對食物總比旁人渴望多些。

「哦,這樣難過口感鮮女敕爽滑,還有一股子特殊的噴香,總覺得比平日里吃的魚好吃多了甄玲听了春草回答。也當即答道,她這段日子吃多了干糧,早就沒機會吃新鮮的來著。

「呵呵,主子這鄉野的東西哪有貴人從前的吃著好。不過這胡管事兒也最愛吃這魚兒,船上苦,沒什麼好胃口的東西。所以胡管事兒往常出海前都要網上三四桶養在水里,一路燒到目的地恰巧吃完

春草提到胡管事愛吃這魚兒。林熙菡當即又道,「這魚這麼好吃,還是要讓胡管事兒多多準備些,不然胡管事吃不到,怕倒被咱們這兒小饞貓吃了去

林熙菡調笑崔明和甄玲,惹得三人打鬧了一番。

春草听罷也覺得有理,暗笑了兩聲,回去就稟報了胡伯。

林熙菡也在春草一出門,就喚了崔漢,讓人盯著船上的人是否再去網魚。

甄玲听了當即取笑林熙菡才是真正的饞貓兒,為了魚兒就盯梢起人來。

林熙菡听听,笑笑,心里暗想但願自己幾個多想了。

這胡管事兒若是真打算出航,討好林熙菡幾個,還真的會多多準備些,若是根本沒打算出航,怕是不會忙著去準備這些,畢竟船不開行,想什麼時候吃都是方便的。

果真晚膳時分,那盤魚又上了來,林熙菡試探完春草,當即又喚了崔漢,崔漢老實回答這船上沒看到送魚的,也沒見到有人捕魚。

林熙菡心中明白了幾分,又讓崔漢幾個侍衛和船上的水手攀談起來。

船上的船員許是早就得了命令,拒不談這些話題,總是統一口徑的發船時間,崔漢听了方心不少,林熙菡卻越發懷疑。

是夜,林熙菡就讓崔漢幾人,偷偷綁了胡伯,崔漢幾個不願意,但到底礙于主子的命令,還是做了這事兒。

「誰,你們是誰?你們瘋了不成,敢綁得了爺我

胡鏞唯正做著美夢,就被一桶子海水給澆了個透心涼,哆嗦了兩下睜開眼,眼前又是一片黑暗,胡鏞唯當即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綁架了來著。

是誰?雨神教那般兔崽子,還是禁軍里面幾個沒眼色的?又或者是剛來的崔家人?

胡鏞唯腦海里翻騰,然後在黑暗中模索了兩下,發現自己雙手是被綁著了一塊柱子上,船上沒柱子,岸上碼頭的幾寸地方胡鏞唯也是模得頂熟悉的。

能夠有柱子粗的這麼大的,碼頭上沒有,唯一離此處三里外的漁村,雨神教的大本營之一,有顆擎天柱,用來祭祀的。

雨神教行事瘋狂沒底線,落到他們手上,除了祭天放血,就是下鍋烹飪。

胡鏞唯猜出自己的處境,就嚇得尿都快流下來,當即顫抖著聲音道,「你們是哪個教宗堂口的,我和你們的教主可是朋友,殺了我,你們……」

姬敏舒冷笑一聲,朝伍敬安看去,伍敬安也神色莫名,眉眼間有幾分譏諷,崔明不敢置信中有幾分了然,甄玲憤怒不已,唯獨林熙蕙還是那般神色淡淡。

林熙菡朝人群中使了個眼色,護衛中一個號口技的,當即上前呵斥了一頓胡鏞唯,才扇了一個耳光,惡狠狠道,「還說教主,還給說教主?教主說了,前面那個事情沒辦好,這……」

「冤枉啊,冤枉……」

護衛還沒說完,胡鏞唯就慌張打斷,哭喊求饒道,「這黃角大人手上有近千余人,我哪里敢違背黃大人的命令,只能給黃角大人報報信,說那崔家的行蹤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英明神武的黃角大人會有失手的時候來著?」

胡鏞唯心里憋屈啊,本來作為崔家管事兒頂頂風光的管著崔家博海商行,日進斗金,主子賞識,生活愜意美好。

可是好日子總是短暫的,燕京府淪陷,北胤新帝登基,崔家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崔家的渤海商行也從首屈一指被打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胡鏞唯沒法子,終于在老婆孩子被綁的情況下,投靠當時的姬文璟和唐蕊的勢力,成了安置在崔家的暗棋。

作為暗棋最大的好處,就是主子用不著的時候,就和平日無兩樣,胡鏞唯甚至想要自己這個商行做得不咋體面,不得崔家總行的重視,怕是也不用這背主的走狗。

可人算不如天算,誰也沒想到經濟情況不好的渤海商行會成北胤旱災時分唯一能夠留下和繁榮發展的商行。

北胤缺水缺糧需要能夠南北交通買賣的商行。

渤海商行符合,胡鏞唯差點成明晃晃的崔家叛徒,好在新帝是個心大的,不大樂意放棄這個暗棋,就讓胡鏞唯暫且不公開身份。

胡鏞唯慣是會裝老實的,他當即將北胤讓他做暗探,到南胤販水和糧食的事兒告訴了崔氏。

崔氏出于對胡鏞唯這個家生子的信任,又需要一個能夠方便與南胤聯系的方法,反而同意讓胡鏞唯表面順從朝廷,暗地里替南胤和崔氏辦事兒。

胡鏞唯雙面間諜做了很長一段日子,在這種身心受煎熬的日子里,他也足漸學會了一種心的生存方式,人變得麻木了起來。

可惜,胡鏞唯非常不能夠理解,他和渤海商行到底有多特殊,以至于總是被人盯上。

林熙蕙的人找到了胡鏞唯,用泄露胡鏞唯是雙面間諜的事兒,威脅起胡鏞唯。

胡鏞唯無奈,只能哄騙敷衍。

可林熙蕙也不是笨的,在胡鏞唯還沒想到解決辦法,就讓雨神教這些泥腿子聯系上了胡鏞唯。

胡鏞唯看不起雨神教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但是也不敢得罪他們,誰也沒法子保證自己絕對會在船上和碼頭上,絕對不會干出什麼出格的事兒,讓雨神教捉了去。

雨神教的殘酷不在于死亡和折磨,更多在于他們吃人吃尸體,古人重身後事,尸體完整才能下輩子投好胎。

胡鏞唯和大多數大胤人一般重視身後事,再來他出生于崔氏一脈,作為家生子後人,胡鏞唯跟著主子,骨子里也養出了幾分文人氣息。

胡鏞唯就被雨神教脅迫下,走上了迫害舊主的事兒。

胡鏞唯一頓私刑和誘詐下,老實交代了過往,到了後面他也發現這批看不見臉的人馬,指不定不是雨神教的人。

但是胡鏞唯這個家族世代替崔氏服務的家生子,又自小學習忠于崔氏的思想,如今做出背主的事兒,早就承受了莫大的心里壓力,話一開,就忍不住地說了出來。

他說完,還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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