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醬油的日子 第十六章 直面

作者 ︰ 旻寧

這些日子來,燕京府的將士軍紀敗壞,生活糜爛,戰斗力喪失,的確和往日的精良果勇的大胤禁軍相差極大,但是制住一群個士子臨時組成的喪服軍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剛才一瞬間,喪服軍突然出現,讓守城的城門衛措手不及,出逃的百姓人數又多,再加上喪服軍的挽歌和明志詞讓喪服軍和老百姓士氣大增。

種種因素讓他們沖破了大胤守衛的圍堵,沖出了燕京府,可現在大批禁軍追剿過來,增援了兵力,老百姓已然分散逃跑,斷後的喪服軍優勢頓失,很快就被抓獲。

「太尉,作亂的士子兵已經全部抓獲

文永康低頭打量了一排被綁得嚴實的喪服軍,這群作亂的喪服軍全然是弱冠上下的少年讀書人,頭系白麻頭巾,內穿圓領大袖衫,外罩白麻喪服,腳上革履,一看就是一群縣學之上有功名的讀書人。

文永康皺眉,大胤朝這般年紀能有功名得也算是難得的少年才子、棟梁之才,大胤朝就算不缺人才,也舍不下一次性就殺了三十多個少年才子。

再來這些少年年紀小,沖動,容易蠱惑,未來潛力不可估量,文永康深受張氏阿嫵影響,向來珍惜有志之士、才子賢人。

文永康一時猶豫不絕了,哪怕是一干三四十歲的青年士子,他也不會這般為難,可現在還是一群女圭女圭軍,最主要的是一群聰慧有才,潛力不可估量的少年士子。

「嗚嗚……」

「嗯嗯……」

這群熱血少年就算被抓住,也極為不安分,嘴被堵住,說不得話,還睜著眼,狠狠地瞪著禁軍,眼神充滿鄙視,嘔得旁邊的禁軍惱怒不已。

「小兔崽子,找打

一旁的禁軍往日也是受老百姓擁戴和敬仰的,可自從投靠了新帝,世人看見他們,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哄而散,不然就是背著他們指指點點,唾罵不休。

禁軍和廂兵們心中復雜難過,卻礙于沒個當面唾罵詛咒的也就故作不知。

現在被這群喪服軍當面嘲諷,戳穿心中隱秘,自然憤恨不已。

不一會兒,幾個受不了的禁軍,就上前毆打喪服軍,誓要打斷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讀書人的傲骨。

文永康不曾阻止,他心里明白這群喪服軍實在太過意氣用事,無法無天,更主要的是促狹惡毒得緊,喪服,喪服,如此隆重的喪服是給誰待喪,除了皇帝,誰用得起。

這群喪服軍自然不會是詛咒憲宗,明白著詛咒姬文璟這個新帝來著。

文永康惜才,卻更護自己效忠和養大的新帝。

一番單方面毆打,這群年紀不大、身子不甚健壯的讀書人,片刻就被打趴下來,甚至好幾個年紀小的,被打出了血,昏迷過去。

文永康見差不多了,揮揮手,制止禁軍打死他們的沖動。

「太尉,您看如何處置這群叛黨?」一直在文永康身邊效力的馬常收回腳,朝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喪服軍,吐口水,給文永康行了個禮。

文永康心中不忍,故揮手,讓人給喪服軍的領頭人松開嘴上的封條,「老實交代,伍至桉在哪里?」

文永康知道讀書人看似厲害,卻也僅限治國,這行軍打仗,排陣布局,還是很難有所精進的,不然高宗初年也不會一下子被蠻族打敗,讓蠻族差點攻擊了朝臣,不得不重新啟用世家武將。

也不會有老林國公棄筆從戎,十年磨一劍。

文永康自己就是文從武的,十分清楚讀書人劣勢。

他剛才一眼就看出來這群士子兵之所以能夠沖破守城兵的圍堵,以及能夠在禁軍和守城兵圍堵下支撐那麼久,全賴他們使出了幾種復合陣法,這個陣法便是自己這老將士,專門研究陣法的,也不曾見過。

