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文璟下定決心廣納宮妃,來獲取新貴支持和安撫降臣之心,唐蕊心中又不敢置信,又難以原諒,卻不願意揭露自己那等子心態。
唐蕊曾經話說得太滿了,她不是一次兩次怨怪過姬文璟對她太痴情,以至于旁人誤會她,也不是一次兩次勸姬文璟娶皇後,納宮妃。
如今姬文璟真的娶了別人,她卻憋屈得難過緊。
唐蕊無法,為了面子,她沒辦法把她的心思說出來,甚至不能讓旁人看出來,只能找揪起旁人的過錯,報復那些曾經勸姬文璟娶妻的人。
這頭一個就是範文潤這個姬文璟身邊的心月復謀士。
唐蕊對範家從來沒有好感,唐蕊記憶深處中,範家人曾經就靠兩面三刀,在前世混得兩面好。
範老太太更是唐蕊心中的隱痛。
前世,姬文璟死後,唐蕊被雲少珺救了回來,雲家人和唐家人曾經為唐蕊奔走,進宮和皇後娘娘求了情。
皇後娘娘當時也對唐蕊經歷有幾分同情,便請了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太太進宮把話,暗示這些世家老祖宗,家里莫要傳些唐蕊的舊事兒,甚至特別暗示了一些御史家的老太太,切莫上報唐蕊的事兒。
得了皇後娘娘的暗示,一干子老太太也沒個心眼和唐蕊這個不相干的小女娃作對。
可偏偏範家老太太是個沒事找茬,古板得緊的,不僅當場拒絕了,還擱下一句,「唐蕊實在不守婦道,婬奔無媒苟合,本來就是不妥當的。再來妻賢夫貴,夫貴妻榮,這唐蕊既然做了姬文璟的妻妾,又犯下通敵叛國,殘害良民的諸多罪責。豈能僅共榮華,不能共患難,不能按法辦事,法理何當?」
甚至讓自家做御史的長孫彈劾唐國公知法犯法,包庇庶女,通敵叛國等諸多罪證。
逼得唐家人為了和姬文璟劃分界限,直接將唐蕊這個庶女送到了家廟。
唐蕊甚至覺得自己後來命運悲慘。有一半都是因為範老太太自以為是的剛正守禮。
這世上因果報應,唐蕊覺得範老太太欠了她,,就該用全家抵命。所以她那般折辱範家人,她從不覺得自己有錯。有錯的永遠是別人。
唐蕊覺得範家天生克她,她對範家人太客氣了。
唐蕊下定決心斬草除根,範文潤倒不是不懼怕與唐蕊玉石俱焚,但是範文潤不願意讓整個範家陪葬。
範文潤做好了和唐蕊魚死網破的計劃,他卻不忍讓自己如今唯一的弟弟範六爺,這個還沒長大的弟弟一起死。
走投無路的範文潤想到伍家這個憲宗的外朝口鼻。想到伍家留在燕京府的花家,所以範文潤來到了花家,帶著昏睡過去範六爺。
紅日西斜,百鳥歸巢,燕京府開始進入了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老百姓們也不敢像憲宗時期,到瓦肆玩耍,夜間游玩,均老老實實地天都沒黑。就躲在了家中早些歇息。
往昔繁華熱鬧,川流不息的商圈。如今滿大街都是小貓三兩只的錦衣衛和光明甲中人。
新帝政策嚴明猶勝憲宗,朝中大臣和禁軍將士也不敢上那煙花之地,唯獨錦衣衛和光明甲屬于新帝私軍,官不官,民不民。
這個做法方便了錦衣衛和光明甲辦事兒,也方便了他們坑害旁人。
一批錦衣衛三五成群地進了勾欄酒樓,簇擁中一干美貌妓子,美酒美人,沒一會兒,這群錦衣衛就喝得醉醺醺的。
「咦,老武,你看那兒,是火燒雲——」喝著美人手中酒的黑臉七品補官指著城東一排紅光滔天。
「放你娘的臭氣,這深更半夜還火燒雲,火燒你個……」
另一個胖大個從歌姬胸前爬了起來,沒好氣朝同僚噴了口酒。
「吃你個臭氣,眼楮長得美人身上,看不見半點光亮
黑臉被罵,很不痛快,當即抄起桌上的酒水朝胖子臉上澆了起來,然後揪著他發髻,扇了一巴掌,一腳將胖子踹到窗前。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那是什麼?」
胖子被這一澆一打一踹,真真是踹醒了,還沒來得及想起自己罵了頂頭上司,就東邊的火龍像是放了煤火,洶涌朝西而來。
「天啦,天啦,起火了,瓦肆起火了……」
胖子睜開米粒眼,揉揉,直接撿起旁邊的大刀,就跌跌撞撞朝外面跑去,邊跑邊喊,「著火了,著火了,頭,頭,快跑
「哈哈……」
黑臉見胖子似被燒了般,一溜煙地朝火苗相反的西面跑,形容狼狽,衣冠不整,就嘲笑不已,「兔崽子,死胖子,就點子火燒雲,就嚇跑了……」