這才是守城兵和禁軍能夠讓老百姓逃跑的原因。

而大胤朝能夠研究出這種他從未見過的陣法,除了大胤朝的長公主駙馬,靖忠伯伍至桉,絕無第二人選。

「呵呵……」那為首的白衣書生譏諷猖狂的大笑,散亂的頭發,青腫的臉,嘴角的血漬,也半點不減他的風流灑月兌,文永康一時失了神。

「文老賊,你老糊涂了,還是想立功立瘋了,伍大人在哪里,你還不清楚嗎?」

白衣書生一聲大喝冷嘲,頓時讓一干士子兵義憤填膺,滿身是傷,也全然不顧的瞪著眼,怒視文永康。

就連禁軍內有些人,也避開頭去。

伍家祖上就是禁軍統領,禁軍組建,創立與伍氏分不開。

直到伍至桉做了駙馬,才卸下兵權,伍家也淡出禁軍八號。

但伍家雖然離開軍中,軍中勢力卻沒有全然放棄,伍至桉兩兒子,幾個孫子均有在禁軍效力過,禁軍中諸多將士亦得過伍家照拂。

白衣書生這般暗示頓時讓禁軍中多人心懷不安。

武將听令,上級發令,明知是錯,不得不從,這是禁軍所學,他們做了,卻不代表他們心中認同。

文太尉見狀幽幽嘆息,堅定道,「伍大人聰慧,我等一進長公主府,哪里就人去樓空了

大胤朝民間盛傳憲宗和長公主等忠于憲宗的大臣均被新帝殺害,囚禁,並且還風傳各種殘忍屠殺憲宗朝臣的故事。

因此,新帝登基來,各地兵馬紛紛起義,均要來燕京勤王,救助憲宗皇帝。

這件事情讓新帝和文太尉焦頭爛額,也讓燕京府的老百姓躁動不已,覺得新帝亂臣賊子,殘忍無道,實乃大胤之禍。

這才有了姬文璟以暴制暴的屠殺毆打老百姓之事,實在是無可奈何,要不是文太尉和先帝幾個老臣子,把控近百十萬精兵,連禁軍八十萬大軍也是一半全听指揮,怕是姬文璟登基登不成,小命就沒了。

可這大胤朝到底不是全然的兵家天下,兵也有家,兵也是人,以殺止殺,以暴止暴,絕非大道。

「呂布之言豈可信白衣書生諷刺地笑笑,嘴角的蔑視好似文永康是地溝里的老鼠。

文太尉身邊的幾個忠心手下,頓時惱怒不已,想要沖過去,打殺了白衣書生。

呂布三姓家奴,世人鄙視之,文太尉先是先帝之忠臣,後又是憲宗岳父,現在又成新帝亞父。

「各位其主,文永康不過謹從先帝遺訓罷了文永康不是多話之人,卻不想讓這張與阿嫵一樣的臉,誤會他。

白衣書生嗤笑。

文永康嘆息一聲,「小子莫要多說,你還是說出伍至桉的下落,我好保你們一命

白衣書生面露一笑,「噢,是嗎?」

「自然

「我等可是殺了很多禁軍,多次辱罵陛下,大人也能保我等,陛下也能不計前嫌白衣書生朝同伴笑笑。

文永康心中一松,「是也,我見諸君皆是年少有才之士,我新帝正是缺少諸君這樣的能人,你們若是能夠……」

白衣書生眼珠一轉,露出歡喜的一笑,表情有幾分諂媚和討好,強調一句,「大人果真能不計前嫌,保我等一命

文永康心中又失望又松氣,「自然

「那大人,還不快替我松綁白衣書生無理的指揮文永康。

旁邊幾個下屬心懷不滿,文永康見少年言笑晏晏,很是孩子氣,也不甚在意,更想借此看清他是否和阿嫵想象,故上前一步替白衣書生松綁,哪料到少年書生突然朝文永康撞了去,朝文永康臉上吐了一口水,張口就咬向文永康的咽喉,文永康被他滿是殺氣的紅眼給震住,一時不得,差點被他得逞。

好在他是武將一瞬間轉開身子,少年咬在他的皮甲上,被旁邊的幾個禁軍連打帶踹,也咬死不松口。

文永康穿著厚實的皮甲,也被咬得皮肉發疼,等一干忠心屬下,連連甩了少年耳光,才將文永康從少年一口鋼牙下解月兌。

文永康定楮一看,自己的皮甲竟然被咬破了,洞里還有少年半顆牙,文永康不由擔心看去。

少年一張俊俏的臉,此時已經變成了豬頭臉,朝地上吐出一口的鮮血,看著文永康和一干禁軍驚魂不定,齜牙咧嘴地露出一口帶血的笑。

「文老賊,你這個妖後奸夫,就算你不計前嫌,小爺我還嫌棄奸夫孽種髒了我的眼

「文老賊,三姓家奴

「不對,文老賊,你呀不是呂布,而是呂不韋,假皇帝他親爹……」

「哈哈……」

「怪不得連女兒女婿都不要了來著,女婿再親也只是半子,哪里及兒子重要來著……」

「可憐文夫人,一朝生死,養大旁人家的兒子……」

「指不定文夫人獨子也是被老賊殺了的,就是為了給妖後之鋪路……,可憐的文夫人……」

「哈哈,不過沒關系,文夫人啊,那個孽種,很快就來陪您了,大胤朝的皇帝哪里能是個姬家也種做的。憲宗皇帝萬歲,野種該死……」

白衣書生胡言亂語越發過分,沙啞著嗓子,朝天亂喊。

文永康幾乎壓不住火氣,往日風度全無,「你給我閉嘴,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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