「胖子就是身子寬,心眼小,怪不得媳婦被老三強了,也能忍了回去……」
「驢胖子可是有名的綠頭王八……」
「膽小鬼……」
一群喝花酒的錦衣衛開始滿口髒話的嘲笑起同伴來。
「許是真的著火了來著?死胖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是眼楮尖,逃命一流有人疑問。
「呸,你不是胖子惜命來著,他便是指甲大的傷口,都害怕得要死。指不定這火還是外城的火來著同伴立馬不屑。
「就是,就是,咱們這兒可是有名的瓦肆商圈,有的是人,真著火會這麼安靜來著。便是火,也是旁的地兒,半點燒不到咱們這兒來……」旁邊另一個錦衣衛拍馬道。
疑心者看了一眼遠遠地火光,離得太遠,等燒到這兒早就被滅了,燕京府的瓦肆什麼不多,就是人多,自然放火系統也是一流。
百年來不是沒有意外起個火,可都是沒半個時辰就滅了的。
眾人都不在意大火,黑臉也不想被胖子,便舉起酒杯,喝道,「來來,大家別管那東西,繼續喝酒,今個好酒好菜,好美人,我全都包了,大家喝喝,盡情的吃喝玩樂……」
「來來,大家喝一杯……」幾句話沒多久,酒籌交錯,夜越酣。
「天啦,真的是火……」
「救火啊……」
「救火……救命……」
「救命……」
酒酣人醉,三條街的勾欄酒樓都是一群醉死在美人懷中的錦衣衛,滔天大火卷過整個瓦肆也半點不知,一直到了大火燒到門前,整個瓦肆均處在火海中,這些尋歡作樂的錦衣衛和光明甲才反應過來。
可惜,瓦肆近幾個月來,人流太少,平頭老百姓和做買賣的一般商賈都被敲詐怕了,自是不來商鋪,也無人守著空店鋪。
錦衣衛不願意丟了這撈錢的好去處,此處管理瓦肆的人,自從錦衣衛佔了這地頭,就沒了影子。
這滔天大火無人管,就被放任得燒得沒法子管,整個燕京府的人,目光均被瓦肆大火給吸引去了。
無人注意瓦肆不遠的燕京府衙奇異的狀況。
曾老賢自從得了多色醉芙蓉,就馬不停蹄地獻給自己主子燕京府府尹。
燕京府衙門內有官舍,歷代燕京府府尹除了寒門庶子出生的,京中沒個地頭的,多數均在外面置房的。
可那些都是老例,新帝姬文璟他沒遇到唐蕊,在政治上還是相當聰慧正常的,姬文璟為了掌握官員的私下行事,便禁止例如燕京府府尹這類掌握實權的地方官員另置外宅,統一住在衙門後面的官舍。
曾老賢便領著僕從,捧著醉芙蓉進了官舍。
新上任的燕京府府尹周三元,乃是寒門子出生,頗有才學,尤好雅事。
憲宗時期,世家當權,瓜分勢力,憲宗雖對周三元有知遇之恩,但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憲宗王朝的勢力太弱,難以滿足周三元對權勢的**,故周三元在新帝登基,一通威逼利誘下,沒多久,就投靠了新帝。
周三元聰慧,嬗把人心,投靠了新帝,卻沒像一般人**果地表現對權勢利益的渴望,反而頗有不畏權貴的傲骨,惹得新帝對他歡喜了幾分,覺得他很有魏晉雅士之風,在一通考核下,讓他空降做了燕京府府尹。
周三元做了燕京府尹,也不曾小人得志,反而小心幾分,不收錢財,不受威嚇,很是剛正不阿,一心為民.
可這天下想要做官,尤其是背主做官的,就沒幾個是真心為民的。
周三元不收錢財,不畏權勢,不是他不想,而是想要的更多。
文人相傾易相心,曾老賢也是個窮酸儒出生,他骨子里脾性和周三元相同,只是一個人外面露了底兒,一個沒露底兒。
曾老賢自然比旁人更知道周三元的喜好,曾老賢很是得意自己的聰慧,猶如捧著心肝捧著醉芙蓉進了周三元的書房。
「大人,安好
曾老賢將醉芙蓉輕輕放在案幾下面,整理一下衣物,才清咳了兩聲,給周三元請安。
「平良,你來了。是否衙門還有什麼案子來著。「
周三元看曾老賢來了,半點眼光沒有流連到妖嬈美麗的醉芙蓉,反而舉起手上的案冊,起身做出一副想要上堂辦案的樣子。
曾老賢會意,立馬上前攔住周三元,扶著周三元的胳膊,做出感動狀,「大人,一心為民,下官是又佩服又感動,可大人也該注意自己的身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